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太大放到火裡立不穩就軟下來,缽只不過是碗大讓自已一根子戳破;丫的!她捏個更小的玩意出來,就直接是個小盤子!
陶土裡不能有空氣,不然容易出現裂紋或是破裂,吳熙月又把泥土揉了揉直到各處都均勻才舀出來做陶坯。舒骺豞曶
阿措那醒來看到了火色便立馬跑了過來,「巫師月,你怎麼玩起泥巴來了?還玩到身上都是泥巴……。」追過來的烏那拉央一聽,臉色便微微變了下,巫師在做事情時都不喜歡被打憂;很久以前,男人們曾去求過剋剋巫,後來就是因為打斷剋剋巫做事情,便讓布阿部落的男人打死他們其中的一個男人。
從那以後,她對巫師是很害怕;阿措那就算是生病了,她也沒有想到要去求巫師。後來是聽到有人說蒼措部落有個很厲害還會治病的巫師,金他們才抱著希望過去求治。
跟巫師月相處也有些日子,瞧上去並不像剋剋巫那樣的巫師,可……到底她還是巫師,在做事情的事情哪裡是阿措那這麼大聲說話打擾了。
沒有等阿措那把話說完,烏那拉央一把摀住他的嘴邊,卑微地陪著笑道:「是阿措那不懂,亂說了話,巫師月你別見怪。我這就帶他離開不打擾到你做事情,我這就帶他離開。」
自從阿措那是跟著哈達後,膽子不知不覺中大了許多,若是以前他還真有可能跟著阿母離開。這次,他一把掰開烏那拉央的手,不悅道:「阿母,巫師月不是剋剋巫,我雖然是小孩子但知道巫師月是一個很好的巫師。你別老是害怕她,我的病要不是巫師月醫治,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看到我跟著哈達到處走到處跳嗎?」
小孩子是童言無忌,說到烏那拉英臉色灰白,差點沒有暈過去。
雙手都在抖著,聲音都是快要哭著道:「巫師月,我我我……我沒有說你像剋剋巫啊。真沒有……,我……」
「你是小心過頭,把我的部落族人當成了吃人的部落。」吳熙月沒有因為阿措那的話而生氣,氣的是烏拉那央氣心裡根本就沒有蒼措部落!也沒有把蒼措部落當成是自己的部落!
屬於自己的部落族人還需要這麼小心翼翼對待嗎?她又不是個沒有膽量的女人,早在之前抱著阿措那瘋狂叫吼,她就知道她並不是如外面那麼膽小。
這樣的女人一直是拿著自己嬌弱的外表當成防身武器,以外表迷惑他們。
「你只不過是想:遲早有一天會帶著阿措那那離開,還不如趁現在讓他多跟男人們學一學,等到時候離開阿措那也可以照顧好自己。」吳熙月目光淡淡地掃看了臉色刷刷變白的女人一眼,對阿措那和言悅色道:「我在玩個好玩的小東西出來,來,坐到火堆邊烤烤。」
眉頭微地挑高了下,阿措那便笑嘻嘻的跑過來挨著吳熙月坐好。
小孩是最能分辨善與惡,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們心裡都清楚,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罷來。
坐在她身邊,阿措那指著吳熙月已經捏差不多成形的盤子,笑嘻嘻問起來,「巫師月,這些泥巴能做出什麼好東西?我以前也玩過泥巴,不過就是隨便搓一搓。」小孩都是玩過泥巴,這是他們唯一樂趣。
他的一番話倒是勾起老達的回憶起來,瞇瞇愈發渾濁的雙眼,聲音蒼老回憶道:「我們以前也玩過,也把泥巴丟到火裡過,不過,烤乾後放到手裡一搓就是碎了。可沒有月你這前給我們看的碎片這麼硬。」
「不是所有的泥巴就有做陶器。做陶器的泥巴在我以前的部落裡稱之為陶土。而陶土主要是一些石粉顆粒組成。」吳熙月把已經做好的盤子小心著再度放到石灶裡,陶土的礦物成分複雜,礦物成分複雜,主要由高嶺石、水白雲母、蒙脫石、石英和長石組成。顆粒大小不一致,常含砂粒、粉砂和粘土等。
具吸水性和吸附性,加水後有可塑性。顏色不純,往往帶有黃、灰等色,因而僅用於陶器製造。
