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方和墨鐵龍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將手搭在腰間。
秦陸用目光示意兩人不得妄動,自己則平靜的望著夏侯芳道:「我與夏侯小姐之事純屬誤會,還望大姐見諒。」
夏侯芳冷笑道:「誤會?那三年之約總不算是誤會!我七妹願意用三年的時間來等你,難道這也是誤會?」
說起來當時的比武招親真是一場鬧劇,夏侯家的六姐妹出馬,秦陸現在是騎虎難下。
夏侯芳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己,莫非夏侯依蘭有事?
秦陸心念一動道:「敢問大姐,七小姐現在可好?」
一句問候,令夏侯芳臉色好轉,她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關心她,心腸倒還不壞。我七妹聽聞你以身殉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心傷若死!」
夏侯依蘭也是武尊境界的高手,若不是為情所傷,豈能在病榻綿延。
秦陸毅然道:「大姐,我跟你走!」
「好!」夏侯芳撤去刀陣,風馳電掣而去,秦陸緊隨其後。
幾人身法快捷,只用了一頓飯的功夫就趕到夏侯家。
夏侯霸見到六位女兒,喜出望外。
「芳兒,你們怎麼回來了?」
夏侯芳拉過秦陸道:「父親,我將秦陸硬拽回來了,七妹現在何處?」
心病還須心藥醫,夏侯霸知曉這個道理,他只是盯了秦陸一眼,閃在一旁。
夏侯芳領著秦陸穿過花廳,來到後院夏侯依蘭的房間方才停住腳道:「你進去看看!」
說完,夏侯芳化作香風消散。
秦陸推門進去,只見夏侯依蘭正躺在繡榻上,容顏憔悴,秀髮散亂。
「七——小姐!」秦陸疾步走過去。
病榻上的夏侯依蘭見到秦陸,不由得渾身打顫,竟然坐了起來:「秦陸,原來——真的是你!」
武者,意志強橫,但夏侯依蘭實在是用情太深,到了心傷欲死的地步。
見到秦陸,夏侯依蘭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秦陸,你真的沒事?」
「七小姐,我真的沒事!」如此情深,秦陸也不忍,他握著夏侯依蘭的手,強橫的真氣度了過去。
夏侯依蘭甜甜一笑,溫柔的閉著眼睛。
秦陸的真氣何其強橫,體內真氣陣圖生生不息,足足運轉一個周天,將夏侯依蘭體內紊亂的經絡全部理順。
兩人相對枯坐,彼此無言。
秦陸心頭一跳,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令他心亂如麻,他不敢看夏侯依蘭的眼睛:「七小姐,我不值得你這樣!」
「誰說不值得!」夏侯依蘭突然抓起秦陸的手,一臉嬌羞:「雖然你我定了三年之約,但從你承諾的那一刻起,在我心裡就就認定是你!」
秦陸緩緩的將手抽回來,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我該走了!」
夏侯依蘭的身影一顫,她依依不捨的說:「秦陸,不如吃過飯再走!」
一想起夏侯家那六個凶悍的大姨姐,秦陸就渾身汗毛倒豎,這頓飯不如不吃。
不能再停留了,秦陸握了握夏侯依蘭的手以示安慰,隨即推門準備告辭。
遠處紅光閃耀,熟悉的氣息逼近,秦陸身影如電騰空而起。
回頭看時,六位大姨姐將夏侯依蘭團團圍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好險!秦陸冷冷的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哪裡還敢停留,如飛而去
回到京城,已經是華燈初上。
茶樓酒肆,燈火輝煌,不少食客都在議論著秦陸生還的事情。
秦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風寧侯在奏折中保舉自己本是好意,只是這樣一來西突厥肯定將自己是做眼中釘,那就危險了。
轉念一想,武道一途就是遇強則強,自己又怎能畏縮不前呢。
眼下,獨孤方等人已經各自回家,秦陸朝著東陽書院走去。
距離書院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內,兩股龐大的氣息若隱若現,猶如夜空中漂浮的霧靄。
秦陸停下腳步,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浮上心頭。
高手,有高手在窺伺自己。
他是誰,到底要做什麼?
