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取名字……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讓吳熙月暗暗笑翻天的是,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姓氏之分,更沒有說什麼生下來的小孩就一定要從阿父的姓。
薩萊啊,啼,芒……瞧瞧這些名字,嗯,這些只能算是只有名,未有姓的名字。太好辦了!沒有姓才好呢。
對女人大費周章要給小孩取什麼名字,男人們是很不解。生下來,隨便叫什麼不就行了?像納雅的孩子,一個是小毛蟲,一個是毛蟲,多好記啊。
薩萊看著女人挺著人肚子時不時抬手在腦袋上面拍一拍,嘴裡偶爾飄出一句,「這不行,不好看。這名字也難聽,還得再想想。」
妹紙苦逼地發現,吳這個姓……還真不好取名啊!要用普通話來說「吳」音「無」,還好這裡不存在普通話,好好想想像是可以。
男的叫吳昭,昭:明亮的樣子,如日月昭昭,還有就是明白事理,如「賢者以其人昭昭」字釋是很好聽。
不過坑爹的就是,她表姐大名叫吳熙照,兄弟姐妹則是習慣叫她阿昭。丫的!好好一個「昭」字讓這貨給佔了!
薩萊用膝蓋碰了碰芒的膝蓋,抿著嘴,目光驚疑不定道:「你說她是不是……這裡有些毛病了?我也沒見那個要生小孩的女人像她這樣啊。」
「噓,小心一點。」芒急忙拉了他一把,這傢伙說話聲大,別讓女人給聽著,「月是在給小孩想名字呢,你沒有聽到她念叨了一個早嗎?」
薩萊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確實大了些,低下頭傾身到芒身邊,壓著嗓子道:「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我覺得叫什麼都好。還需要這麼想嗎?」
「她喜歡想就想吧,狼王說了,月懂得比我們多,估計會想出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出來。」芒將柴火攏高了一點,見到女人又站在一個地方低頭著,掰著手指頭,那笨重重的樣子……真是很逗人笑呢。
他揚聲道:「月,快坐下來休息會,想不出就呆會再想仙爐全文閱讀。不急呢。」
取名……果然是件難事情,吳熙月郁悴地歎口氣,邁著兩大象腿小心翼翼走著坐到籐椅裡。
為了取個好名字,妹紙如此糾結了十來天,名字沒有糾結出來,倒是將啼盼回來了。整整一個冬季啼都在河道邊,見到吳熙月碩大肚子,一貫鎮定的啼寒眸楞是給睜圓了小半圈。
真的是……好大一個肚子,他還想著抱一抱,這模樣哪裡能抱啊,手臂只怕是擱在她肩膀上,中間肚子隔著呢。
「這是要快生了。」見著啼那要過來,不敢過來的模樣,吳熙月嘴角抽搐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模樣……難看,但也不至於嫌棄到人都僵住,沒半點表示吧。
啼快一點走來,走得急,還有沾著污雪的泥濘濺起,「要生了還走出來,快進去。雪化了也冷,別吹到頭痛。」
「越要臨近生,越要出來走走才行。」吳熙月看著走近的男人,嗯,還好,沒有變瘦,一個冬季過去把曬黑的皮膚又養到了小麥色,特麼有男人味呢。
薩萊是從屋子裡一臉冷冷跑出來,看了啼一眼,教訓起吳熙月來,「我就是回屋子裡一下,你還真夠快的,轉眨就跑到處面來。」
又對啼道:「這女人我是管不了了,你回來正好,一直到她生完小孩之前,你管著。我懶得再來管,都要累死在這裡!」