而她手裡的泥土在火光的裡看上去是帶黃褐色,不知道燒出來的陶器是什麼顏色。把陶坯放好,吳熙月是小心著往石灶裡添柴火,添上火後,吳熙月才順著老達的話繼續道:「我們現在的泥巴就是和了水的陶土,之前給你們看的碎片便是這些陶土燒出來。」
既然都有了陶片的出現,她一時間拿不準莫河外面的部落是不是都用上了陶器。
看來,莫河外面的精彩遠遠不是莫河一帶叢林可以相比的,就單單陶片的出現便讓她感到了些壓力,也許……,這裡的進步遠不是她能想到。
老達有些恍然大悟道:「我就說為什麼以前我們燒出來的泥巴很容易碎,原來是泥巴不同才會容易碎。」說著,他目光緊盯著火苗裡若隱若現的盤子,「這次能不能燒出來呢?咦,月,我們平時盛食物都是葉子,你說……你可不可以燒出裝烤肉的陶器出來?」
拍大腿!老達想得太對了!
「等著,如果火裡的盤子燒好,我們就可以把它用來做食盤,把食物放到盤子裡再也不需要用上樹葉了。」吳熙月樂呵起來,看到火勢小了些又立馬添了把乾柴進去。
在最開始的時候,陶器就是原始初民用泥土捏成型,用火燒製而成;都是以日用陶器為主,乞今發掘出土地的器型有:豆、盆、碗、鍾、筒杯、勺、盤、缸、甑、釜、小壺、繭性壺、扁壺、缽、罐等。
最常用的就是缽,罐,盆,碗,盤。
因為這是最常用的東西,所以燒製也得最多。
老人們都把目光齊落在了火裡,許是氣氛有些嚴肅連挨著吳熙月坐的阿措那都是小臉繃緊,一臉嚴肅地盯著火苗。他雖然聰明,但目前不知道巫師月跟老人們在做個什麼東西出來。
在外面的烏拉那央乾著急的站著,這小孩真的愁人!巫師就是巫師,雖然說她很好,但……但她還是巫師月啊!阿措那膽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間說出些讓巫師月不高興的話。
到那個時候……,想著想著她打個個寒顫,腦子裡掠過吳熙月那雙時而淡漠到沒有半點溫色的雙眼,烏拉那央的手緊緊收緊起來。不行,她不能讓阿措那惹下禍事,……對,找哈達,讓哈達去勸勸阿措那別在巫師月面前多說話。
最好,最好是……最好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別在巫師月面前出現。
烏拉那央心裡想到了什麼便立馬去做什麼,女人們是睡在裡面的山洞裡,外面山洞基本都是男人們在睡。她知道出去狩獵的男人並沒有多少個,人太多發出來的動靜也大,只要能打回來獵物就足夠。
「你找哈達?」男人目光肆意劃過烏那拉央的臉蛋,再落到她的臉部上面,生過孩子的女人不會老到哪裡去,相反,她們身上有一股讓男人們說不出來的韻味。男人的目光是肆意,但不會顯得很狂妄。
完全是以一個男人的目光去欣賞一個女人。
烏拉那央是個女人,自然樂意見到男人們用這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看。
胸部挺了挺,她自然而然問道:「是,我找哈達說些事情。」只顧著考慮阿措那的事情,她一時忘記昨晚上哈達跟桑日拉轟轟烈烈的交配了好久。
「他出去狩獵了,你要找他就在山洞裡等就行。」男人聽清楚們女人確實是找哈達,目光閃了閃有些微妙意味在裡面,「快點進去,外面的雨還在下,獸皮都沒有太陽曬,你要再淋濕身上的獸皮就沒有多餘的給你換了。」
男人只不是好心提醒她一下,誰料,烏拉那央卻是多想了,她是沒有帶一張獸皮出來,從茲爾撒身邊逃出來……,獸皮早就破到連屁股都遮不住,還是那些女人分出來兩塊給她。
咬咬下唇,烏拉那央羞到臉色通紅嚅嚅了幾句,「我不是有意想要把獸皮淋濕,是真的有事情找哈達。」他們是在怪自己沒有獸皮,用了其她女人的獸皮吧……。
性格大咧的男人哪裡能瞧出來女人羞憤什麼,抬抬手,笑道:「巫師月已經生起火了,你有事情也可以找她說啊。嘿嘿,部落裡的事情一般都是先問巫師月,再去問啼,芒,你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事情啊,找巫師月就行。」
不會吧,難道說這個女人也瞧上哈達了?神靈啊,哈達這傢伙走運了!有兩個女人看上他了!
