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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77章 五百步穿楊 文 / 江南強子

    「說,送的何信?」陳文橫眉冷目,劍指跪在地上討饒的傳令兵,大聲喝斥,四個銅人衛士更是於馬上虎視眈眈。

    傳令兵本已摔破了頭,加之拚命磕頭求饒,已是血流滿面,聲音顫抖:「蔡將軍傳令沿途國縣,說公子劉琦通匪,欲從南郡逃亡,須捉拿歸案,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什麼?豈有此理!」陳文一聽,氣得血沖頭頂,這個蔡瑁真是太可惡了,自己收留匪賊張虎、陳生之流,竟然誣公子劉琦通匪,這可是要敗壞公子的名聲啊。

    「好漢饒命啊,不關我……我的事啊,我只是傳……傳令的啊。」傳令兵見陳文發怒,更是嚇得語無倫次。

    陳文冷問:「前面幾匹快馬去往何處?」

    傳令兵瑟瑟道:「是去夷陵、宜城、華容各縣。」

    「後面是否還有傳令兵到?」

    「沒有,只六匹快馬相互轉告。」

    「可有通關令牌和軍令?」

    「有。」傳令兵手抖著從前心護甲內掏出幾塊精緻的銅牌和幾張蓋有蔡瑁南郡關印的輯拿劉琦的官文。

    陳文接過令牌和官文,大致瞄了下,其中有兩塊當陽和江陵的令牌,放下心來,將劍入鞘,說道:「你起來吧。」

    「是。」傳令兵搖晃著身體,驚恐地望著陳文和四個銅人衛士。

    「死了兄弟,失了令牌和官文,我想你也回不去了,恐怕蔡將軍也輕饒不了你。我這有幾兩銀子,逃命去吧,離襄陽越遠越好。」陳文說著伸手馬後背的一個小皮袋子裡,摸出一把銀子來。

    傳令兵不敢接,陳文又喝一聲「拿著,快走。」傳令兵慌張地用雙手捧過陳文的一把銀子,往衣袋裡一裝,朝陳文叩下頭:「多謝好漢不殺之恩。」牽過一旁的馬匹,縱身上馬返回原路從另一條小道倉皇而逃,生怕晚跑一下陳文等人會改變主意。

    傳令兵自是不敢再回襄陽城向蔡瑁覆命,縱馬飛奔,衣袋裡的碎銀叮噹作響,這些銀子可夠傳令兵當兵好幾年的軍餉,傳令兵想著若帶上老婆孩子逃往他鄉置備點田產還是勉強能過活的,看來這些凶神惡煞的漢子也並不壞,而大公子劉琦也並非蔡瑁所宣傳的那樣通匪,通匪之人那有這般好心的部下?

    陳文將令牌和官文收好,指使四個銅人扒掉刺於馬下勾斷腸子的傳令兵的官服,用大石頭將官服沉入路邊水溝,再將屍身隨手拋到水溝裡,並斬斷傳令兵所騎快馬的韁繩放生,用掌猛擊馬屁股,傳令兵所騎之馬豎腿長嘶一聲,朝田間小道狂奔,成為一頭無主的野馬。

    做好這一切,陳文上馬,和四個銅人衛士策馬直奔當陽,鄂煥斷後不離不棄。

    陳文趕至當陽城時,已是掌燈時分,城門緊閉,吊橋高懸,門樓上高掛兩盞大紅燈籠,有一列城門守卒整甲持槍站崗。

    「守城將士,請開城門,太守蔡將軍有緊要軍令傳達。」陳文隔著護城河扯著嗓子大喊。

    「當陽宵禁,任何人不得進城,有事請明朝入城。」門樓上傳來守卒回話。

    「我有通關令牌,和太守蔡將軍親賜官文,須急交縣令。」陳文暗道不好,宵禁了,就算有官文想入城也並非易事。

    「縣令有令,宵禁閉城,任何人不得入內。若有緊急軍情,汝可將官文隨箭射入城樓,我們定當稟報縣令。」城門守卒不鳥蔡瑁大名,完全公事公辦。

    陳文心想,這當陽縣令,還真是牛逼,宵禁閉城,射信入城,既不誤軍情,又恐匪賊偷襲,果真是有智謀之人。

    官文是有,射信入城,倒沒有什麼技術難題。只不過官文可是見不得人的,那是蔡瑁誣陷劉琦通令輯拿劉琦的官文,看來當陽這關還不怎麼好過,素有諸葛孔明之智的陳文也被難倒了,一時半會一籌莫展。

