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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陰魂不散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10-20

    阿丁是淪陷的僕從,就是前面在哨卡前喊門的那個,是個機靈的小伙子。子韻還能清楚的記得在哨卡外,他從兜裡掏出個小袋子,使勁搖晃的樣子。

    阿丁今年二十八歲,在流光道已經娶妻生子。他在十九歲開始就在淪陷家裡做事,去年將妻子也介紹進了淪陷家,四歲的孩子留在了村裡讓父母帶著,一家子靠著阿丁夫妻倆的佣金,日子還算不差。

    阿丁讀過點書,打小就很機靈,而機靈的人往往膽子都不怎麼大。沒有什麼武道魔法修為的阿丁也知道,這次出來很危險,不過阿丁很忠誠,月色安排他跟隨,他二話沒說就立刻回去收拾東西。

    臨行那天,妻子把一雙新制的布鞋塞給了他,如今就背在阿丁背後的包袱裡。他一直沒捨得穿,時常的會隔著包袱捏(摸)一下,甜甜的想一想自己所愛的人。

    阿丁剛靠近村子,就發現入村的地方安排了設欄崗。木欄卡橫在道上,後面站著幾個士兵。阿丁警醒的發現,木欄卡兩邊的圍欄居然是很厚的那種半圓形木柱。這些木柱幾乎就是將一棵樹幹劈成兩半或是將整顆小些的樹幹直接使用。這種厚度無疑會大大增強防禦衝擊的能力,防禦一般人射出的箭或者砍出的刀劍是毫無問題的。

    這一路上,阿丁也見過很多象徵性的設卡,無非就是想要幾個錢。有些哨卡就橫塊木頭作欄卡,很多根本在欄卡兩邊都沒紮起圍欄,就算是有幾塊薄木板也是很不正規的擺佈。

    看來這裡的士兵,至少是他們的這次設防是相當的嚴謹。

    阿丁剛走到欄卡前,出乎他的意料,有兩名士兵就稍稍移開了欄卡,打量了下阿丁,似乎就想放他過去。

    「兩位大人,我是來問道的,我家搬遷,老爺差我來問問,後面有十來車舊傢俱,請問能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麼?我們可以繳納些過卡費。」阿丁模仿月色的那種賠笑模仿得至少有八成火候。

    兩名士兵一起轉身朝後面看了看,後面一名穿著半肩款皮甲的軍士點了點頭道:「每車十個銀幣,每人一個銀幣,超過十枚金幣,人頭費可以免了。」

    「好咧!」阿丁沒想到這麼簡單,他點頭哈腰地行罷了禮,便連忙往回趕去。

    聽到了阿丁的報告,月色習慣性地朝淪陷望去。月色這個人其實很有能力,也很有頭腦,不過他屬於多謀少斷的那類,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讓淪陷拿主意,儘管很多時候,淪陷的主意也不一定就比他的強。

    淪陷點了點頭,月色這才吩咐阿丁將銀幣準備好,然後將手一揮,示意車隊前進。

    月色一如既往地走在了前頭,他後面是牛頑石小隊的一夥人,子韻的小隊護住車隊的中段,淪陷領著「殘暴的胸毛」的小隊斷後。

    將近村子的時候,走在前面的月色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路邊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一個人。

    這個白衣男子一頭黑髮將垂至肩,猿臂蜂腰,一套白衣修剪合度,就算是坐在地上、靠著大樹,整個人依然顯得整潔而清秀;一雙似笑非笑、似謔非謔的眼神,再配上嘴角一抹慵懶的淺笑,就這麼懶洋洋、舒服服地斜靠著大樹坐在那裡。

    他瞇著眼睛,可月色能感覺到,他在看著自己。

    在他身邊隨手可及的地方,很不顯眼地扔著一個灰白色的長形帆布袋,也就三尺多的長度,月色在看著布袋的時候突然莫名的心臟改變了原來的速率,猛地跳了下。

    月色轉過頭,看了看阿丁,卻見阿丁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是:剛才沒看到這個人。

    牛頑石突然摘下了背後的長弓,而此時,月色旁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斗篷,斗篷裡居然伸出一隻手掌按住了牛頑石持弓的手,這個時候,月色清楚地看到,斗篷裡罩著的那張凝重的臉。

