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了旅館,一路注意控制在公路的右側,居然也開得相當平穩。開著一輛裝滿被拐少女的卡車,副座上坐著喜歡的人,夏夜清涼的風從窗戶吹進來,這感覺真是奇妙又美好。
要是有一天,對這裡的一切都再無牽掛,開著車兩人天南海北地四處闖,欣賞沿途的景色,偶爾打抱不平,或許也是件相當不錯的事情呢。
「看不出來,你居然開得很好呢。」
「噓,別逗我分心,真是第一次開!」陸蘇認真地在油門與剎車間切換,神經繃緊著,生怕會突然撞上什麼。
「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有粉絲呢,喂,你說弄個粉絲群好不好。」
「連鯨魚不是魚都不知道的人,居然也知道粉絲群?」他隨意地吐著槽。
「真是小看人,你那個電腦不是可以上網了嗎?我也有自己的qq了哦。」
「一根粉絲就想弄粉絲群,你不怕這根粉絲掉進湯裡找不見了嗎?」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粉絲是可以吃的東西嗎?」
「哇,可以吃啊……太殘忍了吧!」錦斷捂著嘴說,「好不忍心吃掉那麼可愛的女孩啊。」
「我說的是另一個意思,你還記得上次楚千雀請我們吃飯時有一種叫魚翅的東西,就是一條條泡在湯裡的那種細條。」
「恩……不怎麼好吃。」
「粉絲就是和那個差不多的食物。」
「哦!」錦斷會意地點頭。用粉絲來形容魚翅很常見,拿魚翅來形容粉絲還真是稀奇,這樣缺乏常識的人完全是朵奇葩了。
陸蘇想起老頭說的聖骨和克骨的淵源,心裡想著如果她倆的淵源這麼深,怎麼可能錦斷四歲,蟲婷三歲呢。
「喂。」
「怎麼了?」
「你真的只有四歲?」
「你是準備誇我聰明還是準備笑我太笨。」
「都不是,只是問一問嘛……你從煉化至今真的只有四年?」
「哎,問這個幹嘛。」
「沒事!嗯,你知道克骨嗎?」
「那是什麼?刻骨銘心?」
顯然當事人什麼都不知道,陸蘇暫且把這疑問在心裡存了一個檔,也許老頭會知道,或者其它年長的妖類會知道她們的過去。
沉默片刻,陸蘇繼續專心開車,手上控制方向盤的動作已經有點熟練了。倆人不說話也絲毫不覺得尷尬,完全不用刻意去找什麼話題,戀人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吧,陸蘇暗想。錦斷閒著無聊,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玩起來。
陸蘇說:「其實你晚點跑的話……我本來是知道蟲婷在哪的。」不成語法的一句話,但裡面微微責備的意思兩人都心知肚明
「哼!」她冷笑一聲。
「無巧不成書啊,她在我朋友開的店裡打工,就在xx街上,其實你當時再往那個方向走一點就找到她了……我們現在過去,把她接回家保護吧。」
「咦,我才不要和那個母狗住在一起。」錦斷嫌惡地說。
「嗯!」陸蘇應了一聲,想到了另一個辦法,等會打電話給胖子,萬一那邊出了什麼事就立即趕過去,從住處到胖子的戶外店大概只要五分鐘。五分鐘,以蟲婷的實力還是可以支撐的。
「錦斷。」
「嗯?」
「你殺過人沒有。」
「有的哦,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殺過人之後,心裡會發生變化嗎?」
「你會嗎?」
陸蘇想了想,殺人時的感覺是一種厭惡混合著快感的微妙情緒,因為不全是厭惡,因為有些微的快感,所以才讓當事人更感恐懼。以後的路還很長,殺人這種事能免則免吧,他不想淪落為一隻玩弄人命的妖,最後被除妖師除掉。
「不會!」他用堅定的語調輕輕答道。
車開了一會,油表上的數字漸漸轉到了0,陸蘇把車停在路邊,下去「加油」。後面的人感覺到車停了,以為到c市了,推開車廂往外張望,那個叫威莉的小女孩又跑過來採訪:「喂喂,妖大哥,你們平時都怎麼生活,也上班嗎,要修煉嗎,你會用法術嗎,拔根頭髮能吹出十萬八千隻妖嗎?」一邊說一邊還動手拔陸蘇頭上的頭髮,對著他的臉一吹。
「好疼啊,你別叫我妖大哥了,我叫陸蘇。」
「你有妖法嗎?」
「有啊,我的妖法就是當別人說話超過十個字,我就什麼也聽不見。」
「啊,真的嗎……這是什麼妖法!對了,陸蘇大哥,你能騰雲駕霧嗎,你能帶我騰雲駕霧嗎……」
「……」
威莉見他沉默不語,數著手指一字一頓地道:「陸蘇大哥,你能帶我飛嗎?正好十個字耶……哎,超過了。」
「……」
「你~能~對~我~說~電~話~號~碼~嗎?」她認真地數著手指計算字數。
「可以。」
「哇,太棒了!」
「電話號碼!」
「嗯?」
「我已經對你說『電話號碼』了啊,回去吧,我要開車了。」
