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顏啊,睡覺睡過頭了,十二點的更新到現在才來……)
一路跑回住宿的地方,已經十一點了,老頭正扶著陽台一邊抽煙一邊眺望著遠處,聽見陸蘇進來,頭也沒回地說:「拿到了?」
「拿到個屁,你沒告訴我沒付錢啊!」
「我說了哦,你跑掉了,年輕人那麼衝動幹什麼?」
陸蘇推開裡屋的門,看見錦斷正睡著,安靜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不知道她此刻正夢見什麼。看到她熟睡的臉,心裡微微有一絲愧疚。
無法分辨那愧疚的源頭,但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好奇怪啊!
不過困到極點的腦袋已經無力去想,他抱過毛巾被,衝過澡,躺到了沙發椅上。剛一躺下,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鬆弛了下來,放鬆得人快要昏過去了,雖然窗前的日光照得眼皮很亮。
長長抻了一個懶腰,漸漸進入夢鄉,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被人一巴掌打響,睜開眼看見錦斷的臉:「早上出去了?」
「是啊,去買軍火!」他揉揉眼,發現已經日暮西山,一片琥珀色的光撒在地上,老頭行蹤不明。
「軍火呢?」
「明天拿!」
「是嗎?」錦斷冷笑一聲,手裡捏著一隻手機,「這是什麼,誰給你發的!」
「那是我的手機……」
錦斷舉起手避開陸蘇的搶奪:「沒事的,我念給你聽好了。『陸蘇哥哥,什麼時候請我吃東西呀?』名字是風小螢,這是誰?」
「一個女生!」
「哼哼!」錦斷的笑裡有一絲殺意,陸蘇尷尬的想,為什麼眼前的錦斷一股大義凜然的正室范,難道不是很奇怪嗎?
「同學!」
「哼哼!」錦斷把手機還給他,突然一臉輕鬆,「算了,關我什麼事,真是討厭!走吧,我肚子餓了,我今晚要把你吃窮!」
陸蘇的心裡突然一陣茫然,到底自己和錦斷算是什麼樣的關係。
他按掉短信,穿衣服起來時,錦斷站在陽台上眺望日落,恰好站在老頭早上抽煙的地方。陸蘇想起車上的夢,會不會她一轉過身,變成了老頭的臉。
慢騰騰穿好衣服,上廁所洗臉刷牙梳頭,出來的時候錦斷還站在那裡,陸蘇叫了一聲:「走吧,我準備好了!」
「嗚!」她的身體沒有動。
「我也餓了,吃完繼續訓練吧!」
「知道了,煩死人!」
「是你說肚子餓的吧!」
「哼!」帶著一臉怏怏不快,她轉身朝門口走來,此時的她還是一身蔥色長裙,不過沒穿高跟鞋,而是一雙平底的涼鞋。
為什麼會突然生氣呢?陸蘇的心裡泛起一陣疑惑。
這頓飯果然是抱著要吃窮陸蘇的想法,錦斷拚命地吃漢堡,眼前轉眼堆滿了空盒子,陸蘇很想提醒她,吃快餐再怎麼吃也吃不窮的,錦斷似乎對東西的貴賤毫無概念,她一心認為好吃的漢堡要比高檔的晚餐貴很多。
「我錯了!」陸蘇突然說了一句。
「關我什麼事,自作多情,你以為我吃你的醋?」錦斷冷笑一聲,「我們只是朋友吧,朋友都是勉強的!」
「好吧,當我沒說!」陸蘇茫然地看著落地窗外被染紅的天際。
鄭元的總部,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玻璃瓶,裡面的黑色軟體小東西正抱著一截手指在吞吃著,發出細小的「吧唧吧唧」聲,仇牢躺在沙發上抻著懶腰,鄭元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上的紅酒當然是必不可少的。
「一天之內幹掉了十五隻,仇兄風采不減當年啊!」
仇牢打著哈欠:「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太累了。不得不說一句,這個時代的妖已經變得相當豐富多彩了,在我那個年代裡,妖幾乎就是一個隱藏很深的江湖,打架永遠是刀和劍……影狼呢,一直沒見到他人?」
「在那邊製作新的皮偶呢,你送他的那具屍體太大了,足足佔用了整個活動室!」
「鄭元老弟,那個扛刀的男人,你查到了嗎?」
「他不是妖,所以我的情報網派不上用場;實際上我在警界也有認識的人,不過沒有照片也沒有名字,要從戶籍資料查到他也是不可能。所以,這一次用了比較原始的辦法……」鄭元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夜空,那裡有一具皮偶正緩緩地從圓圓的月亮下飄過,皮偶的身上綁著一架無線攝相機。
實際上,在這個夜晚裡,很多這樣的皮偶飄浮在城市的夜空中,監視著城市的每個角落。
鄭元打了一個響指,手下把一台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然後一彎腰退下。鄭元在上面敲了幾下,把它轉過來,屏幕上分成很多小框框,每個框裡都是一個影像。
