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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乞子入道】 第七百五十九章 女娃 文 / 聖指

    賢宇剛坐下沒多少工夫便有一,其是賢宇書屋的老顧客,見了賢宇便很是熟絡的打起了招呼道:「吳先生,您這日子過的可真是悠閒啊,我等這些學子要說能有先生幾分的自在也是好的了。」這些書生到了賢宇面前都尊稱其為先生,無人敢對其不敬。十年來這些書生從最初當賢宇是個尋常的商販到如今尊賢宇為智者,自然是真心仰慕賢宇之才。說起來當凡人能當到如此地步也算是極有建樹了。賢宇聞聽書生之言雙眼睜開了一條縫,懶洋洋的看了店舖內一眼,而後開口道:「昨夜我這裡招了賊,將店裡所有的書籍盡數盜走,如今店裡已空無一物,你要買書還是去他處看看吧。」說罷其打了個哈欠接著道:「我這裡從今而後不買什麼書了,打算改行做其他的買賣。」說完賢宇再次閉上了雙目不再理會那書生。

    書生聞聽此言面上先是現出了震驚之色,而後又顯出憤恨之色。只聽其義正言辭的道:「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在這太平盛世下居然有人盜取書本。這聖賢之書乃是我學子手中之物,那些個盜賊不去盜取銀兩為何要盜取書本?!簡直是無法無天!實在該死!實在該死!!」

    賢宇聞聽此言呵呵一笑道:「這個在下就不知了,或許如今的盜賊心思變了,覺得盜取書能換取自家想要的東西吧。沒了也就沒了,我這裡讀書也讀夠了,賣書也賣了十年,總算是對的起聖人了。明兒個我就將店裡收拾收拾,改做其他的買賣,你且卻吧,去辦正事。」

    那書生聽賢宇如此說話面上吃驚之色更濃了幾分,只聽其高聲道:「吳先生!您店裡招了盜賊,這便是一等一的大事。先生不可如此縱容不法之事,走走走,我這就陪先生到城中衙門告狀去。」說著其便要去拉賢宇的手,這書生倒是個正人君子,但賢宇心中卻歎了口氣。

    賢宇並未躲避書生拉其胳膊的手,而是任由其將自家拉著朝城中縣衙走去。既然要做凡人一切就該按凡人的規矩來,招了盜賊按理說有兩個法子。一,自然是哭天搶地的的跑到衙門口敲鳴冤鼓,而後像官爺哭訴自家的悲慘遭遇。這二嘛,自然也有像賢宇這般淡定自若的。原本丟了一些數百也並非什麼要緊之事,凡是如賢宇這般丟了這些低賤東西的多半都不會驚動官府。自然,賢宇選擇了第二種。不過人家好心陪他去報官,賢宇自然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丟了東西報官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到了衙門口,那書生便迫不及待的去敲鳴冤鼓。

    沒多少工夫便有衙役從衙門裡出來問二人擊鼓鳴冤的緣由,賢宇還未開口那書生卻搶先一步將事情的緣由說了出來,賢宇只得苦著臉在一旁連連點頭。二人上得公堂見到了官爺,官爺沉聲問道:「你二人來此可是有什麼冤情?速速道來與本宮知曉。」賢宇看了身旁的書生一眼,見那書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這才將昨夜之事說了個清楚,可謂是繪聲繪色。

    官爺聞言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卻聽其沉聲道:「豈有此理!當今天下王化已久,竟然還有人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你二人且先回去,本宮這就著手辦理此案,一旦有了訊息便會派人告知你二人,退堂。」如此這般賢宇的官府之行就此了結,二人便退了下去。

    那書生見賢宇默不作聲還以為賢宇心中煩悶便開解了其幾句道:「先生無需難過,說起來那些書籍市面上多的是,即便是一些珍奇孤本我等學子手上說不准也有。先生這十年來廣交學子,在下這就將此事告知好友,先生的書早晚有一日會湊齊的。」此人倒真是個熱心腸。

    賢宇聞言卻搖了搖頭道:「無需如此,無論此次那些書是否能夠追回我都不會再開書店。我已打定主意做些旁的買賣,公子的好意在下這裡心領了。」賢宇說著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幾分。其身後的書生聽了賢宇之言卻又是一愣,其原以為賢宇只是因家中被盜一時氣憤才說出了在旁的生意這般話語,卻沒想到賢宇居然是鐵了心要做旁的生意,書生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在他看來前面那人天生就是與書為友的人,若是離書,那人也就不再是那人了。

