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添嘿嘿冷笑著,記者們瘋狂地拍照。
我忽然發現,那台車上還坐著一個男子,那男子戴著帽子,安靜如水,任由周圍人群洶湧,他彷彿與世隔絕一般的存在,冷眼看著世界,他是敏感的,他發現了我注意他的目光。
拉低了帽子。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我從來不曾知道畢添的身邊還有這樣一個男子的存在,唯一的可能性……不,不會的,那個是植物人,怎麼會存在呢?
凌楓對記者們說:「我們已經對法院提出了控訴,請大家幫忙監督,如果從此以後我的家人再出現任何變故,都是這個人所為。」
畢飛蒼白著臉,還有什麼比輿論監督更為有力量的呢?即使法院不會接受,可以買通,但輿論的力量他有力所不及的地方。
畢飛轉身離開,他走路有些踉蹌,在這場變故中他落了下風。
不,這不是畢添可以反敗為勝的,必須有個人掌控著一切,讓記者恰到好處的出現。
畢添還是太嫩了。
我回到家,畢太太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我被打蒙了:「你憑什麼打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內應?」她憤怒地嚷著:「不然畢添憑什麼躲避?」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這麼說是暗示了畢飛叔叔真的暗害了畢添嗎?」我也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對付畢太太了。
畢太太說:「你就別裝傻了,我也知道了,你會不知道?」
「這是你們和畢添之間的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你也才知道的,我怎麼就會知道呢?」
畢太太或許覺得我的話也有道理,但是她狐疑地說:「可是他怎麼就會知道躲避了呢?」
「畢添可以這麼高調地出現,顯然做任何事情都有了他的防備,如果你不信賴我,我可以搬出去住,不住你們畢家了。」
畢飛咳嗽著走了出來,他幽深的目光寫滿了懷疑,我知道他也懷疑著我。
他說:「好了,這個時候你這個女人就不要給家裡添亂了,楚楚,你不要介意,她打你耳光是她脾氣不好,我希望這個時候我們全家人能團結起來。不要鬧內訌了,他們是希望摧垮我們全家。」
我什麼都不說,因為這個時候我知道是處於非常敏感的位置的。
畢飛說:「楚楚,我不知道你對畢野和畢添的感情到底誰重要,畢添他能如此翻臉無情對待撫養他長大的我,將來也會冷酷無情對待陪伴左右的妻子。而畢野一直對你一往情深,他在最艱難的時候希望你能多體諒他,照顧好他的心情。」
他劇烈咳嗽起來,坐在沙發上,我急忙給他倒了杯水。我看著他花白的頭髮,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每個人都有善良也有隱瞞一面,畢飛撫養了畢添,現在又親手想要結束畢添的生命。畢飛對畢野冷酷,但內心是站在兒子這邊的。
決定一切的,都是豪門的富貴,錢財是禍水,坑害了多少人。
我只能感歎,我這樣一個平民灰姑娘,怎麼就捲入了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