事情在男人們的討論中變化得十分詭異,慢慢的都變成了烏拉那央早就瞧上了哈達,可是昨晚卻讓桑日拉了先,今早上醒來不服氣就要來找哈達,結果哈達沒有在……,等哈達回來,驚到他是跳起腳。
吳熙月沒有功乎是理會外面山洞裡發生些什麼事情,阿措那見到自己的阿母出去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到了山洞外面,等烏拉那央進來後他才收回目光,同時,小小地長吐出口氣。
儘管他還小,但已經懂得去關心自己阿母了。
烏拉那央沒有靠近火堆邊,而是坐在角落邊閉上眼睛,偶爾可以看到她睫毛輕輕的顫動著,心裡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她聽到老達在說,「這還要燒多久啊?可以拿出來了嗎?」巫師月又在弄什麼東西呢?呵,她總會有許多好主意想出來,所有女人只能是遠遠的看著她,心生敬畏。而她烏拉那央同樣只敢遠遠的看著不敢走近。
哪怕是一步,她也是不敢走近。
吳熙月把柴火撥開一點,有些不好意思承認道:「我也是頭一回弄這個,什麼時候燒好還真不知道。別急啊,再等等,再等。應該還要燒一會才行。」燒陶器對溫度是有一定的控制,她完全是一個生手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燒製好呢。
「要不要再把火燒大一點點呢?燒大一點火很更大,泥巴也會幹得快吧。」老達指了指乾柴,熱衷地出著主意;他身邊的兩個老人飛快交換了下眼視,跟著老達這麼久,呵呵,這老貨心裡在想什麼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吳熙月瞇了瞇眼睛,好似明白過來些什麼,笑瞇瞇道:「你看著一點,以後我應該不會整日守在灶火邊燒陶器;你們幾個老人正好可以做這些事情,像打磨石器,燒製陶器之類的手工活就交給你們做了。」
老達心裡正是打了這個主意,人老了不能跟著年輕族人們去狩獵,如果再不為部落做些事情,他們真是擔心自己會被部落拋棄。
「好好好,我們幾個一定會努力學著。」老達忙不迭地點頭,臉上笑到跟菊花似的。手臂還在暗中碰了下老多吉,示意讓他也多些話別老干做著。
阿措那黑溜溜的眼珠子靈動的轉了轉,湊近吳熙月的身邊,笑嘻嘻道:「巫師月,我能不能也跟著老人們看呢。」
「不行,你現在是需要跟著哈達他們學會狩獵。這些事情都是老人們干了,等你老了後也許就可以像老達他們這樣了。」滿是泥巴的手做勢要去輕磕他的腦袋,見到他頭髮好似洗過,吳熙月才沒有磕上去,半笑半嚴肅道:「這些不是你應該想的事情,給我老實點,安份點,知道不。」
阿措那並不害怕部落的巫師,他斜著腦袋半知半解道:「可是我很想在巫師月身上學東西啊,哈達經常在我耳邊說,整個部落裡只有巫師月最厲害,就連首領啼,首領芒都沒有巫師月那麼聰明呢。」
阿母不是說了嗎,聰明的人才會更好的活下去,那他跟著巫師月豈不是能更好的活下去?
