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許就算是他們提前跟蒼措部落見面,結局未必有現在這麼和諧。
吳熙月只是笑了笑,道:「現在見面也不遲啊,最後你們都知道共同對付的敵勁是誰,對吧。」早一些見面若沒有貼木兒部落的存在,她敢說蒼措部落一定不會這麼容易被他們接受。
博羅特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很對。便道:「巫師月說的對,我們就算早一點遇到蒼措部落,也很有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結盟。」
因為貼木兒部落的侵入,他與各個部落不得不尋找盟友一起對付,如果沒有貼木兒部落的存在,各個部落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相處,誰也不會對誰太好,也不會對誰太差。
蘇合微笑著把話叉開,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幾個部落是緊緊聯繫在一起了。
「巫師月,你要把三個山包都連在一起,……你打算全部都是用泥土嗎?就是你們建房用的泥土。」蘇合對這件事情更感興趣,如果可以,他都想回去後就照著巫師月這樣做了。
建立城池不光是一個部落的事情,如果能聯手起來自然是更新。
吳熙月不是目光短淺的女人,她沒有猶豫道:「沒錯,等到房子建立起來,我就開始建起城牆。並不需要用泥土,有石頭也是一樣。只要你有心去做,一定能完成。」
「巫師月,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情。」眼裡劃過光亮的蘇合滿懷希冀地看著她,下了很大決心一般道:「我想讓族人過來跟你們一起學會怎麼建房屋,怎麼建城牆。不知道,行不行呢。」
有地方可以學他又怎麼捨得放過呢?自己回去一點一點想著怎麼來弄,不如是跟著巫師月一起學。
博羅特大約也是想到了這上面,他不動聲色接口道:「如果可以,巫師月,我也想派族人過來,不知道行不行?」
……有什麼不行呢!吳熙月幾乎是要拍著大腿痛痛快快答應了,尼瑪的!這可是免費人工呢。再說了,建房築牆是必然一個發展過程,就算她現在不說,以後的人們也會自己摸索出來。
還不如當個人情賣給兩個部落了。
這件事情當場就拍板定了下來,喜得兩人立馬回去告訴族人們。
吳熙月也是喜孜孜回到山洞裡等著兩個部落的族人過來,離天黑還有很久,山洞裡的族人都到石頭山去忙碌,只留下幾個放哨的男人在附近跟著野狼們一起轉悠。
把窯洞一事解決完,吳熙月頓感到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現在就等著房子一座接一座的建起來了。
想到馬上開春需要播種種子,吳熙月趕緊把密封在竹罐裡,又用獸皮袋紮起來的種子都取出來倒在簸箕裡,打開《徽農要記》古冊翻到專門記載各種農作物種子的書頁開始細細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跟簸箕裡的種子對付著。
在看到有關於棉花種的一段記載「其地有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纊,名為白疊子」再往下看,看到關於棉花種的記載「籽有白絮,播種前十五日前曬種,或浸種萌芽。」
棉花她當然是知道,……棉花種是真沒有見過,不過這上面提到「籽有白絮」,哦,尼瑪的!……她記得是有見過的!
到簸箕裡一找,沒有找著。吳熙月瞇了瞇眼睛……,當時好像是因為種子比較和特殊她貌似是種一些草籽之類的種子放在一塊了。
扎西勒他們用命找回來的種子她自然是很小心的收藏著,拿出另一個用黃土泥密封防潮防蛀的竹罐,把早就干到開裂的泥土地剝落,倒出一個比較小的獸皮袋打開把種子倒出來。
幾十顆「籽有白絮」大小比花生種要小些的種類就展現在眼前。
吳熙月盯著這幾十顆種子,瞳孔是驟地收緊。尼瑪喂,這這這……這真的是棉花種!
之前她還在想著用找到苧麻,大麻,茼麻來做麻布穿。現在好了,都不用想著麻布,直接可以用棉花織布了!
