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巴顯然是很瞭解八角的特性,沒像當初夜澤一樣,愣頭愣腦的直接用手去抓。當然,就算他抓了也沒事,夜澤也不會八角的獸魔技。
比爾巴身形微微扭動,兩根長矛走空。
但是,長矛的後面,是夜澤。
在奔跑的過程中,夜澤就已經再次召喚出了刀牙。貼到近前之後,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爪子。
比爾巴側身後仰,刀牙的利爪幾乎是貼著比爾巴的額頭滑過。
但夜澤的攻勢並沒有就此停止,身子一矮,左手從一個詭異的角度探出,直掏比爾巴的心窩。
比爾巴的表情上露出一絲詫異,嘴唇微動:「盾甲!」
「錚……卡嚓……」
火星四濺,刀牙的利爪折成數段。夜澤的指縫間,也流出了縷縷的鮮血。
獸魔盾甲,完全體。
盯著出現在面前,僅有臉盆大小的盾甲,夜澤眉頭微皺。
成熟期的盾甲可震不斷刀牙的利齒。
沒見比爾巴拿出封魔卡,也未結印,難道,他也將盾甲封印在了身體裡?
盾甲可以根據封魔師的指令,自動調整大小。完全體的盾甲光體長就可以達到百米,小山一樣。但在封魔師的意念下,縮到臉盤大小也不是難事。而且,縮小後的盾甲防禦力會成倍的增加。如何利用好,要看封魔師個人的能力。
但是,改變盾甲的體型,結印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比爾巴不聲不響的就將盾甲招出,還改變了大小……
要是其他人,比爾巴才不會廢話解釋什麼。但出於對夜澤的那種特殊欣賞,開口對略顯疑惑的夜澤道:「跟你的刀牙一樣。」
比爾巴已經看了出來,夜澤將刀牙封印在身體裡。否則,絕做不到現在這樣游刃有餘。
將獸魔封印進身體,毫無疑問只有封魔師中的極端分子才會做。見到夜澤也是這樣,比爾巴更喜歡他了。
但喜歡歸喜歡,解釋歸解釋,比爾巴手上的動作可是片刻都沒有停歇。
在開口跟夜澤說話的同時,右腳狠狠的踢向夜澤的襠下。
夜澤左手的利爪剛剛斷掉,手臂還未撤回,見比爾巴竟然使出了無比歹毒的撩陰腿,夜澤是心頭大汗。左手順勢格擋,擋住來勢,身體也本能的向後閃避。
左手一麻,撩陰腿算是被夜澤防住了,可臉盤大的盾甲卻迎面砸了過來。
夜澤避無可避,只得將右臂一橫……
完全體盾甲的體長超過百米,體型可以縮小,但重量卻不會減下去分毫。
這麼重的一個東西,直接拍上,後果可想而知。
「啪嚓!!!!!」
一聲巨響,夜澤的胳膊,臉,胸部,先後被盾甲拍了個結實。
嗖的一聲,夜澤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飛出數百米遠。彭的一聲,竟然撞到了結界上。
緊接著,夜澤就跟塊死肉一樣,啪嘰一下掉落在地面上,除了手腳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沒在有任何動靜。
比爾巴右手虛張,盾甲懸在距離手心五六公分的位置,緩緩的轉動。
比爾巴瞅了一眼夜澤,緩步前行,在距離夜澤一百五六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之後開口輕笑道:「你要硬的,這個夠硬了吧。」
見夜澤還是不動,比爾巴也沒在多說話,單手結印,輕喝:「去!」
雪走雖然受傷,但一直沒有被比爾巴收回,得到指令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就向夜澤奔去。氣團是吐不出來了,但牙齒和爪子可依然健在。
跑到夜澤近前,張嘴就向夜澤咬去。
「滾開!」放才還死屍一樣的夜澤拔地而起,一腳踢在雪走的脖頸上。可憐的大松鼠,再一次翻滾著跌了出去。
雪走身體輕快靈敏,但又十分脆弱。加上剛才受了傷,靈活性也大受影響。
夜澤抖了抖腳上的冰屑,心頭暗罵。這東西真是比刺蝟還討厭,踢一腳都得凍個半麻。要換別人,還真不敢碰它。
「不裝死了?」比爾巴看向夜澤。
鼻孔還淌血的夜澤沒吭聲,盯著比爾巴手上的盾甲,心中暗自嘀咕。
盾甲原來還可以這麼玩,但如果不是封印在身體裡,一般的封魔師可做不到這般靈活。
這他嗎的,簡直就是一機動流星錘。
剛才那一下,換別人真就給拍死了。
夜澤用袖子擦了擦鼻裡流出的血,抽出兩根長矛,緩步向比爾巴靠近。
盾甲又如何,只要你打不死我,老子總能找到你的破綻,把你個變態戳個透心涼。
「唰、唰……」
