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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伊人不在 文 / 莫愁飛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對別人的背影很敏感,有的時候,覺得可以從一個人的背影上看出很多東西,效果比看臉色神情還要好。

    現在,我就看出了一絲潦倒,落魄,及堅強。

    是王緒嵐。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哪怕兩年沒見了。

    王緒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很奇妙,有點尊敬,有點曖昧,這可能是一個沒娘娃很自然的感覺。我喜歡她,卻一直沒有表露過,怕破壞了心中那一點點溫暖的感覺。

    直到後來,她跟了火炮後,我才慢慢想通,她,是個女人,需要男人的柔情,不僅僅是曖昧。

    當然,我沒有恨過她,甚至希望她過的幸福,快樂。

    但,火炮就不是一個能帶來幸福的人,他的身影下,隱藏著的,只是陰暗,利益,殺戮,以及出賣。

    這一刻,我越發恨起他來,不單單是因為我們之間的仇恨,更因為,他沒有照顧好王緒嵐。

    王緒嵐手裡提著一個方便袋,孤伶的向著一條小巷子走去,袋子裡裝著些從超市買來的食品,似乎還有幾瓶藥水。

    我悄悄的跟上了,火炮在愛心寵物醫院製毒曝光後,醫院被封查,王緒嵐也失去蹤跡。我讓小龍查過她的下落,可是查不到,當時,我以為她跟著火炮跑了。

    那天在日本的海門分舵,我就想問問火炮王緒嵐在哪,可是忍了又忍,我忍住了,沒敢問,怕答案會讓我心痛。

    還好,她還活著,火炮並沒有嫌拖累而殺了她,或者拋棄她。

    跟著她,沒有任何目的,只是下意識的,我不想跟她見面,僅僅是想看看她過的怎麼樣,能不能暗地裡幫到她。

    穿過兩條巷子,越走越黑,兩邊的房屋也越來越破舊,偶爾有一兩盞微弱的燈光照射過來,也毫不濟事。王緒嵐慢慢摸索著走路,有好幾次,踩在碎磚上差點摔倒。

    我又忍了,忍住了過去扶著她,抱著她的衝動。

    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種同學關係,不再是姐弟關係,誰有誰的生活,多情,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願不是仇人的關係。

    在曲曲折折的小巷子中走了許久,就在我迷失方向感的時候,她停在了一間破落的小院子前,從兜裡掏出鑰匙,開打院門走了進去,然後又小心翼翼的伸頭左右看了兩眼,反扣上院門。

    我隱在黑暗中,不由暗笑一聲,如果有壞人的話,早在小巷子裡下手了,還用衝到你家去嗎?

    稍微等了一會,我走上前去,一躍身,飛過了不高的院牆。

    院裡很破舊,但收拾的還算利落,紅磚塊鋪過的地面掃的乾乾淨淨,還有個小花園,一個葡萄架高高的爬上了屋頂,為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遮風擋雨。

    磚屋裡亮著燈,昏黃昏黃的燈光,應該是那種古老的白熾燈,我家,也就是老樹村,家家都用著這種燈。

    乍眼一看,卻有些熟悉的味道。我心中一暖,走了過去,伏在窗前,悄悄透過窗簾間的縫隙,往裡看去。

    這一刻,我想到了小花,那個可愛清爽的村姑,兩年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抽個時間回去看一趟吧,如果可能,就把他們一起送去日本,安安穩穩的過過洋日子。

    我透過窗簾看了一眼,就一眼就不想看了。

    因為裡面有一個我最想看見,也最不想看見的人。

    火炮!!

    他正躺在一張鋼絲床上,全身上下包滿了紗布,雙腿上還用木板固定著。王緒嵐,則在液化氣上笨手笨腳的炒著雞蛋。

    火炮回來了?

    曲建國他們去了哪裡?

