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大膽縱火,那麼好的土豪莊院就這麼一把火燒了豈不可惜?這莊院就算劉琦的官兵不住,讓飢寒交迫的城中百姓到這裡避避寒也是好的嘛。
劉琦加快腳步,急道:「文兄,派人速速去救火,這莊院不能燒。」
陳文不解:「公子,這土豪惡霸的莊院燒就燒了吧,救它作甚?」
劉琦道:「文兄,造一座莊院要費百姓多少時日啊?我們不住,缺衣少食的百姓可以入住避寒啊,特別是糧倉更不能燒,去吧。」
陳文明白過來,臉一紅,應聲是,感慨於公子劉琦的宅心仁厚,帶著幾個士兵撲向內院救火去。
望著火光沖天的土豪內宅,劉琦不明白怎麼在大雪天竟然有人放起火來,難道是土豪頭子知道末日到了,一把火將內宅給燒了什麼也不留給官兵嗎?還是內院因亂而失火或是得手的陳武一氣之下一把火將土豪莊院給燒了呢?
陳文救火去了,劉琦從容邁步,正思忖著為何突然起火,卻見火光燃起處,一群人從內宅湧出,不是別人,正是鄧芝與陳武領著的敢死隊。
背著火光,但見陳武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朝劉琦奔來,身邊十人的敢死隊一個不少,也是各提一個腦袋緊隨陳武其後,鄧芝卻是手握勾踐劍志得意滿地與陳武向劉琦這邊邁步而來。
撞見急匆匆地陳文,陳武將手中人頭提了一提,爽朗大笑:「文兄,這個惡霸狗頭,被俺宰了。」
陳文瞄眼陳武手中血淋淋的肥頭大耳,便知鄧芝與陳武刺殺土豪頭子大獲成功,但此時陳文關注的不是土豪頭子的狗頭,而是誰放的火,該怎樣救滅風雪中的大火。
「武將軍,是你放的火麼?」陳文一看陳武的表情便明白了大概。
「是啊,怎麼了,這惡貫滿盈的莊院燒就燒了唄,該殺的殺,公子下令拒者死而滅門吶。」陳武大大咧咧道。
陳文怨道:「武將軍糊塗啊,惡人殺就殺了,可此莊院不能燒啊,你放火,我救火,我服了你了。」
陳武不以為然:「文兄,說啥呢,難道這莊院不該燒嗎?這土豪惡霸殺了我一百弟兄呢。」
「武將軍,我沒空理你,你和公子說去吧。」陳文向陳武扔下一句話,便向大火處跑去。
「說就說。」陳武沒好氣地望眼跑開的陳文,從陳文的語氣中聽出了似乎公子劉琦有怪罪放火者的意思,便忐忑不安地提著土豪的腦袋向劉琦走來。
陳武急步劉琦面前,將土豪的狗頭往劉琦面前一擲:「公子,我殺了這狗頭全家,放火燒了這院子,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隨即十人敢死隊也將十隻血淋淋的人頭擲於雪地,情狀甚為恐怖。
果然是陳武放的火,劉琦雖感惋惜,但也不會因為陳武縱火燒了一座土豪惡霸的莊院怪罪陳武。
陳武可是劉琦手下得力的武將,以後攻城掠池沒這樣的武將還真不行。
劉琦朝陳武一拱手:「武將軍幹得不錯。」
陳武鬆了口氣,呵呵一笑:「公子誇獎了。」
「武將軍速去配合文兄救火,此莊院要留於百姓過冬的。」劉琦不需要跟陳武解釋太多,只一句便可。
「是。」陳武也明白過來,臉不由一紅,朝敢死隊一揮手,「你們隨我來。」便急急地加入了陳文救火的隊伍。
陳武離開,劉琦才得著空禮遇鄧芝,朝鄧芝欠身躬腰,飽含熱情,中氣十足:「伯苗兄,辛苦了。」
「公子,王者劍未傷及一人,芝完劍奉上。」鄧芝在旁聽到劉琦與陳武的對話,方知劉琦是真心愛民,心下已無二想,不會再考慮年後投奔洛陽好士的龐羲,跟著公子劉琦打天下就如相士張裕所預言那般,早晚要封侯拜將的。
見鄧芝勇武過人,劉琦心情一激動,本想說句假惺惺的話收買將士之心,將勾踐劍贈於立下大功的鄧芝,又恐鄧芝萬一不推辭,說出的話收不回來就糟糕了。
越王勾踐劍非一般人所能持有,歷經千辛萬苦遠去江陵盜劍,死了四名銅甲衛士後才取得的勾踐劍豈能輕易送人?就算送與鄧芝肯受,恐怕陳文心裡也不好受,以前劉琦向師傅黃忠假意贈劍,是得知黃忠曾親去江陵為劉琦盜劍才演出向師傅獻劍的一幕,那是劉琦量定了忠心的黃忠必不肯接受的緣故。
劉琦接過勾踐劍,見劍芒依然寒光奪目並無血漬,便知鄧芝提了勾踐劍卻並未輕易用王者劍殺人。劉琦感歎,這劍好啊,能夠激勵將士,能給劍主人帶來好運,真的是一把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劍呢。
