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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分析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1-16

    森先生攏了攏自己身上那件華貴的紅緞狸毛裡子的大衣,與其說是在孜孜誨人不倦,還不如說是在重新理一理自己的思緒:「東西在赫連春水手上,那麼很可能十多年前那個渡口集市之夜,持槍的白衣男子就是康遠顧。而當年會裡派出去執行任務的『權杖』代令主灰衣,居然現在成了赫連春水的僕人。

    根據會裡的判斷,康遠顧當年在混戰中制服或是救下了灰衣,最終得到了暴龍之弓,再傳給自己的侄子,這也順理成章。但是赫連春水最近進行的一系列查訪,意圖是什麼呢?

    暴龍之弓上還有一個秘密,要解開血族與狼族的這個詛咒,恢復血族的初擁、狼人的饋贈,關鍵也在暴龍之弓隱藏的秘密上。聯繫著他與血族之間關係的傳聞,我隱約聞到了這股味道。

    如果赫連春水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暴龍之弓在他手上,他要解開這個秘密,以此控制血族和狼族,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赫連春水並不知道這個秘密,所以他查訪。」

    其實,當年蟄伏會長以壯士斷腕之果斷,借刀殺人之狠辣,為了除掉即將到來的「少主」,先是不惜洩露暴龍之弓,再以灰衣的舊情人夢色為誘餌,伏擊二人。只是這段故事涉及最高機密,又難以啟齒,所以對內只是說「灰衣人變節」。

    「難道那些死去的四個會中長老手裡有這個秘密?要不然赫連春水怎麼會圍繞這一條線展開調查?」青年接口說道。

    如果春水在這裡,想必他一定會有些驚訝,原來不但這個森先生,就連這個青年都是蟄伏的人。

    「赫連春水對會裡的情況究竟知道多少,我們目前還不知道。姑且不論那些長老究竟掌握著什麼,他的調查值得我們重視。」森先生有些猶豫,一些話畢竟不好明說。

    青年當然知道這個關節,所以他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除了早就死去的一個,逃匿的一個,目前北邊還有兩位活著的……」

    森先生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說話:「自有會裡在監控,不是咱們的事,一是少管,二是少打聽。」

    青年一凜,與森先生飛快地對視一眼,都很自覺地停止了這個話題。彼此都是聰明人,都明白「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這個道理。

    森先生接著前面的分析,繼續回到了原來的思路上:「赫連春水查訪,我們在斷了他的念想,栽了他的贓之後,也要給他另一個念想,所以我們很及時地放出了赫連春水知道「如何解開關於血族、狼族詛咒」的假消息。

    當然,赫連春水不知道這個秘密。但他知道,放出這個消息的人,也許知道這個秘密,並且想要他手上的弓。」

    青年似乎恍然大悟,立刻接口說道:「所以他也在等放消息的人上鉤。」

    森先生笑了笑,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高智商的人,總是知道在必要的時候,關鍵的時刻,保持沉默,這樣會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而善於把握上司心理的下屬,這個時候則不能讓場面出現冷場,特別是在你的上司明顯沒有講完話的時候。所以青年略作沉思以後(這個沉思時間以上司喝口茶潤潤嗓子、歇口氣接受下聽眾的崇拜目光、又或在滿場響起熱烈掌聲,上司抬手做了往個按的動作為宜),接著就問:「那假設東西並不在赫連春水手上呢?」

    森先生自然借梯子上架,輕輕地用手拍了拍欄杆,說道:「東西不在赫連春水手上,那就在別人手上。那麼這個人在赫連春水於東南鬧出這麼大動靜之後,他也知道,赫連春水的調查與什麼有關。、

    我們放出了關於暴龍之弓的種種傳聞,赫連春水又掌握著種種秘密,如果是你,你會不好奇,會不想進一步提升暴龍之弓的價值?

    人嘛,總是很難滿足的。所以在我們與赫連春水即將魚死網破的時候,他會不會順手路過,撿些便宜呢?」

    「屬下茅塞頓開。」青年頓時為之折服。

    森先生話語一轉,忽地又扯到了先前的那次交手上:「赫連春水手下也不乏能人,『權杖』主管行動,那個灰衣人當年作為代令主,即熟悉會中流程手段,又是個執行特別任務的好手,他的存在,對我們是個不小的威脅。從這一次交手,我在對手身上看到了很多我們慣有的長處,顯然是經過灰衣人訓練出來的。

    另外,『驍武軍』的出現,獸陣的出現,包括一路上的難民,甚至是山體崩塌,以及伏擊時的伏兵,你們沒發現你們遇到了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湊巧?當年我們監察院有句訓條——不要相信巧合。

    有人回來居然反應,當時有四五百人伏擊你們,我是不相信的,赫連春水沒那麼多人手。所以根據我的判斷,他們裡面既有精於調度的人才,又有精於幻術的奇人。你們這次失敗並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讓我們知道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在下一次交手時,我們應該注意什麼。」

    看著青年若有所思後,又若有所得,最終有些興奮的臉色,森先生顯然非常滿意,他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好好休整去吧。帥中行等人那邊也要安撫,打打氣,這些人真正用好了,還是能為我們拼拚命的。」

    他隨即又轉過身去,淡淡地用一句話結束了今天對屬下的訓示:「魚死網破,當然最好破的是別人的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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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帥中行以及其他僱傭兵、賞金獵人們休整的兩天裡,陸續又有一些同行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而赫連春水似乎也不甘寂寞,帶著他的人從泥濘的山裡出來了。

    這個不是雨季的「雨季」,似乎還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中土很多地方洪水氾濫,而東南水鄉,很多地方都變成了澤國,馬匹明顯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追捕方面,這次由森先生親自帶隊,經過一系列的鼓動而激勵,再加上新鮮血液的加入,士氣明顯好轉。

    在尼斯威爾道的「驍武軍」的地盤上,森先生堅決地發動了追擊,赫連春水等人略略交鋒之後,潰敗而逃。而「驍武軍」果然沒有作出什麼明顯的干涉。

    赫連春水乘船沿著水道繼續北去,有企圖在大江邊的東林渡過江的跡象,但是大江正值洪峰,水流湍急,赫連春水等人不敢冒險強渡。

    而尾追上來的森先生大隊連夜向東林渡口發動攻擊,雙方略有死傷,赫連春水等人被迫棄船而去。

    雖然交手中,森先生這邊的人傷亡數量明顯高於對手,但是連續兩次獲勝,大大的鼓舞了追捕方。赫連春水自從出了昏招,踏出群山、別了洞府之後,厄運就一直開始伴隨著他。他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們有一部分軍心有所動搖。

    在隨後的追擊中,赫連春水的手下脫離主隊,四下逃散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多。有一次追擊,甚至有人看到快交手了,赫連春水隊伍裡還有人在爭吵。

    這說明,赫連春水的領導地位已經開始動搖,他們的內部甚至產生了分歧,很多人已經對這個往日裡惡名昭著,如今似過街老鼠的傢伙不抱什麼希望,覺得跟他在一起遲早是死路一條。

    追擊者士氣高昂,人人奮勇,追擊也越來越輕鬆。他們遇到的抵抗已經不如前日裡頑強,與當日裡在山中伏擊他們的那伙暴徒更是有天壤之別。

    逃亡者人數越來越少,上一日,他們在一個小村子裡借宿,由於看著這夥人來路不善,村民們敲起了鑼,赫連春水等人居然成了驚弓之鳥,落荒而逃,連飯都顧不上吃。

    現在,赫連春水身邊就剩下男男女女十來個死黨,其中當然包括那個灰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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