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簡直是飯桶!」差不多一宿沒睡的薩摩藩主事人島津久光氣的一腳把眼前蹲著報告的一個旗本踹倒在了地上,邊上一身戎裝的四男島津珍彥提著刀臉色煞白,他佈置在肝付家附近作為暗樁的一隊武士明明是越牆進去保護墨西哥使者的,結果六個劍術一流的武士兩死兩傷不算,兩個傷員和另兩個倖存的武士,居然叫墨西哥近衛軍給扣下了。
這還不算,肝付家附近的街道上,五六個身手不凡黑衣蒙面人攔截了追擊刺客的薩摩藩武士,從前門包抄追上去的二十名劍術准一流的旗本武士,居然叫人家出其不意砍瓜切菜一樣放倒了六個,砍傷了四個,而對方不過扔下了兩具屍體,在大隊薩摩藩洋槍步兵趕到前,做鳥獸散消失在了夜色裡。
倒是肝付家的武士們一味的守衛前院,既沒能幫上後院的墨西哥近衛軍逮住刺客,也沒有遭遇大街小巷上追刺客最來勁的島津家武士們的厄運,至於肝付家隔壁的小松家,一則家裡只有兩個年老看門的使女,二則水缸啥的都備的齊全,雖然柴房付之一炬,但火頭卻被薩摩藩步兵們及時撲滅。
小松家老家著火,隔壁肝付家圍著水洩不通站崗執勤巡邏的洋槍步兵們頭領們,哪個敢袖手旁觀,這不像哪個時代某處著火,救火隊要趕過來需要時間,說起來,這條街住的非富即貴,水龍車差不多間隔幾條巷子就有一個備用。一敲鑼巡夜的執勤的救火的全來了,倒是看熱鬧的老百姓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於墨西哥艦隊大兵壓境,並且擅自宣佈鹿兒島港入夜後戒嚴,事實上,鹿兒島港區和城內,薩摩藩在午夜後也執行了戒嚴令,敢出現在街頭的就會被攔下來盤查,沒有通行許可的一律押起來等天亮了再審問。
「父親。墨西哥子爵蠻不講理,我的人明明是進去護駕的,居然被他的近衛軍當刺客的同夥給扣下了!而且近衛軍嚴守後院,根本不放我進去!」島津珍彥的牙齒咬的嘎巴嘎巴響。
「國父大人,這個一定是誤會。我相信那個林子爵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他或許,對我們的誠意起了疑心!以為我們要對他不利!我看,還是一邊加緊追捕和盤查嫌疑人等,一邊加緊守衛館邸。一切等天亮後,局勢明朗了再去跟子爵閣下賠罪吧?」
肝付兼兩也是嚇的不輕,好在肝付家的武士沒有輕舉妄動,當時若硬闖後院釀成流血衝突的話,那真叫好心被當了驢肝肺了。誰知道墨西哥的近衛軍自己就把武功高強的刺客給攆出了院子。
島津家的20名守衛前門的旗本武士立功心切,滿以為追人家兩個落荒而逃的黑衣刺客手到擒來,哪知對方劍術如此高明,並且還有一支生力軍接應,愣是砍翻了差不多一半的島津武士揚長而去……
當然,付出如此巨大傷亡和代價的重富島津家,也總算是留下了刺客的兩具屍體,只是,沒有翻檢出來有價值的信息。隨身物件簡直一無所有,除了太刀、苦無和乾糧飯團之外,空空如也……換言之,這會兒連刺客是哪路神仙薩摩藩都還摸不著頭腦。
「墨西哥艦隊有什麼動向?!」島津久光望著西南港口方向的天空,心情極度的鬱悶。鹿兒島是薩摩藩的大本營,歷來治安良好,這是誰在要薩摩藩的好看,是藩內各領主中的主戰派。還是有人要給珍彥或者肝付家上眼藥,甚至。目標是奔著小松家來的麼?
「之前鹿兒島灣竄起一支藍色煙花,而館邸的墨西哥人很快也發了一支煙花上天,現在看,墨西哥人的艦隊沒有採取過激的行動,估計是子爵跟他的皇后用煙花報了平安……沒想到他們的煙花能飛那麼高,滯空那麼久!」
一身戎裝的西鄉隆盛適時的出現並回答了島津久光的疑問,先前變亂乍起的時候,西鄉隆盛第一時間帶著一隊士兵趕去了港口準備加強戒備,等兩處煙花上天後,這廝知道事情沒有變的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又騎著馬親自趕了回來,這個時候,薩摩藩走錯任何一步,都可能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報告!陸軍第七炮台挫敗了破壞分子的襲擊,大概四、到五名黑衣人已經四散而逃,陸軍奉行已經通知全體炮台戒備,同時派人追擊襲擊者,對方訓練有素,劍術很好,陸軍奉行請示是否先發制人開炮轟擊墨西哥艦隊!」大久保派來的信使蹲在地板上報告。
「八嘎!混蛋!還嫌不夠亂麼?!回去告訴大久保,沒有我久光的命令,今夜炮台就是挨了墨西哥人的炮擊也不許還擊!」島津久光一腳又踹倒了陸軍的信使,邊上的肝付兼兩和西鄉隆盛聞言卻都鬆了一口氣。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裡都道,到底是久光殿,頭腦十分清醒,換了藩主或者眼前這位四男殿下,只怕事情已經擦槍走火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被踹翻的陸軍信使乃是大久保的親信旗本,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疼,一咕嚕爬起來「霍」的答應後快速的退了出去,卻差點和闖進來的阪本龍馬撞了個滿懷。
「久光殿下,我親自檢視了那兩具刺客的屍體,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我分析,對方是坐著船混進了鹿兒島港,而且在海上船走了不短的路……只是身份來歷,有點摸不著頭腦!」阪本龍馬其實看出一些端倪,只是要不要告訴島津久光,他可真沒想好!
「父親大人,阪本君的結論和我的一樣,現在全城大索固然是個辦法,可咱們應該闖進墨西哥子爵的住處,至少把我們的武士弄出來,到時候一問,或許就知道此刻是哪路不長眼的東西派過來的!」
島津珍彥其實自己都動過乘亂把墨西哥子爵幹掉的念頭,不過前院被肝付家守的如此緊密,後院則沒料到六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劍術高手,翻牆進去連護駕的戲碼都沒演好,兩死兩傷失去了戰鬥力,更不要說在墨西哥人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前成了俘虜。
「報告!墨西哥使者的口信!」一個肝付家的親信旗本衝進了院子報告,「墨西哥子爵說,天亮前,恕不接待任何來訪,敢進後院的格殺勿論,一切等天亮再說,薩摩藩現在要做的是去清剿搜索刺客而不是把精力用在揣測墨西哥的反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