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寒大喝一聲:「住手.」身子被綁得死死的.這麼扔進海裡.不就等於是餵魚麼.
阿哲抬手.止住了船舷邊的兩人的動作.然後扔了一把匕首到閻寒的面前.冷笑著說:「廢一條胳膊還是廢一條腿.寒少自己看著辦吧.」
閻寒撿起那把匕首.在手掂了掂.突然將匕首擲出.匕首向飛刀一樣的朝著牢牢地坐在椅子上的哲哥的面門飛去.哲哥沒料到閻寒會有這一手.險險的躲了過去.匕首叮的一聲撞在金屬質的船艙上而後落在了地面上.
頓時有幾個人突然出了船艙.端著槍械擋在哲哥的身前.只要閻寒再妄動一下.就立即開槍.
正在這時.有好幾艘船同時朝這邊靠近過來.哲哥有些緊張.開口對閻寒說:「寒少你還是帶了這麼多人來.既然如此.今天誰都別想好過.」說完一抬手.示意船舷邊的兩人動手.
那兩個人抬著唐糖被綁成一團的身子.一揚手.撲通一聲.唐糖就這樣毫無掙扎能力的被扔進了大海裡.閻寒大驚.他想也沒想的就朝著唐糖落水的地方跑去.這時只聽砰的一聲不只是誰朝著閻寒開了一槍.閻寒抬腕用手腕上的手錶寬大的表盤擋了一下.與此同時縱身朝大海中跳去.這一刻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著快點把唐糖救起來.
就在閻寒的身子快要觸到水面的時候.又是一顆子彈飛來.他此時再也沒辦法去擋了.只感覺胸口一痛.點點鮮血濺出.下一秒撲通一聲沒入大海中……初春寒冷的海水中.他顧不上胸口的傷.奮力游泳.尋找唐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活著.她不能死.
阿肖和黑子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唐糖和閻寒雙雙落水的一幕.哲哥這班人丟給黑子處理.阿肖想也沒想就帶著幾個人跳進水中救人.
幾分鐘後.嗆了水昏過去的唐糖被人推出了水面.閻寒也被阿肖扶著出了水面.一艘快艇駛來.阿肖扶著閻寒上了快艇.唐糖也被人抬上了快艇.控出肚子裡面的水.解開繩子.這才悠悠醒了過來.
唐糖渾身濕透.冷得厲害.手腳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她蜷著身子.努力得保持體溫.這時同樣衣服濕透了的閻寒走了過來.有些吃力的抬手.撫摸了一下她蒼白的臉.開口說:「堅持一下.上岸了就好了.」
唐糖哆嗦著點頭.忽然看到閻寒胸口的衣服顏色有些不太對.原本深色的衣服.好像染了什麼上去.意識到什麼.大聲驚呼一聲:「你受傷了.」
閻寒淡淡一笑:「小傷而已.陰溝裡翻船.a國的殺手都沒能射中我這裡.倒是讓幾個毛賊給得了便宜.」
唐糖也是中過槍的.她知道胸口中槍是怎樣的滋味.她伸手摸上閻寒胸前的槍傷.再偏一點.他就沒命了.竟然還笑得出來.這樣的疼痛.他竟然忍得住.
這時快艇已經上岸.阿肖引著閻寒和唐糖來到岸邊的一個簡陋的房間.房間裡面已經放了幾套乾爽的衣服.雖然沒有閻寒身上的衣服名貴.可是好歹是清爽暖和的.都是男式的衣服.沒有女式的.不過唐糖也不是挑剔的人.
當下關好房門.唐糖脫了身上的濕衣服.擦了身子.然後快速地換了乾爽的干衣服.腳上隨便穿了房間裡面的運動鞋.做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微微暖和了一些.卻發現閻寒只是站著.卻沒有換衣服的意思.於是問他:「為什麼不換衣服.你不冷嗎.」
話音剛落.只見閻寒的身子頹然倒了下來.腳下是一灘帶血的水漬……
「閻寒.」唐糖大喊一聲.撲到閻寒的身上.此時的閻寒已經昏迷.唐糖驚恐的拍打著他的臉:「閻寒.你醒醒.不要嚇我啊.你不是說小傷而已嘛.你又在耍我對不對」
閻寒緊緊地閉著眼睛.唐糖拍了他的臉.見他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想到去查看他的傷口.扯開衣襟.入目的全是鮮紅的血水.而且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湧.唐糖當場就嚇住.再不敢看下去.大聲的衝著門外喊:「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喊了好幾聲後.砰的一聲門被撞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戴著口罩.抬著擔架.手腳利落的將閻寒抬起來放在擔架上面.唐糖追著跑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問醫生:「怎麼樣啊.他怎麼樣了.」
沒有一個醫生開口說話.他們抬著閻寒進了一輛救護車.唐糖想也沒想的就跟著上了救護車.救護車上.唐糖忍不住對那幾個戴口罩的醫生說:「他在流血啊.你們先給他止血好不好.」
這個時候.一個醫生才捨得開口說:「放心.他死不了.」
聽了這話.唐糖的心裡開始不安.事情好像不太對勁.可是沒等她細想.救護車就停了下來.車門打開.這裡是一個簡單的地區醫院.幾個醫生抬著閻寒的擔架下了救護車.直接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關上.唐糖只能焦急的等在外面.此刻已經晚上六七點鐘了.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一分鐘.兩分鐘……唐糖焦急的踱著步子.他不死的.一定不會死的.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阿肖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到唐糖以後.急切的問她:「寒少呢.」
唐糖看到阿肖.同時也看到了阿肖後面跟著的李醫師.腦子裡頓時轟的一聲響.難道說自己又闖禍了.她無力的指了指緊緊的關著門的急救室.
