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急了?」
夜澤早就看到了伊蓮恩,站住喘了幾口粗氣,活動了下手腳,呲牙笑道:「大牌都是最後一個出場!」
伊蓮恩一句話都沒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近前……
「彭!」
一拳揮出,夜澤倒飛而出,逕直砸到巨熊的身上。
「誠心讓老娘上火是不是!找死啊你……」
夜澤抓住一頭白臉巨熊,並不能讓伊蓮恩感到驚訝。當然,如果知道夜澤是肉搏生擒,另當別論。
風叔上下打量了下巨熊,眼中閃過幾絲詫異。而後回過頭看向和伊蓮恩大鬧的夜澤,陣陣的無語。
以風叔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頭巨熊是怎麼回事。
這個小子,竟然……
…………
伊蓮恩一鬧,也讓眾人都緩過神來,紛紛圍了上去,指指點點。
白臉巨熊不是沒人打死過,但抓活的,是聞所未聞。
「哇,真的巨熊。」
「這小伙子好厲害!」
維克多也在護衛的簇擁下走進,心中也是震驚不已。即便是一整隊人手,也沒可能抓頭活的白臉巨熊回來。這個少年,是用什麼辦法抓到的呢?
在場的人,包括伊蓮恩在內,除了風叔,沒人會相信夜澤是生生把巨熊打殘的。
但不管怎麼著,這次狩獵的頭名是沒有懸念了。
可正當維克多準備宣佈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大聲喊道:「等一等!!」
眾人望去,正是捕獲山熊的科特。
此時,在卡多的提醒下,科特已然認出,這個捕獲白臉巨熊的少年,正是先前被他當做累贅冷眼轟走的那個。可誰料,這個被他當成廢物的傢伙,竟然有這等本事。
科特心裡滿不是滋味,更是不甘心,叫道:
「就算這小子運氣好,撿了一頭摔傷的巨熊。可維克多大人要的是活的。這頭熊雖然還有氣,但已經傷痕纍纍,估計用不了一會就得斷氣。」
「這……」維克多也猶豫了下。
他可不會管野獸是怎麼抓來的。要是摔傷,科特那頭山熊才像是摔傷。維克多介意的是這頭巨熊還能活多久。要是死了,對他的確是沒什麼價值。
夜澤制止了要暴走的伊蓮恩,沒吭聲,轉過身。
「別睡了,叫兩聲!」
說著,一腳踢到巨熊的鼻子上。
巨熊連續兩天被夜澤追殺,早就累的半死,又被夜澤一頓狂毆,現在是半昏半醒,正難受呢。夜澤一腳落下,連驚帶痛……
「嗷……吼吼吼……」
巨熊身上綁的籐條只是夜澤為了固定所用,根本不結實,捆綁的很是隨意。巨熊一通狂吼,人立而起,籐條根根崩斷。
倒霉的科特,恰好被一根崩斷的籐條打到,臉上一道血痕,仰面倒地。
「媽呀!!」
「救命!!!」
巨熊脫困,不管是獵人還是圍觀群眾,均被嚇的魂不附體,哭喊著四散而逃。已經被嚇癱的科特,不知道被多人踩過。要不是那青年獵人卡多把他拽了起來,就算不被熊吃了,也得被踩成地毯。
伊蓮恩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召喚獸魔。
突見夜澤,又是一腳踢到巨熊的腿上,罵道:「叫起來還沒完了,趴下!」
盛怒下的巨熊正欲發作,一見是夜澤,頓時一個哆嗦,嗚嗚叫了兩聲,老老實實的趴了下去。
熊的大腦細胞並不發達,但基本的認知是有的。這個拍也拍不死,越拍越生猛,跟他周旋兩天兩夜的生物,早已經將恐懼深深的印在了腦子裡。
見到巨熊真的老實趴下去了,人群又是一片嘩然。
夜澤見眾人還是不敢靠近,乾脆自己牽著巨熊,逕直走到城牆邊,挑了個最大的籠子,把巨熊塞了進去,渾然不顧裡面已經有了住戶。一頭,小了幾號的……山熊。
見巨熊被關好,維克多這才小心翼翼的走近夜澤,恭敬的問道:「請問這位,您是封魔師麼?」
能將白臉巨熊降服的如此服服帖帖,除了封魔師之外,維克多想不到別的。
「暫時還不是……」夜澤聳了聳肩,道:「別說沒用的,先把獎金給了唄。」
維克多眼睛閃了閃,笑道:「請您放心,獎金會非常豐厚……」
維克多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不僅獎金翻倍,並按照慣例,邀請奪魁的夜澤去城主府參加晚宴。但夜澤總覺得,表面熱情的維克多,好像並不情願自己去的樣子。
夜澤不習慣熱臉貼冷屁股,想出言拒絕。但風叔卻以長輩身份,代替夜澤一口應下。就這樣,一行三人,跟著不那麼情願的維克多,到了城主府。
………………
說是城主府,但並不奢華,佔地面積也不算大,更像是大宅院,一個中庭,加上幾個小跨院。
關在籠子裡的野獸,都被推入左側的一個跨院。院落門口守衛森嚴,門上還有大鎖,一看就與眾不同。
進門的時候,夜澤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穿過什麼東西似的。但那種感覺很快消失,夜澤晃晃頭也就不在意了。
