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鳳一雙美目死死盯著自家爹爹,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光。其顫抖著聲音問邪皇道:「爹爹……您方纔那話的意思是說……是說夫郎他沒死嗎?夫郎他當真還活著嗎?是不是啊爹爹?」此女說話間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邪皇的手臂一個勁的搖晃著,生怕自家方才聽錯了。
邪皇見此情景不由的又歎了口氣,只聽其道:「這俗話說女大不中留,為父原以為說的是尋常人家,真是沒想到我邪皇的女兒竟然也不能免俗。」說罷其很是慈愛的將自家愛女摟在懷中,輕輕撫摸邪鳳的長髮。此女的一頭長髮此刻還是血紅之色,看來是無法恢復了。只聽邪皇淡淡的道:「你啊,當真以為為父老糊塗了不成?為父怎會平白無故的殺你看中的男子?只不過要試一個人的真心尋常時候是很難,除非是到了生死大事之上方能見其心。」
邪鳳聽了自家爹爹之言心中一陣激動,其在邪皇懷中一個勁的搖晃嬌軀問道:「爹爹,這究竟是為何?女兒方才分明發覺夫郎的生氣徹底斷絕?難不成是夫郎故意隱去了自家氣息?」想到此處其狐疑的看了邪皇一眼接著道:「該不會是你二人串通嚇唬女兒呢吧?」
邪皇聞言卻是雙目一瞪道:「你以為為父有那工夫陪你二人玩耍嗎?」說罷其深吸了口氣接著道:「不過為父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如此果決,說死就死無絲毫作假。如今世上這般心志堅定的男子已不多見,即便是為父也不見得能如此淡然的面對生死大劫。此子他日必定成就大事。如此優秀的男子為夫怎捨得讓其真的死去,你這丫頭忘了嗎?此處可是邪靈谷。」
邪鳳聞言雙目又是一亮,只聽其喃喃道:「沒錯,此處是邪靈谷,無論三界中何物到了這邪靈谷中,任你是仙人還是什麼,生死皆有爹爹定奪。」說到此處此女面上顯出大鬆了口氣的神色道:「如此說來夫郎在身死的那一刻魂魄被爹爹鎖在了身上,根本就死不了。」
邪皇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邪鳳見自家爹爹搖頭面色又是一變,其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邪皇卻開口道:「在那小子看來他是真的死了,其如今也處在假死之中,心跳脈搏皆無存,有的只是三魂七魄,就連其身上的法力也完全消散,說他死了也沒錯,死了又沒死。」
邪鳳聞言焦急的問道:「既然如此那夫郎他現在何處?爹爹,您快帶鳳兒去見他啊。」
邪皇聞言卻又搖了搖頭道:「此刻那小子正在邪源,為父看在其是為父女婿的份上就幫他一把。不過這一切要看那小子的造化,若是其命好的話恢復生機後身上多少會有些變化。」邪鳳聞言身子又是一震,邪源那可是歷代邪皇才能去的地方,乃是邪皇閉關苦修之所。既不是邪靈谷中的長老僅次於邪皇的存在若是敢擅自進入其內,那結局也難逃一死,如今邪皇卻放賢宇在其修煉,可見其對邪鳳是多麼的寵愛,邪鳳想到其間利害干係卻是趴在邪皇懷中哭了起來。方才對自家爹爹的那一絲恨意早就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對邪皇的敬愛與些許自責。
邪鳳擦了擦眼淚對邪皇道:「爹爹,方纔之事怪小女昏了頭,居然還說要殺了爹爹,小女有了殺父之心,還請爹爹責罰,即便爹爹滅了小女小女也絕無怨言,小女的命原本就是爹爹給的。」此女這話倒不是虛情假意,如今其知曉賢宇無礙即便是死了心中也無牽掛了。
邪皇聞聽邪鳳之言卻是微微一笑道:「你這丫頭確動了殺父的心思,讓爹爹將你滅殺,豈不是要了爹爹的老命嗎?至於你以為自家夫郎已死想要爹爹的命,那不過是一時有了心魔所致。」其說著面上閃過一絲追憶之色,而後接著道:「想當年你母親不也是為了爹爹與家族撕破了臉嗎?這世間的女子好似總比男子要癡情一些,為了自家心愛的男子什麼也不顧了。方纔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爹爹不會怪你。好了,那小子要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能出關,你且安心歇息歇息。」說罷邪皇又對邪鳳笑了笑,而後便出了邪鳳的閨房。邪鳳待邪皇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身子卻是癱軟到了床上,身上好似再無半分力氣一般。其此刻的心總算是活了過來,這才短短的幾個時辰,此女卻好似經歷了幾世的生死輪迴一般,當真是恍若隔世。
