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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對將(一)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0-21

    一個背搭羽箭筒、身著灰色皮甲、外披黑色斗篷;外形精瘦卻不失矯健莫比亞暗黑精靈手持勁弓瀟灑的蹲在那邊房頂彎拱起的飛簷處,如果子韻能看到,一定會馬上認出這個人——戰犯軍團蜜兒縱隊弓大隊副旗卡奔。

    幾乎同時的,一聲金屬的哨音從村子裡什麼地方傳來:「笛——」

    戰鬥開始全面爆發!房頂上的弓箭手放箭,然後蹲下從箭筒裡抽出新的一支搭在弦上,再進行下一次狙擊。

    兩邊的民居裡、巷道中衝出一些甲械完備的士兵,刀盾手在前,長槍長刀在後,行動顯得井然有序,頗有些章法。

    車隊同時也展開了反擊,第一個衝上去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一身銀色盔甲,火紅披風的女武士藍雨,她盾劍結合,迎上了衝過來的士兵。很難想像,她苗條的身體具備了這麼強的衝擊能力,只見她大盾一揚,居然將當先的一名也是持盾的士兵砸翻在地!接著長劍劈下,狠狠地砍在了另外一名刀盾手的盾牌之上,傳來「噹」的一聲脆響。

    在隊伍的後面,胸毛大吼一聲,虎步向前,雙手握著大劍,一劍削斷了攔在身前的那截木欄柵,一直削向那名穿著半肩款皮甲的軍士。

    那軍士眼見胸毛勢不可擋,面色慘白地竄到了一旁,而胸毛的大劍如鍘刀一般在軍士身後房屋的石牆上劃出長長一串火星。

    晉峰和幾個弓箭手依托著大車的掩護跟房屋上的對方弓箭手展開了對射,子韻一馬當先帶著房與夜幾個,攔住了從藍雨相反方向衝上來的一群士兵。

    混戰中,不時有人慘叫,有人怒吼,有人被砍倒,還有人中箭從房頂上像顆大蔥般地栽倒下來。紛亂的畫面沿著村中狹長的道路鋪展開來,地勢對淪陷一行非常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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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靈原來是沙城駐軍的一個少尉。三十六七歲,不老也不年輕了,男人到了這個時候,應該是一生中最具吸引力的時段。有經驗有活力,身體機能達到了巔峰狀態;在人世上混了這麼久,也具備了一定人脈、認知、包括生活事業方面的基礎,恰是理想尚未磨滅,人生依然憧憬,在現實中輾轉浮沉,與庸俗等同流休戚。

    葬靈一步一個腳印地混到少尉,他要求自己善於職守、忠於職守、勤於職守,操練訓導從不懈怠,別人的士兵一個星期象徵性地操練一天,他的隊伍一個星期只有一天不操練。

    他不吃空餉,也不許手下吃;他隊伍的物質實打實的入賬,然後實打實的發放;做事過於認真,所以他變成了駐軍中的另類,不但手下不喜歡他,同僚們也不喜歡他,連帶著上司也不待見他,所以混了好久,就在少尉這個位置上一直上不去。

    其實,有時候我們太在乎別人怎麼想,有時候我們為別人而活,為別人而選擇,彷彿我們不按照別人的思路去做去活,這個世界就會因為我們而崩塌。所以我們在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影響力,誇大了事情的嚴重性之後,我們就會恐懼地、妥協地選擇一種看起來較為輕鬆的方式,放棄自己的堅持,放棄自己的追求,放棄自己的所需所愛。

    葬靈則不是這樣,他覺得人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你們可以不接受我喜歡的、認為正確的方式,但我會一直這麼做下去,因為這樣我才心安,我才坦蕩,我才問心無愧,我才吃得下睡得香。