    青島是佛門甚山寺和道門分支鶴山派的地盤,雖然沒有明爭,但暗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這是昨晚靈虛說的。這種地方,哪怕是靠著大海,也不會讓海門插手進來,而且現在曲建國還脫離了海門,正被兩大門派追殺中。

    不管怎樣,火炮我是要必殺的。

    我握上門鎖,稍微一用力,就震斷了裡面的卡簧,房門不推自開。

    "是"王緒嵐猛然回頭,一臉的驚慌,而後面的『誰』字還沒有說出來,我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誰也沒有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憔悴了許多,沒有以前那般自信,從容。臉色也有些發黃,似乎是經常做飯炒菜,油煙嗆的。頭髮隨意的挽在腦後,有兩縷掉了下來,她下意識的用油乎乎的手指勾了過去,卻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污痕。

    我心裡酸酸的,不忍心去看她,低下了頭。

    「你還是找來了。」火炮先開口了,他躺在床上,嘶啞著聲音說。

    我轉過頭,看著他,嘴角不由抽動了兩下。

    「火炮,你他媽還算個男人嗎?讓你的女人成了這樣!只有販毒才能賺到錢?你不會去搬磚?不會去賣血?**的,丟人,給老子丟人。」我失控了,也只有在這兩個老同學面前,我才會控制不住情緒。

    我知道我的這些怒罵是幼稚的,膚淺的。但是,在他們這裡,我用不著裝,用不著虛偽,也沒有什麼可丟人的。

    因為我們足夠熟悉,如果不是命運作弄的話,也許我們會成為最親密的人,並肩作戰,或者同床共枕。

    「你想殺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找這些借口?」火炮無所謂的笑了一下,表情是那麼的犯賤。

    我繞過王緒嵐,往床邊走去。

    「不要!」王緒嵐拉住我,擋在身前搖著頭,淚流滿面。

    「你讓開!」我迴避著她的目光,偏過頭說。

    「你要殺就殺了我吧。」她執著的,斬釘截鐵的說。

    字字誅心,誅我的心。

    這***命運,曾幾何時,我們成了這種關係?

    我想起了在學校裡跟她吃飯,喝酒,玩鬧的日子。

    想起了愛心寵物診所開業時,幫她貼對聯放鞭炮的事。

    想起了每天晚上她叫我下樓開門的時光。

    那時的生活,多美好啊!

    可惜,過去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

    我一把輕輕的撥開了她,站在床邊,死盯著火炮。

    王緒嵐還想衝上來,卻被火炮一聲喝止住了。

    她乖乖的站在一邊,哭了起來。

    她如果跟了我,會不會這麼聽話,乖巧。我自嘲的想著。

    「你運氣好。」火炮望著我,極不甘心的說了句。

    「就算是,也是你逼的。」

    從那棵鐵竹石蓉開始,一直到把我的行蹤出賣給曲建華、圓夢茶屋的暗殺、以及勾引王緒嵐,就是他一步步把我逼到了這個地步。在火炮面前,我真的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他,我是好人,你是壞人。

    現在要殺他,只需一個念頭而已。

    可是,我卻有點下不下手,不是憐憫,不是念舊,很複雜,我也分不清,理不順。

    「都是命運,誰能想到,當年技校裡的兩個小混混,能混到現在這種地位。如果早能知道有今天哎,不說了。」火炮淡淡的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一副任你處置的樣子。

    「不要!」王緒嵐突然衝了上來,哭著,捶打著我,甚至還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像個菜市場上撒潑耍賴的刁婦一般。

    我沒有動,只是眼睛盯著火炮,手臂慢慢抬了起來。

    「方星,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火炮。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是第一次,求你了。」王緒嵐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跪倒在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你他媽滾開,我們男人的事,用得著你插嘴!!」火炮閉著眼咆哮著,臉色也漲得通紅,眼角,卻流下了一行眼淚。

    「方星,我們是同學,是吧,就算火炮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原諒他好不?要不,你打我,我替他贖罪。」王緒嵐激動的抓起我的手掌,就往她臉上掄起。

    她還是我那個理智,文雅,有氣質的學姐嗎?

    她還是那個含情脈脈,跟我打情罵俏的佳人嗎?

    不是,她已經不是。

    她現在是火炮的女人,一個毒梟的女人。

    她愛他。

    他,也愛她。

    我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自己為什麼不想殺火炮了。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這個跪在我面前的女人。

    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念舊了?我冷笑一聲,抬起了手臂,元氣順著蠱神的枝椏瞬間傳到了手掌,躍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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