……棉花怎麼織成布也個問題,還是個很困難的問題。但是,只要有棉花在,還怕不會有棉布穿。
只是,讓吳熙月沒有想到的是,穿上棉布都是兩年後的事情,麻布出現更快。因為,等到開春過後,她過現苧麻,大麻,茼麻這些可以用來做麻布的植物在訥裕魯河邊是到處都要。
麻布的傳統工藝是用鹽水或淘米水浸泡,再曬乾露出纖維,然後用密梳子刮梳,成粗纖維,這樣就可以用來做衣服,帽子,鞋子。如果把這些粗纖維再搗舂用更密的梳子刮梳……就可以做成更細更軟的衣服了。
嗯,不是她想的,是介紹過棉花種後,下面苧麻的介紹細說。
至此,吳熙月這一天都是笑咧了嘴。
棉花出來了,怎麼做麻布也不用她想了!老巫師,你真是留給她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了。這麼厚厚一本書,她還要慢慢看才行。……咳,雖然都已經看了好幾年,但是,之前真不能怪她,急著趕路救命,哪裡還有心情來看什麼書。
把棉種挑出來仔細收好,吳熙月便聽到山洞外面傳來細碎腳步聲。
「你們過來做什麼?巫師月在裡面休息,你們快回去。」守在山洞外面的男人很不客氣地說著,口氣裡是有明顯的亂意存在。
生性純樸的他們就是如此,面對不喜歡的人就是不喜歡,直接用語氣,行動表示出來,哪裡像後來的人那樣,明明不喜歡還可以假裝笑出來。
「讓我們進去吧,……如果可以,我們也不願這個時候來打擾巫師月啊。」有人放低口氣央求著,不敢硬來只能是求著。
吳熙月眉峰一挑,是阿爾斯朗的聲音。
苦逼的,她是把那些情願回到山上去的族人給徹底忘記了,如果不是他們找過來,丫的!她是真要忘記還有一夥族人在別一個山洞裡沒事可做。
「讓他們進來。」吳熙月坐到火堆邊,聲色微冷吩咐男人放他們進來。
山洞外面轉來短暫的安靜,很快各種有些急亂的腳步聲傳來,以央扎奴爾,赫麻為首的十來個男人們臉色急慮走進山洞裡。
「你們怎麼過來了?」眉心微微皺起,吳熙月目光淡冷地看著央扎奴爾與赫麻等幾個男人,「還是說決定回山裡去,現在過來是向辭行了?」那淡淡的嘲譏讓幾個男人羞紅了臉。
他們並不是懷疑巫師月的決定是錯的,而是害怕在這種不靠山的地方定居下來會沒有食物保障。
央扎奴爾求走近許多,二話不說是撲通一聲跪下來,赫麻見此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也是大步一邁,結結實實跪在吳熙月面前。
「我這裡可沒有興什麼動不動就跪,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吧。」目光都不閃一下,吳熙月眸色淡漠掃了他們一眼,拾撿起簸箕裡的種子,這些有些像在大豆一樣的種子不知道開春後種下去能不能發芽呢?
央扎奴爾心裡是陣陣寒意,他是知道巫師月是真生氣了,是氣他們對她的不信任。
還說什麼等著她來妥協,過了這麼久,所有族人都在石頭山建起了房子,而山洞裡的族人是越等越心慌,前幾天又有幾個族人一聲不吭離開山洞,重新回到了蒼措部落裡。
這樣下去,如果他們還在想著讓巫師月出來妥協,那真的是……在做夢了。
那樣厲害的人哪裡可能會主動向他們妥協,更何況,那麼多的族人是完完全全相信她,相信在她的領帶下會過上好日子,會讓自己吃飯,穿暖。
不是她來妥協,是他們必須得妥協了。
「巫師月,你請責罰我們對你的不信任。」央扎奴爾俯下了身子,額頭抵住坑坑窪窪的地底,把姿態放到卑微如塵埃,「你請不要不理會我們,無論怎麼懲罰,我們都沒有任何意見。」
吳熙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真要說句實話,她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責怪,一樣米養百樣人,更何況,這些人都是頭一回見到平原,離開賴以生存的大山自然會心裡發慌。
赫麻不說什麼,他知道現在自己無論怎麼多說都沒有用什麼了。
他直接是額頭緊緊扣抵住地面,放開了自己所有尊嚴,因為在強大的巫師月面前,他的尊嚴並不算什麼。
是他們先犯冒了她,才會落到現在這種被族人忽略的地步。
