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當陽出城,星夜兼程,沿途遇上過幾股山匪明搶暗盜,皆因車輛包鐵,牛皮裹馬,劉琦等人鐵盔鐵甲護身,倒也是一路有驚無險,何況又有能衝殺張虎、陳生三百兵的十位銅人衛士及以一擋十的陳文、鄂煥護衛,劉琦對付幾股毛賊自不在話下。
又行兩日兩夜,天邊微露幾縷朝霞時,劉琦一行來到了江陵境內,長江邊上,透過喬木深林,抬頭遠望,隱隱約約見有大小八座山巒起伏,應該就是有名的八嶺山,而八嶺山和相毗鄰的紀山葬有楚墓居多。
劉琦要尋盜的越王勾踐劍便在望山楚墓群中的某個墓穴中,想必望山墓群也與八嶺山、紀山古墓群綿延相連,至於葬劍墓穴的具體位置劉琦並不知曉。
遙望群山,山高林密,劉琦要想覓得勾踐劍的確切墓穴絕非易事,再說古人下葬,凡人或可立上一塊墓碑,憑墓誌銘能確認是誰誰誰家的墓地,而王候將相尤其帝王級別的人物墓葬為防世間盜墓卻極為隱秘,後人要想盜之比登天還難,從曹操.死後設疑塚72座便可見盜帝王之墓何其艱難!
雖說劉琦是穿越的主,劉琦從後世獲取的盜劍知識卻極為有限,僅知道勾踐劍是在望山墓群出土,或許是勾踐劍躺於越王墓,或許是隨某個楚王將相家眷陪葬,不管勾踐劍隨誰墓葬,但劉琦能推斷三國的盜墓者必定還沒有將王者之劍勾踐劍盜走,因為勾踐劍是在1800年後的望山楚墓群中被發掘的。
然而綿延相連的望山、八嶺山、紀山等古墓群卻有成千上萬座古墓,要想知道勾踐劍葬於哪座墓,無異於大海撈針。
車馬停在長江邊,江濤拍岸,陰風陣陣,雖是清晨,江邊日出紅似火,東方一片彤紅,但靠近墓群的山腳邊還是不由令人平添幾分寒氣,膽小之人哪敢去古墓挖死人穴啊,何況又是成千上萬座的墓穴,必定有成千上萬個隱形的亡靈在墓群遊蕩,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望一眼綿延起伏儘是古墓的群山,又望一眼巨浪滔天的滾滾長江,劉琦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恐怕一時心血來潮,離襄陽遠上江陵盜墓要空手而回了。
不過,劉琦決定了的事,便不會輕易改變,何況已到江陵,已能遙見望山墓群,劉琦哪會半途而廢呢。
也只是片刻的感傷,劉琦便振作精神,下令長江邊上就地紮營造灶,放馬飲長江,休息整頓,養足精力準備趁夜探墓。
大家齊動手,就地取材,用江邊大卵石臨時堆起了個簡易石灶,架起大鐵鍋,舀上長江水。有衛士撿了一大抱枯枝塞於灶內,用火鐮敲擊燧石,打出火星點著蓬鬆的火絨,再用嘴吹燃出火苗,得到火種後將枯枝敗葉點燃。
一位衛士欲將剝去谷皮的水稻倒進鐵鍋,卻被鄂煥用手攔住:「壯士且慢。」說著脫掉鐵甲及貼肉衣衫,操起方天戟,從裝有雞籠的馬車裡提出一隻活母雞來,裸著身子大踏步朝江邊走去。
劉琦正與陳文蹲在江邊研究盜墓方案,面前用幾塊卵石壓著一張防水防潮的牛皮雕刻的江陵地形圖,該地圖正是結拜大哥蔣琬提供的。兩人商量來商量去也理不出個頭緒該從哪裡下手,墓群太多,一個個挖肯定是空耗精力,也不太現實,此時卻見鄂煥光著屁股一手提雞一手拿著方天戟迎面過來。
