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28
《太祖實錄.卷三》
「富明阿,本名袁承製,大明督師袁某六世孫,漢軍正白旗人。以馬甲從征喀什噶爾,授驍騎校,參領。咸豐二年,因洪楊之亂,差遣廣東,卒。」
「爺爺饒命!」
神馬大內侍衛、一等蝦?!
這位參領大人,所謂的『忠臣名將後人』,不過是一隻軟腳蝦而已。
死到臨頭,貴為一品大員的袁承製磕頭如搗蒜,不待周曉峰逼問,便將此事來龍去脈竹筒倒豆子一般全交代了。
原來大內侍衛並不一定就只護衛皇宮大內,其中一部分是專門負責監察地方官員與民間動向的。這樣的機構並非常設,而是根據情況到各地巡查,如有對清廷不軌的苗頭,便能及時撲滅。
因為前段時間兩廣湖南的動盪,加上洋人蠢蠢欲動要修約,北京不僅派出了明面上的監察御史,還有這幾十名大內侍衛暗中調查,而袁承製就是負責這幫人的頭。
周曉峰大張旗鼓的搞武林大會,這正是滿清所忌諱的。雖然在廣東武館、武師之間比武踢館乃是常事,官府並不如何幹涉,這些『國安』人員卻是異常警惕,對新冒出的所謂『南拳王』是無法坐視不管的,必除之而後快。
就像三元裡抗英的英雄顏浩長,後來也因為天地會起義,滿清擔心他在民間威望太高欲捕殺之。『南拳王』雖然是一句戲稱,卻隱隱有了一定的號召力,那還得了?
今天如果不是周曉峰出手打敗了伊萬諾夫,那排名第一的王隱林想必是要遭他們毒手了。雖然即便是袁承製的功夫也強不過黎老三多少,其餘侍衛也大多是二三流武師水準,然而蟻多咬死象,更何況是一方有備而來,一方毫無防備呢。
「好險!」
周曉峰暗暗慶幸不已,要不是對方大意,以為己方已是甕中之鱉,放鬆了警惕,說不準今天就栽了。
自己單打獨鬥十幾二十名二三流好手還不在話下,要是這三十名好手同時突施殺手,自己即便僥倖不死也得受傷,劉永福三人則肯定是招架不了的。
對方得意忘形,便給了自己各個擊破的機會,三名手下擋住背後,雖然實力懸殊,卻也分擔了不少的攻擊。轉眼間,攻守易位,設下埋伏的獵人就只能做待宰的羔羊了。
「你們當真沒有安排地方官府去為難我湖湘會館?」
「爺爺放心,絕無此事,我們也不敢與整個兩廣武林為敵,導致民意沸騰。此事只是小人一時糊塗做下的錯事,並無外人知曉但請饒了小人這一遭,以後袁某人改姓埋名,終生為奴,絕不反覆。」
「你們袁家反覆之人還少了嘛?」
周曉峰放下了一樁心事,這特務組織辦事方便是方便了,卻因為不與地方官府配合,就是死了也無人知曉。他隨手一槍搠入袁承製咽喉處,看到對方頹然倒地,雙眼還流露出痛苦與不甘,心裡卻一片坦然。
「你家祖宗大話炎炎,誇口說什麼五年平遼,眼看時日將至,平遼不成,便私下議和為閹豎立生祠,祭奴酋,賣糧草資敵,卻殺我遼東民將毛文龍毛大帥,斷絕糧餉,餓死東江鎮十數萬軍民,毀我大明干城,劣跡斑斑。」
「毛帥後人披髮入山不知所終,你袁家後人卻高官得做,駿馬得騎,甘心做滿清鷹犬,還妄稱甚忠臣名將,這還不是反覆之人嘛?」
袁承製掩著汩汩流血的創口,卻發不出聲來,眼中漸漸失去了生機。
「大家趕緊收拾一下,把這些人身上的腰牌印信之類的東西搜出來。」
周曉峰一邊將一具具屍體歸攏到一塊,一邊吩咐劉永福三人搜檢侍衛們身上的物件。
三十一人,便是滿清派出廣東辦事的大內侍衛全部了,全軍覆滅於此,倒留下了三十一套金牌、銀牌、路引、憑信等物件,以後行走內地,連造假仿製『身份證』都免了。
收拾首尾,也花了小半個時辰,好在這觀音巷平日乃是城狐社鼠出沒的地界,附近居民早已習慣了這裡時常有深夜劫路鬥毆之事,只各管自家安全,緊守門戶,無人出來惹事,連晚上打更巡夜的都很少往這邊來。
「爺,都收拾乾淨了。」
屍體都已經摞成了兩層,之前那十幾名侍衛自己挑過來的木柴,油桶,雜貨等物倒是成了現成的引火材料。將幾擔柴火鋪上,又把幾桶菜油全數潑上,一個燈籠丟過去,火光登時沖天而起,熱浪滾滾,散發出油脂燃燒的香味。
「快走!」
「聽說了嗎?花子團和苦力幫派在東城械鬥,死了好多人!」
「人都燒化了,真慘吶。」
「嘖嘖,這幫窮鬼爭地盤爭出了人命,死的好」
消息是周家和潘家暗暗遣人散播出去的,又有地方士紳出面以『勿要引發地方恐慌』的名頭,讓廣州府彈壓此事,一場大案,就被當做黑幫火並遮掩了過去。
誰叫這些大內高手們自恃武功高強,不知會地方呢?
