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袍人聽了賢宇之言立刻恭敬的回道:「啟稟太子殿下,唐皇有封密信讓臣呈給太子殿下。唐皇說太子殿下一看書信便能明白其中原委,無需臣多說什麼。」這人一開口便以臣下自居卻讓賢宇不得不佩服唐皇的心思縝密,其這明擺著是在賢宇面前將自己身價降了一籌。再者,來人並未稱呼唐皇主子,雖說聽起來沒什麼不妥,但賢宇卻輕易聽出了其中的小心。若此人稱唐皇為主,或是稱其為聖上,就說明此人奉李國昌為主。如今此人卻稱其為堂皇,這聽在旁人耳中便理所應當的以為其是奉賢宇為主,李國昌心思細膩可見一般。
「還有密信?」賢宇聽了對方之言頓了頓接著道:「本宮沒什麼心思看信,你既然來此本宮也不能只讓你送信。這麼著吧,你將那信取出讀來給本宮聽聽。如此這般,你這信使便實打實的做成了。」賢宇聽說李國昌有書信,想了片刻後居然銀袍人如此說道。
那銀袍人聽了賢宇之言卻絲毫猶豫沒有的回道:「臣領命。」說著便朝懷中摸去,轉眼一封信便出現在了其手中,其望了賢宇一眼。見賢宇點頭才取出了信讀了起來:「臣李國昌望東而拜,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六十四載後三反賊再次興起烽火,臣唯恐造賊人猜忌不得已分兵兩路,一路在南一路在東。得知殿下前來東疆城督戰,臣徹夜難眠。此次三賊重興丙火實乃有備而來,大營中有修行之人坐鎮,臣兵營之中也同樣如此。原本臣還在為我逍遙皇朝擔憂,但如今殿下來此,臣心稍安。臣遲遲不曾領兵上前,為的是要來個裡應外合。臣翹首以待,只等太子殿下一聲令下,我唐軍兩處齊動,制住周軍。逍遙皇朝鎮南將軍,李國昌再叩首。」賢宇神色平靜的聽完了心中的內容,面上無悲無喜,看不出其心中在想些什麼。
那銀袍人讀完信後見賢宇不發一言,便規規矩矩的退後兩步站了一側不發一言,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半晌後賢宇對那銀袍人說道:「將頭上罩子拿了吧,本宮想看看你這位信使究竟是個什麼模樣。」那銀袍人聽了賢宇之言先是一愣,而後便順從的取下了頭罩。
此人生的倒也俊俏,膚色白皙,一對雙眸子如星辰一般。賢宇見到此人面容先是一愣,這般模樣的男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人家子弟,若是不然,怎的能生的如此細皮嫩肉如女子一般。賢宇沉吟了一陣開口問道:「你是何人,」他倒是有些好奇起對方的身份來了。
那銀袍男子聽了此言卻是上前一步微微低首道:「臣李俊卿,堂皇便是家父。」
此人話一出口賢宇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道:「如此說來你是唐國的皇子,李國昌怎就放心讓你來做這個秘使?難道他就不怕本宮將你滅掉?」說話間賢宇臉上閃過一縷殺氣。
李俊卿聽了此言卻是淡淡的道:「家父派臣來此就是為了表明他對逍遙皇朝的忠心,家父想來太子殿下對他定然有些懷疑。」其對賢宇雖說極為恭敬,卻無半點畏懼之意。
賢宇聞言雙目射出兩道精光,打量了這位唐國皇子片刻後才開口道:「哦,你倒是說說看,本宮對你父有何疑心?」其說話間已從正位上站起,慢慢的朝李俊卿走了過去。
李俊卿見此卻恭敬的道:「家父已做了六十四年的一國之君,那個位子座久了難免會有些留戀。這天下有許多忠誠之人便是利益權利面前放棄了原本堅守的忠義二字。我父對此可謂心知肚明,故而讓臣做了這個秘使,如此太子殿下即便不能全信,最起碼也能信一半吧。」
賢宇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道:「說的不錯,本宮對你父確有懷疑,正如你方纔所言,那個位子坐久了讓人難以自拔。但你如今說出這些,難道本宮就相信你了不成?」
「若臣是殿下,臣也不會對此輕易相信。但家父與李家是絕不會背棄逍遙皇朝的,我李家先祖是聖祖皇帝心腹,而我李家世世代代又都是逍遙皇朝的臣子,如今又怎會背叛逍遙皇朝?」李俊卿的話語無波無瀾,口氣極為平淡,就好似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干係的事一般。
賢宇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道:「聖祖之聖德偉績我等後人自不敢忘,其身旁親信也自然是忠勇可嘉之人,這點本宮深信不疑。但如今歲月如水已過十萬七千餘年,如今的李氏家族是否還對逍遙皇朝忠心,卻不為所知啊。」其說完此話便玩味的看著李俊卿。
