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皇朝的動盪賢宇自然是一無所知,其在墨府中過的逍遙自在。春秋無情,轉眼三十年歲月又無聲無息的溜走。墨家大院內,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男子,正在打拳。此拳此方天地原本並無,近三十年才流傳開來。將此拳傳於天下的正是這個中年男子。只見其舉手投足見好似有股奇異之力被其牽動,一招一式環環相扣極為連貫。招式時而如涓涓細流,柔和優美,時而又如大江大河波濤洶湧。就在其專心練拳之時,卻聽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其身後傳出:「龍哥哥,歇息歇息吧,你都練了一上午了。」男子聞言停下手上動作,笑著轉過頭去。
此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在墨家滯留了數十年的賢宇。其並未阻擋歲月的侵蝕,而是如當年歸凡那般讓歲月在其身上留下了痕跡。這些痕跡非但沒能使其風采退去,反而更勝往昔。呼喚賢宇之人也並非旁人,卻是墨玉傾。墨玉傾的相貌乍一看似乎與數十年前沒什麼不同,但仔細看去卻不能發覺其那看似美艷的面容之上,也多了幾分滄桑之意。賢宇走到近前柔聲對墨玉傾道:「小妹,這些端茶送水的活兒你讓下頭人做也就是了,你可是墨千金,不該如此。」說話間兩人走到院子中的一處石桌椅旁坐下,墨玉傾面帶柔和笑容,將茶具放上了桌。
只聽其對賢宇道:「龍哥哥這話怎麼說的,小妹是墨家千金不假,但龍哥你是小妹兄長,做妹子的侍候兄長乃天經地義之事,這有什麼該不該的呢?」說話間此女給賢宇倒了杯茶。
賢宇聞言笑容更加柔和了幾分,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後接著道:「你啊,這張小嘴是越來越能說了。」說到此處賢宇頓了頓,而後接著道:「昨日又有十多人來提親,你又給推了?」說起此事賢宇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些年來提親之人滿打滿算也有十五六次,只是每次都被墨玉傾推掉。其中甚至有不少王公貴族的公子,甚至就連當朝太子也被其推了。
墨玉傾聞聽賢宇之言面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但下一刻卻強笑道:「小妹對嫁人之事實在沒什麼心思。更何況,小妹若論年歲已有八百歲。如今此方天地之人,恐怕小妹嫁不成。」
賢宇聞聽此言兩眼一瞪,而後沉聲道:「這是什麼話?!你可是我龍嘯的妹子,你的兩位兄長為修行者,就憑此,即便是當今的人皇你都能嫁,更何況是尋常人家。若是你想,為兄定能讓你風光出嫁。」賢宇說罷便盯著墨玉傾,墨玉傾聽了賢宇之言卻是愣在了當場。
其目光呆滯的看向賢宇,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賢宇居然有些承受不住此女的目光,將要低下頭去。就在此時墨玉傾卻開口了,只聽其慘然一笑道:「龍哥哥,玉傾當真如此不堪嗎?!難道龍哥哥你,就真的不願給玉傾哪怕一絲一毫的愛戀,哪怕一絲一毫的軟語?」賢宇聞聽此言面上閃過一絲無奈之色,其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墨玉傾接著道:「小妹的心思龍哥你不會不知,你明明知道小妹心中那人是你,卻為何還要將小妹嫁出去,難不成小妹是你的累贅?!」唉說到此處嬌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方纔之言似乎用盡了其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
賢宇聞言苦笑了笑點頭道:「小妹對為兄的心思為兄自然知曉,只是為兄早已是出家之人,一心向道,男女之事為兄卻從未想過。小妹對為兄的情意,為兄此生恐怕是難以報答。小妹你雖說靠著藥力在世間存留八百餘年,相比尋常凡人要悠久許多。但即便如此,為兄卻已算出,你靠著藥力最少還能有兩百年壽元。也就是說小妹你還有大好年華要過,卻為何不尋一知心人與其長相廝守?太過執著對小妹你絕無好處,為兄看了也會心疼的,為兄如此說皆是為了你好,為兄的心意你可明白?」賢宇如此說多少有欺瞞墨玉傾之意,但有些時候該說的謊話非說不可,若是實話實說只會讓此女更加的痛苦,以至於難以從痛苦匯總解脫。
