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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煉丹爐 文 / 立達

    這時候,蜈蚣涎的威力已經漸漸爆發出來了。i^逐漸升高的銅牆變得越來越沉重。但是銅牆內部,雖然也曾經濺上不少這種粘液,但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對鐵蛋說:「你在等什麼大傢伙?」

    鐵蛋搖搖頭說:「不可能這麼簡單。否則的話,二十年前,陳永興就不會失敗了。」

    我有點驚詫:「陳永興也來過這裡?」

    鐵蛋指了指老麻頭:「你問他。」

    我驚訝得看著老麻頭:「你也來過?」

    老麻頭耷拉著腦袋,蹲在銅缸裡一聲不吭。

    鐵蛋說:「盤問一路了。這老頭什麼也不肯說。」

    八嬸怒喝:「那是你爹,你說什麼呢。」

    我止住一場將要來的爭吵,我對鐵蛋說:「既然如此。咱們趕快把桃花弄進來行不行?把她留在外面太危險了。」

    鐵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吧。你那條蛇機靈得很。何況,銅牆裡面根本解不了毒。她一定得泡在外面那些粘液裡。」

    我還是有點不信,我問他:「蘋果呢?剛才轟得一聲,外面塌倒一片,蘋果還活著嗎?」

    鐵蛋搖搖頭:「她早就死了。你以為咱們為什麼能順利來這裡?蘋果姑娘為了打通這條通道,捨生取義,巾幗不讓鬚眉,當受我一拜。」

    然後鐵蛋開始跪在地上,撲通撲通得磕頭。

    我很懷疑鐵蛋的話。吵吵著讓他解釋清楚,但是鐵蛋一直敷衍,後來他煩了,隨手拽過王天驕來,讓他想辦法把我的嘴封上。

    王天驕撓著一頭亂髮:「我身上的衣服都不便宜,拿什麼堵住你的嘴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對!絕知此事要躬行!這樣吧,我用手吧。」

    我看見他髒乎乎的手帶著惡臭湊上來,不由得噁心的想吐。

    我這個人,我自己再髒我也不介意。但是一個叫花子把手伸到我嘴裡,我實在是不能接受。

    我馬上告饒:「哥,我不說話了。讓這個變態滾開。」

    無動於衷,我開始沒完沒了得哀求王天驕。但是,誰也辯論不過一個頑固的瘋子。%&*";我很快就知道,這小子的手是鹹的。

    鐵蛋指揮著眾人,把那面銅牆越升越高,直到升到最頂端。讓這裡形成一個閉合的空間。

    我聽見他對其餘的人說:「都加把勁。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去。你們放心,呆在這裡絕對安全。只要拿到了東西,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那些小伙子們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估計一路上這話已經聽到了太多遍,再也不想相信了。

    鐵蛋慢慢在這裡踱步,審視著這片不大的空間。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我們這幾個人,好像布成了一個陣勢。

    我、八嬸、老麻頭、黃炎。我們四個在外圍。楊念魂和青龍在最中間。而且那兩口大銅缸被層層捆綁。至今我都沒見過他們兩個的真容。

    黃炎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之後就沒再醒過來。老麻頭一直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像是吸了毒一樣。八嬸現在三句不離「你是我兒子,你怎麼不認我」。所以我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旁敲側擊,想套出點話來。

    我對鐵蛋說:「哥,你把青龍和楊念魂一男一女擺在那,像是成親拜堂一樣。」

    鐵蛋倒是坦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遮遮掩掩的,不是男子漢。」

    我喜出望外:「你肯告訴我?」

    鐵蛋說:「能告訴你的,自然告訴你。不能說的,你怎麼套我也不說。」

    我問他:「你把我們裝到這口缸裡,是幹什麼用的?」

    鐵蛋笑了笑:「你看著就知道了。」

    他走過去,把那兩口銅缸上的鐵鏈接下來。沉重的銅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聽聲音,連我們腳下的地面,恐怕也是銅鑄的。

    鐵蛋把青龍和楊念魂從裡面揪出腦袋來。兩個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顯然還都有意識。

    青龍破口大罵:「小子,只要出了這個地方。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這輩子我別的不敢,就是沒日沒夜盯著你。你給我等著……」

    楊念魂也破口大罵:「麻痺的,這都是怎麼回事?青龍你是不是瞎了。這明明是個糟老頭子,你怎麼罵他小子?」

    兩個人一唱一和,一個聲音粗獷低沉,一個聲音高亢激昂。兩人有時候罵鐵蛋,有時候對罵。一時間這裡變得熱熱鬧鬧。

    鐵蛋卻默不作聲,一直在領著那些小伙子忙前忙後得忙和。這些人像是建築工地上的搬磚工,而我們就是磚瓦和木料。

    銅牆已經豎好了,那些粘液正在一寸一寸把它加高。直到轟然一聲巨響,頭頂上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我向缸裡縮了縮脖子,生怕被拍得腦袋進了肚子。但是頭頂上的東西並沒有落下多少,幾乎是在一瞬間,被四周的銅牆撐住了。

