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宇那只抬起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其額頭上,下一刻其身上多種光芒瘋狂的閃動,一聲聲龍吟從其身上傳出。接著,其全身上下的光芒盡數消散,龍吟之聲也漸漸遠去。其依然站在原地,一切好似又恢復了平靜。但若是有高人在此的話便會發覺此處站著的不過是死人,毫無生機的屍體罷了。此刻,在一處大殿之中邪鳳面色蒼白無血,其雙目死死的盯著半空中的一幅畫面,正是賢宇方纔的所作所為。其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雙目已呈赤紅之色。
在其身旁坐著一位身穿紅袍的中年人,此人生的極為俊朗,雖說看起來已步入中年,但從其身上透出的那股瀟灑之氣卻更加濃郁,只是在這瀟灑之中隱隱的透著那麼一股邪氣。此刻其那張俊朗的面容上也滿是驚駭之色,此人便是邪皇。其方才對賢宇所言並非虛言,若賢宇不肯為邪鳳去死其斷然是不會將邪鳳交給賢宇,但其沒想到的是賢宇居然連半點猶豫也沒有,頃刻間便取了自家的性命,其面上甚至還掛著那麼一絲淡淡的微笑。當賢宇生氣斷絕的那一刻邪皇動容了,其在世上已有千餘年,今時今日其終於相信這世上有人肯為心愛之人活出名曲。此刻其身旁的邪鳳身上卻有了異變,只見其週身邪氣外漏化作一道道如靈蛇一般的存在在其身子四周不停的快速遊走,其原本一頭烏黑的青絲此刻也化作了血紅之色,為此女平添了幾分邪異之感。其一頭紅髮無風自動,看起來頗為詭異。不光如此,其體外卻有一面灰色光幕閃爍不定,其身上那一道道邪氣遊走的越快其身外的灰色光幕就越發的凝實。
邪皇見此情景目中精光閃動,其歎了口氣道:「鳳兒,你難道甘願為了那小子入魔嗎?」
邪鳳聞言身子一陣,其將目光落在了邪皇身上,美麗的面容慢慢扭曲了起來,只聽其用一種極為嘶啞的聲音道:「爹爹,你為何要殺他?究竟為何要殺突然?!!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他死了,就這樣死了。既然如此鳳兒先替他報仇,而後再去那九幽閻羅殿將其魂魄取出,他是鳳兒的夫郎,他決不能死!絕對不能就那麼死了!!!」隨著此女話音的提高其體外那一道道由邪氣凝聚而成的光柱飛快的在其體外穿梭,最外層的那道灰色光幕隨之輕微的晃動起來。邪皇見此情景眉頭微微皺起,其看似隨意的一抬手,一道紅芒從其指尖射出。
那紅芒根本就不在意那灰色光幕,一瞬間變射在了邪鳳的身上。邪鳳身子猛的一真,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嬌喝便暈了過去。在此女身子軟倒的那一刻其身外原本肆虐的邪氣一下平靜了下來,其雙目又恢復了清明,那層血紅之色已退去了。邪皇見此情景苦笑了笑道:「想不到這修行界中也有如此多的癡情男女。」說罷其轉頭看向了面前半空中的畫面,只見賢宇依然站在原地,面上依然掛著一絲笑容,只聽邪皇道:「死?呵呵呵……此處可是邪靈谷,在邪靈谷內老夫便是天,老夫不准你死即便自行了斷也死不了。」說罷此老神色血光一閃便不見了蹤影,當其再出現時已身在賢宇面前,其仔細的打量了賢宇一番,而後將其橫抱起來。其面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其身上血光再次一閃,當血光消散時邪皇再次消失不見,自然,一同消失不見的嗨喲賢宇的屍體。下一刻這地方再次安靜了下來,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當邪皇抱著賢宇的屍體再次出現時卻已到了邪皇宮之外,其身飄在半空之上,下方就是那由無數邪氣凝聚而成的江河。邪皇看了下方的江河一眼,又看了一眼懷中的賢宇喃喃自語道:「小子,你還真有福氣。下方這邪江只有邪皇才能進入,今日老夫就為你破例一次,說罷其抱著賢宇身子緩緩向下沉去,十丈,五丈,一丈。最終邪皇的雙足踏在了其上,但其身子並未就此停止,而是繼續朝下沉,沒多少工夫其雙腿已完全沉入下方江水之中,漸漸的,其整個人都沉了下去。在其整個身子完全邪江之時整條血江忽然沸騰了起來,其上冒出陣陣水泡,猶如燒開的水一般。有些邪修見到此幕目中卻顯出了狂熱者之色,好似想衝入其中一般。此刻的邪皇卻是抱著賢宇一直往邪江深處沉去,這邪江似乎無底一般,只能一直下沉。
兩個時辰後邪皇終於沉到了邪江的最底處,在其面前不遠處卻有一處洞穴,從哪洞穴之中放出陣陣紅光,詭異的是這紅光即便是在周圍血紅之物的襯托下也是血紅非常,很是顯眼。邪皇見此情景面上再次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低頭看了懷中的賢宇一眼喃喃道:「到地方了。」說罷其便抱著賢宇朝那不遠處的洞穴飛去,片刻後便到了洞穴之前,邪皇無絲毫猶豫的一頭紮了進去,奇異的一幕出現,在邪皇進入洞穴的那一刻洞穴入口處卻出現了一圈圈的水波。
