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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劫後重生 文 / 立達

    祖上積德。|這間西廂房雖然夠破,但是當年建造的時候沒少用磚瓦。把那三條蛇和小白鼠壓了個嚴嚴實實。

    我滿身是土,落下來的磚瓦把我砸得頭暈轉向。但是顧不上頭暈。我爬起來,走到剛才壓住小白鼠的位置。站在那一堆碎瓦上。使出吃奶的勁來,奮力蹦高,又使勁踹下來。

    我擔心磚瓦砸不死它。所以用身體作木夯,一遍一遍得砸,一遍一遍的跺。直到把附近的磚瓦都跺成粉末,深深地陷下去。我才精疲力盡得走出來。

    我抱起桃花,向大門口走去。外面已經是中午。太陽明晃晃得照在我倆身上,恍如隔世。

    桃花很快就醒了,讓我把她放下來。

    我依言,把她放到我經常坐著的柴堆上,斜倚在上面,太陽暖暖的照著。很舒服。

    我捉著她的手問:「怎麼突然暈倒了?你被那老鼠咬到了?」

    桃花搖搖頭:「累得。吹這種笛子太累人了。以後再也不吹了。我歇會就好,你別擔心。」

    我要抱著她去八嬸家。她不肯。非說臉色蒼白,會被八嬸看出問題來。萬一傳到桃花媽耳朵裡,以後再出來就難了。

    我也累得受不了了,和她並排斜倚在柴堆上,嘴裡絮絮叨叨得說:「那總得吃飯啊。這都中午了。」

    桃花半瞇著眼,似乎很享受這時候的陽光,懶洋洋得說:「等我緩一緩。馬上就好。等氣色好點了就去八嬸家。」

    我們兩個正閉著眼商量。就聽見一個風騷的聲音說:「老公,你看他們倆還真是什麼人找什麼人啊。又多了個女版的阿q。」

    我睜開眼,正是阿進和她女朋友莉莉。

    這倆人一個西裝革履得假正經,一個濃妝艷抹得真風騷。我本來就對他們沒什麼好感。這時候聽見她諷刺桃花,當時就有一種衝動,想跳起來抽她幾個大嘴巴子。

    誰知還沒等我動身。莉莉就尖叫一聲,扭頭想跑。高跟鞋踩在石頭子上,一下絆倒在地。阿進滿頭大汗,伸手過去扶她。

    我正奇怪她怕什麼。就看見從我家院子裡成群結隊的跑出來幾百隻老鼠。這些老鼠沒什麼特異之處,都是普通的灰毛鼠,骯髒膽小。

    我一看見它們,就明白肯定是小白鼠死了。這些鼠子鼠孫失去了大靠山,樹倒猢猻散,要各自逃命了。

    莉莉正倒在老鼠們的行軍路線上。有不少老鼠從她身上匆匆跑過。把她嚇得連動也不敢動。|

    大約十幾秒之後,老鼠們就過完了。遠遠地向南方逃去。

    莉莉狼狽不堪得站起來。伸手指著我,又氣又急,說不出話來。

    倒是阿進指著我罵道:「程大力你他媽能不能再髒點。你看看你們家都成什麼了?我特麼第一次見誰家有這麼多老鼠。你個窩囊玩意把我女朋友嚇壞了,你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我慢悠悠從草垛上站起來。兩手捏著關節,捏得啪啪作響:「怎麼解決?靠拳頭解決唄。」

    我是孤兒。從小被有爹有娘的混蛋們欺負。經常要一個人單挑十幾個。身體素質和戰鬥能力是從一次次挨揍中扛出來的。

    雖然剛才和小白鼠一戰我全身虛脫。但是要打倒阿進還真不在話下。

    何況剛才在閻王殿轉了一圈,心裡正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正好打一架,緩解一下緊張的心情。

    阿進自然也知道我的實力。見我有意打架,氣焰馬上下去不少,但是嘴裡不肯讓步,仍然硬撐著說:「你得賠錢。一千塊。」

    我笑了。這不是找揍嗎?