秦陸體內紫宸罡氣流轉,熊熊的罡氣火焰如同溪水暴漲,準備隨時迎戰。
沙場百戰,秦陸的應變能力非同一般。
強悍的神念如同漣漪泛起,仔細的搜尋著空間任何一個可疑的角落。
西南方,靈氣波動異常。
秦陸心念一動,轟然擊出一拳。
紫色的拳勁驚天動地,猶如絕世帝王降臨人間,一出手便是威力巨大的紫皇神拳。
空間變幻,黑色罡氣滾滾,一道身影急閃。
空中一點刀光閃耀,緊接著蓋世刀芒大放異彩,整個空間恍若被這一刀齊整的破成兩半。
秦陸不躲不閃,一記奔雷斬如同雷電轟破九天,轟擊在黑色的刀罡上。
滾滾刀氣四散,一柄漆黑的鐵刀顯露真容,隨後是一名頂盔冠甲的將領。
這名將領見到秦陸,並不說話而是冷冷的退到一邊。
香風裊裊,黑暗中響起煙羅公主銀鈴般的笑聲:「秦陸,沒想到你能接住武衛將軍墨凝風的九玄陌刀!」
墨凝風,武衛將軍墨凝風?秦陸一怔。
墨凝風開口了:「煙羅公主,若無別的事情,屬下告退!」
「去吧,去吧!墨將軍你剛才並未出全力,我只是想看看這小子是否還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煙羅公主揮著手,就像一個俏皮的小女孩。
秦陸抬起頭,看著在樹上的煙羅公主苦笑道:「殿下,你找我有事?」
「嗖!」的一聲,煙羅公主從樹上竄了下來:「當然有事啊!」
秦陸收刀歸鞘,靜等刁蠻公主發令。
煙羅公主今晚穿了一聲宮廷晚裝,將浮凸有致的身材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來,再加上天生的雍容貴氣,令人怦然心跳。
秦陸低頭道:「殿下有話請講,屬下還要回住所練功。」
「咯咯!」煙羅公主笑得花枝亂顫:「秦陸,本宮來找你是想來看看我朝奇計破敵的少年英雄,你用不著拒人千里吧。」
秦陸不想和這瘋瘋癲癲沒個正行的煙羅公主糾纏,拱手道:「公主看也看了,在下告辭!」
「你」煙羅公主話還沒說完,秦陸已經進了院內,她急得跺腳道:「秦陸,莫非有生意上門你也不做?」
「生意」兩個字落到了秦陸的心坎上,身影閃動,他又折返回來:「什麼生意?」
煙羅公主秋波流轉,美艷動人的說:「秦陸,我要一千瓶美人醉。」
這個數目不錯,至少有數千萬白銀進賬,秦陸平靜的看著煙羅公主道:「公主,你確定要這麼多?」
上千萬兩白銀可不是小數目,煙羅公主怕是也承擔不起。
煙羅公主嗔道:「秦陸,你是怕我付不起銀子?」
秦陸傲然道:「一分錢一分貨,自釀的美酒當然要見現銀!」
煙羅公主掩口嬌笑道:「秦陸,看不出你如此市儈。一千萬兩對本宮來講不算小數目,但這批酒不是本宮一個人要買。」
北漢皇朝立國數百年,單是人皇劉豫這一脈的皇子皇孫就有數千人之眾,這次買酒也並非是煙羅公主一個人的主意。
「嗯」秦陸遲疑不答,偷偷的看煙羅公主的臉色,對方果然有些惱怒。
見好就收,秦陸朗聲一笑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公主不必著惱,我這裡先送公主一百瓶,公主三日後湊齊銀兩再來提貨也不遲。」
想到自己在一干兄弟姐妹中誇下海口,煙羅公主很滿意秦陸的態度,她斜了一眼道:「你不怕我拐了酒跑了?」
「哈哈如果這樣的話,我只有寫成奏章向人皇陛下討要!」
玩笑一番,秦陸突然很奇怪的朝東陽書院的另一頭走去。
這個方向和進入書院的方向相反,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麼,想到秦陸對自己若即若離的態度,煙羅公主心中有氣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往城東行了數里,直到出了外城,秦陸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又往前走了數十里,前方一山高聳,山間燈火闌珊,煙羅公主認出前方是北漢皇朝最神秘的天工鍛造坊。
前方的秦陸突然停下腳步,朝著煙羅公主笑道:「公主殿下,在下有要事恕不奉陪。」
這小子他到底打得是什麼鬼主意?煙羅公主的好奇心如同貓爪在抓,哪裡還按捺得住,她走上一步道:「小子,我就要看看你想做什麼壞事!」
「壞事倒沒有,我只想為社稷為黎民做點好事。」秦陸繼續前行,煙羅公主好奇他說的是何事,趕上一步和他並肩前行。
越過幾重山巒,一道峽谷當空聳立,峽谷中央卻是一座十丈長的鐵閘門,牢牢的鎖住峽谷兩端。
鐵閘門重達百萬斤,是一整塊玄鋼鍛造而成,單這一扇閘門足見北漢皇朝的底蘊。
「什麼人!」閘門上方的城樓突然「騰」的躍起數百盞燈火,明晃晃的亮如白晝,兩名青衣皂隸站在城樓上大喝。
天工鍛造坊乃皇朝禁地,尋常人不能入內。統兵大將要進入其間,也需要官方的令牌。
這等令牌秦陸自然沒有,不過這難不倒他。
秦陸右臂一橫,指著煙羅公主喝道:「煙羅公主駕到,還不打開閘門!」
北漢皇室公主,都有人皇的武道令牌,能夠自由進出天工鍛造坊。
煙羅公主狠狠的一跺腳,心道秦陸那一百瓶酒果然不是白送的,他故意讓自己跟上,就是要進入這鍛造坊。
煙羅公主取出令牌,「嗖」的一聲扔上城樓,兩名皂隸查驗後,連忙轉動絞盤,恭請煙羅公主入內。
煙羅公主瞪了秦陸一眼,抬腳進去,秦陸微微一笑,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