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有家自然也是徹夜未眠、燈火通明。
宋書煜是很多人的政治底牌。
無論他承不承認,他的成功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策劃的結果。
宋大有也知道孫子貿然出國,現在又遭遇這樣的滅頂之災,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但是現在救人要緊,等人救回來了,自然可以通過其他的途徑,給出力的人重新分配某些權力八荒劫。
這是政治團體結盟的原則,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至少,現在宋書煜是他們打出去的一張最成功的牌。
趙長風也被直接點到了名,列入了敵對勢力的打擊範圍,當然很多人都在想著,如果能順便打倒趙長風,那更好,趙家也算是一塊肥肉了。
那些和宋家爭分一杯羹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簡直幸災樂禍,宋書煜要是直接死在國外,那麼宋家這邊的人就後繼無力了,即便能勉強推出來一兩個上得檯面的傢伙,都比宋書煜那刺頭容易搞定。
於是,宋家這邊的人開始用盡手腕、想盡辦法來驅動國外的盟友,推動救援工程,確保宋書煜能安然無恙。
但是誰都知道,宋書煜上台之後,對m國金融政策上的強硬手腕,不定m國的當權者有多恨他。
尤其是華爾街進軍亞洲的行動,日本那邊的公司業務展開得順順利利,捷報頻傳;中國這邊倒好,不僅沒有撈到一點油水,還使中國催生出了那麼嚴謹強大的金融保護程序,帶去的資金血本無歸,連梅曉楠這樣的金融策劃師都被揭穿了間諜的身份,可以說,這一仗,華爾街損兵折將、一敗塗地,那麼,這次出事和m國政壇是不是也會有點聯繫?
事情很棘手!
一個小時的碰頭會之後,在宋大有的承諾和安排之下,五個得了的幹將已經開始準備機票飛往出事地點處理問題了。
當然,宋書煜到那邊陲小鎮甜水鎮旅遊之際,順便尋找桑紅的可能性被宋擎石提出來的時候,吃驚的不是一兩個人,不過沒有時間細說,宋擎石只是告訴他們無論如何,不能讓桑紅那丫頭在宋書煜的身邊露面,要用一切手段阻止消息洩露。
宋大有的最終態度是:「書煜是國家的棟樑,代表著國家的顏面,他是生是死,都不能給任何人機會,來往他臉上潑髒水。」
自從傳來宋書煜遭遇雪崩的事情,王小帥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m國高層的陰險嘴臉。
他在外事部找到主管領導匯報情況之後,當時對方還是很客氣地表示同情,願意盡快調用那邊救火災的人馬進行緊急救助,可是三個小時的碰頭會開下來,回來竟然對王小帥說請他理解m國政府的難處。
一則火災尚未控制住,二則雪崩可能是火災引起的,所以,根本的解決方案就是加大救火災的力度,才能讓雪崩勢頭不再擴大,降低雪崩救援的難度。
這主意他媽不是扯淡嗎?