    其回過神來見賢宇已走出老遠,連忙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其拉住賢宇的胳膊有些焦急的道:「先生為何如此?如今事情已告知官府,相信早晚會有個了結。先生是位智者,我等學子都很是仰慕先生。先生與我等是以書結緣,若是先生的鋪子裡沒了書,總是可惜啊。」

    賢宇聞聽此言停下腳步笑著看向面前的書生,而後淡淡的道:「公子方才說在下是智者,在下不才姑且任認下。公子說的不錯,在下與諸位公子結識是因書。在在下請問公子,公子在意的是在下的書,還是在下的鋪子?」那書生聞言一時間卻愣住了,不知該說些什麼。

    賢宇見此卻笑了笑接著道:「在下冒昧揣測,公子是因在下這個人才常去在下的書鋪,公子覺得在悉尼是個科教之人。既然如此在下即便是不賣書了主位公子同樣可與在下相交,是盜不走的,書在在下的心中。即便在下做了其他的買賣在下依然能與諸位公子談天論地,賞書論言。公子此刻還覺得可惜嗎?哈哈哈……」賢宇說罷便大笑離去。

    那書生卻再次愣住了,其看著賢宇的背影並未追上去,這一刻其覺得前頭那人是自家怎麼也無法追上的存在。直到賢宇的身影消失在其眼前之時其開口喃喃道:「智者,心中有書。」

    正如賢宇所說,其沒等官府替自家追回那些書便改行做了其他生意。這十多年來其賣書倒是賺取了一些銀兩,賢宇用這些銀兩購了一些玉器,該做玉石買賣。每日其店舖裡依然會有許多人光顧,多半還是那些生到了賢宇的店裡多少都要買一兩件玉器。這倒是很自然的,讀書人子任=自認君子,君子愛玉,此乃天性。如此一來賢宇店裡的生意如往常一般紅火的很。至於書,其偶爾也會拿出一兩本,不過並非賣,而是送。如此一來那些才子們更加喜愛到賢宇的店裡來,有的甚至買店,而是到賢宇的玉器鋪子裡買。這讓賢宇有些啞然,不過每每有其都會想法子滿足,漸漸的賢宇的名頭越來越大。

    興隆書屋,文天祐此刻正黑著臉在屋子裡踱著步子。其一邊踱步還一邊道:「真是邪門了,那個吳忘時怎地那麼招人待見,那些書生明明知曉其如今不做書的買賣,怎地還往其店裡跑?原本想著將其打垮,卻沒想到其的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他奶奶的,真邪門。」其說到此處面上滿是不甘之色,一抹凶光在其面上一閃而過,其眼中充滿了殺意。但沒多少工夫這股殺意便盡數退去,其雙目再次恢復清明。最終其暗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鋪子。

    日子久這樣一天天的過著,轉眼便是二十年的歲月。賢宇的面容如常人一般顯得蒼老了許多,兩鬢已生出了白髮。此刻的賢宇看起來就是個六旬的老者。原本筆直的背微微彎下,原本清明的雙目變的有些渾濁。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天經地義。

    二十年來賢宇的生意做的是紅火到了極致,有時一天能接待上百人。有些與其相熟的書生曾勸過賢宇,說其該換個大一些的店面,這樣每日裡能接待更多的人,賺過更多的銀兩。賢宇聞聽此言每每都是搖頭拒絕,其習慣了這間小的店舖,習慣了那張躺了三十多年的太師椅,習慣了一壺茶一天的日子,其不想改變。其甚至忘記了自家修仙之人的身份,其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凡人。這二十年來賢宇看著身邊的人聚散,生死,漸漸的有了新的感悟。有些人雖生卻死,有些人雖死猶生。有些人面上君子,背地裡小人。這二十年裡其見過形形**的人,徹底的懂了凡人的生活。不過這一切還遠遠沒有了結,其還將繼續做其的凡人,至於究竟要做多久的凡人其沒想過。其甚至想或許有一日其真能如凡人那般輪迴生死,若真是那樣又將是怎樣的局面呢?其如今從骨子裡成了一個凡人,其甚會為了一文錢與商販討價還價。憤怒之時其不再壓抑自家,而是與惹火自家的人開口爭吵,有時甚至大打出手。