「喂,我明明等了你好一會,什麼叫眨眼跑出來,我挺……哎喲……」吳熙月說著,突地叫痛一聲,抱著肚子對兩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男人道:「哦草,尼瑪快把我架回去!要生了,哦草,要生了!」
在這上面,啼的反應明顯是要比薩萊慢了好幾拍,一來風塵僕僕趕回來身心是比較疲憊的,二來麼,他完全沒有想到女人說生就生,沒有反應過來也是正常。
薩萊就像是腿上裝了滑輪一樣,嗖地衝過來,攙過妹紙的手臂,強忍住哆嗦鎮定道:「不急,不急,就算是要生你不是說中間有個過程麼?來,我們先回屋子裡,你躺在床上慢慢生。」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央姆,納雅她們這些生過孩子的女人來啊!」對啼,薩萊是咆哮。
他把心裡的緊張都咆哮在啼身上,發洩一會,薩萊覺得自己又鎮定了許多。
吳熙月也只是短暫地慌了下,有薩萊鎮住場面倒也很快冷靜下來,手抓住他的手臂,道:「你說得不錯,來,先扶我回屋子裡。」
在大事情上面向來鎮定的啼跟木樁子一樣立著,腦子裡是在想事情的,他想:生了,他的女人要生了!哦,薩萊得說要去找你……,找生過小孩的女人過來。
啼現在是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冷峻的面容也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直到吳熙月回頭對他說,「你讓女人們多燒些水,順便將準備好的麻布帶過來。」
說了這麼一句話後,啼點點,面容淡淡特麼鎮定道:「嗯,我現在過去找他們。」
「……」這人怎麼就沒見過他激動呢?吳熙月還納悶了。
誰料才想完,便見轉身的啼突間自己把自己給絆倒,撲通地,好重好結實地摔地雪水泥濘裡,那泥水都是濺得老高。
沒忍住,撲噗一聲笑了出來,只是才開始有些抽痛,吳熙月還是能笑得出來。啼是躁紅著臉爬起來,頭也沒回速度跑了。
納雅正在拿著枯草編幾張坐墊出來,門口投來一道人影,陽光照耀下人影一直拉到她的腿步,下意識抬頭有個男人逆光站著。
光看身影她就知道是誰了,「啼?你回來了?咦?怎麼沒有先去找月,反而來找我了?」他要是找了月,頭髮就不會這麼蓬鬆嫡女賢妻。
「月說她要生了,你過去看看。」雙手撐著門樑,啼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聽上去一切都是那麼正常。
納雅見過大多女人生小孩,聞言,眼裡閃過喜色,絕對是他們之間中鎮定的人,道:「我拿好麻布馬上過去,你還要找一下央姆她們幾個女人才行,多幾個女人燒開水,幫忙才能忙得過來。」
啼點點頭,腳步穩健離開再去找人。惹得納雅還挺高興,暗道:首領啼就是不一樣,一個冬季不見,更要穩重許多呢。
孰不知,啼一路上不知道自己摔了自己多少回,等到將幾個女人找齊,他已摔到鼻眼臉腫,一回屋子裡搞得吳熙月大驚,呲著牙大驚道:「你還有閒功夫跟人打架去了?」
屋子裡有七八個女人,還有薩萊,芒,狼王陪著,啼抬手虛虛擋了下臉,也不隱瞞道:「去找她們幾個回過,中間不小心摔了幾回,沒留神都給摔到臉上。」
吳熙月:「……」真丟人!太丟人了。又是一陣小痛,吳熙月慢慢走著,時不時的哼哼兩聲,發洩痛意。
「月,你真能堅持啊。這樣痛著都能走,換成是我早躺到床上去了。」是格桑笑瞇瞇開口,她現在也是兩個孩子的女人,過了生小孩這一關,再看別人生小孩就大膽多了。
才滿則是佩服道:「我也是一樣,一點點痛就受不了,哪裡還能走啊,狠不得一個用力,像下蛋一樣把孩子下出來才好。」
「我這叫科學生小孩,嘿,說了你們也不懂。」吳熙月時不時扭曲一下面孔,沒有到真正宮縮時,她還是堅持走走,走走會更有利於助順產。
傷不起,她能說她被吉鵲給嚇到了不?
