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此刻天地間似乎一切都不復存在,無論是下方那些拚殺的兩方修行者還是一望無際的東荒大漠,此刻唯一存在的便是那天穹之上的一刀一劍。天地間充斥著濃濃的劍氣與刀威,兩股威力似乎能吞沒一切,甚至這天地在一刀一劍面前都不由失色。只見那刀劍之下賢宇與邪祖相對而立,四目碰撞,賢宇面上神色淡然,邪祖面上卻滿是凶煞之氣。兩人好似能看透對方心神,身形居然同時一晃下不見了蹤影。在兩人身影消失的下一刻那刀劍卻是齊齊嗡鳴了一聲,急速的朝對方衝去。刀劍速度太快,以至於將周圍的虛空又刮出了一道長長的黑色缺口。在下方諸人看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刀劍便撞擊在了一起。詭異的是並無轟然巨響傳出,好一會工夫後才有一道道波紋從那刀劍碰撞的忠心擴散而出。這波紋初始只有拳頭大小,慢慢的擴散了開來,猶如水中的漣漪一圈接著一圈。在這波紋之下所有的修行之人不得不運起自家的護體之光來做抵抗,有幾個身法慢了的被這波紋掃中,身子居然當場化作了飛灰,連魂魄都沒能留下,就這般死去。這一幕即便是天陰仙子諸人看了也不由的心驚。
連碰撞生出的餘波都能在頃刻間將金身境界以下的數個修行者當場滅殺,那碰撞之力究竟有多大?這一點無人知曉,也無人能看清對撞中心處的景象,只因那中心處此刻被兩團光芒包裹,這光芒呈青紅兩色,其中青色那一半之上是不是的有血紅色雷光閃過看起來極為可怖。兩色光球劇烈的顫抖,彷彿這大地這虛空也隨之一同顫抖了起來。即便是修行之人在這一刻猝不及防之下有不少都歪坐在了地上,面露驚恐之色的看著上方的景象。諸人均能從那光球之上感受到一股驚天的威壓。這股威壓甚至並非修行之人能夠釋放而出,即便是修仙境界的高修也無法做到。見此一幕諸人甚至顧不上再相互廝殺,自覺的朝後倒飛而去。諸人有一種直覺,若是此刻不速退的話那等待自家的只有一死而已。沒多少工夫光球十里之內的諸多修行者盡數退去,留下的不過二十多人而已。這二十多人的修為均是窺仙境界,這其中有邪宮中人,同樣有正道三宗中人,暖月四人赫然就在其中,面露擔憂之色的望著天穹之上的兩色光球。此刻天地間的震動越發的激烈,就好似此方天地要就此崩潰一般,即便是暖月等讓他這樣的存在也不得不放出護體之光來穩住身形,否則的話無法站立,甚至無法騰空。
「嗡!!」一聲極為刺耳的嗡鳴聲傳遍了整個天際,暖月等人聽聞此聲也不得不後退即便才勉強穩住身形,然而,在諸人剛穩住身形之時,卻聽一聲轟然巨響響起,那原本青紅二色的光球發出如日光一般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快速的擴散,沒多少工夫居然形成了與烈陽一般大小的光球。但這一切卻並未了結,光球出現後並未就此停止,而是繼續快速的擴散。凡是白光所過之處天地皆消失不見,一切都被白光充斥。暖月等人見此情景心下一驚,此刻諸人即便心中擔憂自家主子的安危,但也不得不迅速遁走,若留在此地被那白光吞噬,即便不死也好不了。諸人修為極高,極高山都後便退出了數千里之外。但諸人卻驚恐的發覺身後的那團白光還在向四面八方不停的快速的蔓延,無奈之下諸人只得再次後退。如此這般,最終所有修行者退出了動荒之外的邊緣處。那白光卻在東荒邊緣處三里外停下。即便是相隔三里,暖月等人還是感到一股驚人的熾熱朝在自家迎面撲來,若是凡夫俗子,在這威壓下早就化作了氣團。