再說賢宇,其靜靜的盤膝坐在那洞穴深處的石室之中,雙目依然緊閉,單手依然捏著那古怪的法印,時光似乎在這石室之中靜止了一般,不會有絲毫的變化。忽然賢宇胸前一陣綠光閃動,接著一朵數寸大小的蓮花便從其體內飄了出來。此蓮花落到地上綠光大放,當綠光消散後卻顯出了一個女子的妙曼身影。此女身穿一襲綠色長裙,面上蒙著綠色面紗,**著一雙玉足,不沾一絲一毫的凡塵氣息。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青蓮。青蓮現身後呆呆的看著石台上的賢宇,面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許久後只聽其喃喃自語道:「這世上最癡情的男子恐怕就是殿下了吧,毫不猶豫的,只因為自家岳父的一句話,為了表明心跡就這般輕易取了自家性命。殿下啊,你可知青蓮被你嚇了一跳嗎?好在那老傢伙做事有分寸,若是不然青蓮說不得也將這額邪靈谷殺個片甲不留,而後再去九幽地府走上一圈,如今倒是省事了不少。」此女說罷微微一笑,而後便盤膝坐在地上雙目微閉的打坐起來,這一坐便是四十九天。
這一日石室內似乎無半點變化,一切似乎還是之前的模樣。唯一不同的卻是那石台之上的賢宇,此刻其渾身上下被包裹在一團赤紅之氣當中,赤紅之氣如廢水一般在不停的翻滾著。如此這般足足過了數個時辰,原本神遊太虛入定修煉的青蓮雙目忽然睜開,其目露驚駭之色的望著那石台之上被邪氣包裹的賢宇,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但其並未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其雖說修為高強,但其心中清楚眼前的一切並非其能左右的,若是憑借強大的法力出手干預搞不好不但救不了賢宇,反而還會適得其反害了賢宇,穩妥之法唯有靜觀其變。自然,若是此女覺得到了不得不出手之時,那說不得也要冒險出手了,此為下策。
此女目不轉睛的望著上方那一團翻滾的越發劇烈的紅霧,又是兩個時辰已過。到如今那紅霧除了翻滾的越發劇烈外再無其他絲毫變化,即便是青蓮性子再好面上也隱隱現出了焦慮之色。賢宇一人身繫天下,若是當真出了什麼岔子對此女而言那真是萬死難書其罪了。就在此女想要用法力破開那包圍著賢宇的紅霧之時兩道紅芒卻從那紅霧中射出,下一刻圍在賢宇週身的那些紅霧翻滾的勢頭一頓,而後卻慢慢的收縮起來。青蓮見此剛要騰空而起的身子卻硬生生的止住了,其眉頭緊皺的看著那上方不斷收縮的紅霧,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
此女已記不清自家有多久沒那麼心緒不寧過了,以其高強的修為心境早已如止水一般,這世上的一切早已無法撼動其的心神。但此時此刻,青蓮這個不知修行了多少年的高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心急如焚,什麼叫提心吊膽了。直到那些紅霧徹底的消失,或者說徹底的被石台上那個白衣男子吸收如體內之時青蓮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其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了幾下,似乎隨時可能倒在地上。就在此刻卻聽一個此女熟悉的聲音響起:「青蓮,讓你心焦了,本宮並無大礙,你安心吧。」話音落下此女只覺眼前一花,下一刻賢宇便站在了此女的身前。
此女見此情景先是一愣,而後連忙退後兩步恭敬的道:「奴婢恭迎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此女雖說修行了不知多少歲月,但逍遙皇朝皇家的規矩卻是一刻不敢廢。說罷此女抬頭仔細打量了賢宇一眼,片刻後其喜悅的道:「奴婢恭喜殿下,殿下如今的修為已到了**後階大圓滿,離飄渺境界不過是一線之隔,相信用不了多久殿下修為便會提升一個境界。」賢宇聞言面上卻顯出古怪之色,其怎麼也沒想到死而復生之後修為居然大進。若是旁人知曉此事說不準會爭先恐後的自滅,但他們恐怕沒那麼好的運氣,即便是修行之人若是存心找死的話那神仙也攔不住,死了也就死了,多半不會如賢宇這般奇異的死而復生。
青蓮聞言卻是掩嘴一笑道:「這都是殿下岳父的功勞,看來邪皇對殿下在意的很啊。」賢宇聞言又泛起一絲苦笑,心道他老人家是真在意他這個女婿不假,只是方法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