「好你個小子,心眼兒還挺多的啊。」吳熙月失聲笑起來,「巫師自有巫師需要做的事情,你啊,還是乖乖的跟著男人們吧,長大後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就已經勝過巫師了。」
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阿措那糊塗了……,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面對小孩子的沒有任何顧忌的說話,老達他們都笑了起來。坐在黑暗角落裡的烏拉那央才稍稍放心許多,看來……這些男人們還是挺喜歡阿措那的。蒼措部落也算是個大部落,阿措那有男人們的照顧一定會比以前更加好。
每一個阿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小孩能有一身本事。
當添上的最後一把柴火燒掉,吳熙月便開始把火燙燙的柴木炭撥到一邊,用樹枝輕輕碰了下盤子,很硬……完全沒有泥時的軟意。
「好了,好了,可以拿出來了。」嘴角笑意深深的吳熙月站起來,拿著一根比較粗的樹枝一點一點把盤子從火堆裡撥了出來;說實話,就這麼光看著倒沒有之前發現陶土的激情了。
盤子啊,畢竟她是見多了,自己燒製出來也沒有太多好激動了。
老達他們不一樣,他們是頭一回見到泥巴燒出來的好東西,很想拿到手裡看一看,忌於巫師月自己都沒有拿起來只能是兩眼發光盯著盤子。
這玩意應該是不能澆水上去冷卻吧,吳熙月拿不準陶器拿出來後是不是要澆澆冷水,乾脆就讓它自然冷卻下來。
山洞外面的男人已經把所有的泥巴都清理到了一邊,沒有再直接丟到外面,而是統一堆在了角落邊。反正山洞夠大,一堆泥巴佔地方就佔地方,也影響不到族人們睡覺跟走動。
在他們準備到地面灑乾土的時候,裡面山洞裡突然傳來老人們的歡呼聲,「真是很硬,……可以用來裝食物了!」
「想不到土燒過後還有這麼大的用處,哈哈哈,月,我們是不是還可以燒更多出來呢?」
「對對對,月喜歡喝用火燒過的水,以前用竹筒燒水需要在中間換好幾次竹筒才能把火燒開,後來用石鍋燒……要燒很久才能燒開。月,你能不能做一個自己燒水喝的陶器出來?」
「還有還有,女人們不是喜歡喝用草加肉煮出來的水喝麼?你說,有泥巴燒出個可以裝這些水的陶器出來,哈哈哈……以後就不用先砍許多竹子準備好嘍。」
老人們越說越興奮,外面的男人們越聽越是雲裡霧裡的?這這這這……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啊。
吳熙月本來是很淡定的,被老人們這麼一激動,於是……她也跟著激動了。
手一揮,特麼豪邁道:「行!老達,你們多砌幾個石灶出來;看看外面的男人們有沒有忙完,忙完了再到林子裡撿些乾柴回來。今天一天我就耗在山洞裡燒陶器了!」
頓了下,本是情緒高漲的她很快冷靜下來,淺笑道:「不能燒太多出來,畢竟我們不是在這裡長住,而是需要離開……。」