「這血滴子傳得神乎其神,其實也不過如此嘛。」
天還沒亮,周曉峰在房內把弄著帶回來的大內『特種兵』所用的武器,其餘鋼刀飛鏢之類的倒也平常,這血滴子可是專門有小說電影傳世的,聞名已久,卻不過是一個安裝了許多刀具的兜籠而已。
「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武器,原來是吹出來的。」
也是,滿清槍炮都不屑用,皆以舞刀弄槍為能,比刀槍精巧點的玩意兒,可不就是『神器』嘛?
「少爺,這腰牌打造的倒是精緻,你看還有滿文在上面呢。」
劉永福作為貼身跟班,也幫他整理戰利品。當時奪得十幾把刀,幾十支飛鏢,都一挑子擔回來了,這幾十套腰牌印信便包了個大包袱背了,一件沒落下。
至於這些侍衛們所落腳的地方,因為他們包下了兩間獨院,周曉峰帶著熟悉門路的劉永福和幾名心腹又跑了一趟,將袁承製等人放在客棧的官服、銀兩、信件等等都收集一空,痕跡都處理乾淨了,這才返回。
等到第二日,這家店主人只在客房中找到了十幾兩銀子,房內啥也沒丟,多掙了幾兩銀兩,他便也不再聲張了。日間聽聞到兇殺案發,這店主雖然多少有些聯想,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惹上官司。
報官?沒憑沒據的,吃飽了沒事幹嘛?
而兇案現場遺留下的十幾桿長槍多少有沒燒光的,正可以證明是挑夫和苦力們平日所用的物件。沒有油水撈的案子,誰願意沾手?還不如上百花樓找姑娘喝酒呢,至不濟,回家抱著娘子、妾室胡鬧一番也要適意多了
「小福子,你挑一套護軍校的印信帶著吧,以後你這個小把總可就是三等蝦了,見官大一級,就是了巡撫總兵官面前都不用主動行禮的。」
劉永福與他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鬥,已經是死心塌地了,至於那兩名侍衛,本就是他從有熊氏帶出來的老底子,真正的自己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一張官憑上寫著:茲有世襲乾清門三等侍衛一名,系勳戚子弟身高五尺餘,偏瘦,面色微黃,方臉無須。
「就是這個了!」
周曉峰將自己的手下過濾了一遍,新收的弟子還不知道根底,不能讓他們知情太多。即便是陳開、陸阿采、黃飛鴻等人明知道是反清的,但立場不明,還需要觀察,等時機到了才好徹底攤牌。
南方各地天地會互不統屬,派系眾多,現在還不到統一的時候。而自己眼下能夠信重的,也就是自己從南洋帶來的心腹,以及湖湘會館中的湘中子弟了。
「永福,你去把五爺和黎三爺叫來。」
片刻後,周義成、黎明二人聯袂而來,看到周曉峰房中攤開的官服、官憑、腰牌、印信等物,驚訝得要爆了眼球。
「一大早的這是怎麼回事,莫非?」
『殺官造反』四個字沒有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卻是這個意思。看到兩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周曉峰也不以為意,指著房中的東西說道。
「昨晚沒有去成海山仙館,路上遇上埋伏殺了人,大內侍衛啊,好大的面子。你們放心吧,三十一名大內侍衛盡數被我殺了個乾淨,沒有留尾巴。」
「這就好!」
周、黎二人對周曉峰的身手如何,膽子有多大早已經領教了,要是他能飛,估計天都能捅個窟窿。
「你沒有受傷吧?」
畢竟是親戚關連,又是心腹,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關心起來。這位爺,可不僅是侄子、侄女婿,還是諸軍統帥,未來家主,要跟著他打江山做皇帝等著分封開國功臣的。一身前途所繫,連帶著家族的榮耀,可千萬不能有半點差池了。
「我沒事,這些大內侍衛大多是江湖鼠輩、武林敗類出身,功夫頂多二流三流水平,還傷不到我。倒是這些東西,不能張揚出去,不如便如此如此如何?」
周曉峰對這些繳獲物品做了安排,二人又一旁補充,事情便定下來了。
黎老三江湖經驗豐富,武功也不錯,便取代了袁承製的身份,明面上,他還做著營千總武官,另一面,卻又是滿清特務機構最高首領之一,事實上,卻不過是一個海盜頭目出身的叛亂份子。
他一個強盜頭子,頂著一個一品武官的帽子,真是個奇跡了。
至於其他的官皮,周曉峰只能找到十幾人來穿,包括了周諾、周邁、周能、周陸等人,還有周武俊等親族子弟,剩下的就只能先收著,等親傳弟子們真正歸了心再說不遲。
韃子的官,周曉峰是不屑做的,就是周、黎二人也不願他留下這麼一個污點。計議已定,劉永福便將選定的人一個個叫來,他周大少爺這下子立馬就多了十幾名一二三品的大員了。
「少爺,這一招李代桃僵之計,可真是高明啊!」
「王爺英明!」
「王上英雄!」
「」
馬屁如潮,這可是病啊,得治!
「剛當上偽官,你們就想學韃子朝廷那一套?當我是昏君,庸主?嗯!」
「你們愛當奴才,我還不想當這主子。」
「」
「都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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