    鐵蛋用手電舉著,照了照上面,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老麻頭突然開口說話了:「原來,這裡是一個煉丹爐,當年我們幾兄弟辛苦鑽研不透,真是蠢極了。」

    鐵蛋得意的笑了:「是啊,老頭子,你真是蠢極了。」

    八嬸大為不滿:「他是你爹,你怎麼說話呢?你把我們關到這裡什麼意思?」

    鐵蛋抓抓頭髮,顯得痛苦至極:「我說老太太,你什麼意思?連王天驕這個渾人都知道做個親子鑒定,你怎麼就這麼認死理呢?」

    八嬸氣的還想說話,但是老麻頭把她攔住了。老麻頭看起來像是憋了一肚子話:「這裡是煉丹爐,那麼,我們自然都是草藥了?」

    鐵蛋點點頭:「沒錯!」

    老麻頭又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又把自己也關到這裡面?」

    鐵蛋說:「你要是知道這一點,當年也就不會狼狽逃走了。干將莫邪,以身鑄劍。今天我捨生取義,以身煉丹,也沒什麼不可以。」

    老麻頭搖搖頭:「你不是不惜命的人。你是聰明人,不可能會自殺。」

    鐵蛋不置可否。

    八嬸問老麻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咱們能活著出去嗎?」

    老麻頭含糊其辭得說:「肯定能活著出去,這有什麼難的。」

    鐵蛋走到楊念魂面前:「楊大族長,滋味怎麼樣,再過一會咱們可就要開始啦。」

    楊念魂罵罵咧咧:「我是楊念魂,不是楊碗,你認錯人了吧。」

    鐵蛋笑了笑:「我只認圖,不認人。大族長,你背上有這張圖,就是當之無愧的族長。」

    楊念魂心中奇怪,扭著脖子想看自己背後有什麼。

    這時候,在旁邊的青龍笑了,笑的很是得意:「小子,這下你可傻了吧。她背上的東西是我拿刀劃上去的,你以為真是一張圖?」

    鐵蛋笑的比青龍還要得意:「你拿刀劃上去的?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拿刀在她背後劃。」

    青龍回憶了一下:「她被大蜈蚣咬住了嘴。然後後背奇癢……我挑破皮膚,把那些毒液擠出來……」

    鐵蛋放聲大笑:「你以為,楊家族長背上的刺青,是天生就有的嗎?你以為,天生就有人該當族長嗎?」

    不遠處的王天驕聽到這裡,大聲附和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一嗓子喊出來誰也沒有搭理。好在王天驕也不在意這些。

    這裡只有青龍在小聲嘟囔:「難道說,被蜈蚣咬到的人,就能當族長?」

    鐵蛋說:「當然不是。蜈蚣劇毒,咬到的人還能活嗎?而且,那也不是咬,是在產卵。你劃開楊念魂背後的皮膚,放出毒液,可保她性命無憂。但是,蜈蚣的卵卻留在她身子裡面了。相信千眼井老婆婆在世的時候,已經反覆告訴你們了吧。蠱毒這東西,未必都是壞的。現如今楊念魂能輕鬆打過楊碗,也是因為這個。其實蜈蚣咬到的人不計其數。如果恰好有人身體素質過硬,能抵住奇癢,告訴別人毒液在哪,那麼就得救了,而且順手賺到族長的位子。否則,肯定會一命嗚呼。楊碗就是沒這個運氣,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青龍搖頭:「我還是不信。那些蜈蚣的毒液,怎麼可能就這麼湊巧。就成了一副地圖?」

    鐵蛋的手指敲打著銅缸:「知道我腦袋上戴的這個面具是誰嗎?北京城一個老教授,不要錢不要權,不評職稱,閉門不出,躲在家研究這副圖幾十年了。頭髮熬成這樣,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蜈蚣的毒液會分佈在背上,為什麼恰恰和這座豎井的形狀一致。最後只能草草得出一個結論:它必須得一致。否則就沒有楊家族長。如果沒有楊家族長,這些蜈蚣卵就活不下來。大自然選擇的結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楊念魂在一邊聽了一會,開始嚶嚶得哭:「上次見了你。你們老大給我身上放了一條蟲子。這次見了你。又給我放了蜈蚣。我怎麼這麼命苦哇。」

    青龍臉上出現不忍之色,歎了一口氣。

    這時候,八嬸說:「大力,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白內障了。我怎麼看不大清楚你們了?」

    我扭頭,看見八嬸的銅缸升起一團白氣,裊裊上浮,把八嬸圍裹在中間。那景象,根本就是蒸包子的時候,開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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