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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相信愛情 文 / 莫愁飛

    我記得上學時有次開班會,班主任為了活躍氣氛,就讓大家講笑話,一人講一個。其他的我都忘了,但火炮將了一個簡短的笑話卻讓我記憶猶新。

    他當時說:「我相信愛情。」

    一時間,教室裡靜了下來,就連三十多歲的班主任,也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教室裡才響起震耳欲聾的爆笑聲,有些人甚至笑出了眼淚,都說這個笑話太可笑了。

    是啊,是很可笑。

    但是,我後來才明白,火炮並不是在講笑話。他跟我一樣,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孩子,那時還很淳樸,對未來充滿著希望。他希望能獲得愛情,真正的愛情。

    後來,隨著花花都市的不斷侵蝕,他也覺得那個笑話可笑了。

    現在,我不覺得可笑,看著撲在火炮身上護住他的王緒嵐,我才發現,火炮真的擁有了愛情。

    能夠為他去死的感情,難道還不能稱為真正的愛情嗎!

    「你把我們倆都殺了吧,火炮走了,我也不會活下去的。」王緒嵐抱著火炮的脖頸,哭著說。淚水流滿了火炮的臉頰,我分不清是火炮的,還是她的。也許,根本就不用分,他們倆在這一刻,不分彼此。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吃醋,而是有點欣慰,有點感動。

    不知道多久了,我沒有被人感動過,沒有這麼深刻的感動過。他們倆,一個傷痕纍纍,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而另一個,則是油煙滿面,素衣遮體;一個是大毒梟;另一個卻是曾經年輕有為的社會女精英。他們沒過一起受過苦,沒有生死與共的經歷,我想不通,他們哪來的感情基礎?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他們這般生死相依的感情,前世不知要望穿多少秋水!!

    算了,看在佛的面子上,讓真愛繼續吧。

    我拉過火炮的手臂,把手搭在了他的脈門上。

    王緒嵐沒有阻攔我,只是緊緊的抱著火炮,不願意浪費一秒鐘的時間,也不想錯過這最後擁抱的時刻。

    火炮閉著眼,他想必很滿足了,至少,有個女人能為他死,還是在最落魄的時候。

    我將內力緩緩傳了過去

    小龍教我的吐納法一直在體內運行著,積存了海量的內力,而我自從掌握元氣後,除了幫人治療過幾次傷勢外,就沒有再使用過內力。這時,大量的內力源源不斷的進入火炮體內,幫他滋補著全身上下數之不盡的傷口。

    經過碎刃風暴攻擊還能活下來的普通人,火炮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他的內臟雖然沒事,但表皮基本上完完整整的被碎刃削去了一層,尤其是脊背上凸起的兩塊胛骨也被削平。

    這般傷勢,就算沒有傷及要害,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應該是日本發達的醫療技術,再加上及時的輸血治療,才救下了火炮的命,我想。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幫他,只是希望他快點好起來,不要再讓王緒嵐這麼辛苦。

    火炮先反應過來,他直愣愣的盯著我看,眼神似乎在罵我,你腦子有病啊,不殺我,還幫著治療傷勢?

    王緒嵐也起身望著我,哭的花裡胡哨的臉上綻出了一絲微笑,笑的那麼難看。

    匆匆治療完畢,我立馬閃人了,臨出門時,聽見屋內傳出一聲謝謝,是王緒嵐的聲音。

    我叼著一根煙,在黑乎乎的巷子裡吊兒郎當的晃悠著,夜空中吹來絲絲清涼的海風,帶走了心頭那一點點自責。

    活下去吧,為了愛情。

    我鑽進了一家小酒吧,現在,最需要的,是一杯濃濃的烈酒。

    連火炮這種爛人都有了愛情,我的呢?

    我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看見自己身邊**著的陌生女孩時,我就明白了,也許,今生跟愛情無緣。

    頭疼的厲害,昏昏欲裂,我記不清昨晚喝了多少酒,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酒店的,更弄不懂這個女孩是怎麼回事。

    我發誓,我不認識她,儘管她長得不錯,身材也很棒。

    我悄悄的翻起身來,拿起自己的衣服,掏出一沓現金放在桌子上,做賊一般的逃出了房間。

    還好,沒有誤航班,到候機廳時,小龍和葉遠已經來了。我們三個都是一副摸樣,紅著雙眼,醉意十足。誰也沒有問對方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一上飛機,我倒頭就睡,一直到了金城降落後,空姐才叫醒了我們。

