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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國的斜陽下 第八章 是誰出賣了我們 文 / 子韻

    更新時間:2012-08-08

    「他們要搶箱子!」妮可大叫,手中鐵爪爪尖突然暴長,將一名「權杖」武士手裡的長槍鎖住,反手一攪,隨著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鐵爪拉出一條火花,竟讓對方武器脫手。

    「卑賤的傢伙!」那位叫桑德的血族男子正從一名「權杖」武士胸膛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由一片片金屬甲片組成的鐵手套上,鮮血正淋淋地往下滴,他伸出血紅的舌頭在上邊舔了舔,眼珠和嘴唇都泛出猩紅色,忽地帶出一道黑色殘影,朝一個狼人風一般掠去。

    血族和狼族千年以來都是死敵,如今又來破壞好事,桑德怒火中燒,真是片刻都不能忍耐。

    中間那狼人頭領也不見有什麼大的動作幅度,卻後發先至,轉眼「咚咚咚」的三兩步奔到了隊伍中那個羸弱青年的旁邊。不過,他的目標卻不是這個青年,而是他旁邊一名背著個朱紅色長形木箱的潛行者。

    「嗾——」一聲破空尖嘯,一道烏光瞬息而至,隱約竟蘊含了一股神秘而霸道的力量,硬是讓狼人頭領縮回了伸向箱子的爪子。

    「咄咄咄——」隨著如雨點敲窗般的一連串悶響,在狼人頭領面前整齊的插入了一排五支沒土半截的箭矢,硬是再讓狼人止住了前衝的身勢。

    「好熱鬧啊。」這懶洋洋聲音的主人出現在那邊的小土坡上。這是一個標準精靈弓手打扮的艾爾格精靈,身穿皮甲,腰上配著柄短劍,身上披著個綠色的斗篷,綠色的窄簷布帽上斜插著支白色的長羽,手上拿著弓,背負著支箭筒。

    不過這個精靈卻顯得有些另類。別的精靈總是很在乎自己的儀表,可以說你很難把鬍子這個東西和精靈聯繫起來。可他卻偏偏相反,你看他臉上蓄著雜亂的鬍子,身上的斗篷也皺皺巴巴,皮甲領端部分鬆散的分開,還很西部地紮了根白色布巾,白巾已經顯得髒兮兮,也不知道有何用途,反正是沒起到什麼裝飾作用。這一切恰恰說明了,他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精靈。

    「楓景,那個箱子裡就是暴龍之弓麼?」這是一個四尺半高、身材非常寬厚敦實的矮人,棕褐色的皮膚、黑色的眸子、全身披著鑲嵌式鎧甲,頭髮和鬍子都是棕紅色,留得很長,修整得十分整齊,腦袋兩邊還紮起了辮子。

    「嗯哼∼混元,等會你去對付狼人;小亓,取箱子。」

    「你呢?」另一位看起來乾淨利落,冷峻挺拔的男性精靈出現在弓箭手楓景的身後,他是個穿著緊身茶色戰鬥皮衣、披著黑色斗篷的潛行者。

    「我掩護啊∼」這個被喚做楓景的精靈嬉皮笑臉地說,然後將弓往胳肢窩上一夾,兩掌合攏成筒狀,湊到嘴邊喊道:「山林同盟鄭重宣告,我們不想傷人,不管是狼人、吸血鬼還是中土人。留下暴龍,將你們的雙手扣在自己的腦袋上,阻撓及頑抗者,後果自負!」

    說到鄭重,可看他那副嘴臉,卻是半點鄭重感也欠奉。

    激戰之中,灰衣人依然注意掌握著場內情況。這些半路殺出來的對手,基本都是很難對付的精英,而且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們沒有採取先等別人火拚一陣再坐收漁利的辦法,這說明他們非常的自負,他們沒有把別的對手放在眼裡,也根本沒把自己這一隊百戰精銳當一回事。不管這些對手是什麼來路,灰衣人已經清楚的知道,他們都是出於一個相同的目的——那個朱紅色長形木箱!

    暴龍之弓,算是這次行動的另外一個重大收穫。除了組織裡少數幾個高層人士,知道這件事的只有隊伍中這些兄弟。灰衣人眼光如電,在場內一掃。

    難道是內部出了問題?究竟是誰,出賣了我們?!

    場面異常混亂,各路人馬打做了一團。對於狼人、血族、山林同盟、「權杖」幾方面來說,這裡沒有盟友,只有敵人,只要不是自己人,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出手,沒有什麼客氣可言。

    背著朱紅色長形木箱的潛行者,他周圍的戰況最是激烈。那喚作混元的矮人戰士手上盾錘結合,與狼人首領戰在一起。狼人頭領一拳重重擊在他的金屬圓盾上,巨大的衝擊力竟讓力量一貫強悍的他後移了六七步,混元上身姿勢不變,面色稍稍透出一股紫色,卻見那地上兩腳移過之處,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印槽!