此刻,延綿數十萬里的東荒似乎被一層乳白色的光罩覆蓋,其內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只聽天陰仙子喃喃自語道:「這究竟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這股力量實在太過驚人了些,若非我等遁走的快,此刻恐怕已死在了東荒之內了。」其說話間目中又了一絲迷茫,其儘管對賢宇很是尊敬,心中已將賢宇的實力抬高到了一個可怕的境地,可如今看來,賢宇的戰力遠遠在其所估計之上。這一刻其的心不停的狂跳,心中對賢宇更加尊敬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種懼怕之意。不僅是她即便是暖月幾人此刻也是如此,對賢宇,他們是又敬又畏。
三炷香後籠罩整個東荒的白色光罩慢慢的散去,展現在諸人面前的景象卻使得諸人一愣,只見原本土黃色的沙粒此刻居然化作了青紅二色,看起來倒是極為艷麗,青紅色的沙粒延綿數十萬里,整個東荒居然在這一刻起了變化,然而,這些不過是賢宇與邪祖一招之威。
暖月幾人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但卻沒有遲疑,幾人帶頭之下正道三宗之人快速飛起,朝著東荒深處,賢宇所在之地飛遁而去。邪宮一方也是如此,他們也並非無情之人,自然也擔憂自家主子的安危。沒多少工夫,諸人便來到了方纔之地。眼前的一幕使得諸人又是一愣,只見賢宇與邪祖二人衣衫多處破損,此刻依然落在了地面之上,但兩人的雙目卻依然停留在了對方的身上。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站著,仿若已在此地樹立了數萬年,從未動過分毫。
良久,邪祖這哇的一口吐出一大灘黑血,面色瞬間蒼白,神色有些萎靡。賢宇這一方,其卻是面色不變的境靜靜站立,就好似沒事人一般。其實賢宇此刻並不好受,好幾次一口鮮血就要噴出卻被其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在外人看來,邪祖是受了重傷,賢宇卻是完好無損。邪祖見此情景也是不由的面色一變,其沒想到賢宇居然如此的強悍,在方纔那一擊之下居然還能不受重創,一時間其心中暗暗叫苦,心說今日怕是自家此生的又一大劫難。對邪祖而言數百年前與賢宇之一戰算自家的一次劫難,那一次其距離死不過是一線之隔。讓其憤怒的是此次其再次感到了死的氣息,卻同樣是拜同一人所賜,在一人手上拜了兩次,讓其怎能不怒?但此生此刻憤怒也是無用,其如今體內的法力瘋狂的亂竄,一時間根本不聽自家調派。況且其的本命邪力在自家方纔的一擊下只剩了不到三成,此刻若是再出手並非明智之舉。況且看賢宇的模樣好似並無大礙,若是對方當真還有戰力,他邪祖今日恐怕就要飲恨在這東荒之地。
沉默了片刻邪祖冷笑一聲開口道:「龍嘯,你恐怕如今已然是油盡燈枯了吧,莫要在逞強了。本祖說句真心話,對你本祖還是很佩服的。以你窺仙境界居然能與本祖相抗,在這世上可是真不多見。你若是肯就此歸順了本祖,今日只是本祖可既往不咎,本祖還能收你為入室弟子將一身功法傾囊相授,從此你我便是一家人。本祖還能向你承諾,他日本祖屋裡是羽化還是飛昇,這邪宮宮主之位都會交給你。怎樣?本祖對你算是仁至義盡了吧?」此刻邪祖不得不拉攏賢宇,其已無再戰之力,即便是有其也不願再戰。再者,其對賢宇之言也並非虛言,若是賢宇當真願意歸順,其自然願意收下賢宇這麼個弟子,賢宇本就身懷邪力,戰力又如此之強,端的是不可多得的助力。況且其到如今也不曾有過弟子,一身功法也是真想找個人傳下去。無論是將來飛昇或是羽化這塵世間之事與其都無太大的干係,邪宮總要保存。
