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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七十章 炎亓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1-17

    在試探性夜襲之後,森先生似乎胸有成竹。他吩咐大家在營地裡安心休息,並將巡防警戒佈置得井井有條。

    從第二天開始,森先生將進攻時間全部安排在白天。由於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對赫連春水一方的防禦特點以及佈置都有了一定了瞭解,防禦方的埋伏以及五行奇門異術的威力也被有效的遏制。

    園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建造的,單從牆的厚度上看,可見識極捨得投入的,整座園子有哨樓,有箭塔,一旦進入了防禦狀態,活生生就是一座軍事堡壘。

    由於防守方人手上的不足,他們幾乎放棄了外牆的防禦,只是在外院與內院之間的區域裡進行了一些機動性抵抗。進攻方接連攻到了內牆之下,雙方在那一帶展開了激戰。到了第三天,森先生等人已經將外院牢牢佔據,本陣也設置在了這裡。

    進攻方擊碎了大門,但防禦方早就用大石等重物堵住了大門口,所以雙方還是在高大厚實的院牆兩邊各施手段。

    進攻方幾度攻入了內院,但是防禦方此時則表現出了頑強的鬥志,拚死將進攻方又趕了出去。

    以赫連春水為首的幾個近戰系可以說是悍不畏死,其中包括了一個使雙刀的波尼亞女孩,還有那個叫阿南的「黑幫頭子」,每當敵人的雙腳剛一踏在內院的地皮上,他們就像是那些橫行鄉里的黑道人物收保護費一樣,嗅到銅錢味就迫不及待地往上衝。

    此外表現出色的還有一個金色卷髮的中年法師以及一個莫比亞暗黑精靈弓箭手,而死在這兩人手上的「義士」們,比前者居然多得多。

    這些亡命之徒的背後,有強烈的魔法輔助加持,可以判斷,他們當中有祭師,並且是高階祭師,還不止一個。

    但用森先生的話來說:惡徒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就算他們拚死頑抗,也是迴光返照而已,最終難逃滅亡!

    一旦能見度下降到了一定程度,森先生總會在夜幕降臨之前下令停止戰鬥。即便是如今夜這時刻,雨已經暫時停了下來,敵人的抵抗已顯得越來越吃力。

    森先生保持著足夠的耐心,他一點也不擔心赫連春水會再一次獲得喘息的機會,惡徒們已插翅難飛。

    在外院的重重包圍之中,帥中行發現,森先生仍然頻繁地與外界保持著聯繫,他的探哨一個時辰之內至少向他傳遞三次信息。

    夜沉沉,儘管大營紮在了外院,而園子之外,依然有森先生的游動崗哨在來回執勤,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今夜無雨,踩在連日被雨水去浸泡得稀爛的泥地上,他們感覺到腳下的鬆軟和粘膩,並且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

    而一個黑影,一個融入了黑夜的影子,從泥地上飄了過去,沒有驚動任何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一種類似於「暗影術」但比「暗影術」更高層次的身法,傳說中,人們略有誇大的稱之為「隱身術」。

    黑影借助著周圍事物的掩護,隱藏於黑暗之中,居然飄過了被森先生圍得水洩不通的外院。

    只是在他飄過某個帳篷的時候,裡面有一位臉色鐵青,渾身裹得黑乎乎的潛行者似乎眉間一跳,感覺到了什麼。這位潛行者腰間別著兩柄短刀,即便是睡在被子裡,他也沒解下來。

    潛行者掀開簾子,探出頭在帳篷外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便又縮了回去。只是依然感覺不對,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又鑽回了被子。

    黑影繼續向前,來到了內牆之下的某處,他看了看牆上,很輕易就發現了上面森先生手下魔法師設置下的魔法警戒。

    黑色的斗篷裡,露出了小塊茶色戰鬥皮衣的一角,再往上的頭罩中,有一嘴角露出絲譏諷之意。

    黑影從腰間無聲無息地拔出一把暗紅色的短劍,飛快地在牆上一劃,破了這個魔法警戒,乃至這把透出暗紅焰光的短劍入鞘,並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天下間,只有一把武器,能如此強硬地破壞了魔法警戒,又不發出半點聲音。