吳熙月緊緊歎口氣,道:「我並沒有責怪你們,到一個完全不是你們見過的陌生地方自然心裡會發慌。平原與山丘其實是一樣的。只要我們努力,日子照樣會紅紅火火的過下來。」
「當然,我也有錯沒有提前告訴你們接下來我們需要怎麼生存。」正說著,山洞裡傳來像狗崽一樣的嗚嗚聲,吳熙月頓了下,道:「你們等一下,我抱個小傢伙給你們看看。」
小狼崽斷了奶,狼王在前幾天就抱了回來,現在都可以吃些小肉湯了。
跪著的族人見到她懷裡抱著個小東西,也不敢抬起頭來看,只是用眼角餘光小小的瞄幾眼。
纖細蔥白的手指輕輕撫著小狼崽的腦袋,吳熙月將已經可以自己走動的小傢伙放到他們眼前,「這是狼狗,是母狼跟山裡野狗交篝出來的野獸品種。但是,現在由我抱養後就不能稱為野獸,而是可以稱為家畜了。」
「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喜歡石頭山附近嗎?因為那裡不但是依山傍水,而且有許多野鴨,野雉,野鳥這類的野禽。而我,將要在一年之年把這些野禽變為家禽。由女人們一起來伺養。」
「你們自己想想,那麼多的野物變成我們可以伺養的家禽,以後還愁沒有食物可以吃嗎?」又指了下簸箕裡的各類種子,「這些都是我之前讓扎西勒他們找到的種子,這種,種到地裡後等到秋收割時都可以成為我們冬天的糧食,你說,我會讓你們餓到肚子嗎?」
打開裝著棉花種的獸皮袋,拿出帶著細細白色長絨的種子,「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扎西勒給我尋回來的棉花種,是一種可以保障我們以後無論哪個冬季都會有溫暖,舒適衣服穿的種子。」
「央扎奴爾,央羅在臨死前那麼放心將你們亞莫部落交給我,不就是因為他知道我可以好好照顧好你們嗎?為什麼有一點點你們不能確定的因素出現就認為我沒有辦法照顧好你們了呢?」
「我雖然可以體諒你們對平原之地的安心,但沒有辦法理解你們為什麼對我沒有一點信任。難道說,我以前做過的事情都是白做?」
她的聲音雖然很平緩,也沒有摞多重的狠話出來,但讓下跪的男人們覺到一字如一把石箭狠狠刺到他們胸口裡。
央扎奴爾都要哭了,紅著眼睛不停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那麼輕易認輸。對不起……,是我太膽小了,生怕離開山裡又要過上逃旱時的辛苦日子。」
這不止是他的心裡話,也是所有想要回到山裡生活的族人們的心裡話。
「我還那句話,你們想回山裡去我決不對阻止。」在心裡,吳熙月是真當他們是不存在了。留下來,也行,但別指望說還要幫他們建房子了,想要有房子住,就通過自己的努力吧。
本來過來認錯的族人哪裡還想著回山洞,她這麼一一說清楚,一直不安的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只要可以吃飽,不會餓著,冷著……幹什麼都行了。
到了晚上回來休息的族人們知道央扎奴爾,赫麻他們還是留下來不走,嘴裡不說,心裡是老瞧不起這些人了。
遇到一點點困難就逃的人,算毛個男人啊,呸!想要住房了,自己來弄,別想讓他們來幫忙。
苦逼的央扎奴爾他們等四十來個族人因為一念之差,在後來是吃了不少苦頭。就像是阿笨拉他們一樣,吃盡苦頭才苦盡甘來。
沒有會告訴他們怎麼把泥草磚弄好,沒有人會告訴他們怎麼把泥草磚燒乾,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們怎樣把房子建起來。所有一切都是靠他們自己去看,自己去摸索,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才慢慢好轉起來。
十天很快過,進入太衍山的薩萊開始替貼木兒部落尋找起花豹來,他最熟悉豹子的氣味,無論豹子藏在什麼地方,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豹子中他只喜歡黑豹,可惜那只屬於他的黑豹已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也許……已經死了。