由於人多力量大,陳文指揮二百鐵甲及千隻猴兵救火,也將投降下跪的護院家丁給發動了起來,能免一死的家丁為表投誠後的忠心,救起火來自然玩了命般撲救,有許多家丁甚至勇敢的脫下自身的袍衣揮舞著衝進大火裡去撲,撲進火裡的好幾個家丁沒有幾個幸運的活著從火裡出來。
在土豪莊院裡,一邊撲火,一邊佈防,劉琦迅速地控制了土豪莊院,天公作美,雪夜放晴的清晨,北風小了,雪也住了,大火燒了小半部分莊院也被眾人撲滅了,幸好糧倉未被燒著,過冬的糧草算是有著落了。
土豪頭子已死,土豪全家被滅,土豪莊院自然是在大雪放晴的大清早給收拾妥帖了。
劉琦終於鬆下一口氣來,既能攻下一個土豪莊院,就能攻下第二個第三個莊院,趁著大雪放晴,打鐵趁熱,劉琦一鼓作氣,欲利用這些猴兵將另外兩家莊院給收拾了。
劉琦將勾踐劍入鞘,有親兵給劉琦從土豪的馬棚裡牽過好幾匹高頭大馬來,陳文、陳武和鄧芝軍事四人組打馬繞土豪莊院一圈,收穫不小,不說金銀財寶,單米倉就有幾十座,夠新野百姓吃上一陣子的。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軍事四人組繞土豪莊院一圈後,又回到東面吊橋處,迎著清晨風平雪止後的一縷朝陽,開始整軍,準備以官兵打掉土豪的官威大勢宣傳,但願能震攝另兩家莊院和平招安,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劉琦手上的這些將士,可是今後要派上用場的,劉琦可不願將士們還沒與三國曹操、劉備、孫權這三大巨頭抗衡便折戟沉沙了,這些個與劉琦生死與共的將士可是未來劉琦爭霸天下的寶貴財富呢。
沒有片刻耽誤,劉琦即命陳文將收降的莊兵及土豪莊院中的一些體格稍健的佃戶即刻編製充軍,加上千餘猴兵,一夜血戰,也是一夜雪戰,劉琦的實力大增,手下兵力擴至兩千,若將這些士兵、猴兵拉到大街上去,哪個土豪敢伸頭?
風雪停了,天也晴了,地處較偏的莊院也攻下了,劉琦即刻命鄧芝帶著二百鐵甲官兵到鵝城封鎖主要街道,收編土豪的近八護院莊丁編入陳武部下,近千隻猴兵歸屬陳文與猿將、猴將統領。
整軍後,劉琦命人將土豪的頭子全家十一口至親者的人頭懸掛於長竹竿遊街,並將被官兵殺死的五六百具莊丁的屍體拖了幾十輛馬車一併遊行,彰顯官兵剿匪的口號可不是白喊的,說了要將抗拒者滅門可是玩真的,將土豪頭子遭官兵滅門的訊息通過遊街的方式傳到另兩處莊院裡去,為的就是讓另兩處莊院的土豪投降官府。
劉琦騎在高頭大馬上,那只勇敢機靈的小猴將攀坐在劉琦的肩上,三面大鼓有節奏地敲著鼓點,有一隊士兵扯著嗓子齊聲高喊:「打土豪、分田地、均貧富、不受氣。官兵剿匪降者生而有獎,拒者死而滅門。」
當鵝城裡的百姓聽聞官兵剿匪勝利時,紛紛開門掃雪,主動將門前的積雪掃除,恭迎新縣令剿匪安民,當人們見到公子劉琦肩馱美猴騎在高頭大馬上,有好事者驚呼,新野令劉琦要馬上封侯了,百姓將有福了,引得城中百姓紛紛屈膝在剛剛掃清積雪的街道上跪拜。
馬上封侯,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事,尤其在新野這個小地方能出王侯,那就意味著新野的風水好,新野的子民萬代都將受到王侯的庇護了。
民眾的心理是最純樸的,這真心的跪拜迎接劉琦,令劉琦異常的感動,沒得說,無論哪朝哪代,得民心者得天下是巔撲不破的永恆真理!
這還沒攻下另兩處土豪莊院便受到了百姓的擁戴,看來百姓對官兵擁有了自信,想著背後有老百姓靠著,攻打另兩處土豪莊院,劉琦已沒有多少擔心了。
見百姓跪了一地,劉琦可不敢再自大的高頭大馬地騎在百姓跪拜的大街上了,趕緊跳下馬,朝跪拜恭迎的百姓拱手高喊:「眾位鄉親父老,劉某不才,奉荊州刺史之命赴新野剿匪安民,若有得罪打擾之處,還望鄉親們包涵,鄉親們請起。」
「恭迎青天縣令,恭迎公子別駕。」伴在劉琦身邊的陳文適時引導民眾高喊。
百姓狂熱崇拜,青天縣令的高呼聲響徹雲端。
於是,陳文再次朝隊伍中扯上一嗓子:「公子威武,強軍必勝。」一時間千名官兵的高喊必勝的聲音震動新野大地。
本想還與劉琦官兵決一死戰的另兩處莊院的土豪頭子頓時慌了神,其中一個叫張二麻子的土豪在莊院內的高樓處手搭涼棚望見了鵝城裡壯觀的一幕,近千官兵,還有一千精銳的猴兵,更是見到了馬上封侯的高大英俊的新野縣令劉琦,倒吸一口涼氣,為難了,官兵剿匪奔莊院而來,即將與官兵對抗,戰還是降,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