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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1-15

    是有人在帶他們兜圈子,不過不是赫連春水。赫連春水在幹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赫連春水並沒有像帥中行等人一樣在淋雨。

    鑽過山洞的人都知道,山洞,是冬暖夏涼的。所以子韻剛進來的時候,一肚子氣就消了一半。

    山洞早就有人打掃乾淨,看來春水事先有安排。但子韻沒想到,這裡吃喝玩一條龍俱全,還準備了嶄新的被褥,乾燥而柔軟。

    春水和極品在對弈。子韻不太擅長這個,棋面上似乎極品的黑子多佔優勢,但看著極品皺緊了眉頭,每下一子都沉思許久,相對春水的神情卻要比他顯得輕鬆。

    因為每當子韻看過去的時候,春水總是朝她笑,而且笑得很討厭。然後子韻會給他個白眼,高高地揚起下巴,作出個「哼」的姿態。

    子韻、藍色、淪陷夫婦在打「四方牌」,周圍放著一大堆零食,子韻從這方面看,春水也是偶爾有那麼一刻體己的時候。

    子韻方才將目光轉移回來,卻看見右下家的淪陷打出了個「東」,連忙喊了個「碰」,又隨手將手上的五香牛肉乾塞進了嘴裡,好騰出手來抓過那張牌。

    極品抬起頭,看了一眼春水,又看了看洞外的一天雨幕。待他再將注意力轉回到棋盤上時,這才發現邊上一塊已被白棋打吃,而白棋這一手立刻將中盤與下方的勢力聯繫起來,黑棋右下角的一部已經面臨被圍殲的命運。

    「輸了四目。」極品心中有數,當下投子認輸了。

    春水笑了笑,說道:「極品你的棋力本來是略強於我的,不過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啊。」

    「哪比的上春水您啊,穩坐釣魚台,牽著對手在這群山之中兜圈子,談笑間便將那等洶洶之敵圍困在這冷雨泥濘之中,真不虧是康先生的高足。」

    這一段時間,不時有白巾綁於左臂的人進出山洞,向春水報告外面的情況,儘管極品對灰衣人率領的「逆旅」沒什麼瞭解,但他從而也知道了目前帥中行等人面臨的窘境。

    春水打了個哈哈:「倒是讓極品兄見笑了,山下那等土雞瓦狗,又豈能入大魔導師葉尊者關門弟子的法眼,極品兄可是叔叔當年列舉出來的五大青年雋秀之一啊。」

    子韻忽地這邊兩人的說道,也不免豎起了耳朵。對於這所謂「康先生列舉的五大青年雋秀」(或許確切地說還應該加上「軍事」二字),一路上春水也曾經提起過,子韻好奇之下也問了問,不過心中還是老大地不服氣。

    這時聽得兩人又在那裡「互相吹捧,共同提高」,不由得大為鄙夷,朝春水後腦勺猛扔了幾個白眼過去。

    「康先生如今還在流光學院麼?」

    「準確的說,他已經很少在學院了。自從我畢業離開,學院裡給他一份學研導師的名頭,從此他就開始周遊天下,各個學院、軍鎮到處去觀摩、研究。當然,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據說,所到之處接待規格都很高啊。」

    極品笑道:「康先生人中龍鳳,名播中土。他所掌握的那些東西,當今凡有見識的豪強,誰又會敢小視呢。」

    「我也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對了,葉尊者他老人家還好麼?」

    「前年去世了,一百一十九歲的高齡。」極品雖然略低下了頭,不過目光依然清朗,似乎看透了天道倫常,看淡了生死來去。

    春水懷著些歉意和敬意,默默點了點頭。

    「只是我如今卻依然不明白,春水您的真正意圖究竟是什麼。如果只是為了消滅,似乎與您的智慧不相符。」極品看著洞外平靜地說道。

    洞外,雨已經小了,或者基本上可以說是暫時停了。只是偶爾有些零星地雨絲從天上飄灑,若不是有洞外那有窪積水作參照,恐怕普通人純以肉眼是很難察覺的。

    天上的鉛雲並沒有劃開,而陽光更是奢望。天穹依舊陰沉沉的,雨隨時有可能再次降臨。

    春水沒有去看雨絲飄灑在那窪積水之上引起的那些細微的褶皺,可他的耳朵依然能感覺到那一陣陣悄然的漣漪。「蟄伏」是什麼時候開始盯上自己的呢?春水不認為自己在流光學院的那點「薄名」和「風月界」那點名聲能引起對方的關注。

