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靈犀眼,似乎就預兆著我要成為瞎子。:.因為習慣了用靈犀眼提前看看對方的屬性,現在一遇到陌生人,我就不由的心慌起來,害怕他實力高出我太多,而魯莽行事。
如果有靈犀眼,我就可以早早看出韋雙燕的天賦,而不至於大意之下悔恨終身。
如果有靈犀眼,我現在至少可以看出野人首領的實力,從而早早做出預判。
可惜,沒有如果。
野人首領和至善在半空中激鬥,而地上的混戰也越來越激烈,甚至有兩個野人已經見血了。我想跑,但是又不敢跑。
作為高高在上的至善,先是被悟空迎面一箭,這時又跟野人首領糾纏打鬥著,想必他的心情也不怎麼樣。我怕逃跑不成,反而激起他的殺意,將我當場卡嚓,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善說得對,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我一個龍脈者。
老爹是,而且老爹的後代也同樣是。
所以,他真的敢殺了我,等待下一個合適的龍脈者。
至善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佈局,百年前,殺了靈虛父母、並且將靈虛收為徒弟,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也許他連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天會什麼時候到來,但是,只要老爹還活著,他就有希望。
因為老爹跟至善的目標一樣,都要開啟九天之門。
這世上只有我們父子兩個是龍脈者,要嘛我開門,他上天;要嘛他開門,我上天。
這個選擇題很簡單,簡單的我都不屑去選。
所以,至善的計劃無限期推遲,他要等待我的出現,搶在老爹的前頭,開啟九天之門。
這就是所有所有一切的根由。
我的命運很悲慘,似乎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至於到底是死在老爹手裡,還是至善手裡,已經不重要了。
逃也不是,呆著看戲也不是,就在我猶豫之際,半空中一聲暴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至善已經沒有耐心陪野人首領玩了,他發動了自己的領域,金色領域。
元氣探知下,世間萬物都是灰白色,但是,我下意識的認為至善的領域是金色。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佛家那種金身寶相給我的印象吧。
無論是張天寶的金鐘罩,還是靈虛的羅漢體,在發動之時,都有一圈金色的光芒籠罩。金色,是一種嚴肅的顏色,用在至善寶相莊嚴的領域上,十分恰當。
奇怪的是,野人首領竟然被金色領域給籠罩住了。
我不知道野人首領是什麼境界,但他能跟至善打上這麼長時間,想必也差不了太多。用領域對抗領域,是神話境強者唯一的對決方式,我不明白為什麼野人首領沒有發動自己的領域,而是孤身闖了進去。
金色領域內,至善就是神,野人首領的下場,似乎只有一個字,死。
就在我暗叫糟糕之時,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野人首領似乎並不受領域的干擾,在那圈金色光芒中,他依舊揮舞著拳頭,砸向至善頭頂。
這不科學啊,難道獸族有不受領域干擾的天賦?
不可能,如果真有這樣的天賦,那麼就太逆天了。
我不由的加大了元氣的釋放速度,仔細的觀看著兩人的動作。
野人首領的拳頭砸向至善頭頂,至善沒有動,好像被對方的拳勢給驚呆了,仍由拳頭砸來。
拳頭所攜帶的威勢,已經隱隱有著風雷之聲,似乎,下一秒至善就會被砸個頭破血流。
就在拳頭快要觸及至善光頭時,至善笑了,邪邪的笑了。
一笑間,野人首領的拳頭也停住了,停在了至善頭頂。
野人首領努力的想砸下去,因為拳頭已經貼在了至善頭頂,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就會砸爆至善的光頭。
可惜,野人首領做不到,他的身體動不了,拳頭動不了。
似乎,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至善的。
「這種感覺不錯吧,成功就在眼前,但是,你永遠也跨不出最後一步。」只聽至善陰著臉,低聲說了一句。
野人首領沒有說話,只是執著的想把拳頭砸下去。
「你只是無為境,以生命作為代價,換取了這一時的力量。拚命的靠近我,也只是為了爆體而亡吧。哈哈,我可以讓你近身,但是爆體,你卻做不到。這種感覺很痛苦吧?我就是想讓你感覺下這種一線之間的痛苦,因為我在過去的歲月裡,經歷了很多次,再也不想多承受一次。這次南下,我勢在必得,誰也不能阻擋,否則,神擋殺神!」至善狂笑著說完這句話,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野人首領就像是皮球一般,無力的飛了出來,並且,口吐著鮮血,跟我那日被韋雙燕擊飛的情景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野人首領自知不敵,便以生命作為代價,換取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想接近至善後爆體傷敵。可是陰險的至善早也發現了他的意圖,故意讓他感覺到成功在望,然後,再一腳將他狠狠的踩入冰冷不復之地。
無聊,還有些變態,我對至善的評價;而對於野人首領,只有兩個字,愚蠢。
無為境就敢來支援我們?
