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忽然皺皺眉:「頭有些暈。」
只一句話,某女馬上就垮了臉,緊張地伸手扶他:「這裡到處都是玻璃碎片,再暈倒就白忙活半天了,來,我扶著你下去。」
宋書煜側身一坐,從操作台上站起,胳膊一撐,就摟著她的肩膀跳到了前邊的的平台上。
伸手摸摸那纏在車身上的鋼索,後怕道:「想不到還能發出那麼驚人的力道,那邊的擋著的鋼板,不知道拉開了沒有?」
「額——剛剛只顧擔心你了,我還沒有看。」桑紅說著扶著他蹲下身體,讓他坐穩,然後直接開始往下跳。
宋書煜一把拉著她:「你都這樣了,別再咚咚咚地往下跳了,這距離有點遠。」
桑紅無語:「那咱們就這樣坐著?」
「誰說坐了。」宋書煜說著,伸手抓了那個在他們跟前晃晃蕩蕩的鋼索,另一隻手摟住桑紅的腰,輕輕鬆鬆就落到了地面上,然後他放開桑紅,試著拉拉那繩索,歎口氣:「難怪造成的陣勢那麼恐怖,這繩索也太難搞了,你說,明明焊接得那麼緊了,怎麼就斷了。」
說著只好懊惱地丟開了手。
看著那鋼索唰地一聲就又撞到了起重機的車身上,引起一陣震動。
桑紅看出他眼神裡的懊惱,伸手拉著他的胳膊:「過去看看成果,再做定奪。」
「也是。」宋書煜說著握著那伸過來的小手,和她並肩往盡頭走。
沿途看著忽然散落在路面上的碎石塊,桑紅有些莫名其妙,可是望到那通道上甩出的道道石壕子,她就有些明白了:「那些鋼索繩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嗯,運氣不錯。」
宋書煜摸摸纏在頭上的繃帶膠布,也覺得剛剛那瞬間就像一個噩夢,他有多久沒有傷到過了,竟然自己把自己弄得掛了彩,還是這樣連掩飾都無法掩飾的位置。
「你看你看——」桑紅湊近那鋼板,只見正中腰的位置處,明顯有了點凸起變形,但也僅僅是凸起而已,連一點點的裂痕縫隙都沒有。
宋書煜抬手摸著那兩個明顯是他焊接鋼索的位置,抬手推推,一絲動靜都沒有泡妞大宗師。
這門真他媽的結實。
「你說,這門後邊是出路嗎?」桑紅拍拍敲敲,卻什麼都聽不出來。
「只能說是接近出路,打不開也不用太難受,誰知道外邊什麼狀況。」
宋書煜寬慰道。
「能打開,讓我想想。」桑紅大拇指頂著自己下巴,對著那門看啊看的,似乎在計算著什麼。
宋書煜也看著門上失敗的痕跡,說:「這中間的位置,顯然是重點加固的地方,兩處焊接,拽斷了都沒有任何損傷,那麼,這門的弱點不用考慮中間了,應該從上下兩個角度來考慮。」
桑紅貼著門邊蹲下看看,地面沒有軌道,牆角沒有門軸,四四方方地從四個方向都嵌入了石壁內,這是什麼機關?
即便是從外邊打開,鎖,關鍵是鎖在哪裡。
桑紅轉身,取出一根鋼尺。
宋書煜一看知道她顯然要計算什麼,就過去幫她按著鋼尺的頭,只見桑紅丈量了這門的長和寬,然後用石塊在地上記錄下數字,又用了一個奇怪的方程式代人進去,然後得出來了四個得數。
宋書煜看得雲裡霧裡。
桑紅又拿著鋼尺在門上比比劃劃,終於,用石頭在門上敲出了四個白點點,回頭對宋書煜露出一笑:
「這四個位置是這門的脆弱點,重新焊接在這四個部位,我們用卡車就能把這門弄破了。」
「還用焊接?」宋書煜顯然被剛剛那陣勢震住了,不相信焊接這門技術活了。
「只有這個辦法,重新焊接的材料應該是和這鋼板的材料一樣,不能再用鋼繩索,繩索是一根根細細的鋼絲,相對比較容易斷裂,找找看,如果恰好就能找到環狀的鋼塊兒,就容易多了。」
桑紅顯然對自己的這個打算把握很大。
宋書煜看著那四個位置,伸臂丈量了一下大致位置,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不由笑了:「走走,回去找東西,不過,紅紅,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公式的?」
「你也知道?」桑紅扭頭驚喜地問。
「我只是知道有個達芬奇公式能夠推算出建築物的承重點,和你的答案比較接近,不過也只有兩個答案,你是怎麼弄出四個得數的?」
宋書煜覺得這樣深奧的工程學方面的公式,這個小丫頭怎麼就能這樣熟練地運用?
