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閣下,鄙人阪本龍馬,為日本和墨西哥之間的和平,專程前來福州拜見,並希望有機會覲見墨西哥皇后陛下,剛才多有冒犯,請多多包涵!區區薄禮,請務必收下!」阪本龍馬一低頭,從懷裡抽出一份禮單雙手奉了上來。
這邊林永生擺了擺手,身後伺候的丫鬟春蘭咬著嘴唇,上前接過了日本武士舉過頭頂的禮單,轉身過來交到了林永生的手裡,聲音宛如翠谷黃鸝般動聽,「主人……給您……」剛才林永生在日本武士面前的霸道,包括七七姐手裡那兩把左輪槍的威風,都讓春蘭和秋香兩個丫鬟覺得心情極為舒爽,春蘭這會兒看著自家主人的眼睛都水汪汪的滿是情意。
「送禮?墨西哥和日本非親非故,這算送的哪門子禮?再者說了,阪本同學你能代表誰呢?幕府你肯定代表不了,薩摩藩和長州藩呢,只怕你也代表不了,至於你出身的土佐藩,這會兒你早脫藩被通緝著呢?難不成你代表著你們天皇?禮物不忙看,先說說你代表誰吧?」
林永生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把禮單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要說這位墨西哥子爵招待客人一般用的都是紅酒或者威士忌,問題是星查理這貨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領著全副武裝的日本使者闖到自己這邊來,所以,今晚這屋子裡星查理和阪本都只有熱茶喝,這井水冷鎮的勃良第紅酒卻是休想。
說話的功夫,丫鬟秋香已經手腳勤快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上面四色水果外加四色點心,只是統統放在了自家主人手邊,林永生有吃夜宵的習慣,這會兒差不多也是晚上9、10點的樣子,剛才跟墨西哥皇后纏綿了半個晚上,皇后陛下沉沉的睡去了,他這會兒卻正是餓的時候,這廝可不講什麼體面。直接掂起一塊點心就吃,也不讓一下客人,誰讓你丫要當不速之客?沒你們的份!
阪本龍馬碰了一鼻子灰,心裡驚疑不定,沒想到這墨西哥子爵剛才還說不知道阪本龍馬是誰。這會兒卻把自己的來歷說了個底掉。這傢伙臉色尷尬轉過來看星查理,英國領事的眼神卻在春蘭和秋香這倆子爵跟前的俏麗丫鬟身上。
10月的福州氣溫不算低,倆丫鬟穿的花團錦簇不算,藕一般的胳膊可都是露在外頭。胸口也飽滿長開了的樣子,星查理暗自咂巴著嘴,心道德克碑肯從閩浙總督府來這邊替墨西哥效力,保不齊是被這倆丫鬟給勾了魂才來的?
林永生自顧端起了酒杯,邊上春蘭從木桶裡提出酒瓶給自己的新主人倒著紅酒。這邊秋香則站在另一邊替林永生剝著新鮮龍眼的殼,看上去悠然自得,混沒把眼前的兩個客人放在眼裡,說起來,日本彈丸小國,又閉關鎖國已久,門戶北美國人打開也就幾年的功夫,堂堂墨西哥帝國不把日本放在眼裡也是正常。
至於星查理,不怕怠慢了他。這貨是自來熟,而且腦子清醒的很,大不列顛的榮譽和牌子不能輕易砸他手裡,所以在眾星拱月的和墨西哥子爵套近乎的洋人大隊裡頭,星查理算是唯一一個端得住架子和驕傲的傢伙。另一個當然就是黎塞留和儒米亞克家族的繼承人多米尼克子爵。
「子爵閣下,坊間傳說墨西哥皇后和子爵是熱情好客之人,我阪本不遠千里趕來覲見,難道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麼?」阪本龍馬一屁股坐進了椅子。左手習慣性的去摸腰間的太刀,這才想起來剛才一進門就吃癟。算是被人繳了械了。
這廝其實也是冤枉,之前跟星查理出門的時候,他特意把懷裡的左輪手槍留在了星查理那邊,怕的就是揣著武器去覲見鬧出誤會來,沒想到武士刀人家也不給帶進來!
「阪本,難道你不知道,墨西哥皇后和我這個首席大臣來福州的路上,遭遇日本海盜的襲擊,傷亡慘重的事情麼?你倒是膽子不小,墨西哥還沒找上門去,你自己先送上門來了?怎麼,在東海一次襲擊沒得逞,這會兒想跑福州岸上來撒野再搞一次襲擊?你們來了多少人?什麼時候到的福州,落腳在什麼地方,這次行動的幕後主使是誰?統統都招了吧!」
林永生鐵青著臉,一拍桌子嚇唬眼前的阪本龍馬,心裡則埋怨,這廝長的也就一個中等身材看不出有三頭六臂,跟自己前世漫畫裡頭的牛人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啊,看來小日本就喜歡美化他們的歷史人物,不過,這個阪本膽氣卻是不小,難道居然孤身一人準備來福州謀事?
「子爵閣下,鄙人這次前來,正是因為有流言說墨西哥皇后海上遇襲事件,是日本國海盜所為,為了避免墨西哥和我大日本之間產生誤會以至於兵戎相見,我這才不遠千里跨海而來,希望能就此流言向墨西哥皇后和子爵閣下做出解釋和澄清,
東海海面上發生的事情,經過我們事後調查,完全是琉球國附近的海盜新五郎團伙所為,和我大日本全然沒有干係,請閣下務必相信我們的誠意!」說著阪本龍馬一欠身接著道,
「新五郎海盜團伙大部分已經覆滅在襲擊當晚,大頭領新五郎和二頭領獨眼龍八郎俱都葬身魚腹,僥倖脫逃的三頭領又助和他的屋久丸,已被我薩摩水軍擒獲,又助在反抗中被殺,這一次,我特地把他的首級帶來作為證物!
若子爵閣下想看的話,可以叫人去查斯勳爵的門房那邊把木匣拿進來,當然,味道不太好聞,怕驚了閣下的女眷!」阪本龍馬見星查理幫不上忙,只得自己再度陳情,態度相當誠懇,邊上春蘭和秋香聽到「首級」「木匣」和味道不好聞幾句中文,倆俏麗丫鬟一個噁心差點沒吐了,林永生就手給兩個丫鬟嘴裡各塞了一個剝好的龍眼,笑著道,
「活人都不怕,死了就是臭皮囊有什麼可怕的,來,吃個龍眼解解胸口的膩……唔,那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暫時不用服侍了!有事再叫你們」林永生見兩個丫鬟都有點反胃,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一軟揮手讓她們先退了出去。
「林勳爵,按說呢,我跟阪本君也不熟,不過英國駐日本公使約翰-尼爾是我的老朋友,阪本君走了他的門路找我,我只負責把他領來見你,日本和墨西哥這事,英國政府不持任何立場,但希望雙方以和平和大局為重,誰受了委屈上帝心裡都會難過的!」
星查理一番話把自己和英國先給摘了出去,這趟渾水,英國固然不希望墨西哥和日本兵戎相向,但是又希望讓墨西哥背後的法蘭西和日本幕府翻臉,所以,事情想得複雜而微妙,暫時只能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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