李俊卿聞言苦笑了笑道:「我李氏子孫也是人,是人就不能個個為良善之輩,這十多萬年來倒也出過那麼幾個有野心之人,但最終卻無一人造反,殿下可知為何?」李俊卿說罷卻也玩味的看了看賢宇,見賢宇面上露出一絲疑惑,其便接著道:「只因我李氏家族知曉逍遙皇朝乃永世皇朝,除非天地不存,否則逍遙皇朝便不會斷絕。既然已知不可為,即便是有那個心思也無人敢為啊。」其話語中竟有那麼些許的無奈之意,聽的賢宇又是一陣發愣。
也不怪李俊卿覺得無奈,若是能做那天下至尊至貴之人又有誰不想做?但若是一人分明手中握有天下過半之兵,深受百姓愛戴,又卻有治國之才,卻不能取得天下這恐怕是人世間最無奈的事了。賢宇沉吟了片刻後疑惑的問道:「你是說李家先祖曾留下遺言,你們知曉些什麼?」賢宇心中已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但其還是想從李俊卿口中證實自家猜想。
李俊卿聞言卻是沉默了好一陣才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年聖祖皇帝與天帝鬥法,家祖卻是在旁看的清清楚楚。不僅如此,家祖甚至還見過女媧娘娘現象,此曾說逍遙皇朝永傳不滅。連女媧娘娘都下旨准逍遙皇朝永存世間,家祖自然要告誡李家後世子孫了。」
賢宇聞聽此言面上卻未露出什麼驚訝之色,反而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此事這天下恐怕沒幾個人知曉。若是因此,那本宮倒是相信你們李家對逍遙皇朝是忠心的。無論是否是發自肺腑,只要忠心就好。不過本宮今日要再與你說一次,此事不可外傳,若是傳出去,無論如何本宮都要滅了李家,懂了嗎?」賢宇臉色一沉,面帶些許煞氣的對李俊卿道。
李俊卿聞言卻仍然無絲毫懼色,只聽其恭敬的道:「臣領命,絕不會洩露此事。」
賢宇盯著其雙眸看了良久,李俊卿卻也看著賢宇,一時間兩人竟然四目相對了起來。過了小片刻工夫賢宇已然沒從李俊卿眼中看出變電心虛之意來,這才淡淡的開口道:「那就好,現下信既然已送到你且先回去,至於前後夾擊之事本宮不管。想必你已知曉本宮修行之人的身份,本宮來此只是督戰,防範修行之人擾亂戰場,其他的一概不問。」
李俊卿聞言又是一愣,而後微微躬身淡淡的道:「殿下,家父說過無論殿下作何打算,臣都可留住殿下身邊。臣雖說勢單力薄,但自小習武身手不算弱。殿下若是恩准,臣請出戰,如此也算為我逍遙皇朝出了些力。」賢宇聽了此言卻又將雙目落在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如文弱書生般的男子身上,此人若非眉宇間陽剛之氣濃了些賢宇都將其視為女子了。
「既然如此也好,你到城頭上去,就是本宮向他舉薦一名將領。」說到此處賢宇又在李俊卿面上掃了一陣後又開口道:「大周皇朝中可有人認得你嗎?」
「啟稟太子殿下,臣很少出宮,時常在宮中習練無疑,大周皇朝的人恐怕沒幾個人認得臣。再者,臣對此也早有準備。」說話間這李俊卿卻從袖袍之中掏出一張銀色面具來。
賢宇見此卻沒再問些什麼,當即揮了揮手道:「下去吧,先歇息兩人再說其他。」李俊卿聞言恭敬的退出了大帳,賢宇望著出口出,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來。
東方傾舞此時卻開口道:「相公覺得此人之言有幾分可信?」
賢宇聞言笑了笑道:「此人不會背叛逍遙皇朝的,無論他們心中是否真的存有二心卻也沒傻到與天相鬥的地步。看來先前是我多慮了些,此刻這李家倒是派上大用處了。」
東方傾舞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卻接著問道:「既然如此相公為何不應了那李國昌信中所說的夾擊之計?將此計使出,沒準兒此次一戰便可光復了逍遙皇朝呢。」兩軍作戰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敵,兩者不能兼顧,在東方傾舞看來信上所說是一條好計。
賢宇聞言卻是拍了拍東方傾舞的玉容道:「我說過不干預軍務,戰怎麼打是司徒將軍說了算。還有,如今的逍遙皇朝卻已有了五種之二的江山,明裡雖說並非逍遙皇朝最強一國,但其實國力遠在其餘幾國之上了。還是那句話,你我不問其他只問修行之人便可。若逍遙皇朝當真是永世的江山,無論其中有多少波折最終天下還是姓逍遙,無需著急。」
東方傾舞聞言卻是無奈的笑了笑道:「你啊,這般守規矩,只是不知旁人是否與你一般守規矩。如今我軍又多了一位將軍,若是對方吃虧太大,保不齊會對兵士們下什麼暗手,難道你就不打算防範一二嗎?」東方傾舞可不信天下修真之人都有那麼多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