墨玉傾聽聞賢宇之言,兩行清淚從其眼中流出,只聽其淒然道:「龍哥哥,小妹心中除了你卻是再也裝不下第二人,知心人?此生此世小妹只想做龍哥哥的知心人,小妹的知心人也是龍哥哥。除了龍哥哥,小妹此生誰也不嫁!」此女話語雖說輕柔,但那輕柔中卻有一絲堅定,賢宇聞言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其剛想再開口,墨玉傾卻幽幽的接著道:「龍哥哥,自從八百年前第一次見到哥哥,小妹心中便印下了哥哥的容顏。這八百年來哥哥雖說在家不多,但小妹卻覺得哥哥就在小妹身邊。為了哥哥小妹學做了不少的菜,為了哥哥平日裡沒做過的八百年中小妹全都做了,非但做了而且做的比尋常人要好上數倍不止。這一切,皆是為了哥哥。只為能配的上哥哥,小妹日日勤奮。八百年了,小妹對哥哥的情意無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與日俱增。在小妹心中哥哥便是小妹的夫君,小妹早就把自家當成是你龍家的媳婦。」此女說到此處早已是淚流滿面,其臉色甚至有些蒼白。賢宇並未阻止,有些話說出來墨玉傾心中或許會好過一些,故而其只是靜靜的聽著。墨玉傾也似乎忘卻了一切,自顧自的說著:「小妹知曉哥哥是修行之人,是仙人。尋常人家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哥哥,可是哥哥,看在小妹這般癡情的份上哥哥你就不能給小妹一絲一毫的憐愛嗎?哪怕是騙騙小妹也好啊。小妹深知想得哥哥之心難於上青天,既然如此那小妹就把哥哥的人留在身邊,難道這樣也不成嗎?」
賢宇聽到此處心中不由的暗歎,其知曉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用,此女愛他已然愛到了骨髓之中,此生此世怕是難以釋懷。一陣沉思後賢宇面上泛起一絲笑容,其走到墨玉傾身旁將此女攬入懷中柔聲道:「既然小妹如此癡情為兄便成全了小妹,小妹今後的二百年時光便是龍嘯的夫人。此後二百年龍嘯哪裡也不去,就守在你身邊,直到小妹你歸去為止?如此可好?」
墨玉傾聞聽此言嬌軀又是一震,其簡直不敢相信自家的耳朵,其猛的抬起頭看向賢宇,目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好一會兒過後,其顫聲問賢宇道:「龍哥哥……此話……此話當真嗎?」賢宇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其目中滿是誠意,墨玉傾見此卻是哭的更加厲害了。
賢宇輕輕撫摸此女的玉背,而後柔聲道:「小妹說的不錯,小妹你等了為兄八百餘年,苦戀了為兄八百餘年,為兄總不能輕易辜負了你,若是輕易辜負了你,那為兄還修什麼道呢?小妹放心,為兄定會好生待你,此後的二百年無論是為兄的人,還是為兄的心都在你這裡。」
墨玉傾聞聽此言心中歡喜難以言表,只聽其柔聲道:「當真能如此,小妹即便是明日死了也是心甘情願了。」此女說著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賢宇的懷中,彷彿要將賢宇整個人融入其體內一般。八百餘年來其每日想的就是能被賢宇這般抱在懷中,沒想到今日居然能達成心願,只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些,使得此女仿若身在夢中一般,有些虛無縹緲,有些夢幻。
賢宇自然知曉此女此刻的心中所想,其將此女的身子扶起,而後柔聲道:「小妹等了為兄八百餘年,為兄不能讓小妹再等了。若是小妹願意,七日後便是黃道吉日,你我可在七日後成婚,小妹,你可願與為兄結成夫妻?」賢宇此話一出墨玉傾身子再次一震。其只覺此生的好事都匯聚在了此地,匯聚在了此刻。使得其有些不知所措,使得其有些茫然。但即便如此此女還是點了點頭,這一刻其已等了太久,原本此生無法達成心願,卻不想今日得償所願,此女自然不會有絲毫猶豫。在此女看來,無論賢宇是出於何意都好,只要能嫁給賢宇為妻,其便知足了。試問,苦苦等待了八百年,當這一刻終於來啦之時,誰還會猶豫不決
賢宇為何改變了心意?其的心從未變過,其如此做也是無為而治。其此刻並非賢宇,並非逍遙賢宇應了墨玉傾,而是龍嘯應了墨玉傾。若是尋常人家的男子,即便是修行界中的男修,被一個女子如此這般深愛著,還會有人拒絕嗎?在賢宇看來自然不會有人拒絕。既然如此,那作為龍嘯,他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再者,其歸凡之時雖說經歷了世間的酸甜苦辣,五味雜陳,但卻並未經歷凡人婚配之大事,因此,其歸凡尚不能算是完整。雖說其已與東方傾舞三女成婚,但畢竟皆是修行之人,許多地方與凡人有所不同。因此其才會答應墨玉傾,如此做不但是成全了此女,更是成全了他。在賢宇看來,此刻其經歷的種種,都是定數。既然是定數,能不逆便不逆,況且,其是真的心疼墨玉傾此女,這才讓此女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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