哇靠,鄂煥長得還真叫結實,古銅色的皮膚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青光,渾身肌肉疙瘩隨著步調突突顫動,尤其跨下之物象根大黃瓜在風中晃蕩,太誇張了吧,古代男子有那麼雄壯嗎?這還是疲軟狀態,要是亢奮的話,還不得把人整死?難怪十個女子就有九個喜歡黃瓜的,想必女人的黃瓜情結自三國時期起便有歷史沿革的吧。
望著鄂煥野獸般的身軀,劉琦笑了,想起晚上睡不著渴望女人的時候,小琦琦發起怒來,兩隻手都握不下啊,嘿嘿,老子跨下圖騰也不差嘛……
劉琦叫住光身子的鄂煥:「鄂將軍,你這是為何?」
鄂煥也不停步,嚷道:「公子,我去江裡扎幾條魚來煮煮。」
劉琦很是驚奇,鄂煥說的輕巧,這長江大浪滔天,別說見不到魚的影子,恐怕人跳下江去不被沖走也要被淹死了。
「鄂將軍小心,聽說長江裡有鱷魚的。」劉琦正驚奇間,陳文起身及時提醒。
「公子,文兄放心好了,我要抓的就是鱷魚。」鄂煥回著話,直奔長江邊。
劉琦收起牛皮地圖,抽出佩劍,道:「二哥,看看去。」
陳文也從背上取下弓箭,道:「三弟,走。」
劉琦與陳文跟隨鄂煥,卻見鄂煥大步流星沿長江邊走了一段,尋了處稍顯風浪小的淺灘,一把將雞脖子擰斷,但見雞血在浪花中噴灑。
鄂煥瞬即將斷了脖子的雞架卡進方天戟,直撲水下,露出一個頭來,用戟在水中左右劃拉,試圖引出長江鱷魚來。
鄂煥的舉止差點將劉琦雷倒,這可是以身引鱷啊,太危險了吧。
劉琦雖說知道古時長江上游多有鱷魚,可也沒有這種捕鱷之法啊。江陵處長江中上游分界線宜昌以東,屬長江上游,估計鄂煥熟知長江地理,故才確信必能捕食長江鄂。
陳文面色很平靜,連著抽出幾支箭放於身旁,調整好射姿,朝劉琦說道:「三弟,鄂將軍此為,恐怕要捕殺一群長江鱷啊,有一兩條就夠了,差不多時三弟可急命鄂將軍見好就收,不可戀殺。」
陳文之言又讓劉琦大為震驚,敢情鄂煥不是捕殺一隻,而是一群?這可開不得玩笑,萬一激怒鱷群,鄂煥有個閃失的話,誰來對守護王者之劍勾踐劍的巨蟒?
劉琦心中一急,朝陳文說聲知道了,仗著身有鐵甲,鱷魚咬不動,提劍便朝沙灘深一腳淺一腳的跨向鄂煥引鱷處,陳文連叫「公子不可。」
還未走近鄂煥,便見鄂煥前方暗潮湧動,繼而大浪翻滾,一大排黑色肚皮,張著鐐牙的長江鱷群像一列鐵甲兵士直撲鄂煥,劉琦大叫「鱷魚群來了,鄂將軍小心。」
但見鄂煥十分沉著,一邊晃動方天戟,一邊往回游,將鱷群引向沙灘,可古時長江鱷並不笨重,游起來像飛劍,鄂煥不及游回沙灘,才露出大半個身子時,突見一隻小巧的鱷魚從水面躍過鄂煥頭頂,鄂煥手疾眼快挺戟一刺,將鱷魚挑向沙灘,鱷血濺了鄂煥一臉。
真是奇怪,鱷魚不是爬行動物嗎?怎麼會在水中躍起?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劉琦都不會相信。不過,劉琦也顧不得想那些十萬個為什麼,揮劍奔向鱷群助鄂煥一臂之力。
鱷魚群似有靈性,卻更具凶殘,在鄂煥挑殺了一條小鱷後,整個鄂群張口血盆大口發了瘋般衝向鄂煥和劉琦。
鄂煥也不畏懼,在齊腰深的水中將戟舞得上下翻飛,一條條鱷魚被劃破肚皮,被戟切割。
