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船?!」眾人萬分驚訝的看著燈光的來源,那一艘像烏龜一樣逆流而上的漁船。
「是軍系的人。」亞馬遜天生就帶有鷹眼術,所以儘管燈光刺眼,兩方也隔著不短的距離,賀川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逆向遲來的漁船上,那些全神戒備的軍系戰士。
漁船的尖頭上,一個三十來歲,身著一身筆挺軍裝的士官正屹立在哪裡,目光炯炯的直視前方,彷彿在期待著什麼出現。
「呸,老子們沒找上他們,他們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樊噲狠狠對著身邊的江面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一臉凶殘的說道。
「是嚴番那傢伙。」江流冰揮手凌空凝聚出了兩塊巨大而透明的凸透冰晶,眾人透過這簡易的大型望遠鏡,果然看到了漁船船頭的那個嚴姓故人。
不過這個傢伙怎麼看起來,變得比以前驕傲自負了,似乎隱隱的有了一種睥睨天下的大將風範。
兩方在江中面對面的行駛,很快就觸碰到了一起。
「我就知道余少你們會走這邊!」漁船抵攏冰層,嚴番向眾人一拱手,然後吩咐身邊的一個老兵,讓他告訴開船的師父馬上調轉船頭,準備順流而下向南靠岸。
「哦,看來你是專門來找我們的。」余飛刀拍了拍自己渾身冰冷濕透的破爛衣服,然後領頭走登上了小漁船。
「我說余少等人也在被圍的職業者當中,師部自然會讓我帶著戰士來救援你們。」嚴番一五一十的將原因說了出來,沒有華麗的形容詞,也沒有去刻意的誇大請求援兵的困難,他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去贏得這行人最大的好感。
「不是師部讓你帶兵來,是你自己要求的吧。」余飛刀畢竟和嚴番年紀相仿,而且也是出身軍系,自然能夠將嚴番的心中所想揣摩出一二。
「這個……」雖然被余飛刀嗆了一句,但嚴番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些人果然都不是蠢貨,只要他們不蠢,怎麼也知道自己欠下了他嚴番一個人情。
「能猜到我們會從北突圍,證明你很不錯。」余飛刀在嚴番的面前顯得有些盛氣凌人,但是嚴番卻顯得十分從容淡定,彷彿余飛刀的態度本就該如此一樣。
名門子弟的氣場果然很不一樣。夏尋和面相忠厚的樊噲,心裡同時嘀咕了一句,卻對此沒有太過在意。這殘酷的末世已經降臨,這些曾經遙不可及的差距終將以一個驚人的速度,迅速縮小直至沒有。
「熱水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葉少和另一位職業者正在二樓的房間裡等待你們。」對於余飛刀的讚許嚴番並沒有回應什麼,他還不想把自己的位置拉得太低,那樣只會讓這些心高氣傲的**看不起他。
「我發現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以你的本事,末世之前你這樣的人居然只是個士官……」余飛刀看到嚴番眼中驀然閃過的那一絲黯淡,突然有些恍然,苦笑了一聲,隨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鼓勵道:「好好幹,我相信你是顆明珠。」
「廢話怎麼這麼多,老娘要去洗澡了!」賀川昔全身的紅衫也破碎得不成樣子了,尤其是在泡過江水之後,細碎的布片緊緊地貼在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上,遮掩著全身嬌若凝脂的雪白肌膚,火辣的身材足以惹出人無限的遐想。
剛才江面烏漆抹黑的一片,大家又疲於應付途中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因此誰都沒有注意到賀川昔這足以秒殺男人的禍水姿態。可是現在安全了,再看到這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情景,一眾男人都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尤其是那惑人心弦的那一凸一翹的兩個地方,簡直就是吸引視線的兩個巨大焦點。
「看什麼看,再看我戳瞎你們眼睛!」賀川昔的俏臉上少有的出現了一絲紅暈,不過她那彪悍的女王性格可不容許她現在流露出半點柔弱的姿態。
「凶什麼凶,你這樣的性格以後改嫁可沒人敢要。」江流冰假意的用手對自己扇了扇冷風,好像真的被賀川昔的威脅給嚇到了一樣。
「閉上你的鳥嘴。」談到自己的婚姻,賀川昔的面色陡然冷了下來,冷顏的哼了一聲,然後徑直走向了漁船一層的房間內。
「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江流冰無限怨念的嘀咕了兩句,然後也走進了一層的其他房間。
看著陸陸續續走進房間的幾個人,嚴番輕微的歎了一聲。這次不對等的談話讓他心中並不好受,眼中升起了一絲堅定的神光。
他要向上爬,一定要向上爬,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管自己用什麼方式,不管用多少時間,他就算是爬,也要有一天爬到與這些人身份對等的位置上去!
唰!