再來,孕初期那種種反應讓她挺擔心的,也不知道生的時候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在原始社會裡,生小孩一切都得靠自己,還有就是……聽天由命!
她心裡是慌的,面上倒是裝逼到底。怎麼慌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不然……真的是要慌成一團了呢。
芒很緊張,他一會盯著自己女人的臉,一會盯著她的肚子,更多的時候……是緊盯著女人的雙腿間!
穿著褲子……小孩要是自己爬出來,呃,會不會直接從褲管裡掉出來呢?會不會傷著小孩?會不會把月自己給嚇暈過去?
芒的心理活動一向是……挺多的。
而這段日子裡就是屬於薩萊在吳熙月身上花的心思最多,真有這麼一天來臨,他也確實是鎮定許多,因為好多事情吳熙月是抓住他灌輸生小孩是怎麼一樣過程……。
「痛之間隔著有多長?有沒有規律了?」薩萊很冷靜的開口,頗為專業!
吳熙月糊想的時候也在算著,「還沒有……,只怕今天白天是生不成,要等到晚上。」這麼久過去,她一共痛了三回,真的是才剛剛開始。
「再走一走,我給你煮肉湯,多吃點才有力氣。」薩萊點點頭,更專業的說著。
納雅她們幾個女人是感歎道:「薩萊巫師,你真……厲害啊!看樣子以後女人要生孩子都可以來找你了呢。」
「沒興趣。」薩萊白了她們一眼,嗤,當他閒麼?還給別的女人接生孩子,他就算是閒著也不會去。
別的女人的身子他不感興趣,別人的孩子他更不興趣。
所以,薩萊是確實不適合當一個部落裡的巫師,他的冷漠只會讓族人們心寒,更會讓人心散開獨寵——無賴皇后。
狼王坐了一會,心裡躁動到沒有辦法靜下來,乾脆是站起來跟女人一起走來又走去,偶爾會抬手攙她一把,一聲不吭的保持著沉默。
他對這些事情不太在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想關心女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就陪著走吧。
吳熙月對他笑道:「在狼群裡,母狼產狼崽公狼也是這麼陪著嗎?」
「嗯,母狼在山洞裡產崽,公狼在外面放哨直到狼崽生出來。」狼王又扶了她一把,面上帶著絲淺笑,「任何一隻母狼都會平安產下狼崽,你也會是一樣。因為,你是我狼王的母狼,所有災難都會挺過去。」
狼王一向觀察入微,他在她慢慢走動的腳步聲裡能聽出來不安,獸類對情緒的變化一向是很敏感。
吳熙月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緊,長而卷的眼睫毛微地顫了顫,低聲道:「我是在害怕,……想到吉鵲,我心裡就害怕。」
「別怕,我們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管……怎麼樣,都會陪在你身邊。」狼王展顏笑起,稀少笑容外露的俊顏在這麼一瞬間仿若有浮光掠過,一笑似有花開,絢麗至荼蘼。
吳熙月愣了下,又皺著眉頭起來。他話裡……似乎還有別的話意。正好又是一陣縮痛,打斷她細想。
在狼群裡,母狼的離開會讓公狼也跟著離開。狼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女人早離開後,他會獨自活下來,不用說,肯定是她離開,他也是跟著離開。
屋子裡的女人就是吳熙月最信任的女人,納雅,格桑,才滿,還有央姆……,她們四個是吳熙月一直信任著的,生產時也是由她們陪著。
到了下半夜陣痛開始頻繁起來,一直沒有離開的納雅她們正好小睡了一會,這回聽到她的聲音後忙而不亂的開始準備起來。
生小孩……這是一個最痛苦的過程,是絕對求死不能,求活……也得要看老天爺了。吳熙月嘴裡咬著麻布,她怕自己會扯著嗓門嗷嗷叫白白浪費力氣,嘴裡咬塊麻布還能防止咬傷舌頭呢。
額頭冒著豆大汗水,打濕了頭髮,也打濕後背。一陣一陣的疼痛如是瀕臨死境邊緣般,骨頭似乎都被撐開了。
啼他們在女人們生小孩的時候向來是站得遠遠的,這回近距離的陪著自己的女人生小孩,才知道他們的女人在遭受什麼樣的大罪。
「月,不要強撐著,疼就叫出來!叫出來就會舒服先多。」薩萊湊近,他伸手想要拿掉她嘴裡的麻布條。
吳熙月瞪著眼睛搖頭,喉嚨裡吱唔唔拒絕。
