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我們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為他們,改變了我們的命運;有些事我們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因為它,你經歷了,你就懂了。
對於蜜兒來說,那些獲得的失去的,都是經歷,都是神的恩賜。
這世上不只是有著命中注定的相遇,還有這命中注定的悲傷。無論路途多荒蕪,只要曾牽著你的手一起走過,心中便如春光燦爛。譬如我和你,那個我生命中注定的男人,我知道,當某天我一轉身,那一定是一輩子……
這裡是一個樸實的鎮邊小村,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兩旁是店舖、住房、畜棚。幾條裡弄把街區橫著分隔開來,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聚居地;又因為靠近繁華的達克城的緣故,也漸漸發展了起來。
這幾年的生活倒算安寧,就是近些時候官兵鬧得不太像話,時不時地來三個五個官差大爺,東家進西家出的,也不知是鬧的什麼案子。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少不了孝敬些小東西,圖個太平。
現在正是假期,一個裡弄口,一群高高矮矮的小孩正在一起玩耍,大的有十幾歲,小的似乎才蹣跚學步。
「啊,嗚嗚……」突然有個扎羊角辮的女孩子大哭起來。
「別哭了!我幫你修好還不行麼。」她對面一個清秀的女孩子說道。
「怎麼修,都斷成三截了。」女孩哭得更大聲了。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店舖的布簾被掀開,風風火火跑出來一位婦女。
「媽媽,」那女孩一邊哭,一邊朝那婦女走去,手裡還拿著一個事物,「蜜兒把你的簪子弄斷了。」
「什麼!」婦女拿起來一看,頓時火冒三丈,一巴掌打在女孩臉上,「誰叫你拿出來的!還有你,你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翡翠!」婦女叉著腰,指著那個叫蜜兒的女孩就大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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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賠得起嗎!你!你!」那婦女用手指戳著蜜兒的額頭,「你個不知好歹的,叫你媽賣你進窯子也賠不起啊!我的簪子啊!」
蜜兒一聽,也立刻生氣了。別看她只有十二歲,卻長得身材高挑,只比婦女矮了一個頭。這話的好歹,她也是聽得出來,當下也學那婦女,把手往腰裡一插:「我呸,你才進窯子呢!」
「什麼!你竟敢罵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婦女抬手就要打,蜜兒也不躲閃,低頭就往婦女胸部撞去。
婦女一個踉蹌,倒退一步,靠在了牆上。蜜兒轉手拔腿就跑,還推翻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哭喊聲,叫罵聲立刻傳遍了整個弄堂。
蜜兒一路奔跑,也不敢回家,轉過幾個弄堂口,才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她往後瞧了瞧,見沒人追來,這才偷偷溜到一扇虛掩的木門邊,快速閃了進去。
背靠著門坐著,蜜兒喘著粗氣,用手排著胸脯,讓自己安靜下來。死老女人,我要你好看!蜜兒心裡詛咒著,從領口裡摸出一條繩子來,末端綴著一個小袋子。
打開袋子,蜜兒拿出一樣事物來握在手裡。仔細看去,原是一個紅色圓形的東西,也不知是玉是石,只覺得隱隱泛出紅光來。
「給我魔法。給我力量。給我魔法。給我力量……」蜜兒雙手合一捧著那紅球,口中喃喃自語。
過了一會兒,沒啥動靜。
蜜兒唉聲歎氣了一陣,把紅球收起來掛回脖子裡,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冊子。
「石靈草,金雨葉,魔皇血,研磨混合取汁,寫咒語於卷軸之上。」
「該死的,這些東西去哪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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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這個寶珠,蜜兒就開始忙起來了。
起初,她一個勁地往隔街那個魔法學徒那兒跑。死纏爛打地要他講學校裡老師的講課,又謄回來幾句魔法咒語。
其實,她哪裡知道,就是達克城裡好點的魔法學堂的老師,好多也只是會一些雞毛蒜皮,生個火、起個風什麼的,騙騙觀眾,哪裡又能稱得上真正的魔法師。教出來的學生,又有什麼能耐?
