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朝樓上走去,還沒走幾個台階就被閻寒叫住:「你今天下午去哪裡了?」
唐糖緊緊握住手指,努力隱忍著,對他說:「沒去哪裡。」
閻寒銳利的眼眸看著唐糖的臉:「在我面前,你最好選擇不要說謊。」
唐糖忍不住了,她對著閻寒喊道:「我陪你上床,順從你的意願,盡量做到乖巧聽話,我不圖你一分錢,我只想我自己應該有的自由,這樣可不可以?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了好不好?我是人,我不是玩物!」
閻寒有些動容,他想伸手去撫摸一下這個笨女人淚痕遍佈的臉,可是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轉身就上了樓,隨便進了個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閻寒的手身在半空中有些狼狽,他收回手,重新走到客廳裡面的落地窗前,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那個李醫師說過的,她的精神有些抑鬱,需要讓她開心一點,不然的話可能會加重,重度抑鬱症的病人自殺的幾率是很高的。
閻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想了一下,最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阿肖:「清花湖那邊,找一棟風景好的別墅。記住,一定要是風景美麗讓人心情舒暢的。」
電話掛斷以後,閻寒也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也許只是因為老媽在電話裡叮囑過的,在未婚妻回國前把身邊的花花草草清理乾淨。也許是,他開始厭倦她了。也許……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管怎樣,他最終決定把她送走一段時間,應該是正確的選擇。
南宋回到福元市後,先是回老房子裡看望了她母親。第二天就去寒弈集團報到了。
寒弈集團總裁專署裡,南宋一身淺藍色的秋季連衣裙,身材苗條,臉上的妝容無懈可擊,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閻寒批閱文件時的認真模樣,這個男人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經擊中了她的心。見識過他各方面的過人本領,眼睛裡就再也看不上別的男人了。
閻寒合上文件,瞥了一眼南宋,慵懶地說:「既然是專門請了假回國探親,就不用來公司上班了。再說你是老妖精的人,我可不敢用你。」
南宋這此回國來,探親不過是個借口,想要探親,隨時都可以請假回國,犯不著趕著這個時候回來。|她這次急著回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趕在閻寒見到他那位未婚妻前,和他扯一點緋聞出來。她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再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女人的青春可是等不起的。
從前她只想著討好閻家主母黎君,要是能被黎君看中,再加上她自己的心機和手段,想嫁給閻寒並不是難事。可是她付出了所有的努力,終於得到了黎君的賞識,卻不過只是黎君手下的一員得力的工具,她一次次的看著黎君選了那些家世顯赫才貌雙全的女人給閻寒相親,她忍,她總想著只要找到機會接近閻寒就好了。
可是閻寒逃回國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等了大半年,她終於下定決心,與其坐等別人的安排,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想到這裡,南宋微笑著對閻寒說:「黎董付給我豐厚的薪水,我可不敢偷懶。少爺你不用為難,公司裡面有什麼事情,儘管安排我去做吧。」
閻寒微微皺了下眉頭,想著下個月他老媽給安排的女人就要回國了,他表面上不能忤逆了老媽的意思,暗地裡躲著不見總可以吧。於是對南宋說:「也好,要不你先做我的秘書吧,下個月我可能很少在公司裡,你在這裡幫我看著,有什麼事情了電話裡給我報備。還有啊,不能在我媽那裡出賣我。」
南宋微微一笑:「好的,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閻寒合上文件問南宋:「那個綠什麼,什麼時候回國?我媽讓她什麼時候來和我見面?」
南宋笑著說:「不是綠什麼,人家姓呂,叫呂儀。好像聖誕節前回國吧,黎董大約是打算讓你和那個姑娘一起過聖誕節,你知道的,外國人很喜歡這個節日。」
閻寒微微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對南宋說:「好,我知道了。這些文件你發下去吧。你是老妖精手下的人,不用我教你怎麼做吧?」
「這個少爺儘管放心。」南宋說著便開始著手工作了。閻寒走出了總裁專署,他要想一個好辦法,巧妙地逃開和那個綠什麼的相親。
南宋看著閻寒離開時的背影,心裡忍不住欣喜,太好了,她終於有見到他了。只要能看到他,實實在在的看到他的樣子,真真切切的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有機會和別的女人競爭。她不要再等了,她要想辦法和他做點什麼事出來,讓黎君不接受也得接受。
沒有人知道,南宋早在六年前,那一次公司收購洽談會上看到閻寒的時候,就被他俘虜了。今生今世如果不能嫁給他,她寧願去死。
自從和蘇言在電影院裡分別以後,唐糖的心情一直不好。工作的時候頻頻出錯,已經被史文罵了好幾次了。
這一天唐糖在公司裡找了個角落,鋪了張報紙坐下來,發呆。這段時間,像是被下了咒語一樣,腦子裡總是回想著蘇言的那句話:如果我不娶你,如何能確認你過得好不好。
有的事情,越是想忘記,就越是忘不掉。
如果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男人說這句話,當然就可以一笑了之,聽過就忘了,可是這句話是蘇言說的,那是蘇言啊。唐糖抱膝坐在角落裡,心裡很是煎熬。心靈深處,她還是愛著蘇言的,她做夢都想和蘇言結婚。可是理智裡面,她告訴自己,不可能,她不可能嫁給蘇言。他媽媽不會同意,而且唐糖自己也覺得自己不配。
事情為什麼要這麼糾結?