這份魄力是能夠感動到我,但是,我需要的不是感動,而是逃出生天。
為什麼悟空口中的『野人姐姐』沒有來?
難道這些山裡人也有許多分支,野人姐姐和李別情所認識的『鐵錘野人』並不是一個系統的?
野人首領重重的摔在了離我們不遠處,奄奄一息,似乎馬上就要活不成了。
李別情掙脫我的手,不顧一切的著撲了上去。
她悲憤的查看野人首領的傷勢,慌手忙腳間,似乎想做點什麼。可是,被至善的領域之力所傷,她又能做什麼呢?
我無奈的搖搖頭,緩緩走了上去。
至善站在遠處冷眼相看,並沒有阻止我們最後的相聚。
我走到野人首領身前,蹲下身子,聽他有沒有什麼遺言。
愚蠢也好,豪邁也罷,他都是為了救我而來,值得我去悲傷一下。
「少主,你不能落在至善手裡。」野人首領抓住我的手,艱難的說道。
只是說了簡簡單單幾個字,就吐了兩次血。
野人就是心地善良,都要死了,還掛念著我的安危
不對!
我怎麼感覺這句話這麼怪異?
少主?這不就代表著他們是老爹的人嗎?!
你不能落在至善手裡?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腦海中元氣飛速轉動,幫我分析著答案。
為什麼不能?
為什麼偏偏是至善手裡?
難道我可以落在別人手裡,就至善不行?
糟糕!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糟糕的結局,就想縱身退去時,卻發現野人首領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離開!
尼瑪!
他們是老爹的人,自然不願意至善利用我,去開啟龍之墓。
既然他們殺不了至善,就只能殺了我!
**,卑鄙,無恥!
當年在日本,我就嘗試過爆體的威力,那時的天行怪才是生死境,爆體後就能傷到我。眼前的這個野人首領,既然有把握爆體可以殺了至善,也自然可以殺了我。
野人略帶歉意的笑了下,我的心也沉到了海底。
他的毛手力氣很大,除非斷腕,不然我根本沒有辦法掙脫。斷腕也行,反正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了,再少一隻手也沒什麼。
但是我看見野人首領那滿足的笑容時,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在元氣探知的感應下,野人首領的身體以一種震顫的方式抖動起來,元氣也隨之開始波動,而且頻率越來越快,馬上就要到達爆炸的臨界點。
在這生死危機之時,我竟然沒有慌亂,而是一掌掃向身邊的李別情。
她不用死的,我在臨死之前做件好事吧,就算到了地府,也能少下一層煉獄。
李別情也發現了野人首領的異常,鳳目瞪圓,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我有著元氣掌握這個天賦,但在元氣這一方面,仍然不如李別情。她在百年苦守孤山的歲月中,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元氣的實際操作經驗上,都超出我很多,而且有著藏書閣的海量珍貴典籍,更是讓她對元氣的理解到達了一種極致的地步。
就在我一掌掃在李別情的身上時,她眼神中突然閃爍出絕然之色,然後攀住我揮過去的手掌,如情人一般溫柔的纏了過來。
「不要傻!」
我突然之間明白了,她要陪著我一起死!
傻瓜,雖然我在黃泉路上肯定會孤單,但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至少,在這薄情的人世間,我還能有一絲掛念。
我大喊著,急忙想推開她,可是,右手被野人首領緊緊扣著,左手臂被她纏繞著,我怕傷著她,又不敢用力
只是眨眼間,李別情已經撲進了懷中,緊緊的抱住了我。
不,不是抱住,是護住。
她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我與野人首領之間。
「不要這樣!」我驚恐的大吼道,她這樣,會讓我死了更難受,更虧欠。
她緊緊的抱著我,柔情的臉頰上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輕輕的附在我耳邊,說:「記得,你要踏著七色彩雲來娶我,無論天堂,還是地獄,你都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