桑紅對他咧咧嘴:「我最初是把它當做概率的公式來使喚的,比如打牌的時候,計算篩子點數出現的概率,後來,偶然的一次,我發現它用來計算物體的脆弱點,也挺有效。」
「你是怎麼偶然發現物體的脆弱點的?」
宋書煜覺得這小丫頭對規律之類的東西,有種先天性的敏感。
「這事你聽了不要笑哦,有點像是司馬光砸缸的同類事例,不過,司馬光留下了聰慧的美名,我卻被很多家長記恨。」
桑紅顯然對那件事記憶猶新,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一個小學生能用這樣的公式計算應用解決問題,有多麼讓人吃驚。
「喔,那是有點不公平,說來聽聽弒神龍帝。」宋書煜摟著她的腰,低頭笑了說。
「記得那年我大概初一,班上同學一起去破缸山野炊,當時不知道怎麼了,有個男生太頑皮,爬到那個大缸林邊最大的破缸裡,不知道怎麼就掉了進去;
當時連日大雨,缸內竟然積蓄了很多水,他一呼救,就有小夥伴爬上去,可是大缸山廢棄的大缸有多大,你顯然也見過,拉又拉不住,推又推不倒;
大家都去搬了石塊過去砸,可是一個大石塊過去,不過給大缸留下一個白印子,壓根兒就不可能砸破,那孩子的喊聲漸漸沒有了;
後來我就用自己的胳膊丈量了一下大缸的身子長度,估算了它的面積,找到了四個地方,我用粉筆畫了圈圈,讓四個大個子的男生拿著石塊對著那地方砸;
當時孩子們誰理我啊,不過我說大家的力氣往一處砸,自然就容易見成效,他們估計也覺得拿著石頭胡亂砸,那麼大個的缸不可能砸破,可照著固定的地方砸,就會見成效;
然後,不過是五分鐘之後,那大缸竟然就轟的一下爆裂了。」
宋書煜覺得匪夷所思:「爆裂了?又沒有炸藥,怎麼可能用爆裂這樣的詞語?」
「我用的就是爆裂,就像是一個玻璃杯盛了過於滾燙的水,砰然一聲,就破了,和那情況差不多。」桑紅比劃著。
「你那同學得救了?」
桑紅咧咧嘴,笑得很尷尬:「那同學是得救了,可是,那大缸破裂了,碎塊太大了,砸傷了更多的同學,一時間哭爹喊娘的,嚇死我了。」
「說實話,你後來是不是又試過很多次?」宋書煜一想,觸發物體內部的某些敏感點,讓物體從內部開始出現裂痕,是可能出現那種效果的。
「嘿嘿,當然會一試再試了,你知道對於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孤僻的女孩子,這樣的發現會讓我多驚喜,正好打發無聊時光。」
桑紅笑得很狡黠。
「屢試不爽嗎?」
「當然。」桑紅很肯定。
「就是你那次回a市,帶我去玩的那個地方,也是你屢試不爽的地方?」宋書煜臉色有些怪異地問。
桑紅點頭。
「我說那裡怎麼總是傳來一陣陣辟辟啪啪的敲擊聲,煩的我頭痛。」宋書煜顯然也想到了什麼。
「胡說,你那時候誰知道在哪旮旯的教室內上課,怎麼可能聽到?」桑紅覺得這傢伙在說什麼胡話。
宋書煜嘿嘿一笑,溫柔地瞥了她一眼,不再說什麼,桑紅卻被他的眼神蠱惑,連忙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紅了小臉。
「希望今天你那理論能再成功地實踐一次。」
「那當然,只要按著那幾個位置來,我想那門鐵定會拽壞。」
……
他們在洞內忙活,外邊知道雪崩事故的人,也晝夜難眠。
歐陽清柏和秦洛水來到鎮上的救災中心,發現宋書煜的一個保鏢已經在那裡說事了,記錄員很嚴肅地做著筆錄,間或提了幾個問題。
天黑之後,湯姆克魯斯抱著一卷錄像帶也來到了救災中心,告訴那個災情記錄員,雪災期間究竟有多少輛車出入危險區,幫她估算到了雪崩受損傷的大致人數危險激情:總裁的vip情人最新章節。
歐陽清柏看他忙完了,過去問他情況,湯姆克魯斯一臉悲慼:「黃——她真的也出現在了危險區,目前,到處都是積雪,什麼痕跡都看不到。」
室內聽到這話的人都一臉悲傷,無論滯留在哪裡,夜裡的低溫一來,明天救援恐怕很難有倖存者了。
秦洛水指著記錄上清清楚楚的坐標,對那記錄員說:「快點聯繫上級報告,中國的一個部長趕來這裡觀看『新西部牛仔大賽』,就被雪崩埋在了這個位置,快呀!晚了還不被凍死?」
林汗青帶著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秦總,怎麼了?」林汗青一看坐著的幾個人,知道都是關心桑紅下落的。
「這裡,這個保鏢說宋部長過來旅遊,雪崩發生之前的瞬間,從救援的直升機上掉落下去,這裡是飛行員記錄的坐標。」
林汗青神色一凜,宋部長——宋書煜,他又掉落下去了,能讓他掉落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桑紅在下邊,那麼他現在有可能就和桑紅在一起,他連忙抬手拿了那張記錄看。