「一定會找到他!」鄭元說。
仇牢懶洋洋地說:「能把本大爺打成這個樣子,這個小子我一定要再會會……不過,鄭元老弟,城市裡的妖實在是弱得不像話,有沒有更合適練手的對象!」
「有的,你還記得上次那兩隻妖嗎?陸蘇和錦斷。」
「就是差點被我秒殺的那兩隻?」
「正是!」
「哈哈,那兩隻也太弱了,上次被他們跑了,完全是他們運氣好……這種小雜碎,你也搞不定嗎?」
「仇兄,據我手上的情報,這兩隻妖相當的強呢……而且那個聖骨,她的身世很複雜,據說一百年前也曾經是只恐怖的妖,雖然現在的她好像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仇牢按著額頭:「我可能聽說過聖骨的事情,一百年前的她不叫聖骨也不叫錦斷,據說當時的她在黑山附近出沒,見到她的人和妖沒有一隻能活下來,是個近乎惡魔的存在……是同一個人嗎?」
「顯然是的!」
「是嗎?那似乎是道不錯的開胃菜呢!」
鄭元瞇著眼,微微的一笑,多虧了昨晚那個扛刀怪客,嗜血的仇牢已經回來了,先是錦斷,然後是蟲婷……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瓶裡的小東西,那個龐大的計劃正在順利地推進著。
訓練室裡,陸蘇蒙著眼睛,手裡握著兩把槍,對面的錦斷正手持大馬士革鋼刀戒備著:「準備好了!」
陸蘇對準錦斷的方向連續射擊,她手裡的刀以極快的速度上下舞動,完全看不見刀的存在,只是在她面前有一片飛濺的火花,在黑暗裡明明滅滅。
「倒轉!」
陸蘇給打空的槍裝彈,再次開槍射擊。錦斷完美地抵擋了射向自己的子彈,停下來的時候,手裡的兩把刀一陣陣發燙,房間裡瀰漫著火藥味。
「聽說了嗎,今天死了很多妖!」一邊抵擋子彈,錦斷一邊說著。
「我怎麼可能聽說,我明明睡了一天啊!」
「你猜會是誰做的?」
「明顯是仇牢吧!」
「沒錯!」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那個人的身上有什麼殺氣,甚至可以說像是個老實人。為什麼一夜之間,會發生這麼大變化……」
「難道是為了對付我們,他在進行練習?」
「明顯不可能!上一次我們差點被秒殺,他可是曾經的妖界大佬,會為我們這樣的小螞蟻認真嗎?我猜是有一個更強的對手出現了,強到連退隱的仇牢也不得不認真!」
「他還會找我們打嗎?」
「百分之五十!如果我是仇牢,絕對會把注意力放在那個更強的對手身上,對我們這兩隻小角色,能記住名字就不錯了。不過顯然仇牢是鄭元請來的幫手,所以在他找那個強敵對決前,很可能來找我們,對仇牢來說是練手,對鄭元來說是借刀殺人……總之,我們都不能大意!」
「我們是等他來找,還是主動約戰?」
「主動約戰!」陸蘇頓了頓,「不過我不知道對方的聯繫方式啊!」
「那就學蟲婷那樣,把他的總部燒掉好了!」錦斷冷笑一下,「把槍交給我,輪到你了!」
「什麼?」
「哪來那麼多廢話!把槍裝滿子彈,給我!」
「我沒你那樣的身手啊……倒轉!手下留點情,不然真的會死的!」
「要死我就陪你一起死好了……」錦斷拉開槍栓,瞄準陸蘇,「集中注意力,我要開槍了!」
陸蘇運起妖力,集中在胸口,默默地等著……
訓練一直持續到深夜三點,陸蘇全身上下中槍十幾回,卻有兩個大收穫。一是像老傑克說的那樣,他這種小口徑的槍打不死妖,雖然疼得要命;二是他已經可以把打向自己的子彈倒轉掉了。
也許自己擁有「掌中倒轉」就是因為天生的動態視覺,不管怎麼說,集兩者於一身,自己還是相當幸運的。
沖掉身上汗和血,他穿上衣服回到訓練室,看見錦斷正抱著一瓶冰綠茶在看窗外的月亮,他走過去:「好圓的月亮啊!」
「我可不是在看月亮哦……你注意到月亮中間有一個在移動的小點了嗎?」
陸蘇瞇著眼打量,果然有一個移動的小點,看了半天才發現那是一個氣球。和一般的氣球不同,這只氣球是平行漂浮的,顯得相當可疑。
應該是某只妖的妖技!
「能打下來嗎?」
「太遠了,小姐!手槍又不是狙擊槍!」
她抓著陸蘇的手臂搖起來:「打下來試試嘛!」
「唉!」陸蘇從訓練室裡拿出手槍,閉上一隻眼,瞄準那個點,這麼遠的距離,一毫米的偏差都會失之百米。
一聲槍響,果然沒打中,又試了幾次,氣球還是穩穩地在月亮中間漂浮著。
「我來!」
錦斷抓過槍,對著窗外胡亂打起槍來了,不過沒一槍打中的。她一邊胡鬧一邊哈哈大笑,最後把打空的槍丟給陸蘇:「裝彈!」
「給,小姐!」
接過槍,錦斷卻突然把槍口一轉,對準了陸蘇的腦袋,眼神認真地說:「你的小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就是我的奴隸,下一次再勾引別的女孩,我就把你的四肢一截截折斷!」
陸蘇愣了下,然後笑了出來,然後抓住錦斷握槍的手拉下來:「遵命,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