    艾爾格精靈炎家族的寶物——死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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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大千世界,一些本來彼此不相干的陌生人會最終在某個合適的時間相遇,從而發生各種奇妙的故事。

    有人說,這是因果、是緣分;有人說是巧合,是偶然;有人說,是必然,是注定。

    就像不討人喜歡的黑蠍子,三番兩次地和鳳凰組合分在一組。起初,彼此從來沒什麼來往,可以說是不認識。可連續幾次同生死共患難之後,鳳凰兩人看他的目光也顯得友好了許多。這,的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再比如赫連春水與子韻。出生地一人在東一人在西,中間也相隔了好幾年,由於一些「歷史」原因,再加上因為神兵產生了一系列糾葛,原來的追捕者與逃亡者,如今竟然兩人一起藏身於這園子的內院之中,這,的確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而相遇之後,有些人是一見如故,相見甚歡,最後還成了知己好;有些是命理相剋,水火不容,最終自然是不死不休。

    時間倒轉到一個月前……

    作為山林同盟中年輕有為的精英之一,炎亓無疑是最出色的潛行者。他有頭腦,夠冷血,而且武修高深。

    可是這次他卻栽了。他輸給了魔法、弓箭和長槍的聯合之下,不算丟人。

    炎亓醒來的第一眼,便看見一個膚色略暗、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在使勁地盯著他瞧,見他睜開了眼也不說話,繼續大大方方地上看下看,彷彿在研究什麼標本。

    從小學習潛行法術,連白天都習慣躲在斗篷後的炎亓哪裡碰到過這種狀況,立刻嗆紅了臉,硬生生咳嗽了一聲。

    「你是——」

    「哦,我叫子韻。」女孩沒起身,繼續盯著他的某個地方看,似乎是耳朵……

    「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兒?」

    「這是客棧啊。我們在路上把你撿回來的。你中了箭。」

    「咳——咳——」撿回來的……這詞兒……炎亓又忍不住乾咳了兩下,撐住床沿欲坐起,結果牽動了傷口,痛得咬牙裂齒了一番。

    床前的女孩這才怏怏地站了起來,扶了他一把。「你最好先別動,看著傷口還挺深的。淪陷姐姐說你得養好幾天的。」

    炎亓這才環顧四周,看見屋子裡還坐著三男一女。他們見炎亓醒來,紛紛向他點頭微笑。

    那個身穿紫衣、風姿卓越的女子想必就是這個女孩口中的姐姐了,炎亓心裡琢磨著。

    炎亓雖然平時冷漠慣了,心性甚高,可此時被別人救了性命,也少不得感謝了一番。

    子韻見他坐起,不好再盯著看了,只得挪開了凳子,坐到旁邊去。

    眾人都發出一些微微的笑聲,哪逃得過炎亓的耳朵。炎亓看著她挪凳子,臉上又一陣躁紅,心想著她不會是就坐這兒看了我幾個時辰吧!

    一個頭髮微卷、法師模樣的男子很有禮貌地微笑道:「請問閣下是怎麼受的傷,怎麼就倒在路上了?」

    被問到受傷,炎亓眼睛一眨,想起了那一幕,發誓必報此仇,嘴上卻說:「我也不知,只是在路上走著,突然就受到了攻擊,躲閃不及,就中了箭。」

    「閣下可看見是誰傷的你?」法師問。

    「沒看見。」炎亓道。

    法師微微一笑,知道此人不願多說,也沒再問。

    「好了,大家也都累了,」說話的是那紫衣女子,「我們都回去休息吧,他也需要好好靜養。」

    「聽說你們精靈的聽覺非常靈敏是嗎?」那女孩似乎還不願走。

    「還好,比人類要好一點。」

    「那比小狗呢?是不是聽到聲音耳朵也會動?」

    ……炎亓哭笑不得,看向大家,往外走的人也停了下來,一同戲謔地看著他,似乎都在等著答案。

    「這個……不好說……看情況……」炎亓苦笑道。

    當晚,炎亓就離開了那個客棧,把自己隱藏了起來。潛行者的信條之一,就是永遠也不要暴露自己,哪怕在受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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