賢宇聞聽邪祖之言卻是淡淡一笑,其並未立刻開口說些什麼,而是身上青光一閃,九條青龍便出現在其週身盤旋不停,口中還時不時的發出一聲高昂的龍吟,震的此方天地又是不由的一顫。邪祖見此情景面上雖說無絲毫變化,但心中卻著實駭然,其沒想到賢宇居然還有如此戰力。只聽賢宇淡淡的道:「前輩,晚輩並不想做前輩的弟子,也不想做什麼邪宮的宮主,若是前輩還有什麼手段大可使出來,晚輩奉陪便是!」賢宇此話一出其身外的那些青龍彷彿有所感應一般,龍嘯之音更是高昂。邪祖聞聽此言,面上神色卻是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就在其猶豫不定之時卻聽賢宇淡淡的道:「今日之戰只陰邪宮欺人太甚,若是前輩承諾從今而後能約束手下弟子不再與我正道為敵,此戰,就此作罷,如何?」賢宇此話一出邪祖目中精光卻是一閃,其心中算是鬆了口氣,心說對方多半也是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
思索了片刻邪祖哈哈哈一笑道:「後生可畏,果然是後生可畏啊。好好好,龍嘯,你果然是個人物。罷了,既然如此,那你我兩方就此罷手。本祖承諾,從今而後兩方進水不犯河水,相互約束手下弟子。若了本祖手下的人不長記性,那用不著你動手,老夫便將其滅殺。」
賢宇聞言面上泛起一絲笑容淡淡的道:「如此自然甚好,原本你我兩人只是有些過節,一身修行實在不易,犯不著拚個你死我活。本宮也在此向前輩承諾,我陰陽宮與佛儒三派絕不會無事生非,若是門下弟子有人犯錯,本宮定然嚴懲不貸,絕不姑息,前輩放心便是。」
邪祖聞聽此言點了點頭,而後身子驀然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卻已在天穹之上,其對下方邪宮弟子冷聲道:「眾邪宮弟子聽著,此戰就此了結,爾等速速隨本宮回轉!!」說罷其深深的看了賢宇一眼,沉默了片刻後歎了口氣道:「不出五百年你便能成為此方天地少有的強者,本宮成道一來還從未遇到過如今這般的後輩,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告辭了。」說罷其對著賢宇一抱拳,身形便再次消失不見,當其再次出現之時卻是在了天邊盡頭處。
邪宮大軍見邪祖遠去自然也跟了上去,邪祖之言對邪宮修行者而言就如同聖旨不可違抗。沒多少工夫邪宮的邪修就消失在了東荒之地。賢宇的身子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其雙目中精光流轉,身上甚至還有很強的戰意。但當邪宮中人消失在此方天地後其身子卻是搖晃了兩下,而後便歪倒了下去。暖月二女一直盯著賢宇,見自家師尊站立不住心下猛的一跳,一同閃身到了賢宇身邊,將賢宇倒下的身子抱在懷中。只聽天陰仙子焦急的道:「師尊,師尊,您這是怎地了?」暖月仙子見此連忙探查賢宇體內,這一探查之下其面色不由的大變。
其剛要開口說話賢宇卻擺了擺手道:「無妨,為師的命大沒那麼容易隕落。此戰已過,那邪祖體內的本命邪力好去了十之八成,十萬年內,此方天地不會再有大的戰事。好了,走吧。」賢宇說罷渾身散出濃郁的青光,此青光頗為劇烈,使得天陰仙子二人睜不開雙眼。青光轉瞬即逝,賢宇的身影顯現出來,看似與方才一般無二,但無人知曉這才是賢宇的本體。賢宇身懷皇道之氣即便方才受了重傷但也能很快的復原,此刻本體一現,其原本的那一絲萎靡之色便消失不見。暖月等人見到此幕目中精光一閃,看向賢宇的目光已是崇敬無比。