晚宴在中庭的大廳進行,眾人落座後,維克多先是發表了幾句演講,煞有其事的向夜澤敬了杯酒,然後就是歌舞表演。直到這時,夜澤才算得空,頗有幾分抱怨的向風叔低聲道:
「風叔,你老人家到底要幹什麼啊?你沒看那個倒霉城主,是給獎金給多了肉疼的吧,臉色就沒正常過。剛才來敬酒,他那個笑,還能再假點不……」
風叔還是一臉的微笑,瞇著眼睛,回道:「你忘了麼,我說要給你個驚喜。」
「驚喜?」夜澤用叉子叉起一塊肉,撇嘴道:「就是在城主府吃飯?不稀罕!」
「放屁!」風叔敲了一下夜澤的頭:「是一頭獸魔!非常稀有的獸魔!」
「獸魔?」夜澤愣了下,若有所悟:「在這裡麼?」
「要不然你以為維克多為什麼在這麼荒涼的地方建城。」風叔瞥了一眼維克多,道:「那頭獸魔極為珍貴。維克多怕影響它的成長,所以才堅持使用血食餵養。」
「到底什麼啊,這麼玄乎……」怎麼聽著跟大熊貓似的,只能吃竹子,還得是最嫩的那種。夜澤有些不以為然:「你那麼猛,直接搶了不得了,用的著拐彎抹角的麼……」
「你懂個屁!」風叔一瞪眼:「維克多有一塊界石,整個城主府都被結界掩蓋。如果硬闖,必然驚動那個傢伙。那東西擅長打洞,隱匿能力超強。以狩獵獲勝者的身份進來,是最穩妥的方案……」
夜澤舉手做投降狀:「嗯,您有理。那您倒是說說,該咋辦?」
「簡單!」風叔胸有成竹,道:「獸魔以精氣為食。對它們來說,擁有不死之身的你,是最美味的佳餚。普通獸魔察覺不到你的不同,但那個傢伙非常特殊,我們進到結界內,它應該能感應到……」
「靠!」夜澤琢磨過點味兒,打斷風叔,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拿我當餌,釣魚?」
「差不多是這意思!」風叔理所當然道:「一會,你先稍微放一點能量出來,那傢伙一定能感應到。然後……」
「能量?怎麼放?」夜澤拿著叉子比了比自己的手臂,問:「要我給自己放血麼?」
「豬腦子!」風叔氣道:「把封魔陣的能量放出來一點,虧你還要做封魔師!」
「封魔陣啊……」夜澤恍然,很乾脆的回道:「不會。」
「什麼?!」這下輪到風叔傻了,聲音都高了八度:「那這兩天你都幹什麼了?」
風叔的嗓門太高,歌舞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夜澤看看四周,乾笑道:「抱歉、抱歉,這老傢伙喝多了,喝多了……」
…………………………
……………………
風叔察覺到了夜澤的元力已經覺醒,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也凝聚了封魔陣。畢竟,基礎他都教過了,又有不死之身打底。要說先前有伊蓮恩跟著不方便,可進山打獵這兩天呢?光跟熊玩了?
夜澤不會封魔陣,風叔計劃無法展開,這晚宴自然也吃不下去了。又過了一會,風叔以不勝酒力為由,拉上夜澤和對舞女戀戀不捨的伊蓮恩,向城主大人告別,返回先前投宿的旅店。
………………
等到風叔等人都離開,維克多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在僕人報告風叔一行已經回到旅店後,維克多鬼鬼祟祟的走進西側跨院,遣退左右。確定四周無人,維克多走到一個角落扳動機關。隨著一陣卡卡聲響,地面開裂,向四周分開,出現了一個巨大坑洞。
坑洞深不見底,中間橫放著數根粗大的鐵柱,臂粗的鐵鏈懸掛在鐵柱上的滑輪上面。周邊是成螺旋狀節節向下的石梯。陣陣奇怪的響動,從坑洞深處響起。
院落裡的野獸都變的恐慌起來。要麼不安的在籠子裡打轉,要麼縮成一團,索索發抖。
維克多對此見怪不怪,將鐵鏈末端的鐵鉤陸續掛在籠子上,之後吃力的將籠子推下。鐵鏈吱嘎嘎的響著,一個個的籠子陸續下放。
隨著籠子不斷的下沉,野獸們越發的恐懼,哪怕是那頭白臉巨熊,也是不住的發出悲涼的哀嚎。
………………
夜澤回到旅店後並沒睡多長時間,就被風叔從被窩裡拎了出來。趁著伊蓮恩睡著,風叔要讓夜澤盡快凝聚封魔陣。
不死之身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伊蓮恩。除此之外,夜澤還有個秘密。那就是,他的元力,是不可能平靜下來的。
介於不死之身的特性,風叔早就發現,夜澤體內的經絡與常人不同。正常的封魔師結陣方式,根本不適用與夜澤。所以,風叔早早的為夜澤量身定做了那套法門,就是為了元力覺醒後凝聚封魔陣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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