    金城還是那個金城,我站在登機口向遠處望去,藍山,還是那個藍山;黃河,還是那個黃河。但,我已不是原來的我。

    離著飛機不遠處的空地上,停著一長串豪華轎車,領頭的,是一輛大氣的加長林肯。車邊站著許多人,遠遠望去,能認識的,只有沈若赫,花葉,還有周強三個,花葉手中拿著一簇寓意吉祥和氣的百合花。

    這個場面,讓我想起了電視上接待外國元首的場面,是不是要站在登機梯上揮揮手,大喊一聲:同志們辛苦了

    幸好,我沒有那麼做。低調的下了飛機,簡單的跟花葉幾個打聲招呼,坐上林肯後,我才恢復了正常神情。

    這肯定是藍翁那老不修的點子,搞這麼大的場面,而且能讓沈若赫,花葉,周強等勢力的大人物們來接機,這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用俗話來說,就是看清楚了,這就是我們的代言人,有嘛想法,儘管往他身上招呼。

    坐上林肯的,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兩個人。一個圓乎乎大腦袋的胖子,花葉介紹說叫博興,是朱門的代表。另一個高高瘦瘦的,叫周奇,鐵茗道長的大弟子,也是嚴小草的大師兄。

    對這個周奇,我多看了兩眼,他長相不甚出奇,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嘲弄味道,讓人有種玩世不恭的感覺。話說師哥師妹這種最容易滾床單的職業讓我很反感,雖然對我家小草比較放心,但心底裡還是產生了一點點不樂意。

    「方兄,辛苦了,聽說你在日本收服三幫,大戰忍者,踏平海門分舵,件件都是大快人心的事啊。現在江湖道已經津津樂道了,如今的江湖人,不知道佛門可以,但如果說不知道你方兄的事跡,那麼會被人看不起的。」沈若赫還是那般老實敦厚的表情,雖然這話明明是在拍我馬屁,但是讓人卻感覺恭維的合情合理,光明正大。

    他說著遞過來一支香煙,正是38牌。

    「還不是你們故意宣揚的?」我冷哼一聲,接過了香煙。

    沈家祖孫三個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我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內心還是很反感沈若赫。不過現在是大一統的局面,我也不好明面上怎麼樣,接過香煙算是給他面子了。

    沈若赫不顧臉面的掏出火機要給我點煙,我急忙接過火機自己點著了。他好歹也是沈家家主,真讓他給點煙,別人不但不會說他屈膝巴結我,還會罵我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

    實際上沈若赫現在的心情我理解,被錢門拋棄後,沈家就像個無主的蛋糕,誰都想切上一塊。可以說,以後沈家的命運,就握在我的手裡,除非他們拋開面子,去投奔佛門,或者別的門派。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佩服起沈老爺子來。當初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馬戲團老闆,他就看出我的潛質,早早開始接觸我,並且在後來把自己的親孫女送到了我的身邊。近水樓台先得月,除了畫門,他確實搶在其他門派前面先籠絡了我。不然,現在的沈家,趕緊散盡家財保平安吧。

    「呵呵,給方兄造勢,也是為了以後的行動。」沈若赫爽朗的笑了一聲,說。

    「行動?什麼行動?」我故意問他。

    「嗯,這個我可不敢亂說。對了,倩倩怎麼沒有回來?」他急忙扯開話題。

    扯上沈倩倩,自然也是向車內眾人挑明了沈家和我的關係,我如果再不幫他,不但從道義上說不過去,還會讓別人認為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記得沈倩倩曾經對評價過他,淳樸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陰暗的靈魂。以前,我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哦,她跟日本山口組有些生意,沒時間回來。」我淡淡的說。現在不能讓沈家敗落,我暗地還有計劃,言下也有意抬高沈家的地位。

    果然,在座的幾個人臉上或多或少的一變色,都在吃驚於這個消息。

    日本山口組的名頭,在世界各地都是大名鼎鼎的。他們是最早開始接觸政治的黑社會,雖然跟日本的歷史環境有關係,但是在黑道這個範疇來說,絕對是前輩級別的。別的不說,就連中華幾千年歷史的佛門,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慢慢滲透政府的,根本無法與山口組這種已經完全融入本國政府、向著外國政府發展的境界相比。

    不得不說,小日本的眼光,無論是在生意場,還是政界,都是一流的。

    「哦,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家裡商量一下啊。」沈若赫臉上青紅不定,喃喃說道。

    「呵呵,才開始談,有了大概計劃後肯定會向你匯報的。」我又安慰了一句,在沒有弄明白他們爺孫三個的內幕之前,還不能惹惱他。

    「原來是這樣啊。」沈若赫意味深長的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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