從未在族人們面前掉過眼淚的薩萊這會是默默地流了淚水,他坐回原地,接過芒遞過來的麻布帕放到盛著熱水的陶盆裡,拭乾淨水又遞給芒。
給她拭著汗水,能看見芒手臂一直是在顫抖著,「不要怕,不要怕,我們都在……,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聲音已經是不成調。
只有啼,峻冷面容沉沉的,深沉如浩瀚星空的寒眸緊緊盯著女人肚子。他最能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多痛,她整個人是靠在他身上,後背傳來的陣陣濕意讓他知道……她現在有多痛。
肚子還是挺著並沒有扁下去,他只希望這麼大的肝子快一點扁下去,這樣,女人的痛苦才是結局。
納雅她們是最鎮定的,在這裡的誰沒有生過小孩呢?誰沒有經過生小孩的痛呢?
「月,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可以了,很快就可以了農家小地主全文閱讀!」納雅看到一堆水打沾了麻布,速度塞了一塊乾爽的麻布過去,她可以很清楚看到小孩子出來的地方,鼻尖上有著汗水,雖然自己是生過,可是……巫師月沒有生過啊!
央姆煮來的參湯,用木勺一點一點喂到吳熙月的嘴裡,「喝一些參湯,看樣子是快要生了……,喝點參湯攢些力氣!一口氣將小孩生下來。」
才滿是在小屋子裡燒開水,時不時會跑過來看看,已經過了一會,順利的話……是應該快要生下來。
「快,再接盆熱水過來!」格桑抱著陶盆衝進小屋子裡,她是負責端送熱水,跑到滿頭都是汗水呢。
才滿手腳麻利將另一個陶盆遞過去,不忘記招待兩句,「你慢一點跑,小心摔跤,別驚了月。」
「知道了,知道了,我還不知道這樣些嗎?」端著熱水,格桑立馬閃身到屋子裡。
吳熙月很疼,可無論他們怎麼勸……也不叫出聲來。隨著宮縮加劇,她深深吸口氣,再用力往下沉。
她的幾個男人此時整顆心都提在心眼裡,薩萊甚至在想,以後都不想讓女人生小孩!他情願不要知道的小孩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吳熙月在疼到險些暈過去的那刻,一次用力……下身頓感到有什麼東西滑了出來,肚子絕對是以看得見的速度扁了下去。
一直盯緊的啼在這刻才將屏住的呼吸長長吐出來,他沒有去看小孩,低下頭整個身子都是彎曲,一個吻落在吳熙月滿是汗水的額頭上,「月,你真勇敢!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雖然一直在盼著小孩生下來,可當小孩真出生下來四人倒是先關心小孩了。
納雅抱著身上還沾著血跡的小孩,自己先瞅了一眼。喲,是小女孩呢!哦,還需要倒著小孩輕拍下小屁股才行。
小孩子哇的大哭起來,雖然是個小女孩可那聲音啊,洪亮洪亮的,在小屋子裡燒水的才滿一聽,丟下在柴火就衝進屋子裡來看。
「快,這水剛好可以給她洗個身子。」格桑閃身,讓納雅將小孩放到溫水裡洗乾淨身上的血污。
央姆挺著肚子不好忙活,笑瞇瞇告訴吳熙月,「月,你生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很漂亮,可……孩子的阿父們似乎都忘記她的存在。
「哎,等那東西也出來,我們抱著小孩到外面去。現在啊,她的阿父,阿母可沒有空閒來看她呢。」納雅利索地給小孩洗乾淨,穿上軟軟的麻布衣服,又在外面抱了幾層獸皮,對像阿賽那樣圍在吳熙月身邊的幾個男人連續丟了好幾個白眼過去。
這麼緊張女人的男人……她第一次看到!哼!她眼紅的,很眼紅,很眼紅!自家的兩個渾蛋都沒有麼關心地她呢。
小孩生下來只知道抱著小孩對自己傻笑。
吳熙月實大是沒有多大力氣再來抱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女兒,她朝納雅笑了笑,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會。
胞衣也滑了出來,她總算是可以好好睡一會,至於身下還有血的問題……就交給自己的男人們來做了。
薩萊跟芒知道怎麼做,她可以放放心心睡覺。
可憐的小傢伙一出生自己的阿母睡了,自己的阿父們圍著自己的阿母半點都不敢離開,都沒有想著要去抱一抱。
遠目,不是不想抱,而是不知道怎麼抱!