「不怕,不怕,就算是要離開以後我們也需要用上。真到了離開的時候,我們就帶上陶器走!」老達比任何一個老人反應都快,他笑呵呵起來,「月,你還記住霍加說過的話嗎?他不是說莫河外面的部落是存在食物交換,你說,我們要是把陶器燒出來,再拿到外面去交換,嘿嘿……要是真能換食物回來,我們這些老人的食物都可以自己解決了呢。」
他最關心的還是食物問題,如果說可以自己解決不用給年輕族人增添麻煩,老達很樂意辛苦一點燒更多陶器出來。
吳熙月眼睛微微亮了下,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
外面的男人本想進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讓老人們都興奮的事情,老多吉樂呵呵走出來,「年輕的族人們,巫師月又給我們部落弄出一件很不錯的東西出來。現在,還需要你們去撿一些乾柴回來才行,等到了晚上,你們就會知道巫師月弄出來的是什麼好東西了。」
除了出去打獵的十來位男人,還有放哨的男人外,其餘都留在山洞裡清理泥巴,現在事情忙完了完全可以抽出身去撿乾柴回來。
聞言,幾個蒼措部落的男人就笑哈哈道:「行,馬上就去撿。巫師月想出來的東西永遠是對部落最有用的好東西,她的事情就是我們整個部落的事情呢。立馬去撿!老多吉,你去告訴月,她想要多少乾柴我們就撿多少乾柴回來。」
格裡部落也有幾個男人如他們一樣信服吳熙月,跟著笑哈哈道:「不光是撿乾柴,我們還要看看有沒有月喜歡吃的野菜才行。」
密索部落的男人暫時還沒有這麼的熱情,清醒就坐在外面山洞的英子她們幾個女人推了把自己身邊的男人,佯裝生氣道:「你們幾個也快點去撿乾柴回來,用火把山洞烤乾不更快嗎?」
阿笨拉不在,英子倒成了這群密索部落的主心骨了。
「你們去撿吧,巫師月也是我們的巫師,以後她的事情男人們都放在心上,盡量去幫助。正好,男人們狩獵回來也需要生火烤肉,你們多撿些回來正好能用上。」英子目光微冷吩咐起來,她一直都是跟在霍加,阿笨拉身邊為人處事也比別的女人們厲害一點。
許是受了吳熙月的影響,密索部落的男人們倒沒有像霍加再是那樣輕視女人了。
她說話的聲音僅夠密索部落的族人聽到,男人們還是不太適應在一個女人的吩付下做事情,不過,除了臉上有些彆扭外,倒也沒有別的言語衝突了。
離開孤島前,霍加單獨跟他們說過:女人已經不是從前的女人了,連女人都可以成為巫師,男人們自己心裡要有個準備,別再去小看女人。
老首領的話他們自然是記在心裡,對英子點點頭便跟著別的男人們離開山洞去林子裡撿柴。
桑日拉還在裡面的山洞睡覺,昨晚被哈達這個老處男折騰得太狠了,一時半刻估計都不能走路。現在英子身邊只有另外兩個女人,她們看到英子還能把部落裡的男人都吩咐走,一時都怔住在這裡。
「多學學巫師月吧,看她是怎麼做事情,怎麼讓男人們心裡沒有半點不情願,還很樂意為她做事情。」英子歎口氣,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是因為成為阿笨拉的女人,可以經常跟在他身後到霍加身邊去,日子久子膽量也大了許多。
再加上看到巫師月同樣是身為女人,也能做到讓男人們敬畏,她心裡是羨慕;可當羨慕也沒有用啊,雖然說不能成為像巫師月這麼厲害的女人,但……跟在她身邊學一學也沒有關係。
