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橋邊的打鬥喧鬧,當然會傳入平湖秋月中。
而四面八方朝平湖秋月樓靠近的腳步聲,紛雜踏至。
「哈哈!」洪坤笑道:「易兄太性急了,這麼快就召喚你萬馬堂的弟兄前來保駕。未免也太傷我們三人的雅興了吧!」
易馬沉默不到兩秒,望向洪坤,突然笑道:「洪兄說的是,讓洪兄見笑了!」
「砰,砰,砰!」急錯的腳步聲奔上樓來,為首一名大漢見到易馬,恭敬說道:「堂主!」
易馬一揮手道:「去看看,斷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大的動靜,去吧!」
「是!」
在他的手下退下後,左顏已經乘這個空隙,又泡好了一壺龍井,笑盈盈的舉起一精美的小瓷器茶杯,遞給易馬說道:「龍井茶能去火清氣,有助你體內的真氣可提早回復!」
易馬的身體依舊脫力,他慢慢的接過杯子,放在嘴裡,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左顏看他喝茶的樣子,不禁撲哧笑道:「易先生難道不怕我左顏在這個茶水中做手腳嗎?」
「哈哈!」易馬笑道:「姑娘若要收拾我這個四肢無力的人,何需在洪兄眼皮底下做文章,直接再彈箏一下,易馬當即**魄滅了!」
左顏微笑的又遞上一杯茶水,給洪坤。
洪坤道:「易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
易馬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色,淡然道:「想不到我易馬縱橫北方黑道十餘年,沒人敢動我萬馬堂分毫,今日卻會被金仁算計。還幫他拉對付洪兄,真是慚愧。」
洪坤轉眼看向左顏,笑道:「這要多虧瑤琴夫人手下留情啊!」
左顏吃吃笑道:「不用謝我,天國只是派我來為二位彈奏一曲,我又沒違抗天國上峰的命令,呵呵。」
易馬奇怪道:「姑娘知道天國的意思,但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姑娘會放過我們初次謀面的人一馬。照理說,姑娘全力施威,不將我們用箏音彈死,也能用箏音將我們彈奏的元氣大傷,但為什麼到了最近要關頭,姑娘卻是止手不奏了?」
左顏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正所謂識英雄,重英雄,二位可是左顏見過的江湖人中,最具豪氣,最有個性的江湖人,左顏從見到你們兩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了兩位,哪還捨得下這個毒手呢!」
左顏直言不諱,絲毫不顧忌到女孩子的矜持,但在易馬和洪坤聽來,卻是滿心的佩服這個女子的豪爽。
「好!說的好!」兩人不經意間,一同鼓掌."不愧是瑤琴夫人,真是女中丈夫!」洪坤讚道。
三人同時碰杯,一飲而盡。
左顏站起身來,道:「兩位,左顏要先行一步了,不然等到金仁那傢伙來到,看到我和你們品茶聊天,那他非在我的上峰面前,告我一狀不可,那時,我可吃不消哦!」
易馬不屑道:「哼!若不是我現在身體乏力,只怕他要麼不來,來了,我就讓他看不到明早的太陽。」
左顏咯咯笑道:「那看來和洪先生比武的事情,也要延時咯。」
洪坤爽朗笑道:「幸虧瑤琴夫人的琴聲,不然今日我就要和易兄兩敗俱傷,被那金仁有機可乘了。」
「哈哈哈!」左顏手持古箏,踏出閣樓,臨出門前笑道:「今天晚上真是痛快,果然,兩位先生,不同其他黑道霸主,大家後會有期。」
說完,留下銀鈴般的笑聲,消失在這個夜色之中。
左顏一走,易馬臉容開始變的肅穆,默然不語,看著窗外圓月,沒再回過頭來。
洪坤看著左顏的背影消失門外,想起了樓外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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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睛虎聽的出月奴對他的出言嘲諷,但仍故作大方的說道:「這小子殺了我這麼多的弟兄,豈是一般的小孩能相提並論,哈哈,不如我賣個人情給月奴兄。」
話音一落,抓起衛正就往月奴方向甩去。
衛正想不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自己還沒驚覺過來,就被白睛虎如老鷹抓小雞一般,被對方抓住,身不由己的飛向斷橋。
「啪!」儘管來勢疾夢,但衛正身體仍被月奴輕輕接住。
剛一將滿身血跡的衛正放穩橋上,洪詩馬上就跑來扶住站立不定的衛正,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衛正搖搖頭。
「小詩不用擔心,他只是戰鬥了許久,脫力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話音一落,月奴一馬當先,站在眾人前頭,他知道,接下來由他來保護大家了。