    我回頭對桃花說:「你喜歡斯文的男人還是打架的男人?」

    桃花微笑著看著我們,說:「能不動拳頭自然最好。但是人家騎到脖子上撒野也不能幹忍著啊。」

    我衝她笑了笑,回過頭來對阿進說:「你聽見沒?」

    阿進嘴裡不乾不淨:「你倆tm嘀咕什麼呢?」

    我說:「我老婆說了,最好別動拳頭。」說話的同時,我抬起右腳照阿進小肚子踹過去,把他踹出去兩米遠,倒在地上站不起來。

    莉莉尖叫著哭喊起來。張牙舞爪得想和我廝打,被我凶神惡煞得瞪了一眼。馬上氣餒。轉身去扶摔倒在地的阿進。

    桃花站起來,面色如常:「走吧,再不走趕不上姑姑的飯了。」

    我拍拍腦袋:「也是。」便和桃花向八嬸家的方向走去。至於倒在地上的阿進,自然是連看也不屑於看。

    阿進躺在地上,捂著肚子衝我放狠話:「程大力,你給我等著。」

    我扭過頭來,惡狠狠地對他說:「我當然等著。有本事你再帶著全班同學揍我?看這次腦袋被開瓢的是誰。我不打出你的腦花子來就不姓程。」

    阿進猛地哆嗦了一下,不敢再和我的目光接觸。

    我仰天打了個哈哈。拉著桃花向八嬸家走去。

    八嬸家沒有人。估計是找人打牌去了。她們這種牌癮大的人,向來捨得不睡午覺。

    我和桃花熟門熟路得在廚房裡翻箱倒櫃,找出來些饅頭和剩菜。這時候已經是初夏了,也不怕飯涼了吃壞肚子。

    我倆都餓的肚子打鼓。啃著饅頭,就著大半碗剩菜吃了個飽。

    酒足飯飽,漸漸地困意襲來。我和桃花橫七豎八得躺在八嬸的土炕上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的緣故,這一覺我睡得很安穩,根本沒有做夢。

    我本以為睡了很長時間,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太陽還高高掛著,看看表,不過兩個小時而已。

    我起身想上個廁所。桃花被我驚醒了,伸了個懶腰,說:「睡得好舒服。」

    我見她頭髮散亂,滿臉通紅。忍不住湊過去想親一親。

    身子剛俯下去,就聽見門外炸雷也似一聲大喝:「幹嘛呢你們這是,啊?你們都在我這幹了什麼了,啊?誰同意你們好了,啊?你們這就上了炕了,啊?」

    我回過頭來,捂著耳朵抱怨:「啥也沒幹,您別多想。我說八嬸,怎麼您每次都冷不丁得回來啊。」

    八嬸冷哼一聲:「我是得回來啊。我要是不回來,指不定桃花就讓你給糟蹋了。」

    桃花伸出手來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一旁。從炕上坐起來,一邊給怒氣沖沖的八嬸捏肩一邊說:「姑姑,是不是打牌又輸啦?」

    八嬸一拍大腿:「分明是他們幾個抽老千。我跟你說,我就缺一張萬子……」

    桃花和八嬸聊了一會,總算把她穩住,並讓她保證不把今天的事告訴桃花媽。然後我倆悄悄溜出來了。

    出了門,我對桃花說:「咱去哪?」

    桃花說:「我想再看看那個老鼠洞。」

    我忙不迭搖頭:「姑奶奶你不要命了。萬一再有一隻小白鼠咱倆還活的了不?」

    桃花說:「你又不是沒看見,你家的老鼠全都成群結隊得逃跑了。那個鼠洞肯定空了。也再沒有什麼小白鼠了。」

    桃花的脾氣就是這樣。看起來溫順可愛,可一旦認定了什麼事誰也勸不住。

    我無奈,只得偷偷溜回八嬸家,偷了把菜刀別在後腰上。

    院子裡滿是蛇的死屍,橫七豎八的很是恐怖。西廂房已經塌了。破磚爛瓦散了一地。一切都不復舊貌,只有牆角那個大鼠洞,黑幽幽的留在那裡。

    我還想著小白鼠那塊白毛皮子。拾起那隻鐵鍬,把地上的磚瓦清了清。小白鼠和那幾條蛇的屍體露了出來。

    白鼠已經被砸扁了。身上的白毛也失去了光澤。一根根顯得很頹敗。拿鐵鍬一碰,就紛紛掉下來了。

    我長歎一聲:這塊皮子不能要了。見面禮沒了。

    桃花對白皮子不關心。從地上撿起蛇牙項鏈。然後蹲在地上,仔細看那鼠洞。

    我走過去,把她拉起來:「回家吧。一個老鼠洞有什麼好看的?」

    桃花輕輕掙開,兩眼盯著鼠洞,若有所思得說:「我總覺得這下面有什麼東西……」

    我說:「是啊,下面成堆的老鼠屎。無數的跳蚤和屎殼郎。」

    桃花白了我一眼:「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噁心呢。」她摸了摸脖子裡的項鏈:「我總覺得,下面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我想下去看看。」

    我一聽這話,差點給她跪下:「姑奶奶。您就別玩我了。咱倆都要結婚了,好日子在後頭。何苦呢,鑽這個又髒又臭的老鼠洞。」

    我的建議對桃花半點作用也沒有。她開始滿院子找手電筒,想在下面照亮。

    我勸了一會,見沒什麼效果,也只得作罷。

    洞裡的老鼠都逃得一乾二淨了,估計也沒什麼危險。況且我也很想下去看看。老鼠們挖這麼大一個洞口乾嘛?萬一裡面有什麼好東西,就當是給桃花的彩禮了。

    我對桃花說:「別找了。我家沒手電。等我去隔壁王老頭家偷一個吧。」

    桃花一臉的不高興:「以後別總做這小偷小摸的事,你自己不看重自己,還指望別人尊敬你嗎?」

    我連忙點頭稱是。

    桃花想了想說:「我去小賣部買兩個新的。免得一會沒電了。」

    我攔住說:「太浪費了吧。值不當的。」

    桃花邊數錢邊說:「千眼井的姑娘向來不缺錢。」

    一聽這話,我心說:由你去吧,誰讓你有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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