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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衝陣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0-22

    胸毛拖劍疾走,如一頭暴走的公牛!大劍在身後的石板道上劃出一路的火星,來到一間房屋前,猛的一聲怒吼,雙手揚起一大片灰色殘影,殘影整整繞滿了一圈。

    轟隆聲中,房屋前端的一根朱漆大柱子當中空出好長一截,消失於它原來的所在。自然,空出一截導致房屋受力失衡,搖搖晃晃中,居然坍塌了一角。

    而此時,卡奔剛好立足於這間房屋的房頂上。塵土飛揚中,卡奔從坍塌處俯視著下面的胸毛,而胸毛也從坍塌處翻眼盯著上面的卡奔。兩人目光交集在一起,爆出一道無形的電芒。

    幾乎看不到卡奔右手有任何動作,抽箭、搭弦、張弓一氣呵成,一個好的弓箭手需要的不單是精準和判斷,更離不開敏捷,因為敏捷常常意味著速度,而速度直接決定機會和打擊效果。

    可就在卡奔扣弦的手即將鬆開之時,他發現,他的目標處——也就是胸毛剛才所站立的位置上,已經空空如也。卡奔反應很快,他右手手腕一轉,以食指和中指夾住羽箭,抽離了弓弦,取消了這次攻擊。

    卡奔急退,他沒有轉身,不過腳下的落點依然恰到好處,與此同時,卡奔看見他的正前方、房屋的坍塌處暴起一條棕紅色的影子,影子在房頂坍塌邊緣一頓,突然改變了方向,朝自己激射過來。

    你是名戰士,遇到弓箭手就盡快的逼近他;你是名弓箭手,千萬不能讓近戰系的逼近你。這是每一個學武的孩童最初也是最容易理解的戰術原則。卡奔身形一轉,腳尖落在一家房屋天井的圍牆上,動作幅度很小很隱蔽地射出了與胸毛交手的第一箭。

    胸毛大劍揮揚,捲起一天的灰色狂瀾,卡奔的箭被捲入、陷入,然後破碎於虛空。卡奔繼續再退,胸毛再跟進,卡奔再用頻率很快幅度很小的這種箭術阻擋、延誤對方的追擊與貼近。

    兩個人就這麼一迫一閃的在房頂上、圍牆上、閣樓欄杆邊、樹枝頭進行著一場漫長的追逐。

    卡奔很有耐性,他在距離中尋找機會,他不下去,就在高處與胸毛周旋,無論如何,他認為對面這個五大三粗的傢伙肯定是不如一個出自莫比亞熱帶叢林的暗黑精靈靈活輕便。

    要是對方在那些對身法要求很高的地帶出現一小點失誤,比如某根樹枝承受不住重量突然斷裂,或者某塊磚瓦由於年久失修突然塌陷,那麼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胸毛一點也不糊塗,他的平衡感是從小在西部的馬背上鍛煉出來的。即便是近百公斤的身軀,他也可以很花哨地在馬背上時而站時而盤旋時而俯臥著從馬腹下穿過,做出各種技巧動作。

    可是自己的體重明擺在這裡,加上手上的一柄大劍,如果長時間地這麼提氣收腰的追逐下去,體力消耗會比平時大得多。況且對方不時射來那些干擾性質多於攻擊的箭矢,更加重了自己的負擔。

    漸漸地,胸毛的神色愈發的凝重,倒拖在身後側的大劍已經不似初時那麼舉重若輕。而另一方,卡奔的動作愈發顯得游刃有餘,灰黑色的臉上紅瞳閃爍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因為卡奔發現,此時胸毛已經很少用大劍去應付自己射出的箭矢了,更多的時候他是在閃躲,為了節省體力。

    如果給這一場較量設個賭局,打到現在這個份上,再開出盤口,也許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會買卡奔獲勝。因為胸毛似乎和大多數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一樣,在對方選擇的場地上,以不利於自己的方式,進行著一場吃虧的戰鬥。

    事情也好像在按照卡奔期望的方向發展著,正當卡奔再一次向胸毛射出阻擾的一箭時,他發現隨著「嘩啦」一陣碎裂的聲響,胸毛的下盤一浮,腳底一滑,腳下出現了一大片塌陷。在掉下去之前,胸毛身體搖晃了一下,胸前的黑毛還滑稽地抖了抖。