白睛虎一聲長嘯,三幫烏合之眾急急的集合在中間,雖然他們被衛正打亂了陣勢,但人數還有將近兩百名。
白睛虎一臉得意的神色說道:「月奴兄,良禽擇木而棲,你家主人早在金先生的妙計下,一命嗚呼了,不若你投靠我白虎營,我們哥倆一起打江山。」
「啊!你說爹……」
聽到洪坤出事,洪詩馬上上前疾呼,但身子剛動,手被身邊的衛正拉住。月奴回頭朝洪詩搖搖頭,轉而回聲道:「白兄真是愛開玩笑,我家主人若是這麼無聲無息的就被你們這幫烏合之眾給算計了,那麼他怎麼有能力在這南方黑道叱吒風雲十多年,黑道霸主之位無人敢去動搖呢?」
月奴的話,在洪詩聽來,相當的有道理,本非常緊張神色的臉變的鬆了下來。馬上站起身來,對著白睛虎大叫道:「就是,就是,你這個醜八怪好不要臉,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說大話。」
白睛虎被洪詩搶白一句,臉色頓時動容,冷笑道:「你就是洪坤的女兒吧,哼!死丫頭,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臉色一變,一聲長嘯,高大的身軀開始慢慢移動,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骨骼就咯登一響,顯然他是在積蓄功力。
月奴抬起身後的衣服,從腰間拔出別在皮帶上的一根用黑布包裹的粗長器材,他緩緩打開黑布,一根晶瑩透亮的判官筆已在他的手上了。
判官筆在手中轉了幾個圈後,冷然道:「大老虎,你的虎皇九式雖然厲害,但你自信能勝的了老奴手中的判官筆嗎?」
白睛虎雙目凶光乍現,巨大的身軀微動幾下,已來到月奴跟前。
再近五米時,月奴突然退後,他知道,白睛虎以力道巨猛而成名江湖,所以絕計不與他硬碰,但那白睛虎何等人物,生平大小千百戰,經驗豐富之極,豈會讓月奴先避其鋒,如影附形,撲上斷橋。
但這次他完全的小看了這個斷橋上的一干人等,雖然他們,戰鬥力可以說是極不平衡,受傷者頗多。但是,眼看有人打了上來,休息了一會的衛正豈能容他放肆,一棍橫掃向白睛虎,而十多名萬馬堂的白衣男子用手中的長槍也同時招呼他,一棍十二槍,分別襲至。
特別是這一棍的威力,更是厲害,白眼虎暗暗後悔自己大意輕敵,一來他不知道衛正這個人的底細如何,只是一個毛頭小伙,量他無多少戰力,而且他剛剛戰鬥良久,而三幫二百多人更是會讓他戰力耗竭。想到自己剛和金仁的無仁幫達成聯盟,急於建功。他以為只要能將月奴制住其他人等均不在話下,怎料衛正的一棍掃來,氣勢非凡。加之月奴後發制人,同一時間,三方面力量向他殺至.
白睛虎不愧是黑道頂尖高手,悶哼一聲,兩隻裹著獸皮的巨手,往外一擋,擋住衛正的這一棍,隨後腳向前踢出,踢在了月奴判官筆上,身子乘機向後飛躍。
白睛虎瞬間已閃回自己這邊。
抵擋衛正的那隻手不停的抖動,顯然,這一棍的威力不凡,在他手上的餘勁還在纏繞,他那獸皮手套也不知是何物,竟能在格擋這一棍後,安然無恙。
白老虎大笑道:「金先生求才若渴,各位若能與我達成聯盟,今日之事,金先生定是不會計較!」
洪詩閃身而出叫道:「你以為哪個都像你一樣做狗啊!怪不得我爹爹說起你們幾個人之時,都是顯示看不起的臉色。哼!」
「你爹爹?」
「怎麼樣,怕了吧,快快放我們離開,不然我爹爹一來,便教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衛正冷冷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老虎心頭一震,若此幾人拼卻性命,拚死力戰,確是不好對付,自己能否穩操勝券暫且不說,但能否不損毫毛必是全無把握了。看來這個功勞,我一個人還是不要全吞了。
打定主意,朝天大喊:「你們全出來,老子一個人應不來!」
話聲剛落,一條人影飛躍至白老虎身旁,一個緊身勁裝,背負一把用黑布包裹的大刀,從後疾奔至白睛虎身邊,掃視了一下斷橋上的眾人,道:「死老虎,那個冷面小子,我來對付」
來者正是以一柄大刀名震江湖,南方黑道中,鼎鼎有名的大幫——「大刀會」創辦人,大刀林雲。
「哈哈,好的全讓你們揀完了,那我就只有對付小嘍囉和小美人了。」來者手搖折扇,緩緩走來,樣子和藹可親。
看到來人,衛正心中轟列一動,他太熟悉這個男人了,這男人正是他日思夜想都要將他碎屍萬段的——金仁!
月奴冷冷道:「只是金幫主要對付我家小姐,可就要難了。」
他說完,就對大家低聲提醒道:「小心,這人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無仁幫幫主金仁。「無仁幫是南方第二大棒,那金仁更是有笑面虎的外號,談笑聲間,便能取人性命於無形。
白老虎看到自己方又來了兩大高手,心中得意出晦氣的時候到了。閃身向月奴襲來,月奴嘿一冷笑,閃身應戰,回頭目示衛正,意思要他好好保護洪詩。
而金仁亦不閒著,手中扇子在手,臉色一變點向月奴,身後六大金剛,白虎營,無仁幫,大刀會一百多幫眾,如餓狼出籠一般,撲向斷橋。
敵眾我寡,情況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