為了不再想到那個女人,他是狠心到連黑杜都放棄,硬是將它從自己身邊趕走。現在,他能說他後悔了麼?就算是說了,黑杜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了。
「往這邊走。」薩萊指個方向,神情淡淡的臉上瞧不出發現豹子蹤跡的高興,他有什麼好高興,用不了多久就把這些人分開了。
托雅是將信將疑,這才到山裡第一天……怎麼一下子就能發現豹子呢?這是一種比大貓還要難獵到了大傢伙,速度又非常快,躲到樹上很難發現呢。
「你不信是嗎?」薩萊斜眼看來,細目裡的冷漠讓托雅心裡頭就是一跳,她連忙道:「不是不相信,是……我們這才進來,都沒有往深處走,我怕你發現的不能豹子的蹤跡。」
薩萊直接冷笑起來,「不相信就不相信,哪麼這麼多的廢話。行,那你們自己找,我不說了。」說完,他停下來不動,由著這些人自己去安排。這地方離唐古奴部落有些遠,他得好好想想怎麼朝唐古奴部落方向走去才行。
巫師月,你還真是隨便走到哪個地方都能凝聚起力量,幾個部落一聯繫,都讓貼木兒部落族人忌憚了。
嗤,也就除了眼前這個虛偽的女人還想著你是個假裝的女巫師。
他的話不是沒有人相信,至少,對山裡狩獵經驗豐富的一個中年男人是相信了,他走近對托雅恭敬道:「這附近確實是豹子喜歡走動的地方,巫師你瞧,這是我剛從樹下面撿到的毛髮,這是豹子尾巴上的毛髮。」
經驗豐富的族人一說,托雅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她就像是很不好意思一樣輕輕地扯了下薩萊的獸皮,仰起臉蛋小心地輕聲道:「對不起,我不該猶豫,不該不相信你。現在我們就過去,你能不能帶頭呢。」
有男人則是咦了聲,「再過去就是朝他們哪邊的沼澤地靠近了。」說完,所有的貼木兒部落族人都盯緊了薩萊。這個男人是故意這麼說,為了就是想從薩萊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薩萊是誰啊,他可是從石林裡走出來的大巫師,真要這麼一唬就能唬出點什麼來,當初他早就死在血巫族大族長的手裡了。
他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提到唐古奴部落,淡漠道:「你們要是怕了可以選擇不要過去,現在朝山裡走也是一樣。」為什麼,突然間提到唐古奴部落?托雅懷疑了什麼?
以薩萊的多疑,更讓他不會輕易妄動了。
一直在細看著他的托雅見此,輕輕地鬆了口氣。看來,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部落首領了。她就說嘛,這麼好看年輕的部落首領她又豈會不知道呢。
遂是板著臉,對自己的男人道:「你給我少說話,什麼唐古奴部落!離我們遠著呢,別在這裡嚇唬薩萊。」
貼木兒部落見到部落巫師沒有什麼異樣,繃帶的後背都輕輕放鬆下來。
薩萊低垂下了眼簾,遮住了眼裡一閃而過的凌厲。他們……這是在試探他呢。
沒有一會兒,便又重新往山裡深處走。離薩萊撞暈的地方還是幾天的距離,本來之前打算試一次的托雅悄悄吩咐下去不要再試了,她相信薩萊並不是任何一個部落裡的族人。
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她也不知道。
沒有找到薩萊有問題的貼木兒部落族人很不心甘,可無論他們怎麼說也沒有辦法改變巫師的決定,最後只能是悻悻放棄。
在薩萊跟著他們在山裡又渡過一個晚上時,麗古娜帶著兩隻部落的族人被一群男人給包圍起來,其中一個相當年輕沉穩的男人走出來,面孔嚴肅,目光發寒盯緊麗娜,社線掃過她懷裡的獸皮襁褓,眼裡的寒光淡了許多。
「你們從哪裡過來?」男人開口問起來。
同樣身為首領的麗古娜並不畏懼對方的目光,她身上的獸皮雖然破舊,但氣度是不會改變,有著一個大部落首領才有的威儀,「我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需要經過你們的領地,還請你們放下對準我們的長矛。」
女人的不畏不懼讓男人眸光微動,見到她身後的族人都是把目光聚在她的身上,男人有些詫訝道:「你是他們的首領?」最近真是越來越奇怪的,女人們怎麼比以前都要厲害了呢。
又來了個當巫師的女人不說,今天他又見到一個女首領。
