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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展身手 第八十三章 奴帥折箭 文 / 春天的胡楊林

    看到金聲恆部到來,贛州城中的明軍眾將不由得神色嚴峻起來:己方援軍還沒見蹤影,清軍的實力卻已倍增,看來接下來的戰事將更為艱難了。

    尤其是剛剛進入贛州成的童以振、陳課二人,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清軍營帳和數不清的各色旗幟,更是一臉的喪氣,似乎還沒從前些日子的吉安之敗中恢復過來。

    「韃子勢大啊!」童以振滿臉愁容地感歎道,「如今虜金聲恆部也追至贛州城下,局勢對於我軍而言恐怕將更為凶險!」

    陳課也是同樣的表情,長吁短歎:「那日在吉安,這清狗金聲恆部的戰力頗為強悍,若非我等反應及時,恐怕……唉,不知朝廷還能不能派出援兵,何時能到?」

    童、陳二人的話讓同樣在城頭觀察的贛州鎮將領多少有些不屑,石有亮乾脆直接走開,心說:這兩個草包打仗不行,滅自己威風倒是行家裡手。

    龐岳卻只是笑道:「清軍援兵已到的確不假,但二位將軍也不必因此灰心喪氣。那金聲恆不過是一鼠輩爾,只不過狗仗主勢一時逞兇罷了,只要我軍收起妄自菲薄之心、沉著應對,便是那滿洲建奴也不能討到多少便宜,更不要說那些背棄祖宗的漢奸之流了。」

    剛聽到龐岳這一番信心十足的話,童、陳二人都有些驚奇,但是仔細想想自己所見到的贛州鎮將士的軍容士氣,再聯繫到建奴兵臨城下多日也未能破城這一事實之後,又感覺龐岳的這種底氣恐怕並非毫無根源。

    「二位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胡將軍和和趙將軍。」龐岳繼續說道,「他們二位率滇營與我贛州鎮並肩作戰多次,斬獲頗多,對清虜色厲內荏的本質也有所瞭解。」

    經過前幾次交戰,胡一清和趙印選確實對清軍的本質看出了不少,因此心裡並不像童以振、陳課那樣恐懼,如今又聽龐岳提起自己,更是有點意氣風發。

    「龐大人說得沒錯,清虜固然惡名遠揚,但終究還是不脫賊寇本質。二位就放心好了,只要我軍同仇敵愾,便一定能堅持到援兵到來!」胡一清說道。

    「如此甚好!」見周圍的眼睛似乎都朝這邊看來,童以振和陳課趕緊結束了牢騷。

    龐岳勸慰了童、陳二人之後又不禁在心中感歎:明末與南明時期,明軍面對清軍之所以一敗塗地,缺乏自信也是個極大的因素。一旦戰敗便失魂落魄、畏敵如虎,又豈能有翻盤的機會?但願在自己的指揮下,贛州鎮的將士們今後不要出現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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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金聲恆看著城頭依舊飄揚的明軍戰旗,臉上並沒有多少驚奇的表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自從幾個月之前在吉安與龐岳交過手之後,金聲恆就知道這個看似愣頭青的年輕總兵不僅深諳練兵之道還詭計多端,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

    但即便如此,金聲恆還是對贛州明軍城之戰中的表現感到了一些震驚,如出城逆襲、將李應宗等部綠營兵殺得潰不成軍,利用火器將大批滿洲兵如同殺豬宰羊一般殲滅在城頭,膽敢在城外結陣對抗滿洲精騎等等。令人吃驚的是,連主帥圖賴也沒能逃過一劫,遭到了事先埋伏的火器兵的伏擊,險些丟掉了性命。

    至於圖賴負傷,金聲恆倒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滿洲兵和李應宗和柯永盛部在城下屢屢碰壁一事,他也沒有過於在意。對於他而言,不管是為誰做事,首先自己不能吃虧才是最重要的,然後才去考慮其他的事。現在他最關心的便是怎樣去應對龐岳這個難纏的人物,雖然他對龐岳也談不上畏懼,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看見那面「龐」字帥旗便會感到不踏實。

    怎麼辦?硬碰是肯定不行的,即便獲勝也只能是慘勝。思來想去,金聲恆不由得又想起了身邊的親信師爺對他說過的「打活仗」一途。作為曾經的明朝將領,金聲恆對此法自然是不陌生的,當年他的老上級左良玉就是靠著這個法子在和張獻忠的作戰中將自身的損失降到了最低。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的建奴可不像當年的崇禎皇帝和他手下的大臣那樣好糊弄,你敢不出力?絕對會得到嚴厲的懲罰!對這一點,前不久還挨過圖賴一頓軍棍的金聲恆是深信不疑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感到左右為難。

    金聲恆所擔心的事終於演化成了現實,在他率軍抵達贛州的第二天,尚在床榻上的圖賴便授意都爾德又組織了一次攻城。這一次,自然是金聲恆軍打頭陣。面對在後方虎視眈眈壓陣的數千滿洲兵,金聲恆即便有一肚子的心眼,此時也不敢公然違抗主子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揮軍攻城。

    經過一整天的交戰,這一次攻城行動再次以失敗告終,贛州城內的明軍憑著優良的火器裝備和高昂的士氣又一次將攻城的清軍打得棄屍不斷。雖然金聲恆為了保持骨幹力量特意將新招募的兵員放在前面充當炮灰,但一番激戰下來所遭受的損失依然令他直打冷顫。

    娘*的,為什麼和贛州鎮作戰就如此費勁呢?碰得頭破血流的金聲恆又聯想到自己曾多次在龐岳手上吃虧的往事,在心中惱羞成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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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贛州戰事在持續的同時,福建的形勢也在急劇變化著。

    面對南下的清軍,福建的頭號實力派人物鄭芝龍將各大戰略要地的守軍悉數撤走。自己也回了老家。如此一來,征南大將軍、貝勒博洛所率的南下建奴主力以及大批綠營兵在八月十六日過了仙霞關之後便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建奴的鐵蹄下,大片錦繡河山頃刻之間便為之變色。

    八月二十七日,博洛所派的信使快馬加鞭抵達了贛州,令圖賴將贛南軍務移交給江西提督金聲恆,並立刻率滿洲及漢八旗人馬入閩,協同主力大軍一道平定各州府縣。

    接到博洛的命令之後,吃了大虧還沒來得及報仇的圖賴十分地不甘心,氣急交加之下甚至還屏退眾人、仰天大吼,再一次將傷口牽動。

    不過,在發洩了一通之後,圖賴還是沒有勇氣違抗博洛的軍令,於當晚心有不甘地召集滿洲及漢軍旗諸將安排從贛州撤軍一事。

    和圖賴一樣,諸位滿洲及漢軍旗將領也是一陣吃驚,接下來便是強烈的不甘心。可軍令如山,大家也就只好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安排好撤軍事宜之後,圖賴越想越來氣:想當初自己親率大軍抵達贛州城下,是何等意氣風發?沒想到現在卻要毫無結果地撤走!這簡直個莫大的恥辱!

    怨恨了半天,圖賴從自己的箭壺中抽出一支箭,一折兩斷,咬牙切齒道:若來日不雪此恨,不殺龐岳,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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