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武整個人徹底愣在了原地,縱使其也經歷過六七十餘年的人事,但突然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還是不由的一陣驚濤駭浪般的翻滾,腦中一片混亂,不知對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就在雪武滿臉迷茫之色之時,那取了大周領軍將領卻突然策馬朝其狂奔而來。雪武雖說心中驚駭莫名,但機警之心尚存。見對方朝自己攻來,便立刻做出了反應。只見其一催坐下黑馬,如劍一般的朝那大唐將領衝去。兩人皆是馬不停蹄,於是很快的便靠近了。
雪武二話不說的就要對其出手,那大唐將軍見此卻對雪武拱了拱手道:「這位將軍,在下乃大唐東疆軍副元帥關清,奉皇命助逍遙皇朝絞殺周軍,並非將軍之敵也。」
雪武聽了此話卻是一愣,但手上兵刃並未因對方此話而放下,反而面上更添了幾許警覺之意。其盯著對面的大唐副元帥好一陣,而後才冷冷開口道:「助我逍遙皇朝?你等不是大周聯軍嗎?卻為何說要助我逍遙皇朝?若是想讓本副將信你之言,那得要拿出憑證來才可。」
那叫關清的唐將聽了雪武之言眉頭一皺,最終卻歎了口氣道:「這位將軍,在下之言句句屬實,絕非虛言相欺。不過將軍所要憑證,在下是沒有的。我皇只是暗中告知我等到此地後便倒戈逍遙皇朝,幫著貴軍對付大周。」其言語間臉上不禁顯出些許苦色。
雪武聽了此話卻是冷笑一聲道:「閣下莫非以為本將軍是三歲孩童不成,如此虛言本將軍豈會相信,莫要說這許多廢話,看本將軍大刀!」雪武說著手中大刀便要朝關清砍去。
可就在其手中大刀將要砍中對方頭顱之時,卻硬生生的停在了離對方腦袋不足半丈之處。而後雪武臉上神色瞬間一變,竟換成了驚喜無比的笑容。關清見此自然是一臉的疑惑之色,就在其納悶之時卻聽雪武大笑道:「原來關將軍所言是真,這太好了,哈哈哈……」
關清見雪武這副模樣,原本橫在自己身前的寶劍卻慢慢放下,其疑惑的問道:「將軍為何變的這般快,方才不是說要取了在下的性命嗎?」關清說著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來。
雪武聞言卻是玩味一笑道:「方纔本將是聽了太子殿下之令,才收了收去。還好殿下傳音及時,否則的話在下恐怕要真與關將軍刀劍相拼了,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關清聽了此話身子卻是微微一震問道:「傳音之法?那不是只有修行之人才會用的法術嗎?難道太子殿下是修行界中人?這不對啊,逍遙皇朝不向來遵守聖祖之訓……」
雪武未等關清將話說完就擺了擺手道:「聖祖皇帝之訓我等後輩臣子自然不敢忘,若是忘了便是對聖祖大大的不敬。但當今亂世有些東西也要變通才可,聖祖遺訓是說朝廷不得請修行之人隨意插手朝政,但聖祖皇帝又怎麼能想到十萬年後天下會被分裂?況且我逍遙皇朝也並未請他人相幫,如今靠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非但我國之儲君,還是修行界逍遙宮之祖,手下門人弟子兩千,靠的是自家之人。」雪武說完此話連臉上不由顯出一絲得意之色。
關清聽了此言身子又是一震,雖說還未見到雪武口中的太子,但其心中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太子卻越發的敬畏了。當即其口中讚道:「太子殿下多半能成為逍遙皇朝的中興之主,不瞞將軍,我關家祖上曾是逍遙皇朝武將,乃是當今大唐皇帝身前之兵。大唐鋤奸之時皇帝曾將自己一些可靠部下召集在了一起,說了一些有關聖祖皇帝當年的隱秘之事,我關家先祖恰恰就在其中。祖父曾有遺言,關家雖為大唐之臣,但大唐卻是逍遙皇朝之臣。因此,關家更是逍遙皇朝之臣。皇帝此次讓關某做這個東疆副將,也就是怕用了旁人恐有變故生出。」
雪武聽了此言卻是一愣,忍不住問道:「聖祖隱秘之事?何事?」
關清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便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其嘴唇剛動了動卻不再往下說了,臉上不由顯出一絲敬畏異常的神色。雪武見此也是一愣,開口就想再問些什麼。但其話還未說出口,便聽關清道:「太子殿下有命,有些事殿下會親口告知將軍。此地並非談天之處,還是等這場仗打完了再說吧。」雪武聽了此話先是張了張口,隨即面試呢便顯出一絲恍然之色。
雪武朝周營看了一眼,而後問關清道「|周營中此刻怕是也打起來了,不知裡面唐軍幾萬?」雪武雖面向年輕,但其實早已是個老妖精了,其腦子自然轉的極快。