    卡奔大喜,扣弦一鬆,一箭發了出去,只可惜卡奔沒有調整時間,已經來不及改變前面那種頻率很快幅度很小的攻擊方式。不過這一箭扔是射中了對方,卡奔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箭矢穿透了胸毛的皮甲,但卡奔認為這一下仍不足以致命。

    胸毛掉了下去,卡奔在猶豫,是不是要過去或者下去看看。

    就在下一秒鐘,卡奔感覺到了腳下湧起一股寒意,這股寒意甚至穿透了自己的靴子,讓自己的腳板心隱隱刺痛。

    卡奔腳下一點,要將身形拔起。但是他立刻聽到了腳下又一陣「嘩啦」的爆裂聲,這也是蜜兒縱隊弓大隊副旗卡奔在人世間最後的聽覺。

    胸毛沖天而起,週身帶起一大堆破木碎瓦,甚至還有一支帶血的箭矢,他的身前的殘影彷彿一條灰色的蒼龍,勢不可擋,咆哮入雲。然後便是血光迸現,蒼龍吞沒了卡奔的身體,從他胯下起始,至肩部為止,將這部分身軀幾乎平整地剖成兩半!

    胸毛如天神一般立在屋頂勾簷之前,雙手握劍,眼神凜冽,一身帶血。這一場沒有設賭局的戰鬥,胸毛最終爆了賠率,卡奔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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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右手一揚,一支袖箭「噹」地砸在了葬靈的偃月長刀刀身上,身形向右邊一斜,手上一探,從裝載糧食的大車車廂底部抄出一桿長槍,閃電般地襲向葬靈的咽喉。

    葬靈長刀格開了槍身,不過月色在刀槍交錯的剎那手中有個一抖的動作,雖然槍身方向偏離了,但槍頭依然很執著地朝葬靈擺去。

    槍頭堪堪擦過葬靈的肩膀,在鎖子甲上摩擦出刺耳的尖銳聲響,葬靈卻毫不為意的雙手輪轉,大刀寒光如一道從九天而降的瀑布,無比決絕;又如一抹大野劃過的彗星,絕對淒美。

    月色將槍橫桿斜拉,身形卻連退了幾步,在避過葬靈當頭劈下的一刀之際,趁著槍尖斜下,右腳一在槍身上一踢,同時撒手,槍尖彈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朝葬靈面部扎去。

    就在葬靈扭頭閃開時,月色不知道從大車什麼部位上一拉,手中已經多了一副帶著不少尖銳突刺的流星雙錘,呼的帶起一股勁風,兜向葬靈的太陽穴。

    葬靈俯身突進,長刀在他手上居然使成了長槍,偃月刀的刀尖前端閃電般的刺向月色的胸膛,依然的堅決果斷,不放棄任何一個與對方了斷的機會,若是這一刀刺中,月色的胸膛一樣會留下個淒美的刀口。

    葬靈的刀有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叫「情人」;葬靈的刀法也有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叫「了斷」。

    每當他的殺招使出,「情人」總會閃現出最美妙的身影,劃出一道無比淒美的軌跡,以風捲殘雲、雨打落花之勢無比堅決的、無比絕情的將「愛情」了斷,讓你的頭顱離開你的頸項,讓你的胸膛告別你的腹部,如同「情人」離開了你的懷抱,她的纖纖玉指掙脫了你孤獨的手掌。從此,一刀兩段。

    月色一般沒有固定的兵器,也沒有固定的招式,他一直認為,武道如同戀愛,這人世間的愛情就是靠的緣分,沒有規矩和章法可尋。

    比如別人用一個方法成功的追上了一個女孩,獲取了自己的愛情,上演了一部偉大的情感大戲;而你依葫蘆畫瓢的生搬硬套,學著用在自己喜歡的女孩身上,也許最後你的下場就是與「離鸞別鳳」、「對牛彈琴」、「馬屁拍到了大腿上」等一系列詞語相關。

    經過對淪陷一段艱苦漫長地追逐與反思,月色認為追女孩子適才而用、因地制宜、靈活機動、鍥而不捨(死纏濫打)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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