「你快打電話啊,小姐!」秦洛水扭過頭催促那個記錄員。
「我這就向上級報告。」那女人看著秦洛水那哀求的眼神,母性的光輝頓時充斥在她全身,連忙安慰地對他點頭,開始撥打電話。
林汗青卻抬手按在了電話上,看著那女人說:「先撥打這個號碼,報告基本情況——」
那女人驚愕地看著他:「這哪裡的電話?」
「別管是誰,現在告訴哪個狗屁上級都是在浪費寶貴的救援時間,這個人身邊有能調動的大批人員,會及時趕過來救援。」
林汗青說著報出了一串號碼。
按女人有些畏懼地看看他,乖乖地撥通了。
聽到那邊的問話,她馬上露出面對上級的職業性的微笑,十分流暢地把災情匯報了一遍,然後聽著那邊的話,她臉上的微笑一點點地變得僵硬起來。
後來簡直就成苦笑了。
「怎麼?」林汗青問。
那女人顯然被聽到的話震驚了,她抬手摀住話筒,結結巴巴地轉述那邊的話:
「他說,能提供搜索的大致範圍,可以優惠,預付金十萬美元,救出一個部長二十萬,其餘的人,一個一萬美元,這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冷血,面對珍貴的生命還在討價還價?」
林汗青一副少見多怪的神色,一把抓了話筒,大聲道:「好,就這個價,預付金怎麼支付?」
那邊顯然報了一串賬號,他的手捏著筆飛快地記錄下來。
「我這邊很快就打過去,你記錄一下救援的詳細地址。」
說著他瞅了一眼那個保鏢,那保鏢連忙報了十分準確的地址,除了山脈名字,連經緯度都說得一清二楚。
「你記下了嗎?」
「記清楚了。」
「這是雪崩,天亮之前找到人,我可以加倍,而且,知道你們頭兒喜歡什麼,我還能免費贈送他一枚很有收藏價值的軍功章,請你們一定要盡力。」
「軍功章?呵呵,先生您真幽默,請問您貴姓?」
「我姓林,中國人,你趕緊安排人手過來,我這就把錢轉到您提供的賬戶裡蜀山旁門之祖最新章節。」
林汗青說完把話筒遞給那個記錄員,告訴她有電話隨時接聽。
然後他看著那本子上記錄的銀行賬號,找了同一家銀行的卡,把卡連著賬號一併遞給身邊的一個人:「你去銀行,把這上邊是錢轉到這個賬戶。」
「可是,這樣的時間,銀行早就下班了,而且,我們這裡太偏僻,過了下午四點半,轉賬的業務就不可能做。」那個記錄員連忙舉手,阻止他的手下出去浪費時間。
「這可怎麼辦?」湯姆克魯斯驚呼,他聽著剛剛的電話,知道一定是找到了付錢的職業救援團隊。
秦洛水抬手從錢包裡取出一張卡:「我剛好有張卡上約是那個整數,十萬美元——卡號連密碼一起說給他們,讓他們自己轉好了。」
林汗青伸手拿過來:「謝了,明天就還你。」然後把卡遞給那個記錄員,「打電話告訴他現在無法支付預付款,問他明天行不行,不行的話,就把這卡和密碼給他們說了。」
「可是先生,這電話還沒有掛。」
「那就快點和他說。」
……
那邊的人顯然很專業,記錄下銀行賬號和密碼之後,就開始登錄查詢,一看數額屬實,當即就從網絡上完成了轉賬,然後他拿著打印出來的票據和記錄下來的業務信息,直接去敲響了頭兒的門。
很乾脆利落地匯報了這筆業務。
「怎麼那邊這麼多事,不是剛剛發生過火災嗎?接著這雪崩,還埋了個部長,好買賣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那個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的高大的身軀從椅背上直了起來,似乎有些不放心。
「管他哪,咱們距離那邊不遠不是剛好有一批人馬,讓他們現在就轉戰過去,順手撈一筆得了,那邊催得很急的。」
「怎麼催?」
「說天亮之前救出人加倍,那人還有心幽默,說滿意的話,到時候送給你一枚軍功章。」
「軍功章?呵呵,他們以為自己的什麼人,那是能隨便給人頒發的?」那人冷笑一聲,忽然大腦裡閃過一個念頭,他連忙問「那人姓什麼?」
「林,中國人。」
「林,中國人!天!他說軍功章的事情了?」男子龐大的身軀從位置上猛地就站了起來。
「是,他說的,我停得清清楚楚。」
「聽著他那聲音,大概多大歲數?」
「四五十歲吧,中氣十足,聲如洪鐘。」那傢伙伶俐一聽他感興趣,當即就說得很喜慶。
「希望是他吧,我還真的很想看看那枚軍功章,走,我親自過去部署。」
「您親自?那邊好冷的!」顯然想不到頭兒為什麼突然這麼興奮。
「我知道,雪崩!救人要緊,沒有高端的設備勘察,等挖出來早凍成冰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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