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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65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文 / 江南強子

    「報。」龐季剛跑出蔡府議事廳,便見一探馬來報,遂停下腳步。

    蔡瑁正欲披甲領五千兵馬圍剿劉琦府,給劉表來個先斬後奏,探馬急急來報,定是有事,問道:「何事驚慌?」

    「大公子劉琦帶了二百鐵甲親兵,押了十輛馬車兵卒屍身浩浩蕩蕩奔向刺史府去了。」

    「再探。」

    「是。」探馬退下,蔡瑁趕緊大聲叫住龐季:「龐公留步。」

    龐季折回議事廳,見蔡瑁神色不對,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蔡瑁悻悻道:「剛探馬來報,劉琦領了劉表二百鐵甲親兵,押了張虎、陳生的屍體向刺史府去了。我且問你,劉表親兵何時換上了鐵甲?劉琦何故要將屍體運向刺史府?」

    龐季聽蔡瑁發問,稍一思索,臉色大變,驚道:「將軍,恐怕要壞事了?」

    蔡瑁哦了聲,怔怔地望了眼龐季,不知道龐季為何如此聞言變色。

    龐季湊前幾步,說道:「主公親兵不曾聽聞配有鐵甲,此時大公子二百親兵鐵甲加身,定是大公子未雨綢繆,早有興兵之備。此時押了十輛馬車屍身,必是向主公上表剿匪之功,張虎、陳生本山賊出身,又乃將軍手下裨將,如此一來,恐怕將軍難脫通匪之嫌啊。」

    「歪呀呀,可惡啊,劉琦鼠輩,匹夫……」蔡瑁聽龐季一通分析,覺得此事甚是棘手,急得破口大罵,沒想到平日病懨懨的劉琦竟然是個韜光養晦之人,不出手則矣,出起手來比誰都狠。

    「要不,趁劉琦未到刺史府前,中途派軍將劉琦給滅了?」蔡瑁不確定這個主意可不可行,詢問龐季道。

    龐季搖了搖頭:「將軍不可。」

    「為何?」

    「劉琦既然已大搖大擺裝運屍身,必然大造輿論剿滅城中山賊流匪,將軍若提兵鎮壓,反倒佐證將軍與山匪相通,恐怕既慮及名聲,又失信於民啊。」

    「歪呀呀,這個劉琦宵小,著實可惱,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如之奈何?」蔡瑁氣得肺都要炸了,勿地抽出佩劍朝案桌上一插,咬牙切齒道:「殺將之仇,誓死必報。」

    龐季見蔡瑁火起,勸諫道:「劉琦勢大,又借剿匪名義起兵,深得主公賞識,將軍此時萬不可以硬碰硬,否則兩敗俱傷,並將落下通匪罪名,實在是得不償失。對於劉琦,應密切注視其動靜,從長計議,逮著機會再狠狠出手不遲。」

    「只能如此了。」發過一通火後的蔡瑁慢慢冷靜下來,思量著下一步對策。

    龐季又道:「將軍此時可快馬趕在劉琦之前向主公稟報張虎、陳生叛亂之事,與張陳二人撇清關係,並褒獎劉琦剿匪有功,當重用云云,這樣主公必不生疑。然則將軍可暗中調動兵馬,以靜制動,待劉琦生變,便奮力一擊,其必敗矣。」

    蔡瑁一聽,皺了皺眉,連連擺手:「不妥,不妥,張虎、陳生本已因我冤死,我又怎能反咬一口?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我做不出來,龐公還是另想他策吧。」

    龐季見蔡瑁否決了自己的建議,對蔡瑁反倒多了份敬畏,蔡瑁不肯利用張虎、陳生之死做過河拆橋的事,說明蔡瑁還是講部下感情的,並非背信棄義之人,想到自己處境,倒有幾分釋然,略一思索,微微一歎:「唉,既然將軍不允,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蔡瑁道:「怎麼求其次?龐公請講。」

    龐季捋了捋鬚,朝蔡瑁躬身一輯:「劉琦率二百鐵甲騎兵,必是有備而去,將軍可速去刺史府稟與主公其他軍務,劉琦押屍而至時,當作不知便可,蒙過此事,徐後圖之。畢竟是通匪罪名沾不得,如此張陳二人九泉之下,必能體諒將軍苦衷。」

    「好,就依龐公。」蔡瑁讚賞地望了眼龐季,起了憐惜之心,言道:「龐公一身血污,也當換換裝,汝且退下,安竭幾日再入府中與我從長計議吧。」

    「是,感謝將軍體恤,季當肝腦塗地,甘為將軍效犬馬之勞。」龐季感動涕零,蔡瑁不但沒有怪罪龐季圍剿劉琦府損兵折將,反而對龐季關愛有加,古人講究的就是信義與忠貞,蔡瑁如此言行舉止,又怎能不令龐季誓死效忠呢?