正當嚴番沉浸在對自己的鞭策之中時,他的眼角突然閃過一道寒光,一把冰冷的長劍赫然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把帶著霜寒的長劍,是他平生所見過最好的寶劍。
「說,是誰讓軍隊撤退的。」傳來的聲音古井不波,但洶湧而起的殺氣卻讓人如墜冰窖,手腳發冷。
嚴番倒是不懼,他只是有點詫異,到底是誰?會有這麼大的殺意。所以他扭過了頭,看向了威脅自己的持劍者。
是他?看著眼前俊美異常的年輕人,嚴番突然覺得自己過去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這些將來注定要橫行末世的頂尖職業者,根本就不是可操縱的對象。
因為等這些人強大到了一個程度,任你百般奇計,他們只需以力破巧。
「具體情況我已經都告訴葉少了,待會你們回首的時候,你大可去問他。」心中震驚的嚴番,表面上卻顯得不卑不亢,這與對上余飛刀時的姿態完全不同。
「我討厭和我比聰明的人。」夏尋冷笑著收回了劍,嚴番這傢伙的意圖太明顯了,他是想借葉楓院一的口告訴所有人,那個背叛他們的軍官是誰,這樣一來,就算自己真的殺了那個傢伙,這件事情也和他掛不上關係。
「加上這一次,你欠我兩個人情了。」對於沒有從屬關係的夏尋,嚴番才稍微放得有些開。
「……」夏尋被嚴番的話逗笑了,原本冰冷的面孔也變得不那麼生人勿近。
「有本事你就讓我再欠你一次。」夏尋伸了下腰,全身的骨骼頓時發出一陣滲人的「辟啪」聲,然後向一層的船樓中走了過去。
經過冰火魔能的洗禮,他的骨骼和經脈變得比以往更加強韌。
「吶,我們能做個朋友嗎?」嚴番看著身影將要消失的夏尋,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
夏尋聞聲身形登時一頓,然後笑得更燦爛了。
「我交朋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等你湊夠三次人情再說吧。」夏尋終於知道為什麼嚴番總給他不一樣的感覺了,那是因為他們同是草根,卻都有著同樣威加四海、雄霸天下的野心。
這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僅憑這一點點的感覺,嚴番這個朋友也值得他夏尋深交了。
「那我的機會可就小了。」嚴番雖然知道夏尋的話只是戲語,但是他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這另類的調侃,倒是拉近了兩個人不小的距離。
江水滾滾,漁船正在往江水南岸靠去……
時間過得飛快,就算是像賀川昔這樣愛乾淨的少婦,也只是在幾分鐘內草草的梳洗了一下身體,便換上了衣服,走上了二樓的寬大會議室。
「呵!你們還真是手腳麻利啊。」
看著已經高朋滿座只差她一個人的二樓會議廳,賀川昔略帶些諷刺的說道。
「呵!比不得你川西的擺擺,我們就是一群粗獷的男人,沒那麼多講究。」江流冰簡直就是賀川昔的冤家,少有的不鬥嘴。
「嘁。」賀川昔身裹一件紅色的線衣,與緊身的紅色牛仔褲一齊勾勒出她無限妖嬈的魔鬼身材。她不屑的嗤了江流冰一聲,然後坐到了一把為她準備的沙發裡。
「啪!那事是誰幹的?」女王大人打了一個響指,瞬間就帶動了現場的氣氛。
「還能是誰,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不就是陳帥家的那個蠢蛋嗎?」葉楓院一點燃一顆煙,然後狠狠的抽了一口,驀然間就吹出了一大口煙霧。
「就是那個經緯線?」江流冰的話總是可以犀利起來。【作彪=坐標=經緯線(囧)】
「不是他還是誰。」葉楓院一吐出的煙霧讓傅夏雪皺起了眉頭,不過夏尋就坐在他的對面,他卻不好意思露出異樣,只能錯開小嘴,以小幅度的動作吹散自己鼻子間的煙霧。
為毛有一種可愛的感覺?現在的夏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討論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發出指令的人是誰……」傅冬雷是個忠實可靠的老好人,並沒有指責這些傢伙的語焉不詳。
「哦,忘了,抱歉抱歉。」意識到自己在搞小團體的葉楓院一,趕緊熄了煙頭認真的說道:「讓我們吃苦頭的傢伙是華野軍區中將陳帥的孫子,師部一團的代理團長陳作彪。」
說道這裡葉楓院一刻意的頓了一下,會議廳一下陷入了片刻的安靜之中。
「能殺嗎?」婆娑著手中的長劍,夏尋更關心這個問題。
「只能整不能殺。」賀川昔這時候接了一句。
「哦,是嗎?」聞言之後的夏尋,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夏尋你不要亂來,有刀總和冰爺在,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整死那個王八蛋。」夏尋雖然不說話了,但他那無法遏制的殺意卻一直無法熄滅,這讓葉楓院一很是頭疼。
「交給我們吧……」一直沒說話的飛刀似乎已經想好了辦法,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那個王八蛋。
嗒嗒嗒!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烈的時候,漁船外突然傳出一陣密集的槍聲,這突然出現的狀況頓時挑動了所有人的緊張情緒。
就在此時嚴番突然敲門走了進來。
「沿岸的怪物已經追殺上了,我在江岸佈置了一點防禦工事,大家趁現在現在趕緊登岸!」江岸傳來槍聲,嚴番這邊剛好把船隻停攏一個臨時碼頭。
「走!」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走出了會議廳,經過踏板走上了他們闊別已經的堅實土地。
「老哥,等一下!」
當傅氏兄弟走在最後,準備登岸的時候,傅夏雪突然叫住了正抬步登岸的傅冬雷。
傅冬雷有些狐疑,怎麼總感覺小傢伙回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他並沒有停步,此地不宜久留,他準備上了岸再慢慢向小傢伙問清楚。
「我想做女人了……」
傅夏雪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有磁性,忸怩的語氣帶著害羞的味道。
「什麼……」傅冬雷被狠狠的雷了一下,踏出的前腳頓時踩了個空。
「嘩!」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個人影陡然從船頭栽下,在江岸爆起一大團水花……
(這章碼得有些糾結,壓縮了幾次還是沒把字數降下來,又不想拆成兩章。如果書友覺得有些不爽,莫莫給你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