王小帥吃驚地看著那傢伙可惡欠抽的嘴臉,只問了一句:「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出動救援?」
「這個啊,要等明天上午重要領導開會之後才能下救援的決定。」那貨拍拍王小帥的肩膀,就做出送客的姿態了。
王小帥算是徹底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人家屋簷下焉能不低頭的古訓。
話又說回來了,別人見死不救,他們自己可以自救啊!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宋書煜無論是旅遊還是看比賽,在甜水鎮出事,都是天大的事情,為什麼這幫子王八蛋敢這樣漠視他,歸根結底還是恨他不是親m派,他真的能交代到這裡,m國政府慎重地扶植一個自己人,那麼以後中國的金融經濟,就是m國的後花園了。
怪只怪他們當初粗心大意,忽略了這一點,沒想到中國政府的高層,還有真的能找出來應付新時代金融常識的傢伙。
現在好了,宋書煜自己到那西部送死,正好讓他們來個關門打狗,讓他有來無回。
等明天派部隊的人過去,把他的遺體挖出來送回去就成了,挖個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更顯得工程浩大,東道主的誠意也正好順便宣傳一下最強執法。
王小帥連夜召集宋書煜身邊的人開始尋找化解的辦法,他們都清楚,宋書煜要是出了事情,他們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他們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身手,宋書煜也不曾薄待過他們。
當初宋書煜派去跟蹤桑紅的三個人之中的一個,很快就聯絡上了,一聽是王小帥的聲音,當即就開始顯擺他們這兩天的見聞了,顯然,他很想看到王小帥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不,是很想聽到他那羨慕嫉妒恨的聲音。
當即他招招手,把另外兩個正在好奇地翻來翻去的傢伙喊過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地向王小帥匯報了基本情況——
那個負責跟蹤和桑紅秦青一起滑冰的那對年輕人,最終跟到了他們在附近小鎮的老巢。
顯然這兩個人那天的行動路線,是有著嚴謹的計劃和目的的。
一方面是確定了桑紅的身份,這是以桑紅為受害者身份來的推測——實際根據他們的觀察,這兩個人是專門去看清地形,然後把情況反饋過去,然後就策劃了縱火案,可他們縱火的目的當然不是簡單地為了對付桑紅,而是在縱火之前進行的嚴密的狩獵機關設計、籠子投放之類的準備。
跟蹤者完全能夠確定,在馬特谷底的自然保護區裡,一直都有這樣一夥兒恣意妄為地捕殺珍稀動物的人,縱火的目的是為了驅趕野獸入籠,順便掩蓋大肆捕殺的線索。
另外的兩個跟蹤保護桑紅的傢伙,是在第二天凌晨六點趕往馬特谷時,因為火災突然發生,這邊的通道被大火阻隔,他們只好繞到了國道上,卻正好和那個一個跟蹤的傢伙碰到。
然後三個人一起藏在國道附近見證了一起十分恐怖的珍稀動物大屠殺。
不過因為這不是自己國家的領土,看著的感覺爽快羨慕似乎多了點,氣憤不過一點點,還是同情動物,實在是太血腥了!
真的是長了見識啊,m國牛b,連偷獵的傢伙都這麼大手筆,堪比好萊塢排的大屠殺了,開著小型直升機,拿著麻醉槍,駕駛大吊機,專揀珍稀龐大的動物動手,而且全部機械化操作,這哪裡是偷獵,在自己家的後院殺雞宰羊鬧得大聲了也會有鄰居投訴的吧,這裡倒好,一把火燒光,毀屍滅跡了!
兩個傢伙也樂得看一會兒熱鬧,還用手機把當時的情況拍攝得清清楚楚,不過遺憾的是當時他們沒有離得更近,因為那邊實在太血腥了。