關清聽了此言卻笑了笑道:「將軍真是料事如神啊,將軍放心,周營中還有我唐軍十五萬,而對方只剩下五萬人馬。此戰想必不會再有第二種結局,說不準此刻大周主事尉遲勇已被我方俘獲,只等營中兵士來報,末將就立刻將尉遲勇壓送到太子殿下面前。」
雪武聽了此言自然心中大喜,當即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沒等其話出口卻從周營中奔出一人一馬,飛快的朝二人狂奔而來。見此兩人都不再言語,而是靜靜的看著那人朝自己這邊靠近,那人很快便到了兩人身邊,而後麻利的跳下馬來對關清拱了拱手道:「啟稟副帥,大帥已將尉遲勇擒下,請副帥速速回營中。」雪武二人聞言臉上自然滿是歡喜之色。
關清沖雪武一拱手道:「請將軍在此處稍後片刻,在下這就與家兄帶那尉遲勇覲見太子殿下。」說罷其便一催身下坐騎與那來報信的兵士一同回了周營,沒多久就消失不見了。
雪武此刻心中是又歡喜又疑惑,歡喜自然是因大周經此一戰可謂是元氣大傷。東疆大營既然如此,想必南疆大營也是一般。疑惑的是他實在不知自己家主子何時與大唐皇朝有了約定,居然兩方夾擊給大周來了這麼一手,心中不由暗自腹誹了一句賢宇不該瞞著他。誰知其剛剛有了如此心思卻聽耳邊傳來了賢宇的傳音道:「並非本宮不說,而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此戰一了本宮便將事情始末都告知與你,現下趕緊收拾戰場吧。」
「遵命!」雪武聞言心中猛的一跳,暗自抹了抹汗,口中更是不敢有絲毫遲疑的答道。
此刻場中情勢可謂一邊倒,周兵甚至被逍遙皇朝與大唐皇朝之兵士追著打,就好似在打落水狗一般。雪武見此情景眼珠一轉道:「周兵聽著,若是此刻肯放下手中兵器,本將軍可做主饒過爾等一命,若是負隅抵抗,那就只有一個下場,何去何從自家好好掂量掂量。」
雪武此話一出逍遙皇朝與大唐之兵也停下了手中動作,一個個的都靜靜的看著那些大周的殘兵。已被兩軍殺的不成模樣的周聽了雪武之言一時也愣住了,諸兵士互望了一眼身旁之人,但卻無人有所動作。雪武淡淡的看著眼前這些大周兵士,臉上絲毫表情沒有。
等了好一會兒工夫卻有名膽子稍大些的大周兵士開口問雪武道:「若是我等放下手中兵刃,將軍真能保我等性命無憂嗎?萬一將軍說話不作數,我等豈不是要似無葬身之地?」
其餘周兵聽了此言也都齊齊的望向雪武,面上滿是詢問之色。雪武聞言卻是大笑了一陣,而後雙目死死的盯著那開口問話的周兵道:「你當真以為不放心兵刃就能活命?若本將軍想將爾等一個不剩盡數滅掉便用不著與爾等如此多費口舌。再者,爾等如今恐怕還不清楚自身境地,爾等已是殘兵敗將,哪裡有什麼資格與本將軍談條件。本將軍只給爾等半柱香工夫,半柱香後若是爾等還未放下手中兵刃,那就莫要怪本將軍刀下無情了!」
雪武此話一出口逍遙皇朝與大唐兵士一個個的也都再次將自己手中的槍頭對準了那些大周兵士,一副隨時準備要出手滅殺對方的架勢。大周兵士人人臉上現出了驚恐之色,只過了片刻後就有一名大周兵士最先放下了手中長槍,有開頭的其餘的兵士也都不再猶豫,沒多少工夫大周所有殘兵都將手中長槍放在了地上,而後一個個雙手抱頭的蹲了下去。
雪武見此面上自然露出一絲歡喜之色,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其掃視了一番周圍的大周兵士淡淡道:「諸位弟兄大可放心,本將既然說了會給諸位弟兄條生路,就絕不會食言。」
就在雪武訓話只是關清與另一人卻押著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將朝其走了過來,等三人離的近了雪武才看清楚,另一名將領與關清生的有五六分相似,想來應是關清的兄長了。果然,只聽關清笑著對雪武道:「將軍,這位是末將兄長關忠,」而後其又指了指那老將道:「這位便是大周信任元帥尉遲勇了。」雪武聽了在二人身上掃了一眼,而後和善的對那叫關忠的將領點了點頭。關忠見此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之處,對雪武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禮。
雪武見此間事情已了便對諸將士高聲道:「爾等聽令,速速回應!!」說罷便對關清兩兄弟點了點頭。兩人自然明瞭雪武之意,當即讓人牽來了各自的坐騎隨雪武一同進了城去。
城牆之上那些觀戰的兵士見己方凱旋而歸,自然一個個歡喜不已。司徒戰更是下令大開城門,還親自下了城頭迎接雪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