賢宇身子一躍而起,飄在天穹之上掃視了一番下方諸人。正道三宗弟子經此一戰損失了將近兩成,算來也不算重創,只能算是小有折損。賢宇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而後淡淡的道:「爾等聽令,此戰已了,速回。」賢宇話音方落便有一隻碩大的仙鶴出現在其身下托著賢宇朝東荒之外而去。諸人見此情景連忙跟了上去,歸凡與有無二人緊跟賢宇身後,如同護衛一般。天陰仙子與暖月更是守在賢宇左右照料賢宇,說二女是賢宇的徒弟,倒不如說二女是賢宇的侍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遠去,漸漸的將東荒甩在了身後。沒多少工夫此地便恢復了寧靜,天穹之上的裂縫早已自行修復,若非那滿地的雙色沙粒,根本不會有人知曉此地方才發生了一場大戰。正如賢宇所料,此戰過後,十萬年內,此方天地得以太平,堪稱盛世。此戰過後,賢宇的威名也傳遍了整個東聖浩土,自然,這些人口中傳送的乃是龍嘯二字。
東荒一戰正道三宗名氣大振,陰陽宮更是如此。原本陰陽宮弟子八萬,東荒一戰後弟子卻是數倍增長,五十年間由八萬變作了十六萬,整整高出一倍。陰陽宮已然成了天下修行界真正的魁首,並非暗地裡,而是明暗皆魁首。佛門與儒門弟子同樣正道,少說兩派各增五萬人。如此這般正道三宗實力大增,相比之下邪宮在東荒之戰後實力銳減,甚至有些修為高深者退出了邪宮成為了散修。邪祖對此卻是不聞不問,從那一戰後,修行界再也不聞邪祖之名。
賢宇的日子再次恢復了憑借,整日裡手持書卷或是茶壺,不是看書便是喝茶,竟然越發的像個凡人。其甚至在居所之外弄了一個太師椅,整日裡靠在太師椅上,日子過的倒也輕鬆。不過賢宇每十年便會出陰陽宮一次,所去之處正是萬竹村,一去便會在萬竹村站上一天一夜。賢宇雖說心如止水,然止水也有微波,其心中那一絲執念怎麼也無法了斷。午夜夢迴之時其常常會夢見東方傾舞三女,常常會夢見逍遙廉潔那威嚴又不失慈祥的臉龐,美夢終有醒來的一刻,每當此時賢宇的心便會忍不住一痛。人說痛的多了也就不痛了,在賢宇聽來卻是放屁。其已痛了近千年,每此都要比之前次更痛上幾分,哪裡有什麼痛的久了便不會再痛?
東荒之戰二百年後,這二百年間天下很是太平,修行界又新生出了許多門派,與往常一樣,這些門派皆是由散修所創,修行界邁入了百家爭鳴的時期。但無論門派再多,萬變不離其宗,修的均是佛道儒三家之道,只是在細微之處有所差別。比如賢宇之道,到如今已衍生出六十三個門派。這些門派修的皆為玄道,但所創出的功法卻是千奇百怪,當真稱得上是百花齊放爭奇鬥艷。這些門派已陰陽宮分支自居,對此賢宇絲毫不在意,這些人既然想圖個虛名索性就給了人家,再者,這些人所言也並非皆是謊話,他們所修之道也卻是源自賢宇,只不過是從他處得知賢宇道之感悟,而後一下天才人物自家摸索,最終成就一門始祖。對這些人賢宇頗為敬佩,憑借一絲訊息就能自創一門,想來也並非簡單人物,犯不著與這些人過不去。對於此方天地的變化賢宇就如一個旁觀者,對其而言如今的修行界正朝著六十萬年後逍遙皇朝的修行界發展,只不過這其中恐怕還要生出諸多變故,比如賢宇最為好奇的邪宮如何化成三家。此事到如今仍然無絲毫眉目,邪宮者二百多年來還算平靜,勢力也壯大了不少。雖說其如今的勢力不能與陰陽宮相比,但也並非他人能隨便動的存在,可說是雄霸一方。至於邪祖,這二百多年來賢宇並未聽過有關其之事,按賢宇推斷,那邪祖應是在一地閉關潛修了,畢竟東荒一戰其耗費了大量的本命邪力,修為跌了一大截,若不尋一地閉關,恐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這一切賢宇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然想到若是換做他,他也會如此做。在修行界以強者為尊,即便你從前是天下無敵的強者,若是有朝一日虎落平陽,想要取而代之在定然不少。