剩下的那個傢伙卻用手指指著一輛輛遠去的嚴嚴實實的運送獵物的大卡車發呆了——他說,根據昨晚他跟著那些人親眼看到的投下的鐵籠子數量,抓捕到的獵物根本不是這七八車就能運完的事兒。
這數量簡直是九牛一毛。
等那些人真的撤走之後,那傢伙還特地趕到那片冒著殘火的林子裡看了一圈,回來告訴他們,所有的捕獸籠全部不見了,可是,運走的數量實在太少。
於是三個人不由就開始設想,這片被森林圍著的大山頭,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的供他們盛放動物的基地?而且那巨型的大吊機包括飛來飛去的兩架小型直升機,也都沒有影子了。
這邊滔滔不絕,那邊王小帥不由不爽地打斷他的話:
「別瞎吹了,頭兒出事了,雪崩被埋了,你們正在那旮旯地兒,趕緊去找找。」
聽到王小帥說宋書煜趕過來出事了,那三個傢伙對視一笑,擊掌以示猜中王小帥的心思,說話的傢伙頓時笑得更歡了:
「王隊,羨慕嫉妒恨就承認好了,頭兒不過一次沒帶著你出來,你也不能這樣紅口白牙地咒他吧,你是不是欺負我不是喜歡打小報告的人——」
「閉嘴,開玩笑我也不可能拿著他來開玩笑,那是咱們能開玩笑的人嗎?雪崩,你在那邊,能不知道?」
王小帥覺得這年頭怎麼都流行開二厘頭了,都是星哥帶的錯、惹的禍惡魔老公有點小最新章節。
「雪崩當然知道了,哥兒幾個正在這山谷周圍尋那偷獵傢伙的巢穴,雪崩差點連我們都給埋了;可是今天下午三點半他老人家駕臨甜水鎮,我們還在鎮子外邊迎接他哪,怎麼打個噴嚏的功夫,他就也到雪上上了?他來這裡是去看什麼照片展覽的,別說那展覽會開在雪山上。」
「你們既然見著他了,怎麼不跟著?」王小帥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老人家有隨行保鏢,不稀罕咱們,再說了,我們看到他太過興奮,不留神把那偷獵者的情況給他說了,他好像也很感興趣,連鎮子都不讓我們進,直接就讓那架送他過來的直升機開著把我們丟到林子裡了。」
「那你現在在哪裡?」
「幸不辱使命,在偷獵者存放直升機的山洞裡,這裡有個關閉的無線信號發射器,我剛剛打開,你這電話就追來了。」
「山洞?直升機?」
「是啊,山洞估計是軍事工程,停放著三架直升機,五六輛大鏟車,還有各種槍械彈藥,弄走的話,我們就大發了,有的連箱子都沒有拆開過。」
「在發生火災的山谷附近?」
「是。」
「對了不用太擔心的,我剛才通知其他散亂的保鏢都在甜水鎮待命,聽他們說真的有人綁架桑紅,頭兒一個人跟上去了,讓他們換路堵截那綁架人的悲催的貨,聽說三個男人開著麵包車下山的時候被堵了個正著,現在正在警局裡錄口供。」
「誰呀,老虎頭上蹭癢癢,不想活了?」
「估計是活膩了,希望我們過去的時候,會有結果,如果沒結果,咱們就自己提溜出來等頭兒審了。」
「頭兒真的會沒事嗎?雖然他身手強悍得就像是個傳說,可那是雪崩,人力無法抗拒的大災難!」
「吉人自有天相,他是什麼人?命金貴著哪!有證據證明他不會有事——雪崩發生的千鈞一髮之際,那架送我們過來的直升機剛好能趕去救援,上邊的飛行員說頭兒明明抓住了飛機扔下去的懸梯,可是晃蕩了一下,就又掉下去了,你說他那身手,救命稻草一樣的懸梯會失手丟了?
以我多年來對他的瞭解,這行為只能證明,桑紅那妞兒在下邊,頭兒有兩全其美的避災之法。」
王小帥顯然越分析越興奮,樂觀得不得了。
「那出事的地方在哪裡,我們趕去救援啊!」多好的表忠心的機會,千載難逢。
「切,你們幾個人頂個屁,咱們的人大部分都在洛杉磯過不去,你們那邊頂多十二個人,還是因為信號問題聯絡不上,現在把直升機加滿油,開著飛過來接我們,山洞裡的大鏟車不正好缺人開嗎。」王小帥一聽這三個貨竟然要搶功不由笑他們自不量力。
「你們稍微晚一些跟著m國的救援部隊一起來不是更好?」三個人有點不想去了,飛洛杉磯不是浪費時間嗎?他們去鎮上找自己人多快啊!