吳熙月是太累了,一睡是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聽到小娃兒的哇哇大哭聲,還有啼他們幾個細細柔柔的寵哄聲冰殿相爺腹黑妻。
在確認自己的女人平安產下小孩,又見她呼吸綿長他們才敢起身來看看小娃兒。
「眼睛還沒有睜開,不知道會是想誰。」納雅攪了溫水走來,「來,再喂些水喝,估計是餓了呢。」
從出生到現在只喝水能不餓麼?
狼王只在旁邊看著,他是真不會抱這麼小的小娃兒,剛才試抱了下……那軟軟的小身子好像要從他手裡滑下去,想用力一點抱著,納雅是嗷嗷叫衝過來,「會不會抱?會不會抱?不會抱給我!有你這樣抱的嗎?想把她抱暈過去?」
納雅這回在狼王面前氣勢那個如宏啊,驚得狼王瞬間不敢再抱,老老實實將孩子抱給了納雅。
就算是如此,還是得到納雅好幾個白眼。
當然,也沒有人笑他。因為,啼,薩萊,芒他們皆是得到納雅的奚落,很不給面子的奚落。
格桑動利嫻熟地抱著小孩子,「乖,張張小嘴,先喝點水等你的阿醒過來就可以吃奶了。乖,聽話喲,小嘴張開。」
薩萊在旁邊雙手不停地動來動去,芒不解,遂問:「你動什麼?手抽筋了?」
「你才抽筋?小孩生下來你以為她們一直有功乎抱嗎?我們還不得覺著抱?趁她們還在快學一學!」薩萊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動著手。
芒一聽,沒錯!不會抱必須得學啊,遂也是跟著動來動著。狼王,啼得知,同做起了動作。
喂完水的納雅一見,實在是沒有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太大,吳熙月叫了兩聲都被她的笑音給淹住,還是進屋子裡看看情況的才滿發現,這才知道睡了好久的巫師月醒過來了。
「納雅這貨自己生小孩都沒有這麼高興過,讓她抱小娃過來,我胸部脹死了。」吳熙月挺挺相當傲人的胸部,一臉得瑟,這回……總該是大到e杯了!
