因為普俄之間的局勢,整個東歐地區都沉浸在一種名為戰爭的陰霾之中,1781年的6月29日,普軍在亨利的命令下開始集結。
得知威廉即將到來的消息,亨利決定不能再拖了,萬一威廉到來的時候俄軍力量大增,到那個時候再開戰也許威廉的安全也會受到影響,所以在經過反覆思考之後,亨利決定殲滅當面的俄軍,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確保威廉的安全。
當然亨利的心中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普軍已經攻佔了哥尼斯堡,按理來說整個東普魯士應該進入繁忙的恢復階段,但是因為俄軍的干預,東普魯士依舊瀰漫著荒涼的氣息,所以亨利十分希望能夠以一場大勝向威廉致敬。
俄軍的軍帳中,米哈日列夫已經接到了關於普軍開始集結的情報,對於那些普軍為何集結的原因,米哈日列夫當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一點,那就是普俄大戰終於開始了,而他也將不再被煎熬撕扯。
在米哈日列夫的命令下,一門門大炮上的帆布被揭了開來,每個士兵都在自己的上級那裡排隊領取彈藥,而當天的午餐也是異常的豐盛,午餐中包含著白麵包、燻肉甚至還有些奶酪,一些老兵狼吐虎嚥著手上的食物。
他們的心裡都清楚,今天是要打仗了,不然午餐怎麼可能會吃到鬆軟的白麵包,但是對於這些老兵而言,戰爭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存在,因為他們已經見慣了生死。
對面的普軍同樣如此,老兵們狼吐虎嚥而一些新兵卻是望著手上的食物愁眉不展,因為這一餐也許就將是他們吃的最後一頓了,看到新兵們拿著食物唉聲歎氣,一些吃得快的老兵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後又從新兵的手中搶過食物,老兵們振振有詞的說道:看著你們歎氣,我們也心煩,不如就由我們來幫你們消滅食物。
但是遇上軍官們看到的話,軍官們會狠狠的抽老兵鞭子,完了之後會將食物還給新兵,同時勸道:不吃沒有力氣開槍只會死得更快。
看著身邊一溜的將領,亨利對這場戰鬥的前景充滿了期待,對面的俄軍只有不到一萬四千人,而自己統帥的普軍可是有著三萬人的兵力是俄軍的兩倍還不止,所以普軍的將領們是極其樂觀的。
當然樂觀的人中並不包括斐迪南,因為布呂歇爾的擅自妄為,斐迪南這幾天的心情都十分的低潮,當然斐迪南不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看著自己身邊眉飛色舞的普軍將領,斐迪南感到了一絲危機。
常言道驕兵必敗、衰兵必勝,現在的普軍已經成為了驕兵,這樣的普軍是強大而又脆弱的,說普軍強大是因為平定了莫拉克的叛亂之後,整個普軍士氣高漲。對於戰爭,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兵都充滿了必勝之心,這樣的軍隊是強大的。
而說到脆弱則是因為,也許一開始普軍的進攻是強大的,但是只要俄軍能夠抵擋住普軍的進攻,並且能夠將防線完好的維持下去,在付出損失卻得不到回報之後,普軍一定因此而惶恐,甚至是喪失鬥志。
但是看著意氣風發的亨利及諸將,斐迪南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開口的好時機,如果此時規勸不僅不會讓眾將明白自己的苦心,也許還會將自己擺在了軍官們的對立面,畢竟人都討厭一個意見和大多數人不同的人。
也就在亨利等人意氣風發準備一戰而下俄軍的時候,布呂歇爾統帥的普軍已經和普利夫斯基的哥薩克有了零星的戰鬥。
布呂歇爾的心中其實是很憋屈的,因為如果作為斐迪南的副官,看上去好像是高高在上,即便是各支部隊的主官見到自己都要客氣三分,但是這可不是布呂歇爾想要的。
從小布呂歇爾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率領大軍縱橫披靡、橫刀立馬,但是眼看著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作為一名完美主義者,布呂歇爾覺得自己必須改變。
作為斐迪南的副官,即便是他有著再大的功勳,也是默默無聞的,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也許布呂歇爾能夠制定一個好的作戰計劃,但是戰後人們依然會將功勞記在斐迪南的頭上,因為他的身份使然,但是要是獨立領軍作戰那就不一樣了,作為一方主將,獲得的功勳那是會實打實的匯報到上面,而且更重要的是,統帥軍隊的軍官在戰時比在幕後的軍官更容易得到功勳。
布呂歇爾並非不理解,斐迪南還想將自己留在身邊培養幾年的想發生,但是布呂歇爾不願意再等幾年,因為他已經快要四十歲了,年齡的問題讓他不可能像年輕人一般苦熬資歷,難道說真要等到五六十歲、已經垂垂老矣的時候才能一嘗心中所願嗎,正是這種不甘心讓他願意冒險,不管是斐迪南還是哥薩克,為了自己心中的夢想,布呂歇爾都願意一往無前。