劉琦也戰得興起,手中劍連刺幾條鱷魚,無奈鱷魚皮太厚,刺了幾劍刺不動,反而差點好幾次被鱷群撲倒。要不是有鐵甲護身,恐怕早被鱷群撕成碎片了。
陳文在岸邊也沒閒著,手中箭箭嗖嗖地飛射向鱷群,一射一個准,同樣的道理,鱷魚皮太厚射不穿啊,箭射在鱷魚身上就像是雞蛋碰石頭,沒一點殺傷力。
鄂煥沒來得及撤回沙灘,離沙灘幾步之距離,卻被鄂群圍住了,劉琦衝向沙灘也已沒了半膝,依然險象環生。而此時,遠處黑漆漆一大片正有一大群一大群黑色背脊的長江鱷源源不斷地湧過來。
陳文見勢不妙,驚出一身冷汗,感覺要壞事了,朝前方岸邊架灶處扯開嗓子大吼一聲:「快來人啊。」拋掉派不上用場的弓箭,抽出佩劍跑向沙灘,陳文一邊大叫「公子快撤」,一邊加入捕殺長江鄂的人鄂大戰中。
人鄂大戰是一場死戰,稍有不慎,便將葬身鱷腹。
雖然有了陳文的加入,鄂煥與劉琦的危險的處境卻並未緩解,劉琦已被鱷群阻斷,加之鐵甲護身,移動緩慢,無法前去營救鄂煥。而鄂煥雖赤身裸.體,手腳靈法,可好汗架不住鱷多啊,鄂煥戰得很吃力,被鱷群團團圍住,根本沒有辦法撤回沙灘,性命憂在旦夕。
千鈞一髮之際,聽到陳文呼喊的十位銅人衛士,留下兩位守護馬車,八位銅人像八大金剛狂奔捕鱷處,毫不猶豫地撲入水中,同劉琦一道加入人鄂大戰。
八大銅人衛士助戰,形勢逆轉,頓見長江血水翻騰,鱷肉翻飛,幸好銅人衛士所持的怪異兵刃鋒利捲曲,一下兩下劃不破鱷魚肚皮,銅人衛士們便用捲曲兵刃直插張嘴食人的鱷嘴,一提一勾,瞬間便見幾十條鱷屍被浪沖到沙灘上。
雖有八大銅人加入人鄂大戰,明明望見不遠處又有大批鱷群游來,劉琦哪敢戀戰,大喊一聲「撤」,銅人衛士們護著劉琦、鄂煥和陳文邊戰邊撤。
鄂煥得以喘氣,一步一步艱難的緩步移回沙灘,當大家擺脫鱷魚攻擊退回岸邊沙灘時,足有成千上萬條長江鱷趕撲過來,若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或許是沙灘邊上的同族屍身與血水激起了鄂群的憤怒,鱷魚群無奈的在水中昂著頭呲牙裂嘴望著退回到安全處的人類,在水中不處的興奮撲騰,弄得江水在岸邊打著漩渦不停地回轉。
更有幾條不甘心的鱷魚逆天而行,脫離江水,爬上沙灘,循著鱷屍流淌的血水朝坐在沙灘邊上累得喘氣的劉琦等人爬來。不過,爬過來的鱷魚是自動送死來的,鄂煥見爬過來一條鱷魚,便用力一戟下去,頓時將鱷魚頭斬落;又一戟下去,將另一條鱷魚攔腰斬斷。
鄂煥鋒利的方天戟不知是誰鑄造的,反正是刀劍刺不破的鱷魚皮,經鄂煥一戟下去便是肚破腸開,如此斬殺幾條爬上岸的不要命的鱷魚後,在長江水裡狂怒的鱷群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險,不敢再爬上來,只在水中撲騰著示威久久不肯散去。
見鱷魚放棄了抵抗,鄂煥一直繃緊的神經鬆弛了下來,將戟一拋,通地一聲仰面倒在了沙灘上,大夥兒見鄂煥倒地,才驚訝地發現鄂煥前胸有幾處鱷牙印,大腿處耷拉著幾塊肉,更要命的是,鄂煥跨下狀如大黃瓜的東東貌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