別她看現在還能把背脊挺直,其實她心裡早就在發著抖。
這是她第一次吩咐男人們做事情,卻讓她信心大增;也許……,她真沒有必要像以前那樣小心對待,生怕男人會棄下她們,不給食物給她們吃。
信心倍增的英子穩穩心神,對她們道:「去裡面看看巫師月在做什麼。」醒來就是立馬找熟悉的族人們,只是急急瞄了一眼圍坐在火堆邊的老人沒有湊近去看。聽他們說話,巫師月怕又是為部落弄出件好東西出來了。
盤子還在冷卻中,吳熙月和勻好泥巴又做了個可以盛湯的小碗出來,當然是不可能做到輪盤拉坯出來碗那麼圓滑完美,碗出來後還有許多手指印在上面呢。手上沾少許的泥水均勻地在碗身上面抹著,前面的幾回失敗汲取了不少經驗,等碗做出來倒也像那麼一回事。
手指印沒有,就是……咳,邊緣不平還有些凹凸。
不管了,她也只能是做成如此。雖然不美觀,但!只要能用上就行。
放到火裡後吳熙月用手指頭碰了碰早拿出來的盤子,涼了!立馬拿到手裡掂了掂,又把盤子伸到火光邊裡裡外外瞧了個仔細;笑容便從清澈如水的眼睛裡緩緩盪開。
成了!雖然不美觀,但能用。
這是一個紅褐色的盤子,手指摸過去亦有些沙礫在裡面的感覺。隨著這沙礫帶來的細碎磨擦感,眼裡的笑漸漸收斂了許多,她手裡拿著的是紅陶。而紅陶是新石器時代陶器的一種。
因粘土裡含有鐵的成分,焙燒時氧化成三氧化二鐵,陶器就呈現土紅、磚紅或紅褐色,故此得名。紅陶有夾砂陶和泥質陶兩種,而天朝新石器時代早期的手制陶器,以夾砂粗紅陶為主。
這麼說來,紅陶的出現真是標誌著原始社會進入了新石器時代。
把盤子拿給早就想要摸摸看看的老達手裡,吳熙月斂好心緒對他笑道:「陶器有一點不好,就是很容易破碎;所以,我們在拿地時候需要很小心才行,好不容易燒出來就一下子打碎也太可惜了。」
老達本來是興高采烈要去接了,聞言,左手立馬縮了回來,轉而是一臉嚴肅雙手伸出把盤子捧到了手裡。
吳熙月身邊老人們不敢湊近過去看,可老達身邊就敢了,唬得老達大吼起來,「別擠,別擠!小心點!掉到地上就碎了!」
阿措那也想看,無耐個子小沒有辦法擠進去,可憐憐巴巴的眼睛看著……,老人們真是跟孩子似的,要搶看到什麼時候呢?
一雙溫暖的手在他腦袋上面輕輕的撫摸著,他抬頭看去,是巫師月的手在撫摸他腦袋呢。阿措那揚起沒有憂鬱的笑容,「月,等下一個燒好了先給我看行嗎?」
「可以啊,等火堆多生起個,我就給你燒個碗出來,你一個,小毛蟲一個。」吳熙月笑起來,小孩的笑容是如此純真無憂,瞧著心裡都舒服,手在他清秀的小臉蛋上面捏了捏,笑嘻嘻道:「燒出來後你可以小心哦,打碎了我就不會再給你燒了。」
阿措那飛快點頭,鄭重道:「一定不會打碎!」
狩獵的男人們一直到中午才回來,林子裡的野獸非常多,竟然讓他們有些手慌腳亂了起來;而啼擔心族人們經常在林子裡出沒會讓外族人發現,便下令這次多打些野獸回去,然後在山洞裡休息幾天再出來。
所以,這次一行人個個手裡都擰到滿滿噹噹的回來,弄得在山洞裡等他們回來的族人都傻了眼……。
神靈啊,這這這……這麼多的野獸!獐子,猊子,大獾……多到讓人眼的花了,野兔子,野雉之類的更不用說了,好幾個男人是脖子上都有幾隻兔子掛著。再加上撿柴的男人們挖回來的野菜,最少是三四天不需要出去打獵了!