    通關銅牌是真的,射入城中沒有什麼問題。但官文卻是不能呈於縣令的,除非偽造官文,只是官文雖能偽造,但短時間內並非易事,陳文想著早知如此,應該事先造好官文再前往江陵的,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四五個人來攻城池吧,只有等劉琦到了再說。

    此時,月光如水。陳文吩咐四個銅人衛士下馬,在城門前的一塊空地上,席地而坐,抽出背上弓箭,裝著綁信的樣子,磨起了烊工,半個時辰也沒射出一箭,城門上守卒也不在意,反正是通宵值勤,有的是時間陪著。

    少傾,鄂煥騎馬來到,見陳文與銅人衛士被阻於城外,納悶道:「文兄,為何不進城?」

    陳文無奈道:「當陽城宵禁,未有官文不得入內,守卒不開城門,我等也沒有辦法,只得在此處等候公子過來。」

    鄂煥望了望寬闊的護城河及高懸起的吊橋,悻悻道:「那就等公子來了再說,若不開城門的話,殺他幾個守卒看他還開不開。」

    陳文好奇地望著鄂煥道:「鄂將軍,人家就是不開城門,你又能咋滴?」

    鄂煥拍了拍身上背著的箭囊,樂呵呵道:「還能咋滴,我有這個,一射一准。」

    「哦。」陳文哦了下,望向鄂煥肩上背的弓箭,那張弓很怪,不算太彎,形如月牙,似山中百年枯倒老木而制,恐怕就是鄂煥打獵用的家傳弓箭吧。

    陳文笑笑:「鄂將軍,必定好箭法,暫不用動怒,公子想必很快就到了。」

    隱隱地已有雜亂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正是劉琦的四輛馬車在月色中靠近當陽城。

    陳文與鄂煥走到路口恭候,四輛馬車到達城門口,劉琦見狀,便知陳文未能進得當陽城,問道:「傳令兵進城了嗎?」

    「公子,赴當陽和江陵的傳令兵已被截住,通關令牌與官文已收繳,確係蔡瑁所為。」陳文邊說,邊從馬背上的小袋子裡取出令牌與官文遞給劉琦,並將途中殺死一個又放了一個傳令兵的事簡要說了下。

    藉著月光,劉琦展開官文瀏覽了下,不禁啞然失笑,這蔡瑁還真是天才,指鹿為馬、栽贓陷害的本事比起秦朝的趙高可厲害多了,竟然說劉琦通匪,還說什麼劉琦欲於襄陽謀事不成正四處逃亡,凡南郡各縣遇劉琦須輯拿官辦,若劉琦抵抗則格殺勿論。

    陳文雖有氣,卻好笑,沒想到穿越三國竟然遇到了這麼個死對頭蔡瑁,三番五次追擊陷害劉琦,若不是劉琦命大,還真會被蔡瑁給算計了,這個蔡瑁看來是不置劉琦於死地是不會甘休的。

    蔡瑁啊蔡瑁,你如此對我劉琦,就沒想過早晚有一天,我劉琦也可以這樣對你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難道你蔡瑁一點都不懂嗎?你就等著瞧吧……陳文忌恨上了蔡瑁,但也只是忌恨而已,現在頂頂關鍵的事是一行人被阻在當陽城下,進不得城,便去不了江陵。去不了江陵,便盜不得天下第一劍越王勾踐劍。