    當壁虎子爵以蜜兒為前鋒,率領一群獄卒、捕快、囚犯、流氓地痞裡應外合拿下了沙城,包圍了葬靈的隊伍駐地,正要用人命為鋪墊,用兵刃為橋樑展開強攻之際,壁虎大人的令函到達了,上面只有幾個字:葬靈堪用,盡量以和平手段收復之。

    就這樣,蜜兒派人進入軍營,經過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經過一系列的威逼與承諾,在手下眾人期盼的眼光之下,葬靈加入了戰犯軍,官至旗正。

    這一場突襲的具體實施,是葬靈一手謀劃的。他確定,車隊一定會路過這裡,如果車隊折返回去,他會執行第二套預備方案:一邊與蜜兒大人保持通訊一邊率隊在後面保持襲擾式的掩殺。

    這個衣著講究,走在車隊前面的男子應該是個主要人物。葬靈緊盯著月色,長刀所向,殺意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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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年輕時是個遊俠,二十五歲那年,他遇到了富家獨女淪陷。然後他放棄了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生活,成了一位上門女婿。

    「我知道女兒喜歡你,你也喜歡她。要娶我女兒可以,你上門。上門知道吧,就是以後你和你們的小孩要跟我姓,管我叫父親和爺爺。」第一次見面,那個未來的岳父大人就是這麼說的。

    月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廢話,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這麼冰雪聰明、善解人意、溫柔體貼、有教養有能力,有相貌有身材還有一個好的家世,傻瓜才會拒絕。

    月色曾經非常的緊張淪陷,那些長達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不見面的經歷讓他幾乎難以忍受,他擔心她會變心,擔心在哪位門當戶對的少爺,或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哥的攻勢下,又或是在雙方父母的壓力下,某天淪陷會突然對自己說「我考慮了很久」「為了家裡」「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此類的話,那麼月色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

    月色會在淪陷家附近徘徊;會坐在淪陷家附近的那個小神廟門口發呆;會在淪陷參加的文會商會之類的聚會中和其他男子親切交談時心酸、自卑、痛苦;會在某天夜裡淪陷的小閣樓上那扇窗後一直沒有燈光亮起感到心慌,那種恐懼瀰漫著月色的胸腔,勝過了年少歷險、闖蕩時被三十多人追殺。

    「沒有她,我會死」月色常常這麼想;「我一無所有,我只有廉價而和忠貞的愛,以及不懈地討她歡喜,她會放棄我麼」月色常常這麼苦惱著。

    因為過度緊張,加上月色強裝出來的自尊,甚至有時候會在極度痛苦中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下,月色也和淪陷發生過不少的爭執。

    淪陷一度亦曾動搖。但是在某一天早上,天剛濛濛亮,她臨窗遠眺的時候,她發現那個青年在煙雨淒迷之後,在那個小神廟的門口癡癡地張望著。

    他抱著雙臂,在寒風之中姿態堅定執著,彷彿一尊歷時千年的雕像,淪陷幾乎可以感覺到他佈滿血絲的雙眼。那一霎,淪陷作出了決定。

    最終,在大紅錦蓋、洞房花燭之夜,月色還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以證實這不是在以往自己常做的相同夢境裡。當淪陷滿面羞紅地躺在床上的時候,月色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她身前,很緊張很慎重地抬起她白如羊脂的手,在上面虔誠地一吻,如同獻給自己畢生信奉的女神。

    月色成親以後,協助淪陷掌管了家裡在流光道的產業。其實淪陷也是為月色著想,月色畢竟是上門的,老爺子在兩江道這邊還掌控著一切,親戚什麼的也都在兩江道,淪陷擔心月色會受委屈受歧視,到了流光道這邊,則是屬於兩個人的天地了。

    雖然淪陷覺得從小在兩江道長大,習慣了這邊的飲食、氣候、人文等生活環境,但是畢竟是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更加重要,況且以前月色曾經在流光道落葉城一帶呆過很長時間,所以淪陷覺得,住在這邊才是守護他們愛情最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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