邪祖這樣的人物自然把這一切都看的透徹,賢宇甚至懷疑邪祖如今已不在邪宮之中。這二百年來賢宇的修為未有精進,東荒之戰雖說賢宇硬抗邪祖,最終將對方嚇退,但其自身多少也受了些損傷,即便其有皇道之氣護體,這些損傷也並非一時半刻就能好的了,要知道,與其鬥法的可是修仙境界的老怪物,即便賢宇再怎麼驚采絕艷,憑借窺仙境界的修為也不可能毫髮無損。經過了二百年的調養,賢宇的身子已恢復了九成,只是離全盛時期的修為還差那麼一絲。不過賢宇對此卻是毫不在意,自從其來到此方天地就從沒有為自家性命擔憂過。在唉看來,其來此方天地不過是天命使然,若是自家當真會死在此處那六十萬年後的賢宇從何來?甚至可以說,六十萬年後將有許多事情不會發生,比如逍遙皇朝收復唐國,橫掃天下四國之事,若非賢宇,這些事決然不會發生,故而,賢宇最不擔憂的便是自家是否會死。
這一日賢宇正靠在太師椅上手持一卷書仔細觀看,卻聽一個聲音柔聲道:「怎麼樣師姐,我就說師尊此刻定然是在此處,你可是輸了啊,呵呵呵……」這聲音清脆悅耳,分明就是暖月之聲,賢宇聞聽此言放下手中書卷,面帶一絲微笑的看著朝自家走來的二女。
天陰仙子將一個茶盤放到賢宇身旁的小桌之上嬌笑道:「你入門比我早,對師尊自然是更加瞭解,算我輸了還不成嗎。你放心,做師姐的不會說話不算數的,應允你之事定然會辦到。」說罷其給賢宇倒上一杯香茶,賢宇見此微微一笑便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兩女與賢宇相處數百年,深知賢宇性子,故而在人後與賢宇獨處之時便隨意了些,這也是賢宇的意思。
賢宇放下茶杯白了二女一眼道:「你們兩個丫頭,又在拿為師打賭嗎?真是越來越瘋了,呵呵。」這二女自從拜入賢宇門下之後性子變了許多,比之從前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暖月聞聽此言掩嘴嬌笑道:「徒兒與師姐打賭,說師尊定然並非打坐修煉,而是捧書苦讀,師姐輸了呵呵,輸給徒兒一把上品的法劍。」暖月說著面上顯出孩子般的笑容,煞是可愛。賢宇聞言剛要開口說話,眉頭卻是不由的皺了起來,朝遠處望去。兩女見此也順著賢宇的目光望去,卻是什麼也沒看到。但就在此時,陰陽宮一名弟子急匆匆的到了賢宇身旁。
只聽那弟子恭敬中帶著一絲焦急開口道:「啟稟師祖,門外來了兩個道士,說有事要見師祖,看那二人的模樣並非善類,恐怕是來尋我陰陽宮麻煩的。那二人修為均是修仙境界,門中長老不敢貿然出手,故而命弟子前來稟告師祖,請師祖聖斷!」賢宇聞言目中寒光一閃。
暖月二女聞言目中殺機一閃而過,她二人在陰陽宮數百年,早就把陰陽宮視如自家,如今有人猖狂到家門口來了,二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只聽暖月沉聲道:「師尊,此事不勞師尊親去,我與師姐就能將那兩人收拾乾淨,半個時辰後我二人來此侍候師尊。」說罷二人便要轉身離去,二人剛踏出一步卻只覺眼前一花,賢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二人身前。
只聽賢宇淡淡道:「不要如此,既然來了兩位道友,為師的自然要去會會。若是他二人只是來拜會,你二人如此這般豈不是失禮嗎?你二人與為師的同往,若是他二人當真有什麼不經之舉,再收拾也不遲。」說罷賢宇身上青光暴起,瞬間便把暖月與天陰仙子包裹其中,下一刻卻已消失不見。那前來報信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心中便生出了濃濃的崇敬之感。