    春水有時候是有那麼一點自戀,不過他能清楚的區分,「蟄伏」的老大與流光學院裡恨不得將春水的臉打成豬頭的燕東雷,與濟州那些大大小小的文會酒宴上,嫉妒地看著春水在花叢中翩翩徜徉,恨不得他下一刻被一口酒嗆死的紅眼男們絕對不是同一類人。

    就算是策劃了濟州兵變,春水認為,自己依然達不到足以威脅「蟄伏」生存的檔次。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春水在關心、尋找的東西也是「蟄伏」感興趣的,春水做的事情,「蟄伏」也在進行,甚至好幾次擦肩而過。所以,春水進入了「蟄伏」的視線,引起了「蟄伏」的警惕。

    可以設想,「蟄伏」動用了自己黑暗中的力量,很容易就能查到,康遠顧、春水與暴龍之弓曾經的那些聯繫,而這樣一來,春水近年來的舉動,就顯得頗有深意了。

    如今康遠顧去向不明,春水則一直「名聲」貶多於褒地活躍著。這麼一來,「蟄伏」不介意推他一把。

    隨著春水的探訪、暗查,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了。春水知道,「蟄伏」手上沒有暴龍之弓;「蟄伏」卻在懷疑,暴龍之弓也許在和春水有關人的手上。

    所以,謠言滿天飛的時候,甚至春水自己都在推波助瀾,春水手上有解開暴龍之弓隱藏的秘密,發揮它極致潛能的辦法。雙方居然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因為大家都想將那把曇花一現之後,又隱藏了十多年的神兵利器的持有者引出來。而彼此都相信,當春水山窮水盡、奄奄一息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出現,因為人的**是無止境的。

    可這些事情,怎麼能跟子韻和極品他們說清楚呢?如果不說,又怎麼指望他們能在關鍵時刻幫助自己呢?

    說與不說,是個問題,怎麼說,更是個難題。

    就在春水與極品雙雙保持沉默的時候,春水耳朵微微地一跳。

    果然,稍過片刻,一位左臂上紮著白巾的漢子走了進來。

    這個人像一柄劍,走進來的時候以至於靠近他的人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一股凌厲勁。

    「少爺,阿南小組與蕭恩小組都與灰衣大人匯合了,等候您下一步指示。」

    「今晚開始,天一黑,便開始分批夜襲。夜襲仍舊以騷擾為主,不下雨可以虛點些火把,置於空地處,多吶喊,敲鑼吹角。每批折騰半個時辰就撤下,間隔兩刻鐘第二批接著,如此反覆,務必要他們一夜不得安寧。

    天亮以後,阿南小組併入蕭恩小組,蕭恩為主,阿南、魚長機為副,露些明顯痕跡,牽引他們往深山處去,繼續帶他們在山裡轉悠,有情況及時再報我。」

    春水的佈置很簡潔,那人聽罷後,行了一禮,轉身就出去了。至始至終,他也沒看洞內的其他人一眼,彷彿這洞裡只有春水一人,並無其他人存在。

    春水看了極品一眼,將棋盤上的子揀入盒中,示意對方再來一局。

    極品看著春水,想像著山裡另外一群又冷又乏,連吃飯、睡覺都不得安生的一夥人,忽然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語雙關地道:「春水,你到底想玩到什麼時候?」

    春水抬頭瞥了那邊的子韻一眼,從這個角度看去,居然難得地顯出那丫頭文靜的一面,「你以為『蟄伏』就真把寶押在了那些烏合之眾身上?極品兄,如果這樣,你就太小瞧這只『千年老妖』了。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春水說著,「嘀嗒」一聲,雙指一遞,將棋子落在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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