「狗屁救援部隊,那群自大狗說了,等明天上班才可能有救援計劃,明天上班!頭兒估計也被雪崩凍得差不多了,明顯見死不救、落井下石、幸災樂禍、卑鄙無恥——」
「他那功能強悍的急救包什麼都有,凍不著他的鐵血大民國最新章節。」一個傢伙聽他的貶義詞層出不窮,不由打出聲打斷王小帥,摸著手上贊新的傢伙,嘩啦嘩啦地拉著玩。
「好,你的話留著,等見著頭兒了,我會把它原樣轉給他的,他一定會很感謝你給他爭取到的實踐急救包是不是強悍的機會。」
「王隊——我服了你,我現在就去開直升機,馬上就去接你們。」那傢伙不由就帶著哭腔,對著手機喊了一嗓子,拿著傢伙就往另一輛直升機上跑。
「好了,王隊,頭兒不在,你就是老大,你的話就是命令;
雖然咱們都知道頭兒有多強悍,平時他壓根兒就沒有用到我們的機會,應該趁著這樣難得的關口表示一下我們不是跟著他白吃白喝白拿錢的;
我們這就開了直升機過去接應你們,可這裡好多的武器,小手槍壓根兒就不能比,我的手好癢的,要不要拿?」
「拿著好了,黑燈瞎火的說不定能用上,不過動作一定要快快快,不然頭兒要是自己從那雪堆裡爬出來,咱們就真成了白吃飯的了,快點啊,我這邊馬上通知他們整裝待發。」
王小帥頓時笑嘻嘻地說,正好給他們施展手腳的機會,乾脆救了人直接拿著槍炮從美加邊界上飛回去得了,徹底讓這幫說風涼話擺著虛偽姿態的洋龜孫們沒臉。
同樣的時間,甜水鎮上秦洛水一直在擔任著歐陽清柏和林汗青兩人的「知心哥哥」,雖然他的心也是懸著一痛一痛的,擔心發小,擔心桑紅,揪著只想抽搐,可是看著那兩個氣場強大的傢伙的黑臉,好吧,他認了,他比較有同情心,而且,他越是恐懼,就越有張開嘴巴說話減緩壓力的習慣。
他看看一人佔著救災辦事處的一角,身邊圍著自己保鏢的兩個傢伙,更襯得自己和湯姆克魯斯勢單力薄,他們靠近那邊站著都不好意思,只有絞盡腦汁地把他們倆都吸引過來好了。
於是,他舉手讓他們都圍過來,寬慰著他們,告訴他們桑紅不可能有事。
那兩個人都是因為痛失親人,但是桑紅,連面對面的坐著的勇氣都沒有了,因為他們一對臉,就想到那個悲催的和他們緣分太薄的小丫頭,眼淚都要止不住地流。
看到秦洛水這樣無恥地對他們招手,都雙臂抱胸地圍攏過去,要是他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直接扁一頓算了,這樣等著實在是太鬱悶了。
秦洛水那是什麼人啊!
那嘴巴毒辣時候氣死巫婆,甜蜜的時候也能甜死閻王。
為了讓自己的勸說有力度,他就把桑紅的光榮事跡羅列了一遍,有的歐陽清柏聽過,有的沒有,不過他很喜歡聽,百聽不厭;這對於林汗青來說都很新鮮,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難以見著的外甥女很了不起,可一個女孩子能了不起到什麼程度呢?
即便有手下告訴他那天發生在飛鏢賽場的一幕,他也覺得不過是飛鏢技藝得了老爸的真傳而已,面對這樣強悍的雪崩,他不擔心怎麼可能?老爺子還等著他帶著桑紅團聚哪,可那丫頭現在卻被雪崩埋了,他即便通知各處的弟子飛速趕過來,可相對那個龐大的雪山來說,都是力不從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從來沒有謀面的僱傭兵組織,他自己都覺得玄乎。
他擔心那小丫頭心性不堅強撐不住寒冷啊!
秦洛水說到桑紅贏得他脫衣服,他不過是抽抽嘴角,覺得那小丫頭色膽包天;
秦洛水說到桑紅七歲起就在鎮上的健身房當陪練,他覺得這孩子的童年真的好可憐,連帶也能想像到妹妹過的是什麼日子,不由心神淒然,這好日子來了,怎麼愣是沒有福氣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