陰陽殿內,此刻陰陽宮數位長老正一臉陰沉的坐在位子上。自從天陰閣併入陰陽宮後,陰陽宮在這近千年間多出了幾位女長老,這些人的修為均都不算低,最低的一人也到了飄渺巔峰,只差一步便可進窺仙境界,其餘人均是窺仙境界,有不少甚至比賢宇的修為還要高,只是這些人卻絲毫不敢生出逆反之心,對賢宇更是忠心,賢宇雖說是窺仙境界初階的修為,但其卻能力戰修仙境界的高修你,這等可怖戰力使得這些修為比賢宇高出了不少的老怪,不敢對賢宇有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敬。他們心中都有數,自家的主子將來定然是絕世強者,如今若是好好忠心跟隨,將來對自家自然是有不少的好處。若是此刻對賢宇不忠,那將來多半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二百多年前的東荒之戰,這些人更加堅信了自家這個信念。在諸人的對面坐著兩個身穿黃色道袍的老者,這兩個老者白髮白鬚看起來破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二人看向面前諸人的神色滿是不屑之意,在他們看來不要說是面前的這些小輩,即便是陰陽宮宮主親自到了此處,見了自家二人也要恭恭敬敬的稱一聲晚輩,自然不會把這些放在眼中。
陰陽宮的長老中有一人,此人儼然是這幾個人中的第一人,此人正是墨陽。墨陽此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說我家宮主連邪祖都不放在眼中,你們兩個這不知好歹的居然在此裝腔作勢。其正念想間去卻聽內裡傳來一個聲音:「兩位前輩到訪,本宮沒能出迎,實在是怠慢了兩位,還望兩位不要見怪才好啊。」墨陽幾人聞聽此言眼中精光一閃,他們自然聽的出這聲音是賢宇之音。原本面對面前的兩個老怪少了許多底氣,龍嘯宮主,便是他們的依仗。
那兩人聞聽賢宇之言面上的輕蔑之色卻是更濃了幾分,紛紛朝著陰陽殿內裡看去,只見賢宇一身青色道袍,手上拿著一卷書,身邊跟著兩個美貌絕倫的女子大方的坐在了主位之上,其仔細的打量了下方的兩個老道一眼,這二人的修為果然是修仙境界,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剛踏入修仙境界沒多久,尚未穩固,其心中想著看口中卻道:「不知兩位前輩駕臨我陰陽宮所謂何事啊?」賢宇說話間目中精光一閃,其那兩道目光似乎能看透人的心神,很是銳利。
兩個老道對上賢宇的那兩道目光卻不知為何身子不由的顫抖了兩下,不過隨即便站穩了身子,畢竟兩人皆是修仙境界之修行者,即便是剛踏入修仙境界不久,那也是修仙境界,旁人絕不敢招惹。只聽其中一個老道開口淡淡道:「我二人今日來此一者是想看看這傳聞中的陰陽宮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其說話間面上的輕蔑之色更濃了幾分,而後接著道:「二者,修仙界傳音你之道乃是玄門正道,我二人對此有些異議,想來與你論道一番,你可敢與我等比試比試?」說話間此老目中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的盯著賢宇,一股威壓在這陰陽宮中瀰漫開來。墨陽等人感受到這威壓紛紛變色,不得不運氣護身之光相抗,這才面前能安然坐在那裡。