    暗夜,他輕輕搖了搖頭,月色驚訝地聽到他低聲說:「不要。」

    「又是你!」後面的子韻氣沖沖地,快步跑了上來。

    「他是個劫食者,盜墓賊,好色之徒!」子韻在這人面前叉起腰,伸出食指,毫不留情地數落著。

    當聽她說到最後一句時,月色臉色不由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子韻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對,頓時臉色紅了起來。

    子韻頗有些惱羞,居然「嗆」地一聲拔出單刀,架在那人的肩膀上,她半蹲下來,「春水,你陰魂不散,鬼鬼祟祟,跟著我們,到底想幹嘛!」

    「因為你啊!」那人笑嘻嘻地答道,忽然,他收起了笑容,秀氣的臉上帶著一絲傷感,雙眼漸漸顯得迷濛起來,「我懂得思念是原野,那些紅的花黃的葉。我的笑,是繾綣,是春江花月裡的殘缺……」

    草,原來是個泡妞高手,月色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閉嘴!」子韻眼看著眾人逐漸圍了上來,其中還包括了晉峰、房、淪陷幾個,一張臉更似秋山紅葉,慌忙站了起來,「總之,離我們車隊十丈……不,二十丈開外,否則我就當你是圖謀不軌,格殺勿論!」

    子韻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一見到這個人就提心吊膽,總覺得他肯定沒安好心。其實,他好像就搶過一次東西,其他幾次,還好像幫了點小忙……

    「真偽至今無定論,是非以後待分明。」那人似吟似哼地嘟囔了一句,索性閉上了雙眼,再也沒什麼動靜,彷彿睡著了一般。

    子韻逃也似地往前走。隊伍之中,夜悄悄地湊到淪陷耳邊,小聲地說:「那個人想泡我們頭兒……」

    這個小插曲之後,車隊繼續前進,來到了村口的設欄崗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阿丁將裝著足夠數量錢幣的袋子恭敬地遞給了那名穿著半肩款皮甲的軍士,然後欄卡打開,隊伍開始通過。

    事情很自然,很順利,自然順利得月色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出來。

    這條通道穿過村子,兩邊都是廢棄的民房,到處是一片雜亂的蕭條狀,地上扔滿了各種垃圾、被丟棄的破爛、甚至還有一些鍋碗瓢盆、衣物鞋子。

    一些持弓的士兵分站在道路兩邊的房頂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路過的車隊。

    第一個發現不對的其實是胸毛,他跟在戴著紗維的淪陷身後,等他走過設欄崗的時候,蜿蜒拉長的車隊已經完全進入了村子。就在胸毛邁過欄卡的一瞬間,他看到那個小頭領,就是穿著半肩款皮甲的那個軍士眼中閃過一絲異芒。

    長年累月刀頭舔血的僱傭兵生涯讓胸毛的感覺非常敏銳,這一瞬間,他確定,有問題!

    最先的交鋒卻是發生在車隊的前方。一個很隱蔽的房屋轉角處,一道刺骨的寒風突然呼嘯而起,毫無徵兆地捲起一天雪光罩向走在前面的牛頑石,而牛頑石的長弓此刻依然還掛在他的背後。

    月色往牛頑石肩膀上一撞,幫他險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穿著身細密灰色鎖子甲的一名軍官出現在他眼中,手中的長柄偃月刀卻彷彿認準了牛頑石似的,再次向牛頑石攔腰斬去!

    月色此時空著雙手,一時間也不方便赤手空拳的攔住他,而牛頑石被這兩下突襲搞得手忙腳亂的,作為一名弓箭手,他完全失去了先機,總不能用弓去格擋對方的長刀。牛頑石先被月色撞了個踉蹌,此時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開,再次閃躲過了這一記森寒浸骨的攔腰斬。牛頑石長弓依然沒有摘下來,但是,緊接著「嗦」一聲淒厲的尖叫聲,促成了牛頑石最終的惡夢。

    一支羽箭沒入了牛頑石的咽喉,並將他臨死前的慘呼悶在了肚子裡。作為一名弓箭手,牛頑石最終死在了弓箭之下,而至死,他都還來不及摘下他的武器——他背後的那把長弓。似乎應驗了那句很多人耳熟能詳的古語:自誇善射者死於矢、善戰者死於兵、善泳者溺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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