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小乞丐的身影漸漸模糊,終於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朝著城外而去。那中年道士見此情景面上泛起一絲欣慰的笑容,而後其便收起了旗子同樣消失在了風雪之中。城內一處很是尋常的四合院中,煙囪上正冒著白氣,顯然是準備飯食。中年道士推門而入。屋裡當即就有一股中年男子迎了出來,此漢子虎背熊腰,看那樣子好似能生生撕裂一頭猛虎。只聽那漢子道:「先生,今日可度了幾人?這天氣是越來越冷,先生還如此辛勞,當真是萬民之福啊。」此人說話間接過了中年道士手中的物件,中年道士聞言卻是歎了口氣,而後進入了房中。中年漢子見此情景苦笑了笑,而後將東西整理立了一番也進入了屋中。此刻屋內幾個女子正在做午飯,一屋子的女子,其中有三個女子生的最為美麗,雖說衣著樸素但面容卻如天仙一般。其餘諸女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兒,隨意一個到外面絕對是國色天香般的人物。
中年道士進入屋中搖身一變,卻是變作了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歲,生的極為英俊的男子。其那一身道袍也變作了月白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禪位三百年,逍遙皇朝聖宗皇帝逍遙賢宇。歲月沒能在其面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依舊如三百年前那般風神如玉俊朗之極。其餘諸人自然也都是賢宇身邊的人,東方傾舞三女,雪武,青蓮令狐嬌顏等等都在屋內。這屋子卻是比外頭看起來要大上三四倍,卻是賢宇用仙法弄了個獨立的所在,外頭看是一間屋,內裡卻是有百間如此大的房屋,雖說還是那般尋常,但屋子裡卻透出一股濃濃的溫馨之意。
賢宇一進屋便愁眉苦臉,面上的無奈之色越發的重了。東方傾舞見此到了賢宇近前,將臉湊了上去而後柔聲道:「相公這是怎地了,怎麼愁眉苦臉的啊?是不是沒賺到銀子啊?沒關係啊,不要生氣了。」其說話間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卻是引得諸人一陣發笑。賢宇這樣的人物會缺錢嗎?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東方傾舞這話分明是尋開心。
賢宇聞聽此言白了她一眼,而後一把將其摟入懷中淡淡的道:「我那掛上寫的是天上仙,可這幾日來尋為夫算卦的人卻少的可憐。你們說說,那些個寫著半仙的都有人信,為夫這個真仙怎麼就沒人信了呢?」說到此處其眉頭舒展了一些,而後接著道:「不過還好,收攤的時候度了一個小乞丐。說起來為夫也算與乞丐有緣,為夫當年也是個乞丐,做乞丐真好啊。有了,要不然下個五十年我等去做乞丐,加入丐幫,這三百年來為夫做個商人,做過教書匠,就是沒做過乞丐,不免有些疑惑。」其說話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諸人聞言嘴角卻是不由的抽動了起來。這三百年來賢宇可是說一不二,說是什麼身份下一刻就成了什麼身份。什麼身份他身邊的人自然也都能接受,但說起乞丐來,雪武沒什麼,東方傾舞這些女子卻有些不情願。不是這些女子看不起乞丐,要知道他們身邊的這個男人曾經就是乞丐,身份無所謂。但這天下女子都喜愛乾淨,做乞丐免不了灰頭土臉,這是乞丐的身份,若是乞丐打扮的太過光鮮那沒人相信你是乞丐,只會相信你是騙子。故而無論是東方傾舞三女還是其他女子,都是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逍遙憐心更是都快哭出來了,不過有一個女子卻是例外的。那便是逍遙靈兒,此女聞聽賢宇之言面上便滿是笑容,其知曉自家的哥哥原本就是乞丐,自然也想做乞丐,這丫頭好奇有關賢宇的一切,做乞丐恰巧是其的一個目標。兩百年前其就跟賢宇說過,但賢宇當時沒准許,此刻賢宇提了出來這丫頭哪裡會有不開心的道理,簡直歡喜至極。
東方傾舞思索了半天才對賢宇道:「相公,相公若想重溫乞丐的日子,我等自然願意隨著相公。只是……只是我等女子喜愛乾淨,這做乞丐難免有些污垢,還請相公深思。」其餘諸人聞聽此言也連連點頭,連雪武都忍不住點起了頭,可見其這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也不願做乞丐。賢宇見此情景卻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方纔的愁眉苦臉皆不見了蹤影。諸人見此卻都愣在那裡,片刻之後卻是一哄而上,看賢宇的模樣自然知曉賢宇方纔之言不過是個笑話。