「嗚!」她一臉委屈相,「你起碼讓我看看你的法術,就看一次好了。」
「唉!好吧。」陸蘇歎息一聲,伸手摸手機,他每次給別人演示掌中倒轉都喜歡把手機折了再復原,都快成習慣了,但這一摸卻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便對威莉說,「你等我一下。」
他走到駕駛室的時候,聽見錦斷正在說話「對啊對啊,就在那條街。」他看見錦斷在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真是件稀罕事。
「和誰在打電話呢?」
「噓!」她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笑瞇瞇地對電話道了「再見」才掛斷,「一個好心的哥哥,他也在找蟲婷,我怕他還在外面找,就告訴他一聲。」
「好心的哥哥?」陸蘇注意到她的手裡捏著一張名片,便拿過來,看見上面寫著「程平」兩字,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壞了,壞了壞了。」
「怎麼了?」錦斷天真地問。
「這個人……是除妖師啊!」
「他說他是蟲婷的親戚啊……」
「笨蛋,蟲婷和你一樣是個妖,哪來的親戚。」
錦斷嚇得摀住嘴,聲音像犯了錯的孩子:「那我豈不是害了蟲婷!」
「我們動作快點去城裡吧!」他向遠處那片燈火閃爍的城市夜景看去,從這裡到c城大概還有半小時的車程。
正在關門去發現威莉還伏在那裡,車門差點夾到她,陸蘇有些不耐煩地說:「回去,讓大家坐好,要加速了。」
「你答應我表演妖法的,嗚,你騙人。」
「唉!」陸蘇一伸手,手裡多了一部手機,他一把捏成了碎末,再次攤開手掌,居然完好如初,「送你玩吧!快坐回去。」
……
程平剛走進辦公室,張義突然咆哮著「混蛋」然後一拳揍來,程平靈活地彎腰閃過,張義摔到了一旁的辦公桌上。
「小心我舉報你毆打下屬哦。」
「啊,我的腰,快拉我起來。」張義倒在一堆文件裡,不住呻吟。
「真是!」程平埋怨著伸手拉他,卻沒料到張義手上突然使勁,把他一把按到地上,騎在他身上。
「程平你這混蛋,居然敢翹班……」他聞了聞程平的衣領,「……去喝酒。」
「好重啊,骨頭要斷了。」被騎在下面的程平苦不堪言,「只不過是吃飯的時候喝了一點酒而已。」
「現在幾點了。」
「八點?」
「錯,十點了!喝酒就喝酒,居然還不叫上我。」
「到底是誰天天說我是個死單身漢來著,喂,你快從我身上滾下去,不然後果很嚴重哦。」
「威脅我,你除了叫還能怎麼樣,來,叫點花樣出來……『組長大人,亞蔑蝶呀』,啊哈哈!」
「會叫的人是你哦!」程平陰笑一下,「喂,聞到烤豬屁股的味道沒?」
張義突然覺得後面有一股暖暖的感覺,漸漸發熱發燙,身後的衣服居然不知什麼時候燒著了。張義「哇」的一聲跳起來,發瘋地轉圈拍打著屁股上的火。
「你看,叫的人是你吧。」
「程平你這……」
「好了,不和你玩了!」程平結了一個印,張義屁股上的火熄滅了,不過那身西裝倒是毀掉了。
「西裝的錢我要從你工資你扣。」
「隨便你,喂,我有大收穫哦……蟲婷的位置我已經鎖定了。」
「不是吧,你怎麼做到的。」
「這種高度機密的事情我怎麼能告訴你,我有個漂亮的線民哦,剛才打電話告訴我,蟲婷在xx街上……我回來打卡,然後回家。」
「靠,你放著蟲婷不管?秦瑟那邊已經要收隊了。」
「切,順路滅便她不就行了!我可不想某些人,整天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卻什麼也不做。」
「你說我?」
「你覺得呢?」
「那就是了!」
「拜拜,好好反省一下吧,組長大人。我去和那個火辣的美人約會了!」程平抓起外套和公文包,走到門口的時候用按了一下指紋打卡機,那裡傳來一聲機械的少女聲音「打卡成功!」
他就要下樓的時候,張義在後面說:「喂?」
「又怎麼了?」
「要幫忙嗎,蟲婷是個三階。」
「區區一個三階,你覺得我搞不定?快去把衣服補一下吧,等你把線穿好,我這邊就差不多收隊了……燒壞衣服的錢,你自己從今年的勞模獎裡抽吧,記得到時多給我分一會哦。」
「你小心點!」
程平笑了笑:「知道……張義,你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
「身為組長,偶爾關心下下屬不行嗎?」
「咦,好噁心,去關心你女兒吧,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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