在會合了駐守在比亞維斯托克不遠處的一處名叫伯恩的小鎮上的三千普軍之後,布呂歇爾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這個計劃是在布呂歇爾得知比亞維斯托克的哥薩克們缺乏糧草的情況下制定的。
既然哥薩克缺糧,那麼布呂歇爾十分願意給哥薩克們送一批糧草,當然布呂歇爾可不會主動送過去,這得讓那些哥薩克過來拿。
比亞維斯托克城內
「克萊曼閣下,眼下我們的軍隊已經沒有多少糧草了,周圍能夠搶來的糧食都被搶的差不多了,所以依您看,我們接下來一步該如何走」貌似忠厚的普利夫斯基看著克萊曼憨笑著說道。
「普利夫斯基首領,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軍中的糧草還能夠支撐多長時間」克萊曼皺著眉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普利夫斯基常常會來向克萊曼請示,請示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軍中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其實之前,克萊曼正是被外出尋找糧草的哥薩克給帶回來的,在那一段時間,哥薩克們就已經開始缺糧了。
比亞維斯托克城內以及附近的村莊都已經被禍害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麼向哥尼斯堡方向尋糧,要麼就向波蘭或者西普魯士尋糧。
首先西普魯士必定是排除的,因為那裡實在是太靠近普魯士的腹地了,雖說之前因為蘭羅子爵的叛亂以及亨利帶走了西普魯士的駐軍,此刻的西普魯士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力量,但是萬一因此讓普魯士下定決心殲滅自己,到時候克萊曼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只有失去過才會珍惜,這句話一點都不假,曾經的克萊曼仗著莫拉克的權勢在東普魯士囂張跋扈、橫行一時,甚至到後來還起了不臣之心,但是已經見識過王室兵威的克萊曼可不願意再見一次。
克萊曼相信眼下哥尼斯堡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到底死了沒有,所以這就是他最大的優勢,只要他藏在暗地裡,普魯士王室短時間內就不可能找得到他,萬一因為攻打西普魯士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到時候不管普俄戰爭進行的如何,克萊曼相信王室必處之自己而後快。
而且這些哥薩克騎兵可是他最後的資本,他可不想一個不好,徹底葬送自己最後的希望。
那麼在克萊曼腦海中的也就剩下波蘭和東普魯士兩地了,首先波蘭可以說是俄國的半殖民地,要是自己從俄國人的口中搶食,克萊曼相信那位庫圖佐夫一定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其次眼下克萊曼還依仗著俄國人,能不得罪自然是最好的,所以緊接著克萊曼便排除了波蘭。
最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到哥尼斯堡去,作為叛軍的首領,對於哥尼斯堡附近城鎮的情況,克萊曼自然是心中有數的。
因為當初在叛軍的兵鋒以及莫拉克的聲望雙重震懾之下,哥尼斯堡附近的城鎮是最先歸降叛軍的,因此這些城鎮在戰爭中的損失也是有限的,而其後因為莫拉克的死亡以及亨利的兵鋒所向,那些城鎮再一次做了牆頭草,而作為王室平叛軍,亨利當然不可能去搶掠那些城鎮、村莊內的糧草,所以眼下距離比亞維斯托克最近同時也是糧草最多的地方就是哥尼斯堡附近。
但是克萊曼遲遲下不定決心的關鍵就在於那裡現在已經是普軍和俄軍對峙的戰場了,一個不好雙方就會大打出手,自己要是貿然進軍,開就成了第三方同時也是最弱的勢力。
雖說眼下克萊曼和俄國人還有著一層隱秘盟友的身份,但是即便是兩方聯合,克萊曼都覺得自己一方勝率渺渺,普軍那麼多的援軍抵達,克萊曼又怎麼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這個,普利夫斯基首領,我軍的情況你也明白,不如你來給我提供一個建議」想的有些頭大的克萊曼揉了揉額頭,隨意的問道。
「好吧,既然閣下讓我說,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眼下我軍的出路其實只有一條,就在於哥尼斯堡,但是那裡正是普俄兩軍對峙的地方,想必閣下也正是為此才會猶豫不決的吧」
克萊曼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普利夫斯基接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