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回來的晚,明天4更補償!
過了今夜,就是2007年了。
似乎為了迎接新年,開車從新羅酒店離開的時候,天氣惡劣得已經看不清道路,雲端墜落的雪花阻擋了視線,儼然自天際垂下的層層幕布,城市的路燈和霓虹在幕布後閃爍著,光暈氤氳,從前方來又往後方去,車子平穩地行駛著,雨刷掃過清理的剎那透徹,能看到外面冰冷的潔白鋪滿了前燈籠罩的空中和大地,一直鋪到更遠地方的黑暗中去。
外面很冷,但在一窗之隔的車內,空氣溫暖得卻彷彿春天。
電台裡深夜頻道正播放著歌曲,是恩雅的《may.it.be》,空靈的歌聲正演繹著一顆在黑暗中憧憬光明的心靈,聽起來也像這車內的空氣一樣溫暖,只是安俊赫的思緒,卻並沒有集中在那上面。
今晚的宴會,得到的信息很多,聽文在寅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過段時間他自請辭去青瓦台秘書室長職務後,開放國民黨內部就會開始發難,逼迫盧武鉉**,以保黨派擺脫孤立避免滅亡。
他並不意外這一點,盧武鉉的左翼變革熱情太強烈了,以至於開始向理想主義轉變,對待變革中的種種礙難並沒有考慮清楚,甚至連現實社會存在的約束都抱著盲目樂觀態度,這種一條道走到黑的思想,對於個人來說或許是境界的昇華,是自我道路的確立,但對依附他的黨派來說,卻是一次巨大的劫難!
冷戰時期,以美國為主導的南方三角形成,從那以後,作為南方三角底角的韓國、日本,迎合也罷,被迫也罷。一直在不斷向美國靠攏,美國的影響力已經深入兩**事、政治乃至經濟民生,哪怕80年代期間,陷入財政赤字的美國暴露出猙獰面目,一紙廣場協議將日本拖入近20年衰退期,終於令有識之士驚醒,但時到美國觸角延伸各界的今日。想要改變局面已經不是一兩人,或者某一理論、計劃能夠辦到的了。
對有些個人或團體來說,美國的滲透於國家民族是災難,於個人卻是幸事,畢竟韓國還是**的主權國家,美國只能通過扶持而施加影響。卻不能直接干涉。過去數十年,在美國的扶持下他們已經形成了牢固的利益集團,破壞同盟就是破壞他們的利益,盧武鉉要搞「自主」,就等於是絕他們的路。
僅是斷人財路,尚且如殺人父母,何況權、利糾纏?
至於財閥經濟政治改革。反對的情緒更是鋪天蓋地,右翼方面自不必說,財閥就是樸正熙時期由右翼人物扶持起來,財閥崛起後,也不斷往內滲透並給予支持。幾十年來,雙方的勾連已經再也無法分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政治上面。這種情況更是演繹激烈,哪個黨派身後沒有商業集團的身影?
他想改革財閥,就等於在撅各個黨派的根,當然,另一方面來說,韓國經濟領域還能保持有限度的**,也與財閥的存在息息相關。如果不是財閥四處開花「壟斷」了韓國,那些虎視眈眈的國際集團,並不介意把這個半島變成他們的私人花園。
這一點,很多人並不清楚。只有夢境裡同樣向財閥邁進的那個安俊赫,才隱隱看到一些端倪。
君不見,從70年代漢江奇跡發源開始,有多少國際集團在財閥模式下鎩羽而歸,韓國資源匱乏,國土貧瘠狹小,財閥一旦失去在政治上的優勢,沒有他們擋在前面,這個小小國家的脆弱經濟,立刻就會被聞香而來的國際巨鱷侵蝕、掠奪。
所以盧武鉉這個抱負,不但右翼不可能認同,連左翼的「同志」在現實的約束面前,也不會支持。
「財閥改革」自絕於黨和同志,「均衡者論」自絕於民族和人民,兩者合一自絕於國家,如此寡道失助,還企圖以個人意志加諸千萬人意志,那是偉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可惜,盧武鉉不是偉人!
偉人!如果……如果他再有魄力一些,手段再狠辣一些,將自己身處的政治環境往與自己有利的方向扭轉,就像曾經的樸正熙一樣,那麼……
想著在酒店裡,受對方接見,看到的那些書寫於宣紙上,一列列往復不盡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安俊赫搖搖頭,這個世界,終究是沒有那麼多「如果」的,看他寫的字,就知道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的處境,而且,也認命了!
呵,面對變革,只有鬥爭才能求得生存,稍有妥協,換來的最終只有滅亡!
不過這種評價,也只是自己沒身在局中,事後一談罷了,而且,真那麼做了,盧武鉉就不是盧武鉉。
想著,安俊赫自失一笑。
將思緒從這些複雜的事情上抽出,不經意又想到剛剛沒離開前,給河智苑打電話,結果居然得知她和「朋友」在一起的事情。這麼晚了,和她走的比較近的李孝利、金喜善兩人是自己看著離開的,她在宴會上哪還有什麼朋友,想來是剛認識的哪位……雖說這種事是司空見慣,不提夢境裡,只是今生,他就知道很多人的生活極為糜爛,可是這種「墮落」出現在自己的朋友身上,一時間還是覺得錯愕。
大概是闊別太久,他印象裡的河智苑還停留在04年那個秋季,天高氣爽的醫院庭院,微風徐徐,落葉漂浮著旋進一池秋水裡,點出圈圈漣漪,倒映著她和蘇志燮一前一後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們怎麼了,居然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不過想了想,安俊赫也是無奈——
自己又能好哪兒去呢?
感情上面的事情,自己還面對著一團亂麻,哪有資格質疑別人如何!
風雪中的瑪莎拉蒂劃著淡淡的黑色軌跡,在銀色天幕迷濛的城市裡與去往清潭橋的道路交錯而過,沒有駛向江南區那邊,而是向西前行,往汝矣島方向而去。
恩雅的歌聲漸漸消了,那檔深夜電台隨著時間流逝也走到尾聲,某一刻,車子停在一座小區外面,鳴了鳴笛,小區大門處還亮著燈的保安室門扉打開,一個提著大包小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圍巾幾乎包住了半邊臉的女孩子,踩著滿地積雪顛顛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吃力地提著包往後座一扔,人便跳上副駕駛位,拉下圍巾撲過來狠狠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oppa,想~~~死你了!」
風聲陣陣,鼻端嗅到的都是雪的味道,女孩的唇瓣冰涼得嚇人,安俊赫也顧不得責怪她什麼了,連忙把暖氣開到最大。
「你就在家裡等著不就好了,幹嘛在這裡?」
「想你了嘛!」
允兒撒著嬌,他一陣無奈。(。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