    冷峻挺拔的男性精靈潛行者突然出現在狼人頭領身後,手上一把短劍帶著火焰,捅向狼人頭領的背心。這一劍,非常詭異,眼看這種速度,一般的武器都會響起破空之聲,可它卻一點響動沒有,如果只憑帶起的風來感覺,只怕等反應過來時,劍已經沒入身體了。

    狼人頭領爪子向外猛掃,同時身體極快地側向一彈,不可思議地躲開並逼退了對方,不過仍舊被對方在腰部上劃了一道。儘管鮮血淋漓,狼人頭領卻滿不在乎。變身成狼人後,本身就處於一種極度暴走的狀態,攻擊力、速度全面暴升,凶殘且無畏;更重要的是,狼人和血族一樣,也有超強的自動癒合能力,斬首或者破損心臟才是將狼人和血族致死的好辦法,又或者是乾淨利落地將整隻手、腳斬斷,才能將其重創。

    「死亡之音?艾爾格的炎?」那名叫妮可的女性血族暗忖,神光掃視中,她瞅準了機會,撲向了背著朱紅色長形木箱的潛行者。不過她立刻發現,對方並非好捏的柿子,而且這個人,似乎身手還在領頭的那灰衣人之上。

    這個潛行者外表非常普通,屬於一旦混入人群中立馬就會消失的那種。他手上沒劍,也沒有刀,也不像桑德那樣有副鐵手套。他就空著一雙手,手掌很粗糙,手指很粗短。當那一雙手裹著團淡淡的金光揮向妮可時,妮可當即只做了一件事。

    她退,倒退,急退,速退,連續退。

    即便如此,那只裹著淡淡金光的手,中指部分依然很「輕薄」、很「猥褻」地從妮可胸前兩峰之間劃過,劃斷了她披風上的系扣——黑披風如幽靈一般脫離了她的身體,飄蕩在半空;劃在了她的胸前,頸下三分處——妮可哇地吐出了一口血,血雨血霧噴灑在月光下,形成了一道血虹。

    桑德眼見愛人受創,怪叫一聲,長身而起,捨棄了身旁的那個狼人,如一隻黑夜中的蝙蝠掠向背箱人與妮可之間。可這麼一來,直接導致了一出悲劇的發生。

    他的前面是混元,要掠向目的點,必須要掠過混元。可這個時候桑德顧不得那麼多,他心急如焚。而從遠在那邊的精靈弓箭手楓景那個角度看去,桑德正凌空而下,撲向混元。

    於是楓景張弓搭箭,弓影飄忽,五連珠!一箭疾過一箭地朝桑德後心襲去,桑德身在半空之中,雖是身形急扭,又用鐵手套撥開了三箭,仍是有兩箭沒入了他的背後。其中一箭,穿透了心臟。

    桑德如一隻斷了翅膀的蝙蝠,恨恨地嗚咽了一聲,跌落在混元的身前,眼見沒了動靜。

    那邊妮可肝膽欲裂,哀鳴聲裡,如投林飛鳥,似墜野流星,揚起鐵爪直射風景。

    混戰中那位羸弱的青年,面色如紙,渾身顫慄,抱著頭蹲在道邊。起初「權杖」的人還想著去護衛他,可看著後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個朱紅色箱子,就連剛才有個狼人幾乎從他屁股上踩過,也沒去看他一眼。漸漸地,大家也放開了手腳投入戰鬥,不再去擔心他。

    這個時候,激戰中的長街附近,忽聞河道上傳來陣陣吟唱的歌聲:「歸去來兮歸去休,流光明月照桂州。伊泰舟前雪,若榮身後憂。藏余破虜策,雙騎入高秋。遠水接天淨,孤山帶霧浮。橫波不傾國,但映劍溫柔。」

    那是誰家的扁舟誰家的男子,灰衣人心中亦有牽掛,聽得不由心裡一陣波瀾。想必這歌聲從遠處傳來,會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然後會滲透到每個有故事的人的心裡。

    初聞歌聲,卻不見人,而歌聲聽在眾人耳朵裡,字字清楚,彷彿那個人就在你身邊淺斟低唱。

    稍稍,有一人一舟,順流而下,手裡竹篙輕點一二,也不費勁,便用一種感覺不出的快速,到了近前。

    「帝國頹廢,什麼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這人在舟上,竹篙又點兩下,人便如一隻風箏離了船、上了岸、到了交戰雙方場中,竹篙再一斜挑,閃電般挑向那只朱紅色的箱子。

    背箱人雙掌金芒更甚,化作兩團金光,頓時將竹篙絞得粉碎。不過在對方這鷹擊長空的一擊之下,前端竹篙雖已碎,後端卻不斷接著遞進,竟被迫後退了幾步。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清清淡淡,兩鬢略見霜白,卻依然不失雋逸風流,超群拔俗,身後還背著個長條形的灰布袋子。他就這麼坦坦蕩蕩地站在場中央,站在仍在激戰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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