麗古娜下頷微斂,從容不迫道:「正是,我們是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路過你們領地完全是無意,我們只從這裡借過,不會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
「遙遠地方來的……。」男人想到還在部落裡未走的博羅特的話,他說那個女巫師也是來自一個遙遠地方,她帶來了許多他跟蘇合沒有見過的東西,實力是超出他們任何一支部落。
女巫師,女首領導……,男人凝眉思考了起來。
「阿溫,你看他們……樣子好奇怪。」離男人最近的一個族人輕輕地說著,他指了下陌生族人們的面孔,「你看他們的頭髮,面孔跟我們不太一樣呢。……咳,比我們好像要好看一點點。」
確實是不太一樣,個個都是鼻樑比較高,身材也比較高大。頭髮不是黑色,都是一些棕褐色。
阿溫抿抿比較厚實的嘴角,道:「你們要去什麼地方,也許我能幫助到你們。」真是希望他們是去找女巫師,這樣……他才有機會接近女巫師,才有機會像蘇合,博甸特一樣跟女巫師一起聯手打敗貼木兒部落。
他這麼一問讓麗古娜一下子警惕起來,不止是她,古巴拉與母巴兩個部落的族人立馬都是眼裡帶刺,握緊手裡各種石器,一幅準時拚命的架式。
弄得阿溫一陣好笑,「只要你們沒有惡意,我也是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一問你們既然來了是準備卻什麼地方?是不是去找某些人。」這是試探著問了。
麗古娜目光閃爍,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旺措沒有像她那樣警惕十足,站出來在面容嚴肅道:「我們要去找一支部落,有一位厲害女巫師的部落。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在哪裡?如果知道,還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這回,克溫鄂首領阿溫完全肯定他們是來找巫師月,簡直是神靈庇佑……一下子讓他碰到另一支來自遙遠地方的部落。
不過,他們是過來找巫師月的麻煩,還是真來找巫師月的……嗯,沒有辦法說准。
想了想後,阿溫道:「我確實知道有這麼一位女巫師存在,但是,我沒有辦法相信你們是好,還是壞。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可以派一個族人過來隨我一起過去。」
可以瞧出來,阿溫也是一個相當謹慎的男人。
所以,當吳熙月見到面容憔悴,一下子老了不止十歲的麗古娜危險沒有認出來。
可麗古娜是一眼就認出她來,真好……這麼久沒有看到巫師月,她還有跟以前那樣年輕漂亮,一點變化都沒有。
兩個女人的相聚就是抱著腦袋哇哇大哭,哭到頭一回跟巫師月見面的阿溫是目瞪口呆。這這這……這就是那位博羅特嘴裡說得很厲害很厲害,像是神靈一樣的女人嗎?
……呃,好吧,他覺得怎麼不太像呢。
博羅特輕地碰了他一下,「把你瞪圓的眼睛眨一下,別讓巫師月看到你現在這樣。」其實,他也很驚詫,不過又覺得這樣的巫師月瞧著親切呢。
「你怎麼到現在才找到我,快,快過來坐。」吳熙月牽過她的手,眼角餘光無意掃了下看到麗古娜那指甲縫裡都是黑髒的手,心裡是陣陣歎息。她……一定受了許多苦難。
麗古娜在看到吳熙月那瞬間,她似乎看到壓在心頭上的那座重重大山一下子倒塌,當她走了不過一半,膝獸瞬間一軟……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山洞裡很溫暖,暖暖的火光照著所有人的面孔,靜而安寧。
吳熙月回頭看了眼還沒有醒過來的麗古娜,對阿溫欠欠一笑,道:「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她是我的一位故人,也是一個大部落裡的首領。阿溫,謝謝你帶她過來找我。」
她那麼客氣讓阿溫有些不知所束起來,巫師,他只過一位巫師,冷冷的面孔,時不時會冷哼一起,還有一雙陰沉到讓人不舒服的眼睛……,哪裡有這位女巫師漂亮親切。