比爾巴和夜澤的身子同時動了起來。
二人都非常默契的沒有貿然直接衝向對方,而是高速來回移動,尋找時機。
單論起速度和力量,黑甲增幅的比爾巴與八角增幅的夜澤不相伯仲。但比爾巴有著職業等級的壓制,攻擊手段,攻擊力都要強於夜澤。綜合實力穩在夜澤之上。
不過比爾巴僅僅令受傷的雪走在場中來回奔跑,並沒有展開其他攻勢。一時之間,二人竟然形成了一個相持的局面。
在封魔師的戰鬥中,越級挑戰並勝利的事情並不鮮見。但像夜澤這樣,以青銅級封魔師的實力對抗黃金級……
至少在校場觀戰的人群中,沒有人見到過。
「耶穌……好一個耶穌……」帝國皇帝羅梅納斯目光閃爍,眨也不眨的盯著場中的那個身影。
見到皇帝陛下的樣子,弗朗西斯家族家主,帝國第一大臣巴希爾心頭一緊。
陛下該不會動了別的什麼心思吧?傷自己孫子的人還沒找到,自己就指著在這小子身上出氣了,可萬一皇帝看上他……
皇帝的一個眼神,讓巴希爾一下改變了想法。他現在不想著夜澤能活下來,等他親自收拾了。他現在無比的希望,比爾巴把夜澤幹掉,用最惡毒,最殘忍的方式幹掉……
……………………
觀禮台上君臣二人各懷心思,校場下的戰鬥,也是風雲變幻。
說是纏鬥,可實際上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甚至不到一分鐘。
比爾巴用餘光掃了掃四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雪走,回來!」
比爾巴收起雪走,轉而抽出另外一張封魔卡。
「斬尾,出來……鎧化!」
一聲詭異的嘶鳴,一條巨蛇的幻影在空氣中一晃而過。
隨後,伴隨著嘩楞楞的一連串脆響,比爾巴的左臂,被一片緊密連接,尖刀一樣的骨刺所覆蓋。更多骨刺則形成刀節,順著手臂延長。就像一條由尖刀組成的大蛇,纏繞在比爾巴的左臂上,在空中擺動。
獸魔斬尾——完全體。
……………………
斬尾:
輔助型獸魔
與蠍尾類似,獸魔本體是長有尖刀一樣骨刺的巨蛇,鎧化後伸縮自如,有軟鞭一樣的特性,切金斷玉,可攻可守。
…………………………
見到斬尾現身,夜澤的臉色不太好看。比爾巴竟然有這玩意,這下可更麻煩了。
在落葉沼澤,夜澤跟斬尾交過手,那頭還只是成熟期,可依然把夜澤禍害的夠嗆。
斬尾的力量一般,但行動異常靈活,那些骨刃更是鋒利非常。夜澤不怕蠍尾,是因為他不畏懼蠍尾的毒刺。可斬尾不一樣,一不留神就得切成片。
這裡這麼多人看著,難不成讓幾萬人集體目睹自己玩一回人體拼圖?
原本以為用不到了,沒想到還是得用上蒙人的作弊器。
夜澤歎了口氣,手腕一翻,取出一張封魔卡。
「血蛹,出來!!」
紅芒一閃,一隻肉呼呼的大蟲子出現,順著夜澤的手臂,蠕動著趴到肩膀的位置,蜷縮了起來。
見到夜澤召喚出血蛹,一直波瀾不驚的比爾巴臉上竟然顯出幾分怒氣:「你竟然用這種東西!!!」
比爾巴並不排斥使用防禦獸魔,要不然他也不會把盾甲封印在身體裡。比爾巴是玩命,但絕對不是沒腦子那種。可血蛹,除了一個瞬間防禦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可控性。為了保命而浪費一個獸魔封印名額,在比爾巴看來,是對封魔師最大侮辱。尤其是眼前使用血蛹的這個人,還是他難得欣賞的夜澤。
「你把斬尾收起來,我就把血蛹收起來。」聽到比爾巴的怒叱,夜澤一翻白眼:「打架還管別人用什麼傢伙,神經病。」
比爾巴目光一寒,陰冷道:「好吧,就讓我來看看你有多少血夠這只蟲子吸的。」
「砍到我再說。」夜澤嘴上也是不甘示弱。
二人雖然在鬥嘴,但動作沒有片刻停歇。
「嗒、嗒、嗒……」
腳步點地的聲音連綿不絕。除了兩道幻影之外,普通人跟本看不清場中二人的動作。
比爾巴在找機會,斬尾雖然靈活,但夜澤有血蛹護身,速度又快,一擊不中的話,很可能被對方逮到機會反擊。
而夜澤,也的確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雖然時不時的扔根長矛過去,但都是佯攻。施展電斬,才是夜澤唯一的取勝機會。對於比爾巴這樣的高手,同樣的招式幾乎不可能使用兩次。方纔已經在雪走身上用了一次,這次如果失敗,那這場決鬥,夜澤幾乎就沒有一點勝算了。
突然,比爾巴動了。
左手臂一抬……
「絲——」
斬尾豁然變長,猶如一條巨蟒,歇著詭異的破空聲向夜澤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