「神靈啊,你們太厲害了!」男人們早就相擁了出去,外面雖然是下著雨,但他們額頭上面還冒著汗。
「你們坐在山洞裡還冒汗?」把食物交給他們的男人一臉的疑惑,他們在外面狩獵出汗是正常,這些傢伙是坐在山洞裡等著怎麼也冒汗呢。
抹把汗,男人們笑起來,「月在燒陶器,裡面山洞不通風就把火都燒到外面山洞來,我們坐在旁邊自然是熱情出身汗了。」
雙手接過眾多的食物,男人們眼睛都笑到瞇成一道縫,「真好,都說莫河外面領地富饒,我現在是信了!就出去一會擰這麼多的食物回來,夠我們所有族人吃個好幾天了呢。」
「誰說不是,我們才進林子裡,你不知道,好幾隻獐子撥著蹄子就跑,結果,草籐太多,這些笨東西一腦兒栽到草籐裡面,我們只需要走過去擰起來就行。」說到狩獵遇上的事情,男人們是一肚子說不完的話。
真是沒有想到這林子裡野獸多到他們隨便轉一轉就看到許多,若不是啼提醒他們該回山洞了,男人們則還是要繼續狩到天黑呢。
女人們聽到狩獵的男人們回來都起身迎了上去,納雅本是抱著小毛蟲坐在裡面的山洞,見到聽動靜後也立馬走出來。一會,屬於女人們激動聲便傳來,啊啊啊的尖叫好似中了什麼大獎一般。
吳熙月忙著呢,好幾爐柴火需要照著,啼走過來正好看到她趴在地面屁股撅起,手裡拿著根樹枝往火堆裡掏什麼。
眸色微微深了少許,啼不著痕跡彎了下嘴角走過去,在吳熙月沒有留神裡他伸手在翹屁屁上面摸了一把,淡淡的笑道:「頭髮都快要被火點起來了。」手還沒有離開妹紙的屁屁,擺明的就是在吃豆腐。
吳熙月已經習慣這種時不時的調戲了,早就練到紅不臉,耳不赤。把碗從柴火裡撥出來,吳熙月蛋腚起身,「在燒陶器呢,來,看看這個怎麼樣,知道它是用來做什麼?」
他一湊近,一直跟在她後面的阿措那立馬遁走離開。
「叫什麼我是不知道,但看上去應該是可以裝水用,還有你們喜歡把草跟肉加水煮出來的食物用。」啼修眉微微揚了揚,盯著地面的奇怪東西,只是沉呤片刻便立馬說出來它有什麼用處。
吳熙月睨了他一眼,「真是個聰明的傢伙,這玩意叫做碗,可以裝水可以裝食物……,還可以裝一些別的東西。以後你們就知道它的用處有多大了,等習慣有碗的存在,你們以後都會離開不碗。」
能離開碗才怪,要知道習慣也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她說好的東西肯定是好,啼摸摸她的長髮,溫柔道:「累了這麼久,休息一會吧。我們獵回許多食物,呆會你就可以吃上烤熟好的烤肉了。」
「沒有看到,聽也聽到你們狩回許多野獸了。」吳熙月牽著他的手走到裡面的山洞裡,這樣裡放了今天一個上午燒製出來的陶器,連勺子都有……。「來,瞧瞧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上午弄出來,呆會吃食物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用上了!」
啼彎腰撿到起一塊更加奇怪的東西,「這是什麼?」
「哦,勺子,做得小,我打算以後給小毛蟲用。」吳熙月沒有讓他一直拿著,以啼的力氣她真擔心勺子會被捏碎。別看勺子小可比任何一件陶器都難做!把一個最大的傢伙搬起,對啼得瑟地揚揚眉頭,笑逐顏開道:「這是用來煮肉吃!天天吃烤肉會讓身體變壞,以後我們可以把野獸的骨頭剔出來放到這裡面,然後加上水,再上別的野菜就可以煮上一鍋美味湯出來。」
吳熙月最滿意的就是這件了,弄了好幾回才把這口陶鍋弄出來,呆會就來試試看看能不能煮湯。
在啼眼裡,這些陶器在他眼裡都是奇怪又陌生的東西,他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可以用來做什麼,只有在拿到手裡再看著模樣很糾腦筋猜上許多才會大概猜出來要做什麼。