此地居然無一絲一毫的水氣,很難想像在這不知深淺的河底有個洞,洞裡卻是極為乾燥,給如一種奇異之感。邪皇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過,其抱著賢宇徑直朝洞的深處走去,慢慢的消失在了前方的血紅之中。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邪皇出現在一間石室內,此處明顯有人工挖鑿過的痕跡,四周的牆壁顯得頗為光滑。更奇特是是在這些石壁之上刻著一個個奇異的符號,這些符號上有強烈的邪氣波動,陣陣紅光在其上流轉不停,更給這石室增添了一分詭異。
在這石室的正中央有著一個圓形的石台。此石台高約半丈,大小剛剛可容納兩人盤膝打坐,只見這石台之上也刻著密密麻麻怪異的符號,一陣陣遠古的氣息從其上散發而出。不光如此,在這石台的上有一圈手指粗細的圓孔,若是數一下的話便會發覺剛好是四十九個圓孔。
邪皇將賢宇身子往那石太子上狠狠拋去,而後隔空在賢宇身上打入一道法訣。賢宇身子輕輕的落在了石台之上,而後居然自行坐了起來。其雙目依然緊閉,但卻自家盤膝而坐在了石台之上。邪皇見此又在賢宇身上打入一道法訣,賢宇的手慢慢抬起,捏出了一個法印。
在賢宇單手捏出法印的那一刻石台之上的那一圈手指粗細的圓孔居然射出了一道道紅色光柱,這些光柱直射到石室的頂部,就好似一座牢籠一般將賢宇困在了其中。然而這一切卻還沒完結,只見在石室的頂端,正對著賢宇頭部的地方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圓形圖案。其上是一個大大的邪字,慢慢的一個虛無的邪字從那圖案上落下,緩緩的落在了賢宇的身上。在那邪字入體的一刻賢宇的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四周牆壁上那些符號居然也幻化出一個個虛無的字符,這些字符匯聚到了賢宇身旁,繞著那圓形的石台飛舞起來。下方的邪皇見此情景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大笑兩聲身子一閃便不見了蹤影。此地只留下了賢宇,或說是一具屍體。上方那個邪字一個接一個的落下,都鑽入了賢宇體內。
邪皇站在一處房門之前,其深深的歎了口氣,而後推門走了進去。這屋內的陳設充滿了女兒家的氣息,一看便知是個女子的閨房。邪皇目光在屋中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一張床上。那床上此刻正躺著一個女子,此女身穿一身紅衣,面色蒼白,眼角掛著淚痕,正是邪鳳。
邪鳳見自家爹爹來此,面色卻更蒼白了幾分。這個男子,這個生她養她的男子,這個她本該永生永世感激的男子,該百般孝敬的男子,卻殺了他心愛的人。此此刻內心承受巨大的痛苦,這恐怕並非世間任何言語能形容。其目中閃過一絲恨意,但也只是一閃,下一刻便被濃濃的悲傷所取代。這一刻的邪鳳什麼也不想做,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死去,徹底的死去。
她無法面對現下的一切,想想看,這世上的人恐怕沒誰能面對如此境地。自家的至親之人殺死了另一個至親之人。邪鳳忍受著痛苦,身子不由自主的再次劇烈顫抖起來,最終其閉上了雙目,其不願在看面前這人。儘管其無法恨此人,但其若是繼續當此人的女兒那就等於是背叛了賢宇。邪皇絲毫不在意邪鳳眼中那一閃即逝的怨恨,其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床邊。
「你這丫頭啊,為父生養你數百年,到頭來還是沒個男人要緊。唉,想想看,這世間生養女兒的人家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命,早知道為父當年就該生個小子,或許會好些。」邪皇看著雙目緊閉不願看自家一眼的愛女,心中生出一股無奈的淡淡說道。邪鳳聞聽此言身子又是猛的一震,其相對眼前這個生養自家的男子說些什麼,最終卻無法說出一個字。
邪皇見此情景卻自顧自的接著道:「不過你倒是挑了個好夫婿,那小子有顆真心。」
邪鳳聞言心下頓時生出一股怒意,其猛的睜開雙目兩滴淚水從其眼角流下,其用顫抖的聲音對邪皇道:「可他卻被爹爹你的一句話給害死了,女兒等了他五百年,如今好容易到了成親的地步,可爹爹你確硬生生的將他害死了!!嗚嗚嗚……」說著其便大哭了起來。
邪皇聞言卻是玩味一笑道:「不錯,那小子是死了,但充其量也就死了九成,說破了天也頂多算個假死,可惜啊,還沒死透啊。」邪鳳聞言哭聲頓時一滯,原本毫無生氣的雙目中一陣精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