他擺擺手,強迫自己鎮定道:「不……不用謝,我也是無意碰到的,也只敢帶她一個人過來。我怕他們是那個……」是那個過來找麻煩的。
女巫師脾氣真好,難道蘇合,博羅特兩個人一提起她臉上都是笑容。
「哦,你的意思是……她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吳熙月吃了一驚,尼瑪的!她以為整個母巴拉部落只有麗古娜一個人活著走出為了。
博羅特微笑道:「還有許多族人都留在克溫鄂部落,阿溫怕他們是過來找麻煩,就帶了她一個人過來,其餘的族人都在山洞裡,嗯,有族人們看著。」
「既然巫師月你認識,我馬上回去帶他們都過來找你。」阿溫生怕自己再看下去會讓巫師月心裡不高興,還沒有等她說話就站起來欲要離開。
吳熙月連忙開口喚住他,「不急,不急,你大老遠過來地哪裡又讓你立馬回部落去。不急在這一兩天,你知道他們還活著就行。」餘光看了臉含微笑的博羅特一眼,吳熙月坐正身子,清妍面容斂著肅穆道:「還是說說我們幾個部落裡的事情吧,你是博羅特帶過來的首領,你跟魯部落之間發現的事情我也知道的。現在,你來說說你是一個怎麼樣的打算。」
幾個部落連盟一起對抗外敵這是一個很好的生存之道,然後,也是有壞處在裡面。
部落與部落的各種不熟……總有一天會引發出矛盾,眼前雖然說要緊的是聯手禦敵,但也要有一個最基本的連盟約法才行。有了約束才能保證各個部落能和平相處下去。
阿溫還想著事情慢慢來,哪裡想到對方一下子就把事情到面前。
說到正事,他不會有半點含糊。
「我與西部落,唐古奴部落一樣,一定以巫師月的蒼措部落為首。在一起打退貼木兒部落後,我希望我們可以連盟成為一個部落……。也只這樣,才不會讓外面的大部落惦記上,才能保證我們所有族人可以安心生活。」阿溫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讓克溫鄂部落族人有個安定的生活。
吳熙月瞇了瞇眼睛,……不可否認,阿溫的話是說到她的心坎上了。
「這樣吧,博羅特,你去將蘇合找來,我們幾個首領相聚一起把連盟這種事情給定來了。我也是希望帶著族人可以安安穩穩生活下去,不希望有人隨便可以欺負過來。」吳熙月不緊不慢的說著,從容冷持的氣度是很容易相信她有能力將一個部落帶領好。
眉間流傳的自信更會讓人相信,跟著她一起走絕對會讓族人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
阿溫站起來,「行,等蘇合過來我們再一起連盟,……我克溫鄂是個小部落,族人一直以來都是比較膽小,不過,巫師月我的族人並不是沒有一點用處,你不是說要建起城牆吧?我可以讓我的族人一起將城牆建好。」
這是一個很爽快的男人,吳熙月合掌笑道:「我這裡暫時不需要,倒是你們……我是建立你們三個部落可以共同修起城牆,這樣一來,所有族人都生活在城牆裡,誰也別想輕易過來。」
她的從容自容給於雙方莫大的勇氣,博羅特亦是站起來道:「有神靈庇佑的巫師月,我們相信你會帶著我們走得更遠。」
實力,是最有力的證據,見過了建起來的房子,見過蒼措部落男人表現出來的力量,見過他們部落裡各種沒有見過的石器,誰還會懷疑這是一支來自遙遠地方的弱小部落呢?
當天,麗古娜還沒有醒過來阿溫便離開,他需要回去把留在部落裡的陌生族人都帶過來,還要再回來跟博羅特,蘇合,巫師月,首領啼,首領芒共同建立部落連盟。
首領啼,首領芒……他都沒有見過呢。
送走他們回到山洞裡,吳熙月發現入洞口沒有多遠有下死角里有一個東西,還以為是男人們隨意一丟獸皮便走過去撿起來,一看,頓是嚇到三魂飛了兩魂。尼瑪!這哪裡是什麼獸皮,包著是具小小骨架,一看就知道是嬰幼兒的骨架子。
手一抖,只差沒有把骨架給抖出去。
部落裡是沒有這種東西,也不會存在嬰幼兒的骨架子。
手指頭有些發抖的妹紙把這個襁褓抱起……放到山洞裡的深處。麗古娜,這是……你帶過來了吧,是你的小孩對吧。
剛放好就聽到麗古娜不輕不重的呢喃聲,吳熙月急急走過去,「醒過來了沒?要不要喝點水?」火色裡,麗古娜曾經眉色飛揚的容顏已經不復存在,有的是深深的疲倦。
眼睫毛輕輕地顫了顫,麗古娜睜開空洞洞的眼睛,灰暗,黯淡無光,瞳孔是沒有焦聚潰散地,怔怔的看著山洞上方。