吳熙月數了下不包括還在外面燒製的陶器,光現成品就有十六件。數量還是挺可觀呢。
按每人一個碗來算清,丫的!尼瑪也還需要五六十個呢。…黑線,真是還需要燒好多好多。但,應該不會每個族人都喜歡上用碗吧,吃烤肉什麼的直接是手撕不用碗也沒有關係呢。
再來,燒多了帶著走也是個麻煩事,算了,把需要經常上的燒出來,其它暫時就不用做了。
接著,啼又發現有些陶器上面有什麼東西刻在上面,看了好久也沒有瞧出上面刻著的是什麼,好像是一個人,……瞧著又不太像。
吳熙月見他盯著一個碗沒有吭聲,便湊過去看,嘿,原來是她隨手畫上去的東西。
「我怕老達他們記不起來怎麼陶坯鑄出來,就拿樹枝在上面畫了幾筆。這上面說的是一個人蹲坐在地上,在使用一根木棍子把泥土攪好再給陶土造型。」吳熙月指著上面的小人兒笑著解釋起來,「有了這個畫老達他們一看就知道陶器是什麼做了。」
她不過是隨意畫上一筆,卻不知道自己又開創了另一個先端,那便是後世所說的甲骨文。直到吳熙月後來經常用簡易圖的手法表示事情時,她才驚覺……自己的簡易圖越看越像是甲骨文。
在蒼措部落裡,所有的族人都是笑容滿面坐在火堆邊吃著好久沒有吃過的烤肉,而在赫昂邊,他們正努力地把豹子往山下面抬去,清早起程的他們冒著雨,還要當心會有更兇猛的傢伙聞到豹子血跟蹤過來。
一行九人在雨林裡很是堅難的走著,一心想著盡快把豹子抬了回去。
「赭麻,不要再回頭看了!真有外族人在山裡狩獵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等這片叢林成為我們領地,你再來阻止外族人進入就行了。」赫昂見到年輕男人不斷回頭朝山上面看去,一語道破他心裡所想的是什麼,「我們都能遇上外族人在林子裡走動,你以為這裡真除了我們的族人進入,再就無人進麼嗎?」
「野獸多的叢林誰都想進來,他們既然有膽量闖進就隨他們。死了正好,沒有死的話只能說是神靈在保佑他們。」赫昂看得開,在他眼裡只要不是自己的領地有外族人潛入狩獵,一切都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赭麻在潛意識裡認為這片叢林已經是屬於落庚部落的領地,想了一個晚上心裡還是在後悔昨天應該把那兩個陌生男人給殺死!
「等把豹子抬回部落,我想再回來看一看,幾個哥哥瞧不上的叢林我赭麻是很喜歡。」赭麻聲音沉著說起,等阿父死後他可以不要部落裡的任何東西,但這片叢林他一定要在阿父沒有死這之前在大巫師手裡得到才行。
赫昂也看好這片叢林,只不過不止赭麻一個惦記上。
擔心年輕的男人會因為衝動壞了事情,等他跟上來才輕聲道:「你幾個哥哥的野心很大,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你心裡想著這片叢林。由其是赭瓜爾遜,他是個不會認為你是他弟弟就放過你的狠毒傢伙,你回到部落最好什麼都不用說,先看看首領是怎麼安排。」
「謝謝你的赫昂,我會記住你對我的忠告。」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赭麻心裡還是很清楚,雖說赫昂現在還是站在阿父身邊,日後就說不准了。
雨似乎又下大了一些,滴答滴答的急驟雨聲似是在催他們快一點回去。
莫河上游的洪水終於開始肆行起來,獨留在孤島的霍加聽從吳熙月的警告,感到河水不太對勁便立馬朝種植小麥的山頂上面拐走。
不是有人說,大雨過後就是大旱麼,一切災難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