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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五十七章 動盪下的機會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09-14

    嘉和紀年496年這一年,也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11月,65歲的皇帝陛下將自己的皇位傳給第三皇子,撒手不再管事,退位回宮裡做他的太上皇去了。

    事實證明,這並不是一個英明的舉動。

    12月7日第七皇子從封地尼斯威爾道廣平城回京參加新皇登基大典,在皇家近衛軍統帥漢墨將軍的協助下發動兵變,以後的數天裡,帝都血流成河,據說死了幾千人。

    朝野動盪,大臣們戰戰兢兢,各個邊防軍鎮、地方官員們能抓住兵權的把兵權抓得更緊,哭窮著問上面要東西的要得更多了,該往上邊上繳的上繳得更少了。

    原來一道去參加新皇登基的其餘的幾個王子全部被軟禁,13日,就有官方宣佈:幾位王子在軟禁中違法串聯,意欲圖謀不軌,並在京都外幾個將軍的支持和策應下陰謀叛逃,在途中混戰遭擊斃。某某某某幾位將軍被擒,全家斬首。帝都外圍騷亂又造成了數千人死亡。

    12月17日,七皇子宣佈登基。次日,光明神教大主教宣佈承認新皇合法地位。

    這一政變,史稱「帝都流血十日」,它無疑是在垂垂遲暮,日薄西山的帝國身上猛擊了一記重錘,傳承了五百年的帝國搖搖欲墜。

    12月20日,新皇同意在帝都設立教廷,這意味著,宗教開始在帝國政治上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春水的母親,這位極具政治頭腦的婦人又在康遠顧寫給春水的信件中夾帶了一張不署名的紙,上面提出事情正往預料的方向發展,先無論好壞,要求春水加緊對秘密的調查,如果需要金錢和人力上的支助,告之康遠顧,大家再想辦法解決。

    新皇登基也影響到了波彌道,影響到了濟州城,甚至影響到了貝爾卡。由於政局不穩,帝國對兵力的需求加大了,因為距離帝都不遠,波彌道的士兵開始接到往帝都周圍的關隘調動之命令,濟州城的士兵自然就補充到了波彌主城,同樣的,貝爾卡的士兵也要往濟州城調動,上面的命令已經下達,給貝爾卡中隊的時間是十五日,要求完全撤防,能帶的全部帶走,貝爾卡由於地勢的緣故,肯定是不考慮再設置駐軍了。

    由於「帝都流血十日」死了不少官員,同時上面也擔心,帝都附近的這些大城根深蒂固的官僚勢力們一旦波動起來,會對帝都很不平穩的局勢造成威脅,所以和附近許多其他地方軍政頭腦的調遣一樣,小白的舅舅,那位前任的濟州城守已調到帝都外的衛城做行政長官了。級別提高了,但是實權實惠麼,就難說了。目前,濟州城新任城守新官上任,手中沒有一兵一卒,下面的這些官兵們都瞧準了,不但早起得鳥兒有蟲吃,而且帶的隊伍越多,得到的地位就越高。

    這,對於一些人來說,也許就是動盪下的機會。這些人,當然包括了小白與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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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別留手,繼續。」手持木盾木劍的小白大喊,一顆顆豆大的汗滴順著他的臉往下淌。

    春水抱著長槍,擺著一個比較拉風的姿勢,雖然也是汗濕髮鬢,不過依然是面帶微笑。

    這種練習,純粹是練習技巧了,因為手持木製兵器,雙方都卸掉了鬥氣內勁。你來我往的,全是在拼步伐比招式。

    「呼」的一聲,春水的木槍化作一片殘影,幾乎彎曲成了一條白弧,朝小白的右肩扎去,小白不敢大意,左手舉盾封住槍的來勢,大步前跨朝春水逼了過來。

    春水長槍一碰盾牌,就彈了起來,連人也跟著彈了起來。長槍如怒龍擺尾,居然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作棍掃向小白的盾後空檔處,小白回盾不及,只得將手中木劍去格擋,雙臂因此做了個交叉。

    不料春水這一掃卻用足了氣力,險些打在了小白持劍的手上。小白姿勢不協,平衡也被破壞,被這一記打得踉蹌幾步,差點坐到地上。

    小白大盾前推,人抵在盾後,右手木劍高舉,如一輛高速奔馳的戰車,忽地直衝春水而去。春水用巧,小白於是決定以力制之。

    春水一槍擊在盾上,整個人卻凌空倒飛了出去。

    力量還是沒有顯著的提升啊,春水暗歎道。

    小白收起盾劍,兩人呵呵一笑,春水道:「用了鬥氣內勁,你的盾威力會更明顯。」

    小白卻道:「你的技巧在木製武器下一樣不易發揮。」

    小白扔了木盾,從一旁的拿了塊絨巾,擦了擦臉,說道:「小妖,咋整?」

    春水知道他在說什麼,擱下木槍,也拿起塊絨巾擦了半晌,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小白。