    龐季退出蔡府,蔡瑁大聲一句「來人,備馬」,邊說邊走向府門口,侍從牽來一匹好馬,蔡瑁一躍而上,快馬加鞭奔向刺史府。

    還好,趕得及時,蔡瑁到達劉表刺史府時,並沒有見到劉琦的二百鐵甲親兵,或許是劉琦因押送十輛屍車跑不快的緣故,還在後面未至。

    蔡瑁直闖進劉表刺史府,府前的侍衛認識蔡瑁,也不敢言,何況蔡瑁一向如此,並非感有何意外。

    來到劉表日常料理公務的議事廳,蔡瑁並未見到劉表,請問了下府中近衛,告知劉表身體不適,多日不曾升帳聚議,正在寢室臥養。

    「哦,莫非劉表托病不見,知道劉琦殺了張虎、陳生二將,疑我通匪嗎?」蔡瑁頓時心裡一陣緊張,兵權雖被自己牢牢把握,可劉表也非泛泛之輩,他可是朝廷命官,又是漢室宗親,在荊襄七郡已有一批文臣武將效忠,若劉表耍起花招來,蔡瑁不定接得住啊。

    蔡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額頭上泌出豆大汗珠,通匪事大,若被朝廷認定,那可是誅殺九族之罪啊。儘管當日張虎、陳生棄匪投誠蔡瑁門下,經過劉表默允,可畢竟是默允,空口無憑啊,難怪劉表遲遲不肯蓋荊州刺史的大印洗白張陳二將的身份,如此看來劉表早想到有此一著,真是老謀深算啊。

    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利了,越來越令蔡瑁難以掌控了,蔡瑁現在的心事不是如何為張虎、陳生二將報仇,更不是考慮要如何才能將劉琦踩在腳下,滿腦子卻是如何使劉表確信自己與山匪毫無干係。看來龐季有先見之明,萬不得已時,還真得將張虎、陳生給賣了,反正人已死,死無對證,張陳二人亦無家屬,清明冬至時多給他倆燒些紙錢好好拜祭下就行了。

    想到此,蔡瑁不再糾結通匪之事,也不貿然闖進劉表寢室,此時言行舉止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張狂了,劉琦那廝玩女人玩不死、絆馬摔不死、吞鼠藥也毒不死,看來劉琦是命不該絕,以後得多提防點,現在將這件事處理好了再說。

    蔡瑁手持佩劍,急沖沖拐了兩個彎,來到劉表的老婆也是胞姐的蔡夫人院落,兩個守門的丫環見是蔡瑁來了,其中一個機靈點的丫環飛快地跑向內室請示蔡夫人。

    兄弟區域瑁專程府邸探望,不是繼子劉琦請安,蔡夫人不敢怠慢,反而熱情地將蔡瑁迎入廳堂,吩咐丫環泡茶看座。

    都說女人心細,但蔡夫人卻並沒有覺察到胞弟異樣的表情,或許是蔡瑁隱藏的好也未可知,但見蔡夫人笑吟吟道:「弟弟多日沒來了,今日怎有空來看望姐姐?」

    「前些時日軍務繁忙,不及向姐請安,姐勿怪。不知外甥可好?」蔡瑁知道姐姐蔡夫人最喜歡兒子劉琮了,蔡瑁也是喜歡,故有意問之。

    提到兒子劉琮,蔡夫人滿臉歡欣:「小外甥啊,越來越淘氣了,上午爬樹掏鳥蛋,摔污泥坑裡,弄了個大花臉哭鬧了好一陣子呢。」

    「哦,是淘氣啊,摔痛沒有?小外甥呢,我去看看。」蔡瑁關心地問著,環顧四周,起身欲要探望劉琮。

    「呵呵,弟弟勿要掛心,府中好幾個丫環下人陪著,哪能摔著呢,只是污了一身衣裳,洗過睡了,不礙事。」蔡夫人說笑著,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來,說道:「前些日,大公子劉琦親來拜訪向我請安。」

    「哦——他怎麼突然會想起來給姐問安?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蔡瑁一驚,脫口而出,想到劉琦給蔡夫人請安,正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第一反應便是劉琦又要打姐姐這個繼母的什麼主意了,心中一急,話剛出口便知失言,蔡夫人不高興的神色立馬露出來了。

    「姐不是雞,哦,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姐怎麼與雞比呢,姐比鳳凰咯。」蔡瑁見蔡夫人臉拉得老長,一時說漏了嘴,語無倫次起來。雖說蔡瑁的比喻太貼切不過了,但畢竟用在自己的姐姐身上就不成體統了,一向養尊處優的蔡夫人當然是受不了蔡瑁的言語莽撞的。

    「咳咳,弟弟今日來,是有什麼事要說吧?」蔡夫人咳嗽兩聲,跳過雞呀狼呀的不愉快話題,又心平氣和起來。蔡夫人雖說心中不悅,但並沒有表現太過分,心裡明鏡似的,往後自己的寶貝兒子劉琮要想成功擠兌掉死了親娘的劉琦,還要靠這個中郎將大舅輔佐呢。

    「正是。」蔡瑁施禮起身應答,見蔡夫人不再生氣,也就放鬆了下心情,姐弟之間畢竟是有血脈相連的,定然不會因為一兩句言語冒犯就記恨記仇的道理。

    「悉聞姐夫身體不適,不知何恙之有?」蔡瑁想起來刺史府謹見劉表遭拒,向胞姐蔡夫人直接問出心中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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