下一秒阿肖帶著李醫師和李醫師的幾名助手踹開那道急救室的門.唐糖也跟著走了進去.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先確定他沒有出事才好.剛走進急救室裡.就看到阿肖扯開手術室的隔簾裡面.閻寒光著上身躺在手術台上.胸口一片鮮血.一根注射器的金屬針頭剛剛從他手臂的靜脈血管裡面拔出……
阿肖掏出手槍.砰砰幾聲放倒了幾個戴口罩的醫生.前面幾人一槍斃命.後面一人射殘了腿.一把揪住殘了腿的戴口罩的醫生厲聲問他:「說.剛剛注射的東西是什麼」
那個醫生陰冷一笑:「這麼激動做什麼.以後這個寒少就是個廢人了.我看你還是離了他另擇明主吧……」
阿肖給李醫師比了個手勢.李醫師立刻會意.帶著他的助手開始準備給閻寒手術.阿肖則揪著那個醫生的衣領將他提出了手術室.
唐糖看李醫師幾人已經打開醫療器械箱子.快速的換上手術服.進行手術室消毒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留戀的看了一眼閻寒.然後也離開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重新關上.唐糖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煎熬地等待著.阿肖早已經不知去向.走廊的地面上留著點點紅色血跡.應該是剛才的那個戴口罩的醫生留下的.四週一片安靜.這個醫院裡面的人早已經被支開.如此明顯的可疑跡象.為何自己就沒有看出來呢.
唐糖的心裡好亂.好難受.她不知道那個人說的閻寒以後就是個廢人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用懷疑.他們給閻寒注射的那管液體一定有問題.會不會很嚴重.閻寒他會不會有事.唐糖自責的拿腦袋在牆上撞了幾下.心裡埋怨自己.你就不能聰明點.安生點.為什麼總是連累他.
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唐糖無力的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揪扯著自己的頭髮.頭髮被海水泡過.現在還散發著海水腥鹹的味道.身上是男式的毛衣.腳上的鞋子也是男式的.大了好幾碼.這個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唐糖這一刻非常的討厭這樣狼狽的自己.假如不是因為自己.閻寒也不會變成這樣.
唐糖無力的靠坐在牆角邊.身上很冷.可是心裡更涼.多久了.好幾個月了.都沒有開心的生活過了.因為安娜和閻寒的花邊新聞傷心.因為閻寒對安娜的手段感覺不安.最近幾天又因為離婚而神傷.一直到今天的此時此刻.唐糖抱著腦袋.問自己.到底是哪裡錯了.到底錯在哪裡.為什麼想要過幸福的生活.就這麼難呢.
約莫二三十分鐘後.急救室的門開了.李醫師和他的幾個助手抬著擔架.擔架上面閻寒安靜的躺著.身上簡單的蓋了一床白色的被子.樓下一輛黑色加長的車子.門打開.閻寒被放了進去.
唐糖下了樓梯.眼睜睜的看著李醫師指揮著他的幾個助手將閻寒抬進車廂.然後關上車門.車燈打開.車子快速啟動.然後離開.從李醫師的神情上看.閻寒的情況可能不太好.車子快速離開.閻寒需要回到醫者醫院繼續接受治療.
李醫師的車子離開後.這個簡單的小區醫院頓時就安靜和暗淡了下來.唐糖倚在樓梯口.走廊的柱子上.仰望著夜空.無語問蒼天.怎麼辦.現在她該怎麼辦.此時此刻.她覺得從前的那些矛盾統統變得不重要.他和安娜之間的花邊不重要.他如何對待別而女人.也不重要.現在她只想要他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