    又過了一會,只見他慢條斯理的將絨巾掛上,還平整了幾下,緩緩道:「首先要問你,你想幹什麼,想幹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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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王憐花的面容長得很精細,甚至帶點女性化的味道,那麼尼桑鎮駐軍少尉風天使給人的感覺就是中性人。尖尖的下巴,小巧的嘴,連聲音都很細。

    不過他的手下都知道,如果遇到風天使出手或者發怒的時候,他細長的眉毛下那兩條冰箭一般的目光會讓周圍五米範圍內都有凌厲寒意和刺痛感。而現在,就是這種時刻。所以他的手下都非常自覺地站在他背後,沒有哪個傻子會在他面前搖晃。

    風天使此時正站在一間很普通的房子裡,他的面前,還有一具屍體一灘血跡。

    「要不要報到城裡去,請他們派人下來調查?」後面一位小心翼翼地湊近了說,這是隊正麒麟。

    風天使先用鼻子裡「哼」出一聲,手一擺:「丟人不?咱們的事先自己查!」

    麒麟訕訕地後退了一步,其實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濟州城內的官員系統是一片混亂,把部隊拉到了波彌或帝都附近不算,正是新舊交替之際。一些還坐在位置上的舊官員,正琢磨著是不是新官一來自己就該滾蛋了,又或者想著怎麼在新上司面前拍馬抱大腿,且能讓對方相信自己是真心投靠,誰還有心思管這趟子事,一個小小隊正的死亡算個毛。

    門口又一個士兵剛要走進來,卻見到風天使眼睛一瞪,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趕忙扶著門框行了個禮:「少尉大人,貝爾卡赫連少尉來了。」

    還沒等風天使點頭,卻見那個一副吟遊詩人打扮,穿著黑色暗紋長坎肩的赫連春水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衣上的黑白斜格子鑲邊和他的人一樣張揚,臉上依然是那副不羈、懶散的笑容,嘴角勾勒出一種倔強的曲線。

    春水在風天使旁邊站住了,打量著四周。屋裡瀰漫著那種濃郁的血腥味,簡陋的四方木桌翻倒在一邊,在那個方向,還有一把同樣翻到的椅子和些破碎青花瓷片。人撲倒在血跡中,看不到臉,背上衣物破損的口子中,沾滿粘稠的血液,已將成塊,一塊藍碎花的布簾遮住了屋子的裡間,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風天使朝春水做了一個很小幅度的扭頭斜視動作,卻沒啃聲,可是春水知道,這個動作的意思是:怎麼來了?

    春水收起那一絲嘴角的笑意,淡淡地說:「本來有事找聖地亞戈和你商量的,不過咱兄弟的事稍後再說,先處理了這檔事吧。」

    風天使也聽出春水的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忙。尼桑鎮和貝爾卡鎮距離很近,風天使與春水也是老朋友了,知道他的能耐,當下也不把他當外人。

    「死的是居兵衛隊正,今早他發現的,」風天使回頭指了一下後面一位神情呆滯的士兵又接著說道:「這裡是居兵衛的家,買下來幾年了,其他的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差不多一樣多。」

    春水道:「人有所長,涉險探秘,潛行伏擊我不如你,這種事…」春水也指了指屍體,轉過頭望著風天使,接著道:「你不如我。所以,我需要全權指揮。」

    風天使斜瞥了一眼春水,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卻見春水大大方方地說道:「你和麒麟跟著我就行,其他人都在門外候著吧。」便自顧圍著屍體轉起圈子來。

    風天使搖了搖頭,也不說什麼,手往後一揮,頓時身後散了個乾淨,身邊就剩下了麒麟隊正一個。

    只見春水先看了看屍體的頭部,然後是背上,再將屍體翻過來,這裡摸那裡捏的,連鼻子耳朵嘴巴甚至手腳都不放過,折騰了好一會,就看地上,嘴裡嘀咕著:「你們就像一群羊跑過了草地……」

    然後蹲著往翻倒的桌子那邊挪過去,地上的一堆也看得很仔細,拾起了一片稍大塊的碎瓷,遞到鼻子下嗅嗅,最後居然還用舌頭輕舔了一下。

    春水終於站了起來,然後是繞著屋子四周慢慢地走,慢慢地看。從開始到現在,春水一直保持著一種很專注很認真的姿態,這種姿態不僅讓這個年輕人更憑添了額外的魅力,同時也讓風天使心情平復了不少。

    春水一直繞到了大門邊,然後是門扇、門框、門檻、門簷都看了個遍,也不管外面一束束神色各異的眼光,然後他逕自又走到屋子邊上,掀開了那塊藍碎花的厚布,進了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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