唐糖閉著眼睛,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內心。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你在做什麼?」
唐糖睜開眼睛一看,見是總裁身邊新來的秘書南宋,南小姐,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說:「沒做什麼,只是想找個地方換換腦子,這就去工作了。」說著,要回自己的辦公室。
「等等。」南宋出聲叫住唐糖,凝眉看著唐糖:「你真的是叫唐糖?」
唐糖一臉的無辜:「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唐糖,南秘書,你問這個做什麼?」
南宋搖頭說:「沒什麼,我剛來公司不久,正在記人名。沒事了,你去忙吧。」
唐糖見沒事,就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心裡想著這個總裁秘書有些奇怪啊。
同樣的,南宋也覺得這個唐糖有些怪怪的,忍不住自言自語:「像,真的是像。可是不可能啊……」
阿肖做事的效率很快,十一月底的時候,就按照閻寒的要求,在清花湖旁邊找了棟別墅。不僅周圍的風景極美,房子的設計和裝修都是頂尖的。
十二月初的這一天唐糖下班回到御苑龍庭,晚上吃飯的時候,閻寒開口對她說:「明天起你不用去公司了。」
「為什麼?」唐糖吃驚地看著他。
閻寒對著她笑了一下:「不要怕,職位還給你留著,工資也照發,我批你一段時間的假,你好好休息一下。清花湖那邊,已經給你找了處房子,明天我送你去住一段時間。」
唐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沒有聽錯吧,可以搬出御苑龍庭,還可以不用上班照樣拿工資?原本嚼著食物的嘴一時間忘了咀嚼。難道是他良心發現了?不能夠啊,哦,想起來了!上次顧禹說過的,年底的時候閻寒的未婚妻要回國了,難怪要這麼急著把自己送走。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有這麼好心。
想到這裡,唐糖微微一撇嘴,繼續吃飯。不管怎麼說,只要能離開這個男人,離開御苑龍庭,她就會開心得睡不著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糖就收拾好了自己和小新的行李。一個大行李箱外加一個小行李箱,站在樓下不遠處的花園裡,抬頭看著天空中流蕩的白雲,能在福元市這樣的大都市看到這樣可愛的雲彩著實難得,這是一個好兆頭,也許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閻寒開了車子停在唐糖母子倆的身邊,透過車窗說著:「上車吧。」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聽不到什麼溫度。可是唐糖依然開心的笑著,把行李箱放進車子後備箱,然後帶著小新坐到後排座位上。
車子剛一出了御苑龍庭的大門,唐糖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叫住閻寒說:「停車,停車,我前幾天在網上買的書忘了帶了。」
閻寒低低地罵了一句:「真是笨,收拾了一早上的東西,還能有東西忘了帶。」
唐糖懶得理會這個彆扭男人,下了車子,跑回房間抱了幾本書出來,重新坐回車裡。閻寒忍不住問:「要不要再想想,還有什麼沒帶的?」
唐糖抱歉地笑著:「沒有了,呵呵,可以走了。」
閻寒的車子很快地就離開了御苑龍庭的大門,朝清花湖開去。就在他的車子剛離開不久,一輛白色的車子從一個角落緩緩移了出來,這是一輛德系車,車子穩重舒適,此時此刻車子裡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閻寒的新秘書,南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