嬉鬧了一陣後賢宇卻是淡淡的道:「好了好了,看來天雲這三百多年沒有偷懶啊。朕算了一下,這三百多年朕見過的乞丐還不足百人,由此可見天雲是個好皇帝,干的很不錯,」三百年見過的乞丐不足百人,若說還不能算是太平盛世,那這世間也就沒有太平盛世了。三百年幾度滄海桑田,凡塵之人生老病死也有五六代,這五六代中整個逍遙皇朝乞丐不足百人,由此可見逍遙天雲治國有方。若說其不會治國,即便賢宇把再好的江山交給他也是無用的。
邪鳳聞聽此言也湊了上來柔聲道:「天雲取的那個皇后雖說比不上姐姐,但也是個奇女子。天雲那孩子治國有方,其中有些功勞恐怕是咱們這位好兒媳婦的。說起來有些可惜,天雲無憂成婚之事,我等也沒能去看看。」其說話間不住的對賢宇翻白眼,當年東方傾舞等人自然想去看看,但卻被賢宇的一句話給攔住了,賢宇只說了四個字塵緣已了,自此三百餘年一行人即便是路過逍遙皇宮也不曾落腳,諸人對此雖說多少有些不捨,但賢宇的話無人敢不從。再者,若是相見了分別多半又是一幕不捨,倒不如過門不入,看慣了這塵世間的生老病死,諸人也就明白了賢宇的苦心。雖說如此,東方傾舞三女到底是做母親的,怎能不思念自家的孩兒。面對邪鳳的白眼,賢宇只當是沒看見,邪鳳見此止不住的揮動粉嫩的拳頭。
東方傾舞思索了片刻眉頭卻是不由的皺了起來,只聽其淡淡的道:「天雲無憂,閉月這三個孩子都很是聽話。只是傾城那丫頭,整日裡在數十萬大軍之中,到現在還未嫁人。唉,也不知這丫頭像誰,怎地就沒女兒家的模樣呢?」這事情在東方傾舞心中始終是放不下。想她東方傾舞,當年那可是玄然宮的仙子,整個修行界的男子都很是仰慕。雖說其冷冰冰,但其的舉止談吐卻都是大家閨秀的模樣,若非如此也得不到玄然仙子這名號。怎地到了自家的女兒卻是這麼個假小子,此事東方傾舞很是不解,但也沒有管的太多,就遂了逍遙傾城的心願。可這都三百年的光景了,那丫頭卻依然沒有當夠大將軍,這開始讓人有些操心了。
賢宇聞聽此言卻是微微一笑道:「無需煩心,那丫頭終歸是要有歸宿的,只是因緣未到而已。你想想當年,你玄然仙子的名頭,修行了百多年,最終不還是嫁給了為夫嗎?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如此的賢良淑德,還擔心自家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嗎?莫要自尋煩惱了,呵呵。」東方傾舞聞聽賢宇之言自然是點頭稱是,其雖說還未恢復記憶,但三百年來諸人幫其回憶之前的過往,其對諸人之言又毫無懷疑,與恢復記憶也沒什麼兩樣,隨著光陰流轉是否恢復記憶也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其如今對賢宇是更加的依戀,這三百餘年的記憶讓她知曉了賢宇對她的愛戀。如今的東方傾舞不再是冰冷的,再次恢復到昔年那種溫柔可人的模樣。
就在諸人說話之時一個宏大的聲音在賢宇等人耳邊響起:「天帝法旨到,天仙逍遙賢宇接旨……」聞聽此言賢宇目中精光一閃,而後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當其再出現之時人已在屋外。其餘諸人自然也跟了出來,只見空中漫天的金光,有一金甲神人出現在天穹之上。其手持一卷金光燦燦的聖旨,其上散發出了龐大的威壓,這陣勢端的是威武之極,很有仙家氣派。賢宇見此情景嘴角卻泛起了一絲冷笑,其與天帝可是死對頭,自然不相信對方有什麼好的用心。至於天帝法旨,其根本就不覺得意外,其這三百年來等的就是這一天。對於天帝賢宇兩次打過交道之後絲毫沒有了懼怕之意,對其而言那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空中那金甲神人見了賢宇對賢宇拱了拱手道:「逍遙仙友,本將來傳天帝仙旨,還請仙友接旨吧。」此人言語間倒還算客氣,想必其是知曉賢宇的身份,這才如此的恭敬。畢竟賢宇雖說是個天仙,在天界的地位並不怎麼高,但其畢竟是聖皇帝的後人,無人敢小覷。況且賢宇三百年前硬抗天帝,其的名聲此刻早已傳遍三界內外,這樣的人怎可以常理度之?
賢宇聞聽此言微微一笑,而後淡淡的問道:「敢問仙將,在下受天帝節制還是受聖皇帝節制?」賢宇自然不會不明所以的就接旨,而且在接旨之前其自然要弄清這其中的干係。
那天將聞言笑了笑道:「這個天界雖說分西南與東北兩界,但並無太過清晰的劃分。天界之仙神尊二帝,一是天帝,二自然就是聖皇帝陛下了。再者,天界也沒規定說哪一方的人只能遵守哪一方的旨意。說句明白點的話吧,天帝的聖旨眾仙只能遵從,聖皇帝的聖旨,也一樣要遵從,二者沒有高低之分,仙友可明白在下的話嗎?」這話說的很是巧妙,分明是在鑽空子,天界定然是分成兩派,平日裡各尊一帝,此乃不成為的規矩。但也不好**裸的寫出來,故而此天將才如此說話。自然,其如此說話也無人能挑出什麼毛病來,若是抗旨不尊天帝又可以給賢宇扣上一個不尊天帝的罪名,這擺明了就是一個套,試探賢宇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