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打烊了!」胖子對那個突然走進來的西裝男說道,後者卻不在意地笑笑:「通融一下吧,我明天要外出野營,想買點東西。」
「哦,那好吧!」胖子對裡面叫,「蟲婷,出來照顧下。」
聽見這個名字,程平稍稍往裡面看了一眼,那裡走出一個身著曲裾深衣的端莊女孩,他暗自感歎:「比照片上還好看啊,稍稍有點可惜呢。」
「客人,需要什麼嗎?」
「我明天要去野營,你給我推薦一點什麼好了。」
「哦!」兩人隔著貨架同時移動,「尼龍登山繩需要嗎?」
「用不著!」
「呃,鷹眼手電筒呢,你看,很亮的呢。」
「白天用不著這個吧。」
「小型氧氣罐呢……」
「這也用不著。」
「登山鎬?」
「用不著。」
「酒精爐。」
「其實我想去野外燒烤,你覺得我需要什麼,美人。」程平帶著笑意的眼睛盯著蟲婷,被這樣誇獎,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把臉埋到架子後面去了。
「需要生火的工具嗎?」
「這個是需要的。」
「嗚,還需要什麼……」蟲婷咬著手指,眼睛看著天花板。
「還需要一個伴,最好是個漂亮的,勤快的,d罩杯的女孩。」
「嗚,這裡沒有賣呢。」
「是嗎,真是遺憾。」
「我看看……」蟲婷吃力地翻找著,剛來這裡一天,很多東西她還記不全,「固體酒精,防風打火機……」
「有沒有會用眼淚生火的漂亮女孩呢?」程平問,「比如你這樣的。」
一件東西從蟲婷手裡掉下來,她皺著眉轉過臉,一語道破自己的妖技,來者顯然不善:「是同類……不對,沒有妖氣,你是什麼人?」
「你猜。」
蟲婷戒備地把手放進袖子裡,那裡暗藏著一把長匕首,眼睛盯著這個來者:「我們認識?」
「不認識。」程平搖頭。
「我沒有理由殺一個普通人。」
「我說我是除妖師呢?」
「嗚……」她盯著程平,瞇著眼睛,「我沒有理由和你打,但如果你的目的是殺我,那麼我也只能進行防衛。」
「我也沒理由殺你,但這是工作,沒辦法的事情。其實私下裡我們也是可以成為朋友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殺你的工作推遲到明天,今天晚上我請你去喝酒。」
「不必了!」她依舊保持著戒備的動作,「我做不出這種事,被視作對手的人無論如何不可能以朋友相處,敵人就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在我而言沒有中間地帶。」
「是嗎,好遺憾……每次看你的臉我都會心臟砰砰直跳呢。」
「哼,謝謝!」蟲婷語氣冰冷地說道。
「我會下手快一點,你也不必和我客氣……」程平環顧四周,不遠處,胖子正坐在櫃檯的電腦後面一邊嚼薯片一邊津津有味地用電腦看綜藝節目,時不時爆出一陣笑聲,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已經充滿了火藥味,「我們出去打,你不想毀掉你工作的這個店吧。」
「也好!」
「除妖師程平!」程平笑著報上自己的名字,資料上說這個姑娘很重視戰鬥的公平對等,這點還是稍稍尊重點比較好。
「妖武……蟲婷!」
「我們的名字很搭配呢,真的不考慮和我共度一個美好的晚上?」
「閉嘴!」
……
「對不起!」錦斷低著腦袋歉疚地說。
「不必放在心上!」陸蘇開著車道,「該來的早晚會來。」
「你真的不怪我?」
「你被別人利用了,我怎麼會怪你呢,別放在心上啦!」他微笑一下,其實此刻的車已經開得風馳電掣一般,他的視線一此也不敢離開前方,生怕撞上什麼。
五分鐘後,卡車進入c城的收費站,陸蘇直接沖了關,從後視鏡裡看見收費員正拿著對講機一邊向這邊張望一邊通話,八成是通報這輛車的特徵。只要回了c城一切都好說,反正車也不是自己的,他無所謂地想道。
「給!」陸蘇掏出幾根營養棒放在錦斷前面,「補充點體力。」
「嗯,你也吃!」
「我要開車呢。」
「那我餵你吧。」
吃了幾根營養棒,陸蘇想起一件事,之前和老頭偷看除妖師的戰鬥,回來之後老頭很嚴肅地叮囑他,以後無論如何,萬一和除妖師發生了衝突,可以把對手打傷打殘,但一定不要殺死對方。
陸蘇問他為什麼,老頭說除妖師基本上是妖類的警察,內部結構森嚴,整體是一個異常嚴密的全國甚至國際網絡。一旦某只妖類幹掉了除妖師,就會被全國通緝,走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他說:「錦斷啊,等一會如果打起來,千萬記住,不要殺死對方……就算打斷他的手腳也行,總之不要殺人。」
「我記住了。」
「好乖,親一下!」
「來!」
