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鄉,我們一路風塵僕僕從九州到四國,又來到這大阪城,這才休整了三天你就著急要拔營出發?不知道以逸待勞?多休息幾天不好麼?大阪城代陪著笑臉每天好吃好喝好伺候的,你和阪本、後籐這幾天光顧著赴宴應酬,別是拿了大阪城代的回扣吧?」
這些天島津家女婿擺譜就擺到了家,牧野家和松平家屢次三番邀請赴宴,這廝都沒有親自去,而是輪番讓西鄉、阪本和後籐代表自己去赴宴,要說這仨傢伙現在算是島津忠塔手下三大金剛。
阪本龍馬的地位略低但土佐浪士之前的名聲可是赫然在外!後籐和西鄉都是本藩家老格,後籐雖然年輕卻是土佐那位山內容堂的心腹重臣,也是吉田東洋的外甥和繼承人,在公武合體運動中的名氣可絕對不算小。
至於薩摩藩的西鄉隆盛就更不要說了,島津久光前幾年數次上洛前後,都是西鄉在鞍前馬後的張羅和折騰,並且在島津久光回薩摩藩後,西鄉就成了領導京都薩摩藩兵的直接指揮官,並且代表薩摩藩和島津家周旋在江戶和京都之間,第一次討伐長州的戰爭,西鄉隆盛就是幕府軍參議!
林永生這麼一擠兌,大胖子西鄉臉紅的跟豬肝似的,一臉尷尬的道,「大人,是您特別關照,大阪城代那邊要是送禮啥的照單全收,我可是每次赴宴回來都如數上報的,您自己說都賞了我們。這會兒又埋怨我們收了人家回扣,這我可說不清了!」
邊上後籐像二郎則嘿嘿笑著道,「西鄉大人,我說牧野家的厚此薄彼呢,每次我去赴宴人家就送點大阪的土特產而已,誰讓你又是收綢緞又是收瓷器武士刀的,金小判也沒少落下吧?可憐我後籐不招人待見啊,銀小判都沒落幾個在手裡,大人懷疑你吃了回扣也是正當,誰知道你是不是都如數上報了呢?」
「西鄉君。我說吧,你還是趕緊跟忠塔殿認錯,誰說大人把你上報的牧野家禮物賞賜了你,你就大言不慚的收下來了?推辭不會?你和西鄉從道倆兄弟大老爺們要那麼多綾羅綢緞幹什麼?花子和月子姐妹可是得置辦幾身漂亮的和服了……」
阪本龍馬的性格還是比較飛揚跳脫的,作為薩墨島津的交涉奉行,他的地位更多像是薩摩藩的客卿,畢竟林永生現在也沒給在薩墨給他領地,甚至,連交涉奉行的薪水到底給多少。都沒個定論,島津家女婿要說甚至還欠著阪本最初從福州到鹿兒島的顧問費一直沒給。
花子姐妹從服侍忠塔殿的侍女。變成了侍妾這樣的身份轉換,西鄉、阪本和後籐都看在眼裡,西鄉隆盛現在很有點懊惱,當初不該在花子姐妹跟前擺薩摩重臣的譜,女人心海底針,這會兒,即使久光殿下令要求花子姐妹這對薩摩忍者出身的侍女,對島津家女婿不利的話,誰知道結果會怎樣?!
這對孤兒出身的孿生姐妹對島津家的忠誠度究竟如何。顯然要大打問號,畢竟像忠塔殿這樣人品才華都首屈一指的年輕俊傑,對異性的吸引力是顯而易見的,更重要的是,林永生從來不輕易對自己的女人發脾氣,哪怕只是侍女也好,總是和顏悅色以禮相待。這在日本大名和藩主中幾乎是相當另類的風度。
「像次郎、阪本,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我西鄉是那種貪圖財帛之人麼?!你後籐和阪本也不是那樣的人吧?大人叫我收著禮物,我就收著禮物。西鄉家一草一木一家老小,難道不都是屬於薩摩藩的麼?!」
西鄉隆盛漲紅著吼了起來,後籐和阪本這對昔日的冤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一起俯身下去謝罪道,「這個,我等失言了,還請西鄉大人多多諒解!」
「好了,玩笑開過了,該說正事,諸君,我之所以在大阪停留了幾天,主要是看看京都各方的反應,同時也讓我們上洛的進展消息有足夠的時間傳遞到江戶去,你們可別忘了,大阪幕府方面對我們700人的隊伍噤若寒蟬曲意逢迎,除了薩摩土佐兩藩和諸位的威名之外,停靠在大阪港的薩摩艦隊也是個重要的倚仗!」
林永生坐正了身子,示意花子姐妹暫且退下,由於這裡是島津家在大阪的大本營,加上周圍700藩兵拱衛,因此在沒有外客來訪的時候,應該被稱作薩墨島津家姬武士的朱七七,沒有再寸步不離的跟著林永生,而是盡可能多的把時間用在調教12名薩墨旗本武士上頭。
武士們的劍術雖然不可能馬上提高,但臨場應變的經驗和槍法卻是可以迅速提高的,七七現在明白只靠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所以她要抓緊時間把自己的手下訓練出來。
「忠塔大人,從大阪到京都雖然有澱川水系貫通,但是頂多能通行300噸以下的蒸汽快船,薩摩艦隊的炮艦、巡洋艦和運輸艦的噸位太大,吃水太深,不可能沿著河一路開到京都去……」後籐像二郎第一個出聲道。
「在澱川上溯流而上,此行若全部走水路,要徵集多少民船?這一點,瞭解清楚了麼?」林永生問道。
西鄉和阪本聞言對視了一眼,胖子西鄉撓著腦袋道,「若只是大人的內眷和隨從衛隊,那麼艦隊那艘100噸的蒸汽快船就足夠了,若700人的藩兵衛一起走水路,加上後勤輜重火炮和彈藥的話,至少要十到十二艘大船,由於是逆流而上,速度也比較慢……」
「大人,要徵集十幾艘民船不難,只是在水上的話,陸軍施展不開,京都和大阪這一線雖然治安原本沒有問題,但若半途萬一遭遇伏擊的話,只怕到時候就亂了陣腳!」阪本龍馬遲疑著回答。
「如此,你等有何建議?痛快說出來,為臣子著,為主公出謀劃策難道不應該麼?這些天光我一個人折騰想辦法怎麼行!」島津家女婿顯然對這幫部下吞吞吐吐的架勢不耐煩了。
「大人,若一定要走水路的話,建議水陸並進,穩紮穩打,反正澱川兩岸都有大路直達京都,大人和女眷、後勤輜重走水路,我等帶著部隊在岸上走陸路,遙相呼應,若有事,大人也能隨時靠岸登陸……若無事,也省卻了旅途跋涉之辛勞!」後籐像二郎的主意讓眾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