再看賢宇,其面色卻是平靜之極甚至還掛著一絲笑容,其身旁的暖月二人神色也無絲毫變化,並非她二人刻意壓制,而是她二人根本沒有感受到那股另墨陽幾人無法喘息的威壓。那老道此刻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其只覺自家放出的威壓,在前方的台階之下居然無法衝入其中,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屏障將自家的威壓阻擋在外,這使得老道面色陰沉了下來。其原本是想給賢宇一個下馬威,卻是沒想到賢宇居然安然無恙,絲毫壓力都沒有,這讓其心中不由的提高了幾分警惕,畢竟外界對賢宇的傳言頗多,二百年前戰邪祖之事更是流傳至今。那邪祖也與他二人一樣是修仙境界的修行者,最終賢宇卻與其戰了勢均力敵,由此可見賢宇之戰力。若非今日是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人決然不敢獨自前來,但在二人看來,賢宇能對付的了一人卻對付不了兩人。兩個修仙境界的高修加起來是什麼樣的一股戰力,修行界中人不會不知。正是因為如此他二人才有這個膽量來尋賢宇的晦氣,他二人卻不知賢宇對此絲毫不懼。
那老道下馬威無法奏效卻只能等著賢宇回話,賢宇聞言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兩位前輩看過本宮這陰陽宮後有何高見?若是有不妨說出,在下願聞其詳。至於論道自然也不成問題,道就是要論就是要辯,事越說越明,道越辯越精,本宮樂意的很。」
另一個老者聞聽賢宇之言卻是冷笑一聲道:「陰陽宮,嘿嘿嘿……勉強還算湊合吧。人倒是挺多,房舍也不少,就是太亂了,亂的很啊。而且宮中弟子的修為也太低了些,多是些無用之輩,虛有其表罷了,哈哈哈哈……」這老者說話絲毫不避諱,張口就是狂言。
賢宇聞言面上神色無絲毫變化,墨陽卻是大喝道:「大膽!!竟敢侮辱我陰陽宮?當真以為你二人修為高了一些,就能口出狂言了嗎?!」其餘諸人也是面如寒霜的看著兩人。
那老道聞言猛的轉頭看向模樣,一步一步朝著墨陽走去。墨陽的面色在老道走出第一步時微微有些漲紅,在老道走出第二步時其一口鮮血忍不住就噴了出來。就在老道要踏出第三步之時賢宇的聲音卻響起了:「前輩乃是高人,為何要欺負一個小輩,前輩不是要論道嗎?請把。」說話間賢宇右手衣袖隨意一甩,一股青氣被其甩出直奔墨陽而去,片刻後包裹了墨陽全身。墨陽只覺一股暖意流過其全身各處,將方纔的內傷一瞬間修復完好。那老道見到此幕雙目精光一閃,心中對賢宇卻是更加的忌憚,對方居然輕而易舉便能將重傷之人救治好,此等神通即便是神仙也難以如此輕鬆做到,想到此處其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今日來此地是不是錯了。但這念頭剛一出現便被其拋在了了腦後,修仙境界,無所畏懼。其目光朝著另一邊的老道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便恢復如常,在其看來這陰陽宮的龍嘯宮主,今日是死定了。聽了賢宇之言後那老道便退了回去,與自家同伴站在了一起。
只聽方纔那第一個開口的道嘿嘿一笑沉聲道:「聽聞你之道修的是人道,那為何不乾脆做個凡人,在這修行界做什麼?還說什麼想修仙道先全人道,人道不全仙道難成,貧道聽來全都是些廢話。仙道就是仙道,人道那是凡夫俗子才該全的道,居然把我修行之人與凡夫俗子扯在了一起,簡直是胡言亂語不知所謂。照你這麼修下去,這陰陽宮早晚有一日毀在你的手中,與其如此還不如隨了我二人之道,保得陰陽宮存世數十萬年不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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