這個時候,無論是didu的皇家魔法學院,還是位於尼斯威爾道、那所坐落於東海岸邊懸崖峭壁之上,最著名的——貝尼斯魔法學院,對於蜜兒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之後,她得了些秘法,就開始四處找材料,試煉魔法。隔壁家的藥鋪的櫃子,不知被她翻過多少遍了。可魔法材料真有這麼好弄的話,那還不遍地魔法師了。蜜兒還真不知道這些,不知道有些材料,真是千金難買,百年難遇。
後來,蜜兒漸漸入了門道,知道光靠自己瞎弄是不行的。父親幾次入城採購東西,蜜兒就纏著去了,然後就從看,少不了用光了零花錢偷偷買了一兩本回來。
可是,魔法這個東西是真正難學的。就算是師傅領著學,很多人還是入不了門。話說這個寶珠,還真是個法器。蜜兒靠著它自學魔法,竟慢慢像模像樣起來。
也許寶珠也許本就不是什麼強大的寶物,小小一顆,魔法波動極其地微弱。但聽說法器是可以修煉的,而蜜兒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弄,那些能讓蜜兒買得起的書自然是沒有給她提供這方面的幫助。
一轉眼三年就過去了。現在蜜兒也長成大姑娘了,仗著自己有點能耐,又心高氣傲,暗地裡幹過不少「作激ān犯科」之事。前陣子劉山家的幾隻鵝被烤成了燒鵝,對面張裁縫家的店舖起火,燒掉了很多布料,更過分的是摸過蜜兒屁股的老光棍胡麻子掛在樹上不明死亡等等的事件,都是蜜兒干的。
在這個小小的村莊上,也沒人懂魔法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這些事情大多被認為是天災或神明顯靈,報了官的,也只是走走形式東家西家的盤問些個,做了記錄,不了了之。
這使得蜜兒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凡是她看不慣的,或者得罪了她的,她定會記在心裡,早晚有一天要加倍報復。
這不,今天的事情讓她很不爽。那個老女人,也許不久的某一天就是你生不如死的一天!蜜兒心裡如是想著,嘴角露出妖冶的微笑。
蜜兒從小就是個要強美麗的女孩,自從得到寶珠以來,似乎出落得更加標誌妖媚,臉上自信而邪惡的笑容是她最魅惑人心的武器。胡麻子死前最後一眼所看到的,相信就是這樣一張女人的臉。
當下,蜜兒已經把自己的筆記都看過一番,接著又把怎麼對付那個老女人的計劃想了一通,便起身開門,從門縫裡看了看前後無人,就又快速地閃了出去。
還沒到家門口,果然就聽見吵鬧聲。一走近,就看見自家門口那婦人夫妻倆,拉著母親在撒潑,大呼小叫的,周圍不少鄰居看著,也沒有上去勸架的。
蜜兒見狀氣急,一把上去,拉開那婦人,「你們幹什麼?」
那婦人立馬跳起腳來,撲過來就扭住蜜兒雙手。
蜜兒yu反抗,她母親趕緊攔住蜜兒,護在身後,「孩子,你姨說你弄斷了她的簪子,可是真的?」
蜜兒咬咬牙,點了點頭。
「你看看你,還不信。現在有什麼話好說!」那婦人的丈夫退後了一步,雙腳叉開站著,理直氣壯地質問。
蜜兒母親臉一陣紅一陣白,焦急萬分,「可是,小玉媽,10個金幣,是不是太多了?一個簪子……」
「蜜兒媽,我可不是信口開河的。這碧玉簪,是他爹的弟弟從京都捎來的,是貨真價實的東陵玉!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不然,10個金幣我還嫌說少了!」
「我呸!」蜜兒反駁道,「小玉她叔叔在京都就是個打雜的店小二,買得起這10個金幣的碧玉簪?!」
「你說什麼,你個小丫頭片子!弄壞了我的東西還胡說八道。你看看你怎麼教養的孩子,」那婦人指著蜜兒母親又是一頓罵,又脫下一隻鞋來,「今天就讓我好好代你管教管教!」
「小玉媽,你聽我說,小孩子不懂事,你聽我說……」蜜兒母親護女心切,用身體擋在兩人中間,吃了兩下鞋底板。躲閃之餘,蜜兒趁機勾了那婦人一腳,那婦人當即「哎呦」一聲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氣急敗壞地嘴裡只罵,肥胖的身體卻怎麼也翻不過來。
蜜兒得意地微笑起來,圍觀者們隨即也都大笑起哄起來。
那中年男人還來不及反應,眼見自己的婆娘吃了大虧,頓時火冒三丈,也不去扶,就向蜜兒撲過來。
蜜兒母親轉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蜜兒的左臉上,蜜兒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母親。
「真是不懂規矩!這麼小一點居然打起大人來!等你爹回來定要好好修理你!還不快向你姨道歉!」
那中年男人見狀,便也不好發作,只好回頭去扶自己的婆娘。
蜜兒母親趕忙上前幫扶,嘴裡一個勁說著道歉的話,「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萬別生氣。那簪子的事,等她爹回來,我們再商量。我們一定會陪的。」
那婦人一把推開蜜兒母親的手,憤憤道:「你們給我等著,我要你們吃官司!」
「別,小玉媽,有話好好說!」蜜兒母親趕忙追上去,被男人推了開去,又追上去好說歹說……一直到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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