吳熙月心裡一沉,就像是一塊重石頭「撲通」投進心湖裡,她試著又叫了次,「麗古娜,你醒來了沒有?」這樣子的麗古娜讓人心裡疼到發酸。
挺著大肚子的才滿步伐有些蹣跚而來,好幾個月大了,吃得又好肚子明顯比之前幾個懷孕的女人大得厲害。
她是聽放哨的男人說來了個有些面熟的女人,……博羅特又帶了位部落首領過來,本來想看看是誰怕打擾到就忍不住來找她來說。
乍地看到麗古娜,才滿是真沒有認出來,指著面容變成很大的女人,疑惑道:「月,這女人是誰?看上去挺眼熟的。」
麗古娜潰散的視線落在才滿的肚子上,慢慢的失了焦的瞳孔有些亮光,「挺著大肚子的……才滿。」她聲音有些沙嘶,夾著許多情緒在裡面。
「神靈啊……,這這,這是麗古娜?」才滿失驚地叫了聲,繼又摀住自己的嘴巴,把下面的話生生硬了下去。……她怎麼老成這樣子了?幾乎都不認識了啊。
吳熙月眸色暗淡下來,歎道:「是她回來了,你去給她倒些水過來。」
「不用,我不渴。」麗古娜笑了笑,灰暗地眼裡有了一些亮光,「才滿都有小孩了啊,咦,我的小孩呢?月,你有看到我小孩嗎?小傢伙太小了,天天要抱在手裡才行。晚上也要哄很久才行,唉,累到我都想發火呢。」
落在心湖裡的重石是狠狠地撞了下,撞到吳熙月胸口疼得厲害,她低下眼簾,輕聲道:「我看你睡著了就把小孩抱到裡面睡,你放心,有我在照顧著呢。」
才滿覺得有些怪異,進來也沒有看到小孩啊。
不知道情下,她還笑著道:「麗古娜,沒有想到我們再次見面,你的小孩都出生了呢。我的小孩,嘻嘻,也很快出生了呢。」
「才滿,你先出去,我跟她說會話。」吳熙月淡淡地開口支走不知情的才滿,麗古娜精神受到了刺激,現在的她看上去很正常,其實……是非常不正常。
失去小孩是個多麼大的打擊,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事實。
才滿張張嘴,還是乖乖的離開。
「你的族人還留在克溫鄂部落裡,我已經讓阿溫回去接他們過來。以後,你打算怎麼樣?是跟我們一起過呢?還是說自己另外找片領地單過?」見她眼睛裡沒有什麼迷茫,吳熙月便以正常心態面對,這一刻,至少麗古娜的精神是正常的。
看著她輕輕歎了口氣,吳熙月斂好心神靜靜地聽她說,「從蒼山山脈裡過來的不止是我母巴部落單剩下的族人,還有一支很特殊部落,月,你聽說過蒼山山脈裡最古老的部落,古巴拉部落嗎?」
這些字眼就像是宇宙裡的損石一樣,以不可估算的威力更狠更用力的撞上了吳熙月的胸口,撞到她連腦子裡都懵住了。
古巴拉部落……,那支讓大巫師薩萊帶走的部落。
這兩個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的部落竟然如此玄幻地走到一塊,還一塊到了太衍山,現在……還就在克溫鄂部落裡。
「你們跟他們都還好嗎?」一開口,吳熙月才發覺自己的聲音乾澀得厲害。究竟,該來的還是要來,尼瑪!難怪這段時間眼皮子跳個不停,他們的到達確實是件好事情。
麗古娜嘴邊儘是苦澀笑容,「不好啊,好的話就不會落到這樣地步了。你跟我們講過報應的故事,我覺得我們五大部落真的是……報應來了。除了我們母巴部落之外,活下來的就是古巴拉部落族人了。」
「當初我們的祖先想盡一切辦法要滅掉古巴拉部落族人,結果,現在反而是自己的部落先來滅掉。報應,真的是月你所說的報應啊。」
吳熙月沉默了,以前,她是不相信有報應一說。現在,確實有些相信了,她都可以穿越時代,報應也肯定是存在。
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至少,你帶著你的族人走出來了。至少母巴部落還存在,沒有讓整個部落滅亡。」
麗古娜一下子就嗷嗷大哭起來,沒有給吳熙月任何一點準備,哭到山洞裡儘是她的嗷嗷哭聲,……似是要把這幾年的悲傷,痛苦,絕望全部哭出來。
吳熙月:「……」哭吧,哭吧,男人哭都不是罪,女人哭更是天經地義了。哭一哭把心裡頭的壓仰全部哭出來,說不定精神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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