就是……脹得好痛好痛。
才滿笑嘻嘻出去來換小娃,她對啼他們道:「月說要抱小娃進去,她要自己餵奶了呢。」說著還比劃了下,「胸部都脹得好大,就像是兩個糰子果一樣。」
糰子果,一種像是椰子一樣的果實。
格桑還沒有將小孩抱進去,小娃的幾個阿父……一溜煙衝了進去,獸皮簾子甩得嘩嘩響,一看就知道進去的男人們多急了。
「你們進來幹什麼,小娃呢?」一時沒有想到大名,吳熙月乾脆叫起了小名,小娃,小娃,多順口啊。
啼攏緊因她坐下來滑到肚子邊的被子,溫柔道:「小娃在外面喝水,我們來看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太舒服?」
目光微微地從她肚皮上掃過,……好小的肚子了,不會再有第二個小孩子鑽出來。
不知怎麼地,啼覺得自己這才是真正放心下來,他一路趕回來本來就沒有睡好覺,回來還沒有歇口氣又碰上女人生小孩,緊張地陪到小孩出生,確認大人,小孩都是平安啼這才坐在火堆邊,抱著膝蓋瞇了一會。
半夢半醒間,彷彿又聽到女人在生小孩,聽到好多人在身邊來來回回走動,他似乎看到一個小孩抱出來,又看到一個小孩抱出來……,不知道抱了多少個小孩出來,一個激靈倒是把自己給驚醒了。
所以,這回啼才有意地無意多瞄了眼女人的肚子,生怕真會又有一個小孩出來結婚,嬌妻養成。
「怎麼臉色還是很白呢?流血不是很多啊。」薩萊趴得近,原由是位置搶得好,這回是仔細盯著吳熙月的臉端詳著,「嘴唇的顏色也淡,是不是要喝些你常說的補血中藥?」
他竟然連這個記得?吳熙月詫訝道:「你們給我燉雞湯不行,補血的中藥不能喝,小心從奶水裡過給小娃。」
「你們能不能善良一點,小娃餓到睡著了,能不能先讓她吃幾口奶再跟月說話?」抱著小娃進來的納雅擠開這個,又擠開那開,「月,你給小娃喂點奶,哭到夠傷心了呢。」
吳熙月笨拙地接過小娃,掀起衣襟……便哺乳起來。薩萊瞧到眼睛都直了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小娃吃得倒是挺歡的,竟然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吃的!
月生的小孩就是聰明啊,這都可以。
他們的視線確實是直了直,真是大了許多,小娃都吃得咂咂響呢。看樣子是挺好喝,有機會他也來償償。
小娃是一個能吃能睡的小傢伙,吳熙月開始幾天裡被她吮奶吮到疼,納雅在旁邊笑瞇瞇道:「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呢。小孩子頭幾天都是這樣子。等她出牙,咬你的時候才叫真的疼呢。」
這些,吳熙月還真不知道,這個時候已夠痛了,啼昨天看了下都說吮腫……,出牙還要咬,尼瑪啊,還不得咬掉?
打了個激靈,吳熙月默默決定出牙就給小娃斷奶。
這小渾蛋真不知道是誰的種,力氣特麼大,又力氣能吃。你想停一停再喂還不幹,扯著嗓子嗷嗷哭,必須要吃到……打飽膈才會松嘴。
不給的話……哭得那個傷心,硬是把幾個阿父那硬心肝都哭軟。
狼王甚至很是感概道:「我聽到別的小孩哇哇哭只會躲著走,聽到小娃哭,恨不得自己替她哭了。」
薩萊是長長歎口氣,是無奈中透著慈父般的微笑,「我一直就不喜歡小孩,他們哭,我煩,他們吵,我頭痛,他們笑,我只想說:笑個屁!現在,小娃兒哭也好,笑也好我都覺得……真是好開心,好開心。」
自家的娃就是什麼地方都好!