    陳文見劉琦臉色陰沉,忙解釋道:「公子,據城門守卒講,因城門宵禁,雖有通關令牌也只能白天進城,他們不放吊橋,卻也沒有他法,不如城外紮營權當竭息一晚,明日再進城如何?」

    「文兄,管他什麼宵禁不宵禁。哪有公子臨城不讓進的道理,這整個荊州都是主公的天下,誰敢攔公子不讓進城,便是大逆不道。待我射殺幾個守卒,看他還敢不開城門?」鄂煥氣呼呼地,從背上取下老木弓,彎弓搭箭便要射。

    「慢。」劉琦用手擋住鄂煥,轉而問劉琦道:「城門宵禁倒是常事,只是遇通關令牌不放行,卻不常見。此當陽縣令恐非凡人,陳文可知縣令是誰?」

    陳文想了下道:「據說是零陵湘鄉人士,姓蔣名琬字公琰,年紀尚輕,年長公子四五歲,與其表弟劉敏於當世頗有名氣,只是蔣琬初任當陽縣令也就三五月的事,恐是蔣琬膽小謹慎,才會城門宵禁有通關令牌也不得入城之故吧。」

    「你說的是蔣琬蔣公琰?」劉琦一驚,沒想到蜀漢名臣蔣琬任過當陽縣令,劉琦竟然忘了這茬。繼諸葛亮之後的蔣琬負責蜀國國政,可是蓋世英才,曾撐起了爛泥扶不上牆的後主阿斗劉禪的一片天。

    劉琦通覽過史書獲知蜀漢後期的蔣琬在戰略上大膽改革,以「防守反攻」代替諸葛亮的「以攻為守」來進行戰略佈局,閉關息民,使得蜀漢的國力有了很大的增強,正當蔣琬欲大展鴻圖之機,無奈天妒英才,蔣琬不幸得急病辭世,加快了蜀漢的滅亡。

    蔣琬守城,必是令行禁止,恐怕任何人都說不通,劉琦看來是要在城外呆上一夜了。劉琦知道,蔣琬是何等人才呀,治一國都不在話下,何況治一小小當陽?不過,若借此機會與蔣琬交好的話,劉琦的大本營豈不是又多了一名治國賢臣?

    「公子,何故驚懼?蔣琬不就個小小縣令嗎?怕他作甚。」鄂煥見劉琦吃驚的樣子,再次拉弓。

    「慢。」劉琦喝斥住鄂煥,若鄂煥一箭將當陽城門守卒射死的話,就與蔣琬結怨了,恐怕想與蔣琬交好都不可能了。

    「公子是想結識蔣縣令麼?」陳文察顏觀色的本領真不是蓋的,劉琦心中的想法總瞞不過陳文的慧眼,這也難怪,劉琦二次攔住鄂煥不讓射箭肯定是不想得罪當陽縣令,或是想與蔣琬交好,陳文深知大公子劉琦可不是不敢殺生的人,那虎頭山亂墳崗挖掘的大墳坑埋掉的近三百具屍首便是明證。

    劉琦朝陳文詭異一笑,也不回答,吩咐鄂煥道:「拉好弓箭,聽我隨時號令,叫你射你就射,只許射卒頭盔,不得傷其性命,知道麼?」

    鄂煥粗著嗓門,信心滿滿:「公子,沒問題,奔跑中的豹子我想射它腦袋就射它腦袋,想射它大腿就射它大腿,城樓上死人樣站著的守卒保準一射一准。」

    陳文用眼量了下城樓的距離,有點懸,提醒道:「鄂將軍好箭法,只是城樓距此五百步,縱使將軍能百步穿楊,難道還能五百步射頭盔?」

    「文兄,你別不信,我還真能五百步穿楊,我先射一箭你瞧瞧。」鄂煥最是激將不得,不由分說,朝前幾步,對著城樓,稍稍瞄準了下,嗖地一箭將城樓上的高掛燈籠給射落,緊接著城樓上傳來守卒的喊聲:「你們空箭射燈籠作甚,官文忘記綁箭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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