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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要找的第二個人 文 / 立達

    雖然楊念魂是個美女,雖然君子應當憐香惜玉。但是為了抑制桃花的怒火,我決定缺德一嘴,對楊念魂說:「哦,說了半天,原來你是缺魂啊。」

    楊念魂絲毫不以為然,甚至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就是缺魂。」

    柴教授說對了,看來這個人真的是不悲不喜,純粹是一具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對這種人,怎麼調侃和挖苦都沒用。就像重拳打在一團空氣上,對方渾然不覺,只能讓出拳的人尷尬。

    以前聽說一個成句。叫唾面自乾。意思是,對方往你臉上吐口痰,你既不用紙擦,也不用水洗,而是等它自己幹掉。

    第一次聽這個成語時,我還是個學生。好像是一次打架後,班主任對我說:「如果你能唾面自乾,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程大力,你消停點吧。」

    當時我年紀尚幼,文化水平和知識修養不高。以為這是懶惰的表現,心裡還奇怪,怎麼老師找這麼懶惰的人當我的榜樣?不過看見老師信誓旦旦、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信他了。以為只要做到唾面自乾的懶勁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我照做了。養成一個好習慣不容易,養成一個壞習慣很簡單。而養成一個懶惰的習慣簡直易如反掌。但是懶到唾面自乾的境界,我至今差點火候。

    後來上了初中,我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原來班主任是要我當懦夫。我暗自慶幸,幸好當時不明白。

    而現在看見楊念魂,我對這個詞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我們領著楊念魂從精神病院出來,向老王告辭。

    老王一直喋喋不休得念叨:「像楊念魂這樣的美女可是不多見啦。雖然碰是不能碰,但是遠遠地看幾眼也就滿足了。柴教授啊,你可是撿了大便宜了,像您這麼有學問的沒準能打動她。等生了大胖小子,別忘了送我紅皮雞蛋啊。」

    我和桃花笑的前仰後合,柴教授面色鐵青,捋了捋一頭華髮,一言不發得走了。

    我走在最後,拍了拍老王的肩,不無惋惜得說:「哎,可惜,你這雞蛋是吃不上了。柴教授啊,他那裡不行。這美女領回去,也就是看看,解解眼饞。」

    老王一派恍然大悟的樣子:「他也不過五十大幾啊?這就不行了?嘖嘖嘖,年輕的時候肯定沒幹正事兒。」

    我也就附和著,痛心疾首得點點頭。

    雨還在下,桃花把她的傘讓給楊念魂,和我共用一把。

    等到了那個破旅館,柴教授把服務員叫過來:「再開一間。」

    服務員說:「沒了,住滿了。|」

    我看了看桃花。桃花搖搖頭,顯然不想和我住一間。我也沒有太大失望,本來也沒想和桃花做什麼。見她不願意,也就作罷。

    於是我對柴教授說:「你和楊念魂住一間不得了。不過,到時候有了大胖小子,別忘了也給我一份雞蛋啊。」

    服務員詫異得看了柴教授一眼,繼而又鄙夷得小聲嘟囔了一句:「看著斯斯文文個人,包二奶。呸。」

    服務員走了,旅館大廳裡剩下一臉正氣的我,偷笑的桃花,面色平靜的楊念魂,和惱火不已的柴教授。

    柴教授看了看天。說:「現在天還早,這樣,先吃個飯。晚上我和大力一間。」

    我使勁搖頭:「不行不行,我那是單人床,擠不下你。」

    柴教授咬牙切齒:「我睡地上。」

    吃午飯的時候,柴教授顯然興致很高。一再表示沒想到能這麼順利把楊念魂接出來。實在值得慶祝。然後他就開始說那些肉麻的酸話。

    我現在是橫豎看他不順眼。他說一句我就搶白一句。過了一會,柴教授急眼了:「大力,你怎麼回事?我發現到了北京之後你處處跟我作對啊。」

    我說:「你辦的壞事太多了,所以我要替天行道。」

    柴教授兩眼瞪圓:「我辦什麼壞事了,你說。」

    我喝了杯茶。腦袋裡把柴教授辦過的事理順了一遍。我說:「首先,你不該編故事騙我。不就是想讓我跟你一塊去找那座山嗎?男子漢大丈夫,直說就行了,你怎麼那麼損,還給我認個爹?」

    柴教授急的拍桌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天發誓。我要是編瞎話讓我天打雷劈。」

    我瞪著眼:「誒,教授,問你個問題唄。你是黨員不?」

    教授站起來拍拍胸脯:「當然是。我以黨的……」

    我擺擺手:「你坐下,你一個無神論者發毒誓,你這不逗我玩呢嗎?」

    柴教授一時語塞,於是改變策略,語重心長得說:「大力啊。我承認,我是有私心,想讓你和我一塊找荒山。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姓柴的可能會有所隱瞞,但是不騙人,我只要說,肯定就是實話。」