吳熙月回想著自有男人說的話,心裡也是甜蜜蜜。大約是她之前早就說過,小孩只知道其母不知其父,他們現在真沒有去糾結誰才是小娃的阿父,成了個個都是小娃的阿父。
才這麼一點大,還真看不出來是誰的。她自己……貌似也有些看不出來。當然,就算是看出來她也不會說。
等到小娃自己長大,想知道誰是她的阿父……哦,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雪開始大片大片的溶化,原野上又開始熱鬧了起來,部落裡的族人們都知道他們的巫師月生了一個女娃,大家很親切地叫她是小娃。
蘇合,博羅特,阿溫他們是大雪溶化後才知道消息,更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部落裡。此時,正好是妹紙出月的時候,整整四十五天,她可是掰著日子過的呢。
洗了個洗水澡,頭髮更是洗了好幾遍……換了衣服,吳熙月頓覺是一身輕鬆。
「你們幾個……不用這麼急。」一身清爽的吳熙月坐在火堆邊,看著急急趕過來的蘇合,阿溫兩個,笑道:「不就是生個小孩嗎?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博羅特不能騎馬,苦逼地需要走路……,每次來部落就數他最晚。
蘇合拿出兩張獸皮,銀白銀白的毛髮曾是一點雜質都沒有,就算是在火光中,亦是泛著銀白光芒,「這是我早就準備兩張白狐皮毛,在太衍山裡打到,這白狐很少見啊,我也是頭一回獵到上校的澀澀小妻最新章節。」
「我可沒有他這麼好的獸皮拿出來啊。」阿溫笑了起來,他拿去的卻是一張用是用上等兔皮做成了小被子,「這種兔子皮毛厚實,這時候還挺冷的,用它抱著小娃就不怕凍著呢。」
都是做阿父的,知道什麼東西是最需要。
吳熙月驚歎他們的細心,「這些是女人們讓你們帶過來的?還是自己想的呢?」有些不能相信啊。
「哈哈哈,是女人們提醒。我們一大男人可沒有這麼仔細啊。」蘇合已經是大笑起來,用笑意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她們說,我們就準備!」
阿溫也是打著哈哈道:「是啊,女人們細心,我們可沒有辦法這麼細心呢。雖然說自己有了小孩,這些傢伙在小的時候我們是真沒有帶過。」
酋長與首領在一起,沒說幾句就是聊到部落裡的事情了。
阿溫笑容滿滿面容漸漸嚴肅起來,道:「我們鳳凰山最近很不安份,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族人們追到樹子裡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這些是男人們在灌木上發現的,月,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一團棕褐色的毛髮展在他手心裡。
驚到吳熙月彈跳起來,「這是在鳳凰山裡找到了?快給我看看。」尼瑪!這不是野人的毛髮嗎?……他們足足失蹤了一年多啊。
「就是在鳳凰山裡找到,男人們還經常說看到一些人影在林子裡晃過。下大雪的時候我們還發現好幾個大腳印,很奇怪的是這些大腿印只能看到零碎幾個。」阿溫見她反應有些大,臉色更是肅冷起來,「你是不是見過?」
吳熙月接過毛髮,仔細看了一眼,點點頭道:「這是野人的毛髮,跟我們蒼措部落是很好的夥伴。建屋子的許多泥磚都是他們幫忙一起烤好,制好。後來他們被族人發現後,就悄悄走了,一走就沒有再回來過。沒有想到又出現在鳳凰山裡。」
「啊,你們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吧。野人的脾氣不是很好,誰要求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報復回來。」
阿溫是第一回聽到野人,迷糊糊道:「我們沒有見過他們,……是人不是什麼野獸吧。他們動作夠快,都看不到他們人影呢。」
「還好,還好。以後你們見著他們,多給些食物。他們是人,但……跟野獸也有些相似。喜歡吃生肉,怕火。」吳熙月吁口出,不管是不是以前的野人,她是不希望族人跟他們發生衝突。
蘇合聽了好一會,沒有聽太明白。
「野人是一件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們身子像人,但長與腳比我們要長,要高大許多。腳與手掌都特別大,很擅長攀爬與飛奔。你想看到他們,很難啊。除非他們是主動出現。」吳熙月對蘇合解釋,「還不會不會在你們那邊出現,看到了都讓著點。野人是不會主動傷心,就看是相遇到,他們膽小,會立馬逃跑。」