「騙你的,我開車呢。」
「去死!」
慢慢進了城區,車輛開始多起來,前面遇到了紅燈,陸蘇有點等的不耐煩了,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後車廂,對威莉說:「我們有急事要走了,拜託你把她們安置一下!」
他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幾張一百的,這點錢顯然不夠用,便放在手裡複製了幾倍,幾百變成了幾千。
複製鈔票還是頭一次干,這次情況緊急,大概銀行也會原諒自己的。他把這些錢交到威莉手裡:「如果是c城的,拿上錢回家,如果不是,麻煩你先找地方安置一下,要是報警也可以,但是不要提我們的事情,警察要是問你們誰救你們出來的,就裝傻說不知道,懂了嗎?」
一車廂的少女點頭道:「知道了!」
「拜拜,我們走了。」
「陸蘇大哥,我也要去!」
「沒門!」
這時有交警看見這輛卡車在路邊亂停,過來敬了一個禮:「小同志,這裡不許停車!」陸蘇理也沒理,和錦斷一前一後跳到車上,直接消失在擁堵的車流中,目睹這一幕的威莉昂著頭,「哇」地一聲叫了出來。
……
夜晚的步行街,路人突然驚叫出來,因為廣場上突然出現一道詭異的火牆,方方正正地圍了起來,紅色的烈焰熊熊燒著,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景象。
在那圈火牆圍出的空間裡,站著程平和蟲婷兩人,此時的蟲婷已經發動了流火慟哭,臉上燃起了兩道幽藍的火焰。
「流火慟哭,名不虛傳啊……你的臉被照亮的時候,其實更好看呢。」程平笑道,他召喚出來的火焰是赤紅色的,而蟲婷的火焰是幽藍色的,「我越來越覺得我們很搭配了,真的要打嗎?」
「別無選擇了!動手吧,我不會和你客氣的。」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她擰開蓋子,對著自己的頭頂澆了下去,她的全身一下子燒了起來。這種行為簡直是自虐,但蟲婷的體質卻並不畏懼火焰,衣服也是特殊材質製成,而且只要是被她的眼淚點燃的東西,都可以隨心控制何時熄滅。
酒精讓她的全身燒了起來,轉而變成了一層幽藍色的火焰,包裹住她的身體,頭髮和衣擺在那火光中微微浮動著,如同包裹了一層幽藍色的能量盾。
「和情報說的一樣,打架的時候你會讓自己全身燒起來,對你的近戰攻擊成功的話,就會被你的火沾上。如果不自斷手腳,那麼最終就會被燒死……好可怕!嗚,這下連封魔符都沒法使用了。」程平嘀咕著。
「動手吧!」蟲婷突然俯低身體,被火焰包裹的身體像一道幽藍色的流星,直接衝向程平,就在要接近他的一瞬間,只見他捏著一張符喝道:「令!」
一道半圓形的土牆突然從地面裡伸了出來,正好護住了程平的身體,完美地擋住了蟲婷的衝殺。
「令!」喝聲又起,土牆的兩側向外生長,兩道牆在蟲婷身側出現,形成了一個夾住她的胡同,意識到不好,她準備跳出去,土胡同的壁上突然伸出很多金屬刺,突然一陣閃電,在這些金屬刺間瘋狂跳動著。
土牆分崩離析,程平站在一片煙塵裡,手裡捏著一道符,他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插著一把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匕首。
「為了防止被電,把匕首扔掉了嗎……反應還是不錯的!」
蟲婷落在不遠處,一隻手撐在地上,像野獸一樣俯低身體,目光冰冷。土、金、電三種屬性的符咒不間斷的使用,這樣的實力在除妖師中也是很罕見的,蟲婷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戰鬥,但還是能感覺到對手很強。
地上的匕首動了動,突然飛起,回到蟲婷的手中,張開的五指包住了匕首的柄。
這隔空取匕的一幕讓程平很驚訝:「妖力的運用達到這種地步了嗎?了不起!」
「那是因為我的妖力比別人都多……我不瞭解你們除妖師,你們也有實力等級的劃分嗎?」
「總共十段。」
「哦,你是幾段。」
「因為我們的工資和是資格等級掛鉤的,為了多賺點錢以後結婚養孩子,所以我也小小努力過一段時間。小小炫耀一下吧,我們的組長張義是五段,而我是三段除妖師。」
「對不起,我不懂!」蟲婷冷笑一下,突然身體向前一傾,閃電一般地衝過來。
「好吧,那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麼是三段的實力!」程平結出一個印,喝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