    楊念魂在一邊說:「他說的是真的。」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你又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麼事。難道你也在場?難道你是他請來的托?」

    楊念魂只是淡淡說了句:「心無雜念,自然能看透人心,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到這個份上,也就沒必要爭論了。

    我說:「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在千眼井答應得多痛快,包吃包住包玩,花多少錢都小菜一碟,怎麼翻臉不認帳呢?晚上還要和我擠一個房間。你把我屋子弄髒了我還怎麼睡?」

    柴教授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沒來過北京,不知道這一趟的凶險。你問問她。」柴教授一指楊念魂。

    楊念魂點點頭:「沒錯,有不少人在抓我,所以我躲到精神病院。」

    我若有所思得看著楊念魂:「怎麼你一直幫著柴教授說話?別人沒事抓你幹嘛?」

    楊念魂面如止水:「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偏袒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被抓。」

    這一頓飯吃的爭爭吵吵。楊念魂果然是個缺魂的。她說她經常在早上發現自己睡在大街上,而最近口袋裡開始出現張紙條,讓她快跑,有危險。於是她就一直奔逃。詭異的是,每天一早她都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根據紙條的指示來回奔走。

    這也太離譜了,你編故事哪怕也編個有邏輯的啊。

    我真想把飯碗扣她腦袋上,不過沒捨得。

    不是捨不得她,是捨不得飯。

    我對柴教授說:「我現在確定她是神經病了,你真的要跟神經病合作?你要不要先去看看病?」

    柴教授一臉自信:「給他紙條的那個人就是我要找的第二個人。那個人對事情的推算簡直精準無比。我沒病,她也不是神經病。這次我一定能成功!只要跟著楊念魂,就能找到此人!」

    柴教授說到激動處,用手猛地一錘桌子。濺起湯湯水水灑了桃花一身。桃花啊得一聲,引得眾人紛紛往這裡看。

    柴教授連忙道歉,並承諾明天給桃花買一身新的。

    我挖苦他:「老柴啊,你就喜歡這種口頭許諾。我看你也滿腦袋白頭髮了,也沒幾天了。這新衣服可得抓緊買啊。」

    柴教授氣的了不得,一個勁的說:「你是吃錯藥了吧,怎麼總找我的事。」

    吃完午飯,我催著柴教授拿出錢來,領著桃花買了身衣服。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累的腰酸背痛,真想倒頭大睡。可肚子裡空空如也。

    柴教授打電話叫了飯,直接送到房間裡。

    我叫上桃花,都來我房裡吃飯。柴教授左右看看:「楊念魂呢?」

    桃花說:「她說困了。睡覺去了。」

    我們幾個人正說著。就見楊念魂一推門進來:「幾位,借光借光,怎麼吃飯也不叫上我?」

    我們三個看著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楊念魂像個餓死鬼似的:「你們不吃?那我吃了啊。順手把柴教授面前那一份拽過去了。」

    突然桃花尖叫起來:「楊念魂不是少了一魂,從來沒有喜怒哀樂嗎?怎麼她的表情這麼豐富?」

    她這麼一說,我也看出來了。楊念魂吃得眉飛色舞,表情太誇張了。

    柴教授顫抖著往後躲。躲著躲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往前湊。

    柴教授稍微有些激動得說:「你就是第二個人?」

    楊念魂嘴角沾著幾顆米粒,衝著柴教授咧嘴一笑。極盡調皮,極盡嫵媚。看來冰美人沒表情是沒表情,一旦有了,簡直勾魂奪魄啊。

    楊念魂說:「厲害厲害。你看出來了?不過,我不算人,勉強算個鬼。」

    柴教授哆嗦著問:「什麼意思?」

    楊念魂說:「當年,我的魂魄被嚇散了,我是丟失的那一部分。其實我哪也沒去,還在身體裡。這有點像精神分裂症。只不過別人一分為二,分成兩個完整的人。而我分成了兩個不完整的人。一個很健全,但是沒有七情六慾。另一個神智沒問題,但是控制不了身體,總是出現各種錯覺,有的時候覺得很餓,有的時候覺得很累。比如現在,我就很餓……」

    楊念魂呢說著說著就又吃上了。

    柴教授問:「紙條也是你寫的?你怎麼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

    楊念魂邊吃邊說:「本來我也沒有料到我變成兩個人了,只是這些年來我腦海裡總有一些奇怪的景象。我發現有一個面無表情,像殭屍一樣的我在街上走。等我一覺醒來,我果然是在那條街上。我以為是夢遊,還找過心理醫生。但是都沒有效果。久而久之,我經過多次的推測和實驗發現,我應該是精神分裂了。而且,其中一個我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預知的時間很局限,只有十幾分鐘,而且是24小時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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