蘇合點頭道:「你提醒我們,我們就會注意。他們還會烤泥,挺聰明的啊。是自己想的,還是月你教的呢?」
提到野人,吳熙月臉上笑容深深,便簡單地說一遍告訴野人與蒼措部落裡的結緣,好讓他們徹底清楚。
在屋子外面等著的啼他們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怎麼談了這麼久也沒有出來,不會又有什麼事情要讓她來處理了吧。
正想著,吳熙月跟他們一起笑著走出來,見到啼,芒,狼王,薩萊四個像衛士一樣站在門口守著,不由道:「怎麼不進去呢?站在外面吹冷風清腦子麼?」
「準備要進去,你們就出來了軍婚,染上惹火甜妻最新章節。」啼自然地牽過她的手,修眉微擰,「有些冷,不是生了火嗎?」
蘇合打趣起來,「啼真是關心月啊,我們的女人總是說巫師月的男人很會關心巫師月,她們都眼紅呢。」
「你也可以這麼關心自己的女人。」阿溫調侃起來,想到了什麼似的,對吳熙月道:「庫化知道巫師月生了小孩就想著跟我一起過來。我看見她才懷上,便沒有同意一個人偷偷走,這回只怕是在部落裡生悶氣。」
也就是說跟吳熙月一道來到太衍山的女人們基本上個個都是生第二胎了,看樣子,現在正是她們黃金生育期,有男人嘿咻就能懷上小孩。
丫的,為到了她這裡就有些困難了呢?
庫倫這回懷上的小孩……阿溫其實也不知道是誰的。只不過,自己認為是他的小孩罷了。自從吳熙月說要讓小孩只知道自己的阿母,還不知道自己的阿父好,女人們好像一夜間活躍了不少,相對而言……能懷上的機會更大了許多。
等到小娃兒二個月的時候,吳熙月已經知道部落裡有幾十個女人同時有了小孩。那場面啊,絕對是驚人!
而男人們很快意識到巫師月的決定確實是可以幫助部落以後的實力成長,就算心裡有那麼些怨言也平息了下來。
一個母系社會的雉形已經形成,並有開始固有化。
女人主生育,男人主狩獵。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女人們開始的農田里的耕種,男人們將地開墾好,女人們則是播種,並有計劃的記錄哪些種子是什麼時候插,什麼時候收穫。
一個有著文明的社會在華夏部落裡悄然形成,並且向真阿部落,瓦圖部落蔓延過去。農作物也在這一年得到極大推廣。
真阿部落與瓦圖部落是頭一批受益者,諾敏與丹殊來到華夏部落裡,祝賀小娃的出生,帶來了各種禮物也帶回去可以讓族人受益一生的種子。
吳熙月一直以為這一年將會是部落蕩動的一年,出乎意料的是今年卻是一個平安年。阿顏骨的野心利爪沒有再伸過來,彷彿……經過一個冬季便老實了下來。
她不知道是斯欽從華夏部落裡終於探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回去後便跟阿顏骨至力於此事上。
「不對,不對!她說的石頭是用柴火燒著,然後會流出可以鑄造鐵器的鐵水出來。你們瞧瞧,這些石頭燒到都成石灰也沒有見有鐵水流出來。」斯欽頂著柴火的高溫,看了眼熊熊燃燒的火爐,看一回就生氣一回。
阿顏骨對石頭能流出可以鑄鐵器的水來……表示懷疑。
可每當想到巫師月手裡的鐵器連神靈都很喜歡,下意識地,他又選擇去相信斯欽打聽回來的事情。
「是不是我們的柴火燒得太多太旺了?」阿顏骨提出疑問來,「不然怎麼只成灰,而不會流出石頭水呢?」
斯欽擰著眉糾正他,「不是石頭水,是鐵水。冷了後鑄成鐵器,可以輕鬆殺掉對方!」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吩咐阿顏骨暫時不要動華夏部落。
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去動了!有那麼厲害的鐵器在手,他怕了!真怕了!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塔裡那部落竟然也沒有了動靜,讓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旭勒也得到了消息,忌憚華夏部落才遲遲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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