    這一日清晨,賢宇照例開了店門,而後坐到了太師椅上。看著來往的人群忙碌著開始一天的日子,賢宇的面上泛起了愜意的笑容。這樣的日子其已過了三十多年,還將繼續過下去。臨近晌午,一個五六歲的女童穿著一身孝衣出現在了賢宇的眼中。其那瘦小的身上掛著一塊牌子,其上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其鋪了一張蓆子,跪在了賢宇店舖的邊上,輕聲的哭泣。

    沒多少工夫賢宇的店前就圍了不少過往的行人,紛紛對著小女娃竊竊私語,大多說的是一些憐憫之詞。賢宇雖說並未湊上前去,但其一直看,其的雙目一直落在那些人與小女娃的身上。雖說圍觀的路人不少但肯掏銀子替小女娃賣身葬父的人卻沒有一人,這些看熱鬧的人中不乏一些有錢人,這些人身著華服,但卻始終沒有拿出一文錢給小女娃,任由小女娃哭泣。

    終於,有人拿出了銀子遞給了小女娃,這人是個富家公子,賢宇見此情景卻皺起了眉頭。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一副色迷迷的嘴臉。只聽其對小女娃道:「這些銀子夠你埋葬你那死鬼老爹了吧,起來跟大爺走吧,從今以後你就是大爺的人了。」說著其便要拉小女娃。小女娃眼中滿是懼怕之意,其躲開了那人伸出的手,那人見此情景憤怒了。只聽其冷聲道:「大爺我掏了銀子,你不是說要賣身葬父嗎?既然如此那有什麼好怕的,走吧。」說著其再次伸出了那隻手,小女娃再次躲開了那隻手,眼中的恐懼更甚了幾分。自家的手再次被躲開,掏銀子的那個人真的怒了。其冷哼一聲撲了上去,試圖想要抓住小女娃。

    那小女娃見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後跳了起來四處躲閃。那人見此情景自然不肯罷休,開始追逐小女娃。小女娃心中懼怕到了極點,其的目光掃到了賢宇,也不知怎地其就躲到了賢宇的身邊。那人見此先是一愣,而後便大搖大擺的朝賢宇的店裡走去,但其卻沒能進的去。

    只聽一個聲音沉聲道:「站下,本店今日開張,公子若是想買玉器的話就明日再來。」說罷其站起了身子開始封自家的鋪子,那人見此情景自然不肯罷休,想要硬闖進去。可惜其的動作慢了幾分,一頭撞在了門板之上,而後一股做在地上。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老頭激怒了,只聽其大吼一聲跳了起來,而後指著賢宇的鼻子歇斯底里的道:「你……你這個糟老頭!這女娃娃本公子買下了,你居然敢搶本公子的東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賢宇聞聽此言面色一沉道:「這位公子說錯話了,這女娃娃不是東西,她個人。公子要是把這女娃娃當成東西,那公子你是個什麼東西?」賢宇此話一出圍觀的中人都大笑了起來。

    那人聞聽賢宇之言義正言辭的大喝道:「本公子不是個東西!!」其此話一出再次引來諸人一陣大笑,賢宇也笑了起來,連起身後的小女娃也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那人此時才意識到自家說錯了話,臉一下便紅了起來,看向賢宇的目光充滿了恨意,恨不得把賢宇活吞了。

    其還想再說些什麼,先卻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扔給了那人,口中冷冷道:「這裡是一百兩銀子,你方才不是說這女娃娃是你的嗎?那好,老夫就從你手中將其買下。」說罷賢宇不等那人回話便將鋪子的門關了起來。那人見此情景猶豫了片刻,卻撿起了地上的錢袋罵罵咧咧的遠去了。方才其給小女娃的只有三十兩銀子,可賢宇給他的是其的三倍還多。有了這些銀子別說是一個女娃,就是三個女娃也能買下,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娃受皮肉之苦。

    再說賢宇,其此刻正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面前這個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女娃兒。那女娃也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賢宇,目中有歡喜也有懼怕。歡喜,是因在其看來面前的這位